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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攻与退
坏消息接踵而至。
“不见了！”羌羽得知送信人失踪时，已感到凶多吉少。
“传令下去，”她鼻息沉稳，吩咐道：“随时准备战斗！”
梁四凡哭丧着脸，提溜着半个鸡架，惴惴不安地默念几句军法，噗就丢掉鸡架，扑通就跪下。
羌羽根本没空理会四凡兄弟，更别说处置了，聚神思索片刻就询问手下。
“谁会爬山？”
一大帮人呼啦涌到女参领身边，一双双眼睛跃跃欲试。
羌羽横扫一圈，果然都是孔最挑的人，跟他一个样。闪念间，她就瞅准其中两个。
“去向殿下和孔参领报信，避开敌人，走险路。”又特别嘱咐道：“没路就开一条。”
被挑中去送信的二人挺胸出列，顿觉脸上有光，提速蹿出去，一东一西，很快就不见身影。
战斗刚打响时，送信人还在吭哧吭哧爬山崖。
勤王军好几千人进入芦苇荡，浩浩荡荡地追着查望后尘，直奔山口而去。
芦苇荡深处，还剩两个假萨度昆没派上用场。萨度昆已提前放倒在地，就在草丛里横竖躺着。他蹲在一旁，随口念念上头的文字，不知不觉就笑了。
山村边缘，叛军乌压压一大群，人头已聚拢，朝山坳埋伏地挪动。
盾牌起伏，推动刀枪剑尖整块前移。一两道寒光亮出兵刃轮廓，顿时叫人彻骨凛凛。
夜的触角随之而来，步步紧逼。渐渐地，天上云霞隐匿了，地上阴影被吃掉了，好似突破白日防线，穿透光明尾声。
羌羽愈来愈紧张不安，心刚放下又提起，与前几次战斗迥然不同。
为什么送信的依旧毫无音信？她仰天长出一口气，打从心底里怀念起师父，尤其怀念飞猪，要是有它，何必如此麻烦？
山口，树叶原本有黄红绿，过一会儿，就都是红的了。再过一会儿，就只剩看不出红的黑了。假如，从一刚开始就得知此役代价，不晓得羌羽会不会作出同样的决定。
四凡兄弟给查望留下了精确线索，不出一刻，查望就已“挖”到羌羽埋伏地。这是他最得意的事，也是她最不想碰到的情况。
叛军一进弓箭射程，羌羽抢先发动攻击。
“弓箭！”羌羽厉声喝下。
“弓箭——”传令声填满山坳，前线齐刷刷亮出兵器。弓箭手压下箭尖，满弓以待。
“放！”羌羽利落挥手，作斩首势。
“放——”
“砰砰砰砰——”
箭头撞击盾牌，发出冰雹一样恐怖的阵吼。
羌羽挟居高临下之势，发动第一波狂放攻击。
“人还不少嘛。”查望舔了舔裂开的嘴唇，舌尖一转，就舔出血来。
“呸！”
查望团了口水，和血喷出，又反复摇晃脖子，椎骨发出嘎吱嘎吱绞动声。
“叫他们动作快点。”查望两眼射出狡黠凶光：“一个时辰内打完，火速翻山。”
从查望眼中望出去，一大片平原和繁华地带似乎已经近在咫尺。
透过微光，羌羽全神贯注观察阵势，听见敌方盾牌一一被击穿，马上招呼第二波强弓手准备。
“放！”
敌人还在列队前进，羌羽突然觉得奇怪，他们如果人多势众，为什么不发动强攻冲击？
这念头刚起，就被慌张的小兵打断。
“偷袭，侧翼遭偷袭！”
羌羽心里大叫不好，但面上依旧不改沉着，她“嗯”了一声，招来孔最手下的精兵，这是她一早留好的预备军，现在正好派出救场。
“护住侧翼，边战边退。”
火光中，一个个刚劲勇猛的战士，一张张青春洋溢的脸，把他们推出去时，羌羽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两百人一个都没活着回来。
侧翼已经被撕开大口子。勤王军一轮轮狂轰滥炸，终于咬开前排防御，刚冲进去，两百预备军勇士就赶到战场。双方火速撞上。
黑夜里，火把晃动，肉搏拼杀，汗水浇透。
仅仅靠两百人浴血奋战，就顶住了勤王军的攻势，简直令勤王军头领惊讶地忘了下令。侧翼一度恢复安全，按照羌羽指令往后撤退。在靠向羌羽主阵的过程中，却意外地发生了逆转。
勤王军头领仗着人多，把凸起的山石都占领了，在山岩上站了一堆堆，一队队，一排排勤王军。他们像密密麻麻的工蚁，只讲占领，不讲章法，从四面八方射出箭矢，投出枪矛。
那阵势，犹如两千人围着两百人吐口水。真可谓，乱战就靠人来疯。
形势不妙！预备军奔走撤退的道路变得越来越窄，两百人开始慌乱，眼看着敌人越来越多，己方却根本组织不起有效还击。
羌羽这一边也遭遇了麻烦，她指挥众人边战边退，已经给查望让出了一条道，一条滑过羌羽军侧翼，通往另一个山口，会合勤王军的大道。
可查望在强攻中，突然猛拍脑袋：“得把他们彻底打散，要不然追我屁股怎么办？”
“山里头，飞虫多。”查望瞬间改变主意，派人跟勤王军通气。
勤王军头领发觉今晚手气贼顺，一通乱战就占据了上风，马上跟查望统一战术，竟然越战越勇。
查望和勤王军头领一鼓作气，砍杀无数人头，提前会合一处，依着山路分成若干纵队，有地上的，有山岩上的，有挂树上的，甚至，还有离谱到人叠人耍杂技袭击的。
如此猖狂，不外乎叛军找到出路，突逢生机，偏巧手气又顺，军心就旺盛到发了疯，好似要秋后算账通力一击——把前头累积的怨气全部喷出。
羌羽杀敌杀得累了，眼花手抖，一时失察，跌坐地上。突然，一根长枪横插过来，扎到她头盔，弹开。
一大波箭认准主将，又暴风袭来！ 羌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