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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握了太子的这些重要信息,薛环便又向安悦提出要去刑部大牢看望刘定宇,谎称要为刘定宇送些东西进去,安悦不疑有他,只担心刘定宇在狱中过得不好,还让薛环多拿些东西去,什么吃食,凉席和干净的里衣都让薛环带去给他,却不知,这一次,安悦害了所有她所在乎的人。
拿着公主令,薛环再一次顺利进入刑部大牢,由于她携带了大量的生活物品,也就没有引起刑部大牢里太子的人注意,还以为她是担心驸马爷在大牢里过得不好,送些东西来是为了让驸马爷过得舒适。
就是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她带着足以颠覆燕国皇室的情报,成为了二殿下祝北辰谋反的重要功臣。
得知了这些重要消息,本来祝北辰还不想这么快就动手,可情势逼迫他和刘定宇快速做出决断,他们让薛环去成王府找一个叫郭达的人,并把他们的计划也告诉郭达。
这个郭达就是为祝北辰送信给平东郡王祝怀闵的那个人,是祝北辰的心腹,所知道的事情也最多,当薛环找到他时,他便知道时机已到,大事将成。
在京都表面的繁荣和平下,一片阴云渐渐密布在上空。
京都皇城有四名守将,分别是张钊,冯玉,孙廷和杜峰,虽说皇城十万禁军的兵权都被祝怀恩给了祝北辰,可其中北御门守将杜峰和开南门守将冯玉早已同太子勾结,是不可能听命于祝北辰的,而驻守东直门的守将张钊暗地里则一直是祝北辰的人。
剩下驻守华西门的孙廷,他算不上太子党,也不依附成王祝北辰,他只效命于皇帝祝怀恩,但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极其宠爱他的夫人梁雨,甚至当众承诺,一生只娶梁雨一人为妻,并生死相随,只要抓住这个弱点,就能将他控制。
在梁雨回娘家看望父母时,郭达带人将其全部抓住并找了一处十分偏僻的地方关押起来,他取下梁雨戴在头上的发簪,亲自送到孙廷府上。
孙廷正在家中担忧还未归来的妻子,想去岳丈家接梁雨,可门守禀报说有人要见他,孙廷心里着急不欲待客,当他走到门口时,郭达将他拦下,并把从梁雨头上取下的发簪递到孙廷面前。
这根发簪是自己送给梁雨的,孙廷心中一惊,心知夫人可能已经遇险,刚要发作,就听郭达说:“想知道尊夫人的下落,就请大人跟我走一趟吧。”
明明知道此去有危险,可担心梁雨安危的孙廷不敢有半分犹豫,独自一人跟着郭达上了马车,为防止孙廷记下路线,郭达给孙廷蒙上了眼睛。“得罪了,孙大人。”
他不仅抓了自己的妻子,还防备至此,孙廷明白他是想借妻子要挟自己,他忍住自己的怒火。“你把我夫人怎么样了?”
郭达说:“大人放心,尊夫人安好,一会儿你就能见到了。”
听到妻子无事,孙廷也就安心多了,便想着从这人口中探查些事情,可是一路上不管他怎么问,郭达都不多说一个字。
大概一个多时辰后,马车停在了一处小院儿前,郭达揭开了蒙在孙廷眼上的黑布。“尊夫人就在里面,大人请。”
下了马车后,孙廷观察附近情形,却发现这里没有一点印象,而这小小的院子,竟有十几个人看守,不禁猜测,敢挟持妻子欲要挟自己的人势力必定不小。
一进门,就看到梁雨和岳父岳母安然坐在屋中,见到丈夫,梁雨就止不住流泪。“夫君,是我害了你。”
“没事没事。”孙廷赶紧抱住她。“只要你平安就好。”
此时,郭达说道:“大人,就不打扰你们夫妻相聚了,我在门外等你。”
郭达出了房屋,还顺道关上了门,梁雨的父母这才从凳子上起来。“贤婿呀,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些人为何要抓我们哪?”
孙廷安慰着说道:“父亲,别担心,这些人的目标应当是我,说起来,是我害了你们,他们抓你们,也是想用你们来要挟我。”
梁雨的父亲更加担心。“那会不会让你做一些违法的事情?”
孙廷眉头深锁,不知该如何回答,自己是京都守将,有护卫皇城的职责,这些人将自己的妻子及岳父岳母抓来其目的不言而喻,他们是要扰乱京都防卫。
见丈夫面色沉重,梁雨内疚的说道:“夫君,是我不好,倘若只是我一人性命,妾身宁愿一死也不要夫君为难,可是,这些人还抓了妾身的父母,父母养育之恩未报,怎还能累及父母性命。”
一边说一边哭得梨花带雨,孙廷见不得她流泪,心疼极了。“为夫知道,夫人不必自责,为夫定会保全父亲母亲和你。”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说明他已经有了决定,他步出房门,门外的郭达对他一笑。“大人,尊夫人及其父母的性命,全在大人一念之间。”
看着他,孙廷冷冷的道:“你要我怎么做?”
郭达也不跟他绕弯子。“请大人在七夕夜打开华西门,放平东郡王入城。”
虽然早有预料,可孙廷还是被这样的要求所震。“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郭达负手,慢慢说道:“这就不用大人操心了,在下保证,在大人打开华西门时,定将尊夫人毫发无伤的送到大人面前。”
为了梁雨,孙廷别无选择,只是他的内心负罪不已,他说道:“我可以在七夕夜放平东郡王入城,但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不可伤及城中百姓。”
郭达点头。“平东郡王素有贤明,在平东郡深受百姓爱戴,他是不会伤害城中百姓的。”
华西门是祝怀闵入京都的必经之路,只要此门一开,祝怀闵便可带兵入城了。
做完这件事情后,郭达又开始着手瓦解皇宫内的防御,这些人多是皇帝亲卫,很难有可以下手的地方,但有一个叫方博的人,让郭达有了可乘之机。
方博为皇宫内禁卫队长,他没有什么软肋可以钳制,但他有一个不好的嗜好,便是赌,为此他欠了一身赌债,为了还债,他不得不做出一些违法的事情。
借助自己的身份,他同宫内的太监串通,盗取一些宫中物品出去贩卖,所得钱财两人均分,因所盗之物都是一些放置了很久和不怎么值钱的东西,所以未被人发觉,可是,方博急于还债,让那名太监偷了一件比较贵重的字画出宫,以期获得大量钱财,好还清债务。
这个太监如往常一样拿着东西去当铺贩卖,谁知这家当铺实际是祝北辰的暗业,太监在同掌柜交易的时候,郭达将他抓了个人赃并获。
自然,有了人证物证,就该找正主方博了,当他把太监和字画带到方博家里时,方博只觉后背冰凉。“你是谁,来我家做什么?”
郭达不徐不疾的说道:“方大人,别紧张,我只是来同你做一笔交易的。”
“我跟你有什么交易可做。”方博知道自己和太监合谋盗取宫中财物贩卖的事情已经败露,但他还心存侥幸,毕竟,盗取宫中财物是死罪,他岂肯轻易承认。“我都不认识你。”
“那大人也不认识他么?”郭达将太监推到他身前,太监吓得直哆嗦。
方博背过身去,妄想能逃避过去。“不,不认识。”
太监一听要撇清关系,连忙说道:“方大人,这事可都是您让我做的呀,现在出了事情,您就不管我了?”
“我叫你做什么了!”方博怒斥。“你别在这里胡言乱语。”
“好,方大人,既然你无情,就休怪我无义了。”太监转过身对郭达说道:“我偷宫中的东西都是方博所指使,不仅你手上的字画,还有......”
眼见着太监越说越多,所担罪名也就越大,方博立马制止道:“别说了!”
“哼。”郭达轻笑。“方大人,就算他不说,我也知道你们偷盗了宫中哪些财物。”从怀里拿出一叠票据。“这些单子上明确的记载着所贩卖的物品,方大人,你要不要看看?”
听他说完,方博反而没那么害怕了,他拿着这些证据本可轻易置自己死地,却费力不讨好的来找自己,说明他需要自己,而且,他先前也提到过同自己交易,想是要拿这些证据让自己办一些事情,想清楚这些,方博问:“你想要做什么只管明言,不必在这里演戏了罢。”
“方大人爽快。”郭达也不废话。“在下不妨同你直言,我是二殿下的人,如今二殿下被陛下遇刺一事所牵连已被关入刑部大牢,而太子殿下是不会放过二殿下的,所以,我想求方大人,在七夕夜那天晚上放二殿下入宫门,好让二殿下亲自向陛下解释。”
方博想了想说道:“二殿下被关在刑部大牢,在七夕夜如何能够出狱?”
“此事关乎殿下性命,我等自会想办法救殿下出狱。”郭达的话是三分真七分假,反倒让人辨不出真伪。“只要殿下能见到陛下就能保全性命,哪怕为此远放也好过死在太子殿下的手里。”
方博有些犹豫,见此,郭达继续说道:“方大人,盗取宫中物品是死罪,恐还会牵连家人,你就不要多想了,如今,只要你帮助二殿下,这些证据我可以通通还给你,事成之后,我还会给你一笔丰厚的报酬,足够你还清所有债务仍有富余。”
闻言,那名太监也劝道:“方大人,您就不要多想了,如今我们已经犯下死罪,还不如上了二殿下这条船,至于私放二殿下入宫的事情,我看您也不必太过担心,想来二殿下毕竟乃陛下亲子,陛下必然不会狠心处置二殿下的,只要二殿下无事,您也不会受到牵连了。”
两害相权取其轻,方博无奈应下,谁让别人手里有自己的罪证呢。
就这样,京都和皇宫内的防卫都被破除,现在,只待七夕夜祝北辰的行动了。
说来,祝北辰走到逼宫这一步也算是他的幸事,如果在狩猎当日杀了祝北冥,他或许能当上太子,但要登上皇位还需要等很久很久,而如果在狩猎当日杀了祝怀恩,那太子继位顺理成章,就算有把握击败祝北冥,也必定会承担极大的风险,如今,时机正好。
七夕向来在燕国是一个重要的节日,这一夜,是燕国年轻男女寻求另一半的日子,京都里会举行各种各样的节目,什么猜灯谜,放河灯,女子登楼抛绣球等,反正就是热闹非凡,皇宫里也会在这一日宴请朝中大臣,以示君恩,而今年,祝怀恩因遇刺受伤卧床不起,不能主持宴会,那这样的事情自然就落到了太子手上,太子素来朋党比周,在这一晚,他必然只会邀请自己的亲信,这正好给了祝北辰一网打尽的机会。
只是,这所有的计划纵然完善,也要等到实施的那一天才知成败,这一天,很快就要来临。
安悦经过几日的养胎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在床上躺得久了,反而令她愈加疲乏,慕容愉就让她到院里走走。
走了几步,安悦觉得腿酸,就靠在凉亭的回廊上坐下,当她一静下来,又开始担心起刘定宇,加之她想了许多天也没有想到救出刘定宇的办法,一筹莫展的她心情烦闷。
在看到凉亭里的粱栏上放置的花盆里长出杂草,她便开始拔着杂草缓解心中的阴郁。
慕容愉熬好了安胎药给她端来,起先对她拔草之事不慎在意,当慕容愉把药端给她时,她手上沾着的草叶才让慕容愉一下惊慌起来,连忙放下安胎药拿出丝巾擦拭她的手,并吩咐在旁服侍的桑儿打盆水来。
看她紧张的样子,安悦疑道:“小鱼,这草有什么问题吗?”
“公主,怪奴婢不好,任院儿里的花盆里长出了这牛膝草也没发觉。”慕容愉自责的说道:“这牛膝草,是堕胎的猛药,稍有不慎,极易造成小产。”
安悦心惊。“小鱼,我的孩子不会有事吧?”
“公主,您只是沾在了手上并未服下,自当无事。”慕容愉说道:“只是,公主万莫在碰这牛膝草了,就算闻多了它的气味,也是会伤及胎儿的。”
安悦吓得连忙起身远离了那些花草,在凉亭里的石凳上坐下,这才心有余悸的说道:“还好有你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公主放宽心,有奴婢在,自当全力保公主安危。”慕容愉如是说道,终究,这是拓跋承旭所期望的。 孤裳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