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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彦率军到达青州,吴明接驾,不承想在陈彦身边竟发现了乔装的安悦,于是安排了一个隐秘的住所,方才说道:“陛下,您怎可将娘娘带在身边,这是打仗,不是儿戏呀......”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可陈彦也知道他担心安悦会影响战局,只道:“吴将军不必忧心,我敢将安悦带在身边就有把握。”
吴明还是一副担忧神色,安悦见了上前说道:“吴将军,你早该解甲归田颐养天年,可您为了心中仇恨不惜再披战甲也要亲自报仇,我又何尝不是,想亲眼见到仇人死在面前。”
那样深痛的仇恨,也只有亲见仇人之死方能化解,吴明能理解她的心情,无奈道:“如此,娘娘定要多加小心。”
安悦对他一笑。“多谢吴将军。”
陈彦到达青州的消息也很快传到刘定宇耳中,依定将蜀军引往苍山的计划,他立马吩咐弓弩兵及炮手前往苍山待命,次日,他领着三万兵马前往青州。
兵临城下,青州城楼上站满了士兵,陈彦在高高的城楼上睨向下面的大军,眼神中是对刘定宇的蔑视,他对身边的安悦说道:“看到了吧,刘定宇竟然敢来,我便叫他有来无回。”
远远看着城外的刘定宇,安悦眉头微拧,眼光中的仇恨直白毫无掩饰,是这个人,自己全心全意对他,他却只是联合祝北辰对自己利用而已,使自己的母后和兄长皆死于祝北辰之手,如果说祝北辰是凶手,那他就是祝北辰手中最尖锐的武器。
城外的空地上,刘定宇打马缓缓向前,不惧城楼上对着他的弓箭,只为将蜀国皇帝陈彦引出城外,待得近些,刘定宇惊讶的发现城楼上一个纤薄身影,或许别人不知道她是谁,可自己却是再清楚不过,哪怕距离尚远,身影模糊,自己依然能认出她来,她的双眼曾对自己有着无限眷念和爱慕,眼下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只有冰冷和仇恨。
‘安悦,终究是我负了你,纵然愧疚,恐怕你也不会原谅。’刘定宇在心里说道,只一瞬便恢复了先前坚定的目光,始终朝着前方,望着城楼上的陈彦,待行至合适的距离,他大喊道:“蜀皇陛下,您无端占领我燕国领土,外臣刘定宇谨代表敝国收回失地,还望蜀皇陛下给个回复。”
“你觉得呢?”陈彦看着他一声冷笑。“都这个时候了,刘定宇,你还在说着冠冕堂皇的鬼话。”
“蜀皇陛下的意思就是不肯归还咯,那少不得要两军交战了。”刘定宇镇定的说着自己要说的话,不敢再看安悦一眼。
“不然你以为呢?”陈彦依旧藐视的眼神。“我蜀军在青州耗了两载为的是什么,就是在等你呢。”
他料定自己会来青州?刘定宇不及多想,但须臾便知与安悦有关,否则此战他为何会带上安悦,不就是为了让安悦亲眼见证他打败自己么,好为安悦报仇。
此非正中下怀?于是说道:“蜀皇陛下既专等外臣前来,想必是为了同外臣亲自过招,既如此,不如率军出城,与外臣正面较量如何?”
言毕,吴明就立马说道:“陛下,万不可轻信他的挑衅出城应敌。”
可陈彦是谁,他岂能不知刘定宇的用意,只是,这也是他自己的心意罢了,他等刘定宇打到青州,就是为了同他正面较量,自己好亲手为安悦报仇,方能了却心中之恨,遂说道:“朕知道你想诱朕出城。”听到这里,刘定宇以为他不会出城与自己交战,谁知他又说道:“偏偏朕也是这样想的,朕不占你便宜,据城以守为攻,朕便让世人看看,燕国所向披靡的刘家军主帅刘定宇是怎样死在朕的剑下。”
“陛下!”吴明着急劝道。
陈彦一手握住腰间长剑,一手抬起制止他。“要真正的厮杀才有复仇的快感,你不也想亲手斩杀你的仇人么。”
确实,手刃仇敌的感觉能让人快慰,一句话激起吴明心底的仇恨,刘定宇是祝北辰忠实的爪牙,拿他开刀,也算是在为自己报仇了,便不再多说,目光一凛。“开城门!”
转身,陈彦欲下城楼,却还是回过头对安悦说道:“你好好看着。”
真正的打仗,安悦知道自己不能跟随,不然反倒让他分心,自己只有绝对的相信,才可以给他足够的信心。“好,我等你。”
在看到两人深情交视的情景,刘定宇莫名的失落,安悦念眷的眼神原本是属于自己的,可是自己却亲手把她丢弃了。
挥开心中烦扰,刘定宇打马回到燕军阵前,刘家军的旗帜在他身后迎风飘扬。
大军缓缓从青州城出来,浩浩荡荡,陈彦率领了两万将士前来,加上先前就驻守在城内的两万士兵,足有四万兵力。
两军对垒,各自排阵,战鼓声起,双方都拿着盾牌长剑向对方冲去,卷起滚滚尘埃。
马蹄硝烟战场上,殊死搏斗无畏挡,奋战染红胜利帜,只待城头高歌亢!
然战事无绝对,又是谁会站在城楼高歌欢庆?
刘定宇本就打算诱敌深入,担心陈彦不会相信自己把全部主力军队都带来了,所以除去在苍山上的伏兵,他把所有将士都调集了过来,就是想让陈彦相信自己所率军卒是全部兵力,如此,陈彦才会上当。
他将骑兵安排在后面,是为了逃跑时不拖累前面的将士,然后以步兵攻击蜀军正面,诱惑蜀军。
陈彦并不知道他的计划,只认为他也不过是泛泛之辈,也不知安悦曾经为何会心仪于他,自己的主力军明明在左翼,他却率军攻击自己的正面,如此,自己便能让主力骑兵夹攻燕军的两翼,从三面包抄燕军。
他一声令下,一万骑兵迅猛出击,从燕军两侧攻击,不多时,燕军被骑兵冲得阵型溃散。
为了不惹陈彦怀疑,刘定宇没有立即下令撤退,而是亲自敲鼓变换队形,让大军再抵抗了一阵才率军撤退。
眼见着燕军逃跑,被自己打得溃不成军,陈彦当即下令。“追!”
燕军在前面跑,可早就有了计划,因此,此时在后方的部队都装备精良,个个拿着盾牌断后,防止蜀军追上,好让大军有时间上山。
行至苍山脚下,骑兵先行弃马登山,随之,大部队紧跟其后。
远远望见苍山,陈彦警觉起来,马上命令大军停止追击,吴明是老将,也看出了刘定宇的计策,便对陈彦说道:“陛下,刘定宇定是占据了苍山居高险要的有利地势,想引我大军前去,他们好从山上对我军发动攻击。”
“敢跟朕玩把戏,那朕就陪他玩玩儿。”陈彦轻笑说道:“整合大军围困苍山,距离要在其射程之外。”
如此一来,燕军就算占据了苍山又如何,他们的弓石弩炮都打不到蜀军,反倒将他们自己困住了,吴明当下就明白了他的用意。“是,陛下。”
刘定宇没有让所有人全部上山,却是留了一队人马诱敌深入,他们大部队已经到了山上,在山腰,他们看见蜀军追着燕军打,于是个个蓄势待发,弓箭手目标对准山下,炮兵随时准备投石,士兵把刀对着捆绑圆木的绳子,只等蜀军一来,他们就会一刀斩下,让圆木从山上滚落,砸得蜀军自乱阵脚。
谁知,蜀军就在离山下三四百步的地方停下,再也没有踏进半步,就算山下还有燕军诱敌,他们也只是拿弓箭射杀,反倒是诱敌的部队死伤殆尽。
“怎么会这样?”张钊看着山下的形势,瞪着眼睛不敢相信。“难道他们早有探子探明了我军的底细?”
“恐怕不是,不然也不会追来了。”刘定宇也没想到陈彦会看穿自己的目的,这个杀死众多兄弟登上皇位的陈彦果然心思细密,看来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现在怎么办?”方博担忧起来。“我们的箭射不到他们,他们却反把我们围困起来,就算我们占据了山高险要的地势,也成了被动。”
计划成空,没想到早先看不上的石阿牛,自己却变成了第二个他,刘定宇不甘且愤怒,一时竟想不出好的办法,只楞楞道:“容我想想。”
安悦见两军打着打着就跑远了,虽说是刘定宇在逃,陈彦在追,可心里还是十分担心陈彦安危,顾不得其它,找来一匹马,沿着地面上打斗的痕迹和丢弃的兵甲,往苍山行去。
陈彦率大军带着安悦已经离开十余天了,慕容愉总觉得心里不安,就独自出宫打探消息,而最好的消息来源自然是流年客栈,不管是越国的,燕国的,还是蜀国的,高辛都有他的渠道获得消息。
一进流年客栈,高辛就领着慕容愉到了安静的房间。“慕容姑娘,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消息要转达陛下的么?”
慕容愉直截了当的问:“我想知道,蜀军和燕军的战况如何?”
“慕容姑娘怎么关心起蜀燕两军的战局来了?”高辛反问。
慕容愉只说:“你且告诉我就好。”
高辛便说道:“听说蜀军把燕军围困在了苍山。”
“也就是说燕军不敌咯?”慕容愉抚抚胸口,担忧安悦的安危也就放下心来。“那就好,那就好。”
她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高辛有些不解。“慕容姑娘为何会为燕军不敌感到高兴?”
言中,慕容愉听出他是站燕军一边的意思,那种不安的心绪又涌上心头,甚至慌乱,忙抓着他的手臂问道:“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高辛见她情绪激动很是莫名其妙,说道:“慕容姑娘是希望蜀军赢?”
他的话更明显了,慕容愉更是不安。“不然呢?难道我该希望燕军赢?”
高辛恍然,自己知道的事情她并非了解,便又说道:“慕容姑娘,自然是要希望燕军赢,也怪我,没把事情说明白,在蜀国皇帝率军出征青州时,我便把消息传回了越国,如今陛下已同燕国联盟,命忠武将军谢全率领两万骑兵西下,与燕军联手除掉蜀国皇帝,如此一来,蜀国必然大乱。”
慕容愉不知道是如何听完的,整个人仿佛都失去了力气,心里有万千想法,却是万万没有想到拓跋承旭会和燕国联盟,难道他忘了曾在燕国所受的屈辱?然而,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安悦随陈彦一起出军的呀。
就算此刻被这消息震惊,慕容愉却十分清楚,现在唯一能保住安悦平安的只有自己,她用力的抓住高辛手臂,大声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立刻阻止拓跋承旭向蜀军用兵,否则,拓跋承旭会后悔一辈子!”
知道她跟拓跋承旭是生死之交,陪拓跋承旭熬过了六年质子生活,可她唤拓跋承旭从来都是殿下,什么时候直呼其名了,可想她现在的愤怒,高辛被她的神情吓到了,连连点头,只听她又说:“另外,帮我备两匹快马并去往青州的地图,我一会儿过来取!”
说完,慕容愉飞快回了皇宫,她知道,如果事态有个万一,安悦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陈晔了,趁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必要帮安悦做好一切防备。
她冲入太学院,亓官铭歌正在给陈晔讲课,见她到来,亓官铭歌讶异。“慕容姑娘此番急慌慌前来何意?”
慕容愉没时间跟他啰嗦,认真的说道:“亓官学士,亓官铭歌你听我说,皇后将太子交托与你就是信任你,现在,陛下和皇后一同去了青州,此事只有我俩知道,可是情况有变,你最好想办法带太子出宫,等陛下和皇后平安归来后再行回来,听明白了吗!”
亓官铭歌不知发生了何事,但听她急切的言语,也知道事态紧急,毕竟她说情况有变,什么情况变化会影响到一国太子,唯一的可能就是帝后的安危!万一帝后有什么意外,太子虽然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可终究年幼没有势力且不能服众,而监国的靖王陈焕立足朝堂多年,又是陈彦的亲弟弟,他若有什么异心,太子也就危险了,思及此,亓官铭歌点头。“这是我的职责,慕容姑娘怎知情况有变的?”
“来不及跟你解释了,我现在就要去青州。”慕容愉转身就走,最后再次嘱咐。“替皇后照顾好太子。”
亓官铭歌还想问如何联系她,可是她人已经跑远,便马上想办法带陈晔出宫。 孤裳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