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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慕容愉进了流年客栈,掌柜高辛激动的说:“慕容姑娘,你总算出现了。”
慕容愉以为拓跋承旭有重要的信件回复自己,忙道:“是殿下的回信么?”
“殿下倒是没有回信。”高辛说道:“只不过谢大人亲自来了一趟。”
“谢全?”慕容愉诧异。“他又来做什么?”
“是这样的。”高辛缓缓道来。“自慕容姑娘上次留书后,陛下就派谢大人来承安寺接蜀皇后祝安悦去越国,可是谢大人到了承安寺后却没有见到她,便来属下这里询问,属下就将蜀皇后已经回宫之事如实禀报,谢大人也就即刻赶回了越国,如今两年过去了,属下愣是没有再得到任何指示,正巧慕容姑娘来了,可否告知属下究竟怎么回事?”
一听闻安悦入寺侍佛拓跋承旭就立马派谢全来接,看来拓跋承旭依然没有放下安悦,情之一事,果然就那么让人难以自拔吗?以前安悦喜欢刘定宇如是,宁愿抛却公主之尊二女共侍一夫也要嫁给刘定宇,现在的陈彦如是,不顾生死也要救安悦于火海,远在越国的拓跋承旭亦如是,受了多年质子之苦,好不容易逃回越国称帝,还是心系安悦,然这总总感情纠葛,都跟安悦有关,到底是谁承了谁的情?这么多年已然道不明,说不清,唯一肯定的是,若非心中最重要的存在,何故一直不曾忘怀。
见她不语,高辛提醒道:“慕容姑娘?”
“呃。”慕容愉反应过来,想着安悦已有了她的生活,就算拓跋承旭放不下安悦,他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了,于是说道:“既然殿下没有指示,就说明没有事,你不必介怀。”
“想是这样。”高辛释然。“那我就放心了。”
刘定宇率领的一万骑兵所向披靡,将四散在燕国的民兵剿灭殆尽,打得石阿牛东躲西藏,最后携残部回到了老家太和村。
物是人非,几年反叛朝廷,曾经的太和村草木横生,本就破败的村落,如今已成废墟。
望着原先家,石阿牛感叹人生,如果,自己当时没有杀死税官,那自己也不会有这几年颠沛却又豪迈的人生,自己也就不会知道地位这个东西有多重要,可是,朝廷派来的刘家军紧紧追着自己不放,根本不给自己留活路,所谓的繁华一现,终究是自己的妄想,如果,自己没有因一时的气氛杀了税官,或许依然贫苦,却至少能护着家人,安然一世,如今自己的家人,村里人跟着自己谋反的都死了,只独留自己一个人还存活于世,可也是穷途末路。
只是,世间哪有如果。
当刘定宇率骑兵赶到太和村时,石阿牛所率余部已抱有赴死之心。
石阿牛深知,与朝廷对抗这些年,朝廷早就把自己恨之入骨,就算自己投降,朝廷也不会放过自己和部下,况且,现今自己手下已不足千人,已没有了和朝廷谈判的筹码,与其左右是死,不如多杀几个官兵,也算不亏。
在万骑铁蹄下,几百民兵很快剿灭干净,所剩的几个人还想护着石阿牛逃跑,可石阿牛与朝廷打了这么多年,他早就累了。
他拿着刀指着慢慢靠近的刘定宇,大喊道:“朝廷不顾百姓疾苦,强行增加赋税致使民不聊生,有这样朝廷,迟早国之将亡!”
闻言,刘定宇大骇,他辛苦守卫的燕国,岂容这样的人胡言!提刀欲斩杀石阿牛,免得他动摇军心,谁知,石阿牛一声大笑,将手中的刀反向自己脖子,自刎倒地。
就此,燕国民变平定,可国中被石阿牛这么一搅,民心浮动,况且好多地方的州府官衙曾被石阿牛占领,使朝廷损失了大量钱粮和官员,加之被石阿牛杀死的官员没那么快补缺,很多地方无人管理都陷入了混乱,对此,刘定宇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能催促朝廷加快补缺各地官员,他自己则请旨前往泸州,助张钊夺回失守的青州。
自上次离家,刘定宇再没有回过京都,薛环已经几年没有见到过他,连家书都很少收到,她挂念刘定宇,想求父亲劝刘定宇回京,可薛从之竟态度冷漠,甚至没有亲自见这个女儿,只让家奴传话。“小姐,老爷说姑爷乃朝廷重臣,为国效力是为本分,岂有只顾儿女情长,弃江山社稷不顾的,你身为朝廷重臣之妻,理应劝诫姑爷尽忠为国,哪有在国家危难之际只图小家而忘却国本的,老爷还说,若你执意想让姑爷回京,就别再进这个门了。”
薛环求门无果,反倒惹父亲训斥,只好悻悻回家,她现在不写诗不作画,也不看书了,只想着刘定宇,她曾受尽委屈只求嫁给刘定宇,好不容易打败祝安悦扶正成了尚书夫人,可是,她却在真正得到心中所求后便同刘定宇两相分离,难道这就是她苦苦追求的人生吗?她独坐窗棂空守,那个少年才情的薛环,在现在看来只是深闺怨妇。
不日,刘定宇就率骑兵到达了泸州,与张钊交接后,正式准备向青州进军。
在刘定宇到达泸州的同时,这个消息就传到了陈彦耳中,他无比兴奋的对安悦说道:“安悦,你的第一个仇人到了。”
安悦不知所以,尚不明白他说的第一个仇人是谁,也不知道他说的到了是什么意思,又听陈彦说道:“刘定宇,他到泸州了,他带着一万骑兵到了泸州,我要亲自把他抓来,在你面前自裁谢罪。”
原来是刘定宇,但是安悦听出了抓住刘定宇更为重要的信息。“你想御驾亲征?不行,太危险了。”
在她就要报仇雪恨之际,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安危,陈彦已然足矣。“安悦,怎会危险呢,我就是要让你亲眼看看,那个让你受尽痛苦的刘定宇,我要如何折磨他。”
“陈彦,你要为我报仇我很开心,可是,你大可不必亲上战场,毕竟战争不是儿戏,万一你有个好歹,我要怎么办?”安悦知道他把自己看得比什么都重,所以一旦跟自己有关,他都十分在意,可以说自己的仇或许已成为他的恨。
“怎么会呢?”陈彦握着她的手说道:“你夫君这么本事,你就这么不相信你夫君?”
“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安悦本就担忧自己的命运会祸及身边的亲人,又怎会同意。“反正我不允许。”
见她有些许怒意,陈彦说道:“安悦,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我必须要去,不然你以为我夺下青州为什么两年多都没有任何行动,难道真的是为了消耗燕国国力?我只是在等,等刘定宇的出现,我好亲自杀了他,让你知道,不管是谁伤害过你,我都不会放过他。”
“陈彦。”安悦急了,小性子似的说道:“我不准你去。”
“安悦,什么事我都可以依你。”陈彦捧起她的脸。“除了刘定宇和祝北辰,这两个人我一定要亲手解决,方能解我心中之恨。”
就知道担忧无用,安悦的眼眶都红了。“你真的决定了?”
陈彦认真说道:“当然,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劝不住他,安悦没有了办法,可生怕陈彦会有个意外,到时候自己没在他身边该怎么办,于是说道:“那好,你既已定,我也不反对,只是,你要把我带上,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要在你身边。”
“安悦,战场凶险,况且......”陈彦自然不想她去见证战场的血腥。
“我不管什么战场凶险。”不等他说完,安悦打断。“反正是死是活我都要跟你在一起。”
虽是着急下说出的话,却更能证明她心中所想,陈彦原以为幸福就是厮守终生,现在又明白了还有一种叫生死与共。“无论生死,都想要跟我在一起么?”
安悦用力点头。“无论生死,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如此,我还有什么所求。”将她搂入怀中,陈彦自认为有足够的信心和谋略,就算安悦同自己一起也能护她的安全。
翌日朝堂上,陈彦把自己要御驾亲征之事说了出来,众朝臣无不反对,靖王陈焕说道:“那燕国的刘定宇不过是打了几场胜仗,至于让陛下御驾亲征来壮大士气么,况且我蜀国国力强盛更古未有,国中良才猛将比比皆是,就算灭了他燕国也不在话下,请陛下三思,万不可亲征涉险啊。”
殿上大臣跪了一地。“请陛下三思。”
陈彦瞥了众人一眼。“朕意已定,不可再议!”
一地大臣都被他的眼神所慑,不敢再言,只有位高权重的丞相常宁说道:“陛下,您若御驾亲征,那国中大小事务由谁来处理?”
陈彦事先就想过了,太子陈晔年幼,根本没有能力监国,也无法得到朝臣的认可,就只能将监国重任交给陈焕了。“靖王沉着冷静,遇事果决,有监国之能,今朕将监国之任交于靖王,尔等还有何异议?”
陈焕恐他借机以独揽大权之罪除掉自己,连忙跪地推却。“臣弟无能,无法担任监国重任,望陛下三思。”
陈彦斜眼看向他,眼神凌厉,不容质疑。“朕说你可以,你就可以!”
陈焕跪伏在地,不禁想到前些天遇到个算命的说自己是人中之龙,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自己就有机会成为蜀国皇帝!谁能料定以后的事情呢?
思及此,陈焕后背浸出一身冷汗,抬眼,看到陈彦的威严和皇位的诱惑,又不由想赌一把,遂回道:“臣弟领旨。”
择日,陈彦亦率一万骑兵和六千步兵及四千弓弩兵开拔青州,临行前,安悦再三叮嘱陈晔要听亓官先生的话,不可违逆,也嘱咐亓官铭歌和慕容愉要好生照顾陈晔,如此,知道安悦随军出发的人只有亓官铭歌和慕容愉,只是军中不留女子,连安悦都是扮作陈彦的亲卫前去,慕容愉实在不好跟随,留了下来。
这天,刘定宇和张钊及方博到青州勘察地形,行至苍山时,看到巍巍山峨,不觉是一处易守难攻的好地方,便问道:“此山叫什么?”
方博驻守青州多年,青州的地形最为了解,于是说道:“回尚书大人,这是苍山。”
“哦,这就是苍山?”刘定宇有了印象。
一看到苍山,方博就恨得牙痒痒。“不错,这就是苍山,当年石阿牛若非占领了苍山,又有其他民兵来援,属下怎会丢了青州。”
“你也不必自责,当年的事你已经写在奏报里了。”刘定宇安慰说道:“我也清楚此事,你派了五千将士围困苍山,想让石阿牛弹尽粮绝投降,谁知又有民兵前来投奔,你只好增兵来援解救山下的将士,不承想却被蜀国偷取了青州,说来,也怪不得你。”
方博抱拳。“多谢尚书大人体恤下情。”
刘定宇微一颔首,又说:“当年你以五千将士就能围困石阿牛近三万兵马,证明你麾下将士训练有素,只是石阿牛众多兵马且占据如此有利地势还险些被你困死,当真是对战事兵法一窍不通,如今我来了,我要重新占据这苍山,让蜀国知道我燕军的厉害。”
闻言,张钊恰似明白。“尚书大人是想引蜀国大军于山下,好一举歼灭?”
“山上多备弓弩手,安放滚木圆石。”刘定宇成竹在胸。“只要我们事先做好足够的准备,不愁不将蜀军打得落花流水。”
被蜀军扰了两年,张钊不胜其烦,听其一说后立马有了精神。“好,老子要将蜀军那些兵蛋子都射成马蜂窝。”
都知道这两年在蜀军的威势和骚扰下燕军过得十分窝囊,几个人心照不宣,相视而笑,刘定宇说:“如此,便快些命手下将士前去准备,也好早日实现张将军的豪言。”
张钊抱拳。“是,属下回去就立刻安排。”
先前还有些玩笑,而此时的刘定宇面容严肃。“好,我们就此既定,引蜀军于苍山山脚将其歼灭,就算不能全歼,亦能大挫蜀军锐气。”
方博眼中有了精光,丢了青州是他的耻辱,他一心全在收复青州之上。“尚书大人所言极是,只要挫其蜀军锐气,夺回青州定然指日可待。” 孤裳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