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见的护手霜 自拍带来的店内时尚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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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不见的护手霜
自拍带来的店内时尚革命
就产品和品牌而言,世界不再局限于本地了。二三十年前,游客从3000英里外的另一个国家回来,带回的手提箱里装着许多纪念品——他们从印尼苏门答腊带来芭比娃娃,从博茨瓦那带回木质的动物雕像沙拉夹,从法国盖璞品牌店买回颈部带拉链的毛衣——它们不仅独一无二,有一天还会直接让人回忆起以往的经历。今天,游客里能放进手提箱里的东西,几乎都能从别处、网上和别人手里获得。这样,我们就不用从旅途中发现宝贝了。
不过,有许多西方品牌和公司,俄罗斯顾客和亚洲顾客看了都会觉得奇怪。同样,大部分西方人也不了解某些商场和品牌。之前,我提起过法国冷冻食品连锁皮卡尔。但是,也可以肯定地说,大多数美国人和欧洲人从没听说过“比格先生”。这是一个尼日利亚的快餐连锁,在尼日利亚拥有170多家店面,主要供应“莫伊莫伊”(Moin Moin)和尼日利亚糙米(Ofada Rice)等当地特色。都科摩株式会社(NTT DOCOMO)呢?占据日本将近一半无线市场的是都科摩,不是美国电话电报公司(AT&T)或威瑞森(Verizon)。“赢百”(Won Hundred)是一个很有前景的丹麦男装公司。它在中国开了眼镜连锁店,起了一个激动人心的名字——海伦·凯勒。它在中国拥有80个店面,主要卖镜架和太阳镜。
也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西方人几乎没人熟悉塔丽唯尔(Tally Weijl)。这是一个瑞士和法国顶尖的时尚品牌,总部位于瑞士的巴塞尔,标志是一个粉红色的兔子轮廓。
8到十几岁的女孩会把这个品牌称为“塔丽”。它在爱尔兰、意大利、荷兰、波兰、德国、希腊和俄罗斯等30个国家开了将近1000家店。与H&M、Forever 21等品牌类似,塔丽低廉的价格与塔吉特百货公司(Target)的顾客心理价位相契合。那么,塔丽唯尔为什么要请品牌顾问?这个连锁品牌有个问题——没卖出去的闲置商品。多年来,塔丽都一次次地把握住了时尚脉搏——最佳的长度、最流行的款式、最热门的颜色——但是,他们仓库还是积聚了太多没卖出去的货物,价值成百上千万美元。在初期的潜台词研究中,我采访过的少女似乎都不想去参观塔丽的实体店。她们告诉我,那里空间拥挤,毫无秩序,头顶的扩音器大声播放电子音乐,好像时尚行业和电钻行业处于同一个屋檐下,并且融为一体了。这是一种感官超载,而且让人不开心。
在21世纪,少女们对时尚的理解为什么会变化无常?顾客们无论年龄多大,只要在网上能买到打折衣服,就不愿意掏全价。这是一个全球性问题吗?如果互联网转变了实体店的地位和“社交”的定义——这是显而易见的事——那么,有没有什么新方法,能把线下线上两个世界顺利地结合起来?
早在互联网出现的半个世纪前,时装周就出现了。塔丽唯尔和所有时尚零售商都为此烦心。20世纪90年代,时装周最早出现在巴黎。到了今天,它仍在向买手、顾客、媒体和行业专家展示每个季节最新的时尚与设计。现在,在纽约、伦敦、米兰和巴黎,每年都会举办两次时装周。而在巴西、德国、葡萄牙,还有许多民间时装周。在世界其他地方,只要女孩们爱时尚、爱新衣,就会有类似的活动。
显然,把时尚按季节分开,为顾客营造了购买机会。所以,在过去的几十年间,4个时尚季也开始衍生出“早秋”“度假”“泳装”和“成衣”等分支。有些少女只是想跟同龄人合拍,又要稍微出点彩。对于这些少女,“季节”概念会提醒她们,热情的停留时间有多短暂,落后于时尚有多容易。
海外外包生产成了西方零售商和设计师的福音。西方人穿的衣服,大约有98%是中国制造,剩下的则来自越南、泰国、洪都拉斯和世界其他地方。在一个多季节的时尚年,通常需要设计师跟上趋势,提前18个月就预测接下来几个季节的变幻莫测。这是人们不愿意看到的。(在时尚行业,人们除了研究创新的制衣方法,就别无选择。所以,药物滥用、精神崩溃和自杀现象都是很常见的事。)
对大多数零售商来说,过程是这样的:收到裁剪、颜色和尺寸等详细要求后,中国大陆的工厂工人就开始制造衣服。然后,制成的衣服登上集装箱船,开始了长途的跨洋之旅。只要衣服一到目的地,工人们就把衣服搬上卡车,送到销售渠道和区域店面。最差的情况是,集装箱船在运输途中,某种时装或款式意想不到地变换了趋势——蓝色风盖过了黑色风,买家不知道为什么开始讨厌绿色。相反,一些零售商甚至会让船返航,毁掉船上的货物。据说,总部位于西班牙的飒拉(Zara)和其他零售商已经开始在海外货船上生产服装。那些货船上配备大型生产线,可以在最后一刻应对时尚趋势的巨大转变。
不过,每一年,有些商家可以减少由服装销售造成的百万美元损失。例如,意大利贝纳通(Benetton)的整个生产线都是白色的。衣服分配到分销中心后,贝纳通的分析师开始评估现在流行什么颜色,什么尺寸,再让工人对衬衫、夹克、裤子和婴儿服装进行染色和裁剪,适应当时流行的款式和颜色。但是,在一个很难掌控的行业,贝纳通是一个例外,不是一个常态。
与化妆品业一样,服装业的核心理念是欲望、渴望和转变。“着装认知”(enclothed cognition)是一个心理现象,是指着装会影响我们的认知和决策过程。由于着装的影响,面对周围的人们和标志,我们会无意中调整自己的做事方式。我们跟小宝宝说话时,会不会提高嗓门?我们跟老年人打招呼时,会不会放慢语速?我们在父母面前,声音会不会变低沉?我们在宠物面前,声音会不会提高?在警察、医生或消防队员面前,我们的行为会不会改变?在大多数时候,答案都是肯定的。(研究表明,如果穿上医生的白大褂,我们就会密切关注周围的情况。但是,如果我们穿上画家的白大褂,注意力就不会有任何改善。)
着装认知是一个科学研究领域的变体。这个领域叫具身认知(embodied cognition),认为“人类不只用大脑思考,还用身体思考”。反过来,我们的身体会“在大脑里产生不同的抽象概念,再影响我们的行为”。比如说,如果我们带上一个写字板,通常会觉得那天做的事更加重要、更加上心、更加有条理。在无意中,我们会把洗手和道德纯洁联系起来。我们还会认为,一个捧着热咖啡的人比端着冰茶的人更热心、更亲切。而且,当有人要求我们注意一场即将开始的活动时,我们会身体前倾,好像从身体上“遇见”了未来。但是,如果有人让我们思考已经发生过的活动,我们会谨慎地往后坐。
“着装认知”和“具身认知”都是心理学研究的新兴领域。但是,有些人买一套新衣服,觉得可以改善缺乏自信、社交恐惧症等问题。对于这些人,“着装认知”和“具身认知”没什么可惊讶的。事实上,从早上一睁开眼开始,我们大多数人不知不觉都在寻找一些外部标志,渴望带来转变。我们的智能手机,我们的第一杯咖啡,我们冲个澡、洗个头、刮腿毛、刮胡子、换上工作服,都是转变的仪式。一天结束时,我们卸了妆,换了衣服,又回到原来的样子。我在英国、德国和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时,印象最深刻的是,大量广告牌上都是让当地人皮肤变黑的助晒霜。但在印度尼西亚、印度、泰国和巴西,也有同样多的广告牌,只不过推广的是增白霜。所有人都希望变得与原来有所不同。
我在为塔丽唯尔准备潜台词研究时,遇到了两个障碍:第一,我是一位询问少女问题的年长男性;第二,语言障碍是个问题。在瑞士、法国、奥地利、意大利、西班牙、土耳其、波兰和乌克兰,我采访的少女中,几乎没人说英语。不过,最后也没关系。因为,到最后大多数女孩都会允许我参观卧室。卧室反映的信息,总是比大多数语言表达的信息要多。
每当我走进少年或少女的卧室时,都会随手列个清单。列在第一位的通常是衣服。它们是摆在外面,还是藏在衣橱里?如果有衣服摆在外面,都是什么品牌?墙上挂海报或艺术品了吗?床摆在哪儿,是怎么摆的?床上有床罩、棉被、羽绒被吗?床上有几个枕头?从床上哪些地方看,能证明经常磨损或频繁使用?床离墙上最近的电源插座有多远?主人每天在床上待几个小时?除了卧室里的这些细节,她们平均24小时会自拍多少次?她们在手提电脑、平板电脑和手机上都花多长时间?音乐和视频在她们生活中扮演什么角色?她们大部分时间在哪儿听音乐,看视频?
最后,我对比了女孩在现实中的“家”——她的卧室和她的脸书“主页”。我想说,社交媒体成了最新的卧室墙。正如她们在卧室里的做法一样,脸书用户会把图书、杂志、电影等艺术品和照片上传到“社交墙”,创建照片拼画和相册。一堆朋友总是在等着浏览。当然了,用户们都要定期更新“状态”——顾名思义,就是在脸书上发表当前的状态。
社媒主页和线下家庭还有另一个关键的共同点:我们在社媒上发布的信息,只有一小部分是真实状态——而现实中的房子里,也通常会展现我们希望中的样子。据我所知,更复杂的问题是,即便创建脸书账户是进入13岁的仪式,一位少年展现更真实自我的地方,也可能是大多数父母不敢入侵的领域——例如Instagram,或微信、Kik、WhatsApp等免费短信应用程序。
不过,卧室首先是个几乎不存在偶然的地方,可以发现一位少女的身份、渴望和欲望。
在将近10年的时间里,青少年的卧室发生了显著变化。以前,几乎所有孩子的卧室主角都是桌子、椅子、台式电脑或手提电脑。今天,这个主角变成了床。在过去的几年里,青少年把床看成“指挥所”,床的概念也因此得到了扩展。没错,一些孩子还趴在桌上写作业。不过,对大多数青少年,甚至是大学生来说,他们可以在床上读书、学习、打瞌睡、发短信、发邮件、听音乐、看视频、弯腰坐下、脸书视频通话、Skype网络电话聊天。而且,这些通常是同时进行的。
结果,光线的概念也改变了。在全世界范围内,我们大多数人一醒来,碰到的第一件东西就是手机。手机已经成为一种转变客体(Transitional Object),就像我们小时候身上裹着的毯子一样。2014年,舆观调查网(YouGov)和《赫芬顿邮报》的一项调查发现,18~29岁的智能手机用户中,几乎有2/3睡觉时“床上放着手机或平板电脑”。这意味着,在24小时内,我们第一次和最后一次看见的都是由像素组成的人造蓝光。手机辐射几乎比阳光和月光都要严重,都要强大。10年前,平均每位少女的卧室里有2~5个台灯。今天,许多屏幕光把卧室照亮,台灯也变得像书桌一样多余。
在许多变化中,除了光线,还有“显示”的概念。椅子还在,不过大多是用来挂衣服的。10年前,女孩的卧室墙上会贴许多海报和艺术品。现在,平均每个女孩的卧室墙上,最多会挂两张海报。在许多情况下,女孩们可能对海报主题早就不感兴趣了。但是,当问到为什么不把它揭下来时,她们往往给出相同的答案:她们没“时间”,或者“太忙了”。后来,我明白了,真正的原因是,她们一直在保持童年的记忆。稍后,我会再讨论这个问题。
在过去的10年间,男孩们的卧室也发生了同样多的变化。可以肯定地说,一旦房间变了,房间的主人也就变了。一般来说,少男变得像少女,少女变得像少男。如果今天的女孩更宅了,今天的男孩就更没自信了。以前,男孩们会伸开四肢,鞋帮挂在椅子或沙发上。但到了今天,男孩们开始喜欢把一个脚踝蜷起来,搭在另一个脚踝上。总体看来,他们变得更加关注时尚了。在他们的生活中,时髦的休闲鞋和运动鞋变得越来越重要。因此,现在许多男孩女孩都拥有一块落地镜,这已经变成一种常见现象。
但是,在瑞士、意大利、法国、奥地利、德国和波兰的卧室,女孩们怎么能帮我扭转一个瑞士时装零售商的命运?坦白说,我很疑惑从哪儿开始。几周后,我在欧洲东部和西部做完潜台词研究,变得前所未有的豁然开朗。先不说装饰上的整体变化、床的显著作用,我当时看到的、听到的,没有一件不是非常罕见的。所以,我改变了策略。我问受访的每个女孩,她们介不介意用视频和文字写日记。我还问她们,愿不愿意用十几张照片,来形容自己的样子(或者,她们怎么看待自己)。
就视频日记而言,规则很简单:我要求女孩们记下那天做了什么,下一天计划干什么。如果她浏览了一个网站,就要写下网站的名字。她听过什么音乐,看过什么视频,也要以同样的方式记下来。一开始,日记上的叙述显得老套、刻意——大多数女孩似乎在扮演《欲望都市》和《美少女的谎言》里的角色——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们拍视频时变得越来越放松:我现在要去看看冰箱。今晚,我要出去跟男朋友约会。我现在打算上YouTube听西娅的新歌。
我就意识到,单是看看女孩们的照片就能发现,几乎所有照片都表现出一种不平衡。讽刺的是,这些不平衡通常会与女孩们的脸书主页“抵消”。一位有肥胖问题的女孩在脸书上发照片时,她只会露出自己的侧影,以及一群苗条的漂亮朋友。另一个女孩的父母离异了,她向我承认,她感觉非常孤独,但脸书主页表现的完全是另一个人。线下似乎才是真实的世界,但梦想却发生在线上。还有一件事:根据线上视频和对她们的采访,少女们的生活总是围绕着时尚和化妆。我的研究表明,女孩们清醒时,大约有80%的时间都在思考当天穿什么,下一天穿什么,整体穿成什么风格——这个数据是有点惊人的。她们每天还会花上两三个小时,浏览最喜欢的时装零售商、网站和汤博乐(Tumblr)。瑞士女孩沉浸于英国和德国的时装网站、汤博乐、Instagram和Snapchat,而东欧的女孩则喜欢浏览斯堪的纳维亚的网站。大多数女孩完全了解时尚界,包括许多超模的名字。而且,她们都有一个正式或非正式的愿望清单,列着她们想买却买不起的衣服。
对时尚同样的着迷还可以从她们的智能手机看出来——从各种贴纸和图案的手机壳,到手机上的各种应用程序——配色的应用、搭配口红与衣服的应用、提供城市热门酒吧地址的应用、可以照片美颜或瘦身的应用。我见过的每一个女孩,都不满意自己的模样。她不是嫌自己太胖,就是嫌自己太瘦。我要补充一句,这要怪同时代的服装店。零售商为了便于生产,不会针对不同的体型,生产适合的服装。但女孩们不是怪生产商,反而认为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于是,就产生了自拍。有时候,相比一间精心收拾的卧室,一张自拍能告诉我主人的更多情况。一个女孩让另一个女孩看手机上的照片时,这个女孩按照重要性排序看到的分别是:我在照片上吗?我看起来怎么样?我旁边站的是谁?照片上,站在我旁边的人是不是在说,我身上有受人欢迎的光环效应?或者,站在这个人旁边,只是一种社会责任?自拍似乎比她们应该记住的事件或时刻还要重要。
最后,我用一周的时间,跟一大群女孩去购物。如果她们住的地方附近有一家H&M,她们就会到那儿待上45分钟到1小时,在店里溜达、与店内员工聊天、盯着模特看看。她们不是去那儿买东西,只是让自己沉浸在时尚世界中。也许,她们只是想触碰自己的渴望——她们似乎通过逛一家全球连锁店,就更容易摆脱自己的地方特色。女孩们成群结队地逛商城时,我还跟在后面做笔记。我不经意间发现,她们除了看衣服,还在忙着评价店里的其他女孩。似乎在潜意识中,女孩们对一家服装店的认识,主要不是看它卖什么,而是看店里的其他女性是什么样。(女生们参观大学校园时,通常也是这种情况。)如果其他女孩不够时尚或吸引人,她们通常会去别处逛。
在塔丽唯尔和其他零售店,我发现了另一个有趣的行为。女孩们很少是自己一个人逛街。相反,她们会三五成群地出现在试衣区。两个女孩会站着放哨,另两个女孩会走进试衣间试穿衣服。当其中一个或两个女孩出来时,她们会迎来一阵夸奖或反对。但是,这真的那么不寻常吗?(答案是肯定的。但在当时,这些意见似乎什么都不算。)
我完成第一轮潜台词研究后,获得的特殊印象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不仅充满困难和疑惑,还有害羞和勇敢,更要依赖父母和家庭。但是,当你的生理发育超越了实足年龄——从波兰到奥地利的卧室里,从泰迪熊身上,都能看出这样的困惑。
这些破旧、可爱的泰迪熊,似乎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我采访过的许多女孩告诉我,她们有男朋友。当我问到泰迪熊时,大多数情况是,泰迪熊显然是男朋友的替身。我会说:“说说你的泰迪熊吧。”或者,“你认为,第一次觉得亲近泰迪熊是什么时候?”或者,“你可以说一个泰迪熊让你失望的时刻吗?”这些问题没有听起来那么奇怪。女孩们谈论生活中的男孩时,很少能准确地描述他们。后来,当我见到这些男孩时,也发现了这一点。相反,我听见的是女孩对男友的期待。女孩们理想中的形象,也表现了她们自己的样子。
少女们所处的不确定区域,由两个不同的宇宙组成:一个是“玩具反斗城”的过去,一个是“维秘店”般性感的未来生态。去过“维秘店”的大多数女孩告诉我,她们觉得不协调,甚至不舒服。同时,尽管她们还住在家里,却不像个孩子了。与男孩不同,女孩通过身心发展,进入了一个说不清楚的转变阶段。我拍过一张快照,深刻而完美地总结了这种双重特征:一位15岁女孩的卧室里,放了一块花花公子兔女郎雕花的毯子,毯子上坐了一只泰迪熊。
女孩们不仅沉迷于自己的长相,也对朋友和外界的评价很敏感。成为一个少女就意味着,你不敢一个人站着,不想被忽视、遗忘或拒绝。今天,每个人都知道,女孩没安全感时,会有怎样的表现:她会在脸书上发布一张照片,等待许多人来夸赞她的外表。一旦恢复些自信,她就准备好再次成为自己生活圈的明星。
我为一家巴西啤酒制造商工作时(我在第五章说过),无意中发现,每个巴西女孩的卧室里,都有一种摆设或一套收藏,通常是五颜六色的啤酒瓶。(在巴西青少年中间,喝啤酒是极其常见的事。)这些收藏传达了一个信息:这个女孩想变成什么样。或者,她最想结交什么样的群体、什么样的社会经济层次。在某些情况下,女孩甚至不喜欢摆出来的啤酒品牌——比如喜力啤酒——但是,那也没关系。喜力啤酒比一般的啤酒品牌贵。为了某个晚上出去泡吧,巴西女孩会用几个星期攒钱。这一周,似乎只有把周围都放满喜力啤酒瓶,她才觉得接近了梦想中的自我,接近她渴望吸引的朋友。
在东欧和西欧,我参观的卧室里没有类似啤酒罐的物件。当然,奥地利女孩可能会摆一套靠枕,波兰女孩会摆一堆化妆品。但是,这都跟我在巴西看到的不一样。不过,我知道时尚总是与愿望、转变相关。所以,我要找到女孩的“秘密展览”,好帮助塔丽唯尔更好地理解顾客。最后,我终于找到了想要的信息:女孩的双脚。据我所知,只要打开放衣服和鞋子的壁橱,就会发现类似“啤酒架”的东西。此外,女孩们告诉我,每一双鞋都有一种用途,都有一个存在的理由。任何有鞋、穿鞋的女孩都知道,鞋子能反映心情与态度。一双鞋就像音乐一样,反映并支配着一个人的感觉。根据我的潜台词研究,平均每位瑞士少女拥有19双鞋,法国女孩有15双,德国女孩有13双。
这时,我决定做个小实验。在接下来的十来天里,每当我飞到一个首都城市——柏林、伯尔尼、巴黎、罗马、伦敦——我都会离开酒店,走一段很长的路。我不是去观光,而是有一个任务:在人行道上,跟踪观察每位女性看到另一位女性时的眼神。我意识到,一位女性看到另一位女性时,第一眼看的总是鞋子。
回到工作中,我开始拍摄壁橱的内部情况,一张张地拍下壁橱里鞋子的照片。一周后,我又回到那些女孩的卧室中。我决定再拍几张壁橱内部的照片。我发现,在不过7天的时间里,就发生了一件怪事。我发现,对比我一周前拍的照片,鞋子的外表,甚至是鞋子的摆放顺序都发生了改变。稀奇的是,只有一双鞋还放在老地方,这让我很困惑。因为,几乎每个女孩都告诉我,虽然她们有许多双鞋,但每周常穿的鞋只有一两双。然而,当我提出这点矛盾时,大多数女孩都耸了耸肩。她们也许试过这些鞋子,也许没试过。她们也不记得了。
当你盯着一件东西太久时,就会变得盲目。就青少年穿的鞋子而言,我觉得好像看不清真相。如果我无法理解某件事,或者说,如果某件事毫无意义,我就要先离开几天,让自己恢复判断力。在这种情况下,我要看看同一个家庭生态系统的其他地方。不过,这回是整个范围的另一端——浴室。
一些女孩自己拥有一间浴室,有些跟兄弟姐妹共用一间,还有些跟家人共用一间。所以,大多数浴室里都放着牙刷、牙膏、除臭剂、香水和唇膏等标配。缺了什么?对吗?不对,不缺什么。真的不缺吗?过了好几天,我才想到答案:很少看到面霜或护手霜。哪怕真有,我看到的也是水状乳液。10年前,在大多数女孩的浴室里,都可以看到油质面霜和护手霜。油质乳液不仅持续时间更久,冷天里对皮肤的伤害也更小。但是,只过了10年,它们就从女孩的浴室里消失了。为什么?
护手霜、润肤霜、自拍照、隐藏的鞋子,这几乎就是小数据的定义。单独看起来,这些东西都微不足道。但是,放在一起就显示了一个潜在假设,很可能与技术相关——在当时的阶段,如果可以称为假设的话。我一发现油质护手霜和面霜从女孩的化妆品中消失,第一个想法就是,面霜和护手霜会让使用者的手指非常黏。黏黏的面霜会留在键盘和空格键上。不仅如此,亮白的肤色还会出现反光。大多数人会认为,这是有悖自拍精神的。大多数女孩精明地认识到,油质面霜、手机短信和自拍无法混为一谈。
到现在为止,我脑海中已经形成了一个理论。但是,首先我要搜集更多的证据。在接下来的几天,我拜访每个家庭时,都会问一个同样的问题:女孩们——或者她们的父母——愿不愿意展示每月的手机统计信息?不仅包括简易格式、通信线路和手机供应商,还包括通话和短信的统计数据?一些女孩和父母犹豫了;有些女孩惊讶地看了看我;还有些人问我,这是不是真的有必要?然而,解释完我的理论,大多数母亲都跟我一样充满好奇。
我为什么要问?因为还有一个问题没问。我知道,每月的手机报告回答不了我的问题。每天早上6点到6点半,女孩的卧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多数女孩告诉我,她们一大早起床后,就“准备去上学”。根据我对卧室的参观,她们不是在洗澡。我是怎么知道的?上一份工作中,我为一位欧洲洗发水制造商工作。我从中得知,洗发水瓶的喷口越大,卖出的洗发水就越多。原因很显然,瓶子的喷口越大,挤出的洗发水就越多,用完得越快,我们也就越快买新的。洗澡时长和洗发水瓶喷口之间有着直接的关联。喷口越大,洗澡时间越长。喷口越小,洗澡时间越短。我把这个现象珍藏起来,仅此而已。但是,我现在意识到,它可能比我想象中更有用。
在助理的帮助下,在接下来的48小时里,我研究了电话账单。研究完之后,我知道,我的假设是对的。(电话账单似乎是毫无价值的“大数据”。但是,加上小数据以后,我们可以推出一个强大的理论。)显然,根据一家人的手机数据套餐情况,女孩们虽然睡得越来越晚,醒得却越来越早。(毫无疑问,青少年睡眠不足已经成为一个全球性问题。)大多数家庭的手机数据是从早上6点开始使用的。大多数女孩告诉我,这是她们起床的时间。不过,事实可能跟你想象中不一样。我采访的女孩们并不想上学迟到,交上去的学期论文没错误。不对,在安静的家中,她们早早地醒来,利用那段时间给朋友发送一张张自拍照。
每天早上,平均每个女孩大约要自拍17张照片。为什么?明显的答案是,技术的发展已经帮她们实现了。稍作思考的答案是,人类从根本上都缺乏安全感;至少,我们在青春期的时候,都想变成别人;我们最担心的就是被自己的群体驱逐。也就是说,时尚总是主导着需求和变化。关于欲望,少女们似乎有三点要求或三个观点。第一是她们卧室的隐私,她们要在卧室里在线浏览商品和服装。第二是她们当天和下一天的穿衣计划。第三点现在也变得很明显了。当我问起这一点时,女孩的回答和洗发水瓶的喷口也证实了这一点。
每天早上,她们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似乎都是拍下打算穿的衣服和鞋子,发送给所有朋友,让朋友给出正反面意见。她们每天早上都是这样,调整着装选择,让同伴扮演安娜·温图尔的角色——同伴不仅会评价怎么穿最好看,还能保证两个女孩上学时,不会穿着同样的衬衫、鞋子或裤子。
像其他群体一样,这些女孩通过穿衣配色,凸显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身份。我之前就发现,她们的目的不是成为闪闪发光的明星,只是想稍微出彩一些。父母自然不懂这些,也不应该懂这些。在安静的早晨,门后就发生着这样低调的时装展览。
此外,我们都无法抵御来自时尚和地位的压力。脸书和其他社交媒体网站凸显了人类隐含的特征——过去,在网络出现前,我们的想象或理论没有任何支撑数据。没有外人关注时,即使世界上最自信的人也会有不安全感。我去过许多地方,在机场休息室度过了许多时间。我周围坐着的商人,穿着昂贵的服装,正在敲打手提电脑的键盘,或用手机打电话。几年来,我注意到,他们许多人把登机牌倒放着,或者放进胸前口袋里,不让别人看出来。最后,我终于弄明白了,这些人拥有维萨金卡或美国捷运卡,可以进入商务舱和头等舱候机室。但是,事实上,他们买的是经济舱。而且呢?
看看任何一位商人的钱包,你会发现,许多俱乐部会员卡和信用卡很早就过期了,但却通常放在显眼位置。不管多大年龄,什么性别,我们总在有意无意地向外界传递信号——我采访的女孩们也不例外。
你可能会想,早晨自拍与青少年时尚界有什么关系?我怎么通过观察,得到一系列不同的观点,整合成一个案例、论点或策略,进而帮助塔丽唯尔渡过难关?
重申一遍,网络已经打破了“地方”的概念。网络不仅与纪念品相关,还改变了我们与别人相处的感觉。在网络出现之前,我们开始拿自己与老乡、高中校友和附近学校的朋友做对比。到了现在,我们可以与全球几百万的同龄人对比。少女们尤其容易踏入这个陷阱——如果不先得到朋友的肯定,她们穿什么、做什么都没有意义。
由于每天都要做好服装搭配,女孩们的反应时间都变短了。过去,女孩们会在舞会开始的几周前,或其他校园大事件开始的几天前就搭好衣服。在信息时代,每天早上都需要这样的搭配。它对塔丽唯尔这样的零售商会产生直接和间接的影响。毕竟,为了搭配衣服和鞋子,年轻女孩现有的装备中会增添更多物品。相应的,她们也就需要更多鞋子、衬衫、裤子、睡衣、毛衣、外套和围巾。由于多个“时尚季”的出现,今天的少女们不得不经常买新衣服,补充衣橱。
塔丽唯尔给我一个特殊的任务:挖掘出不能创造品牌忠诚度、无法加强品牌忠诚度的小数据。但是,在每两个月就要改变和创新的行业,这些小数据可能几十年间一直在变化。少女们处于由童年到成年的过渡阶段,世界上没有哪个零售商能满足她们的需求。那是一个未知区域。为了吸引并保留核心用户群体,塔丽唯尔必须兼具泰迪熊的可爱和“维秘”模特的迷人这两个特征。
在零售行业,线上线下相结合已经成为一种趋势。作为回应,现在有些零售商已经推出了“电子货架”——类似于告诉你驾驶时速的电子限速牌——顾客们通过“电子货架”,可以刷支持在线实时打折和店内打折的会员卡。而且,社区交通导航应用“位智”(Waze)已经与塔吉特百货等多家企业合作,提供基于地理定位的交易和附近商店的打折服务。
可以想象,包括塔丽唯尔在内的时装零售商害怕失去年轻女性顾客,因为她们甚至都不逛实体店了。为了应对趋势,我和塔丽唯尔董事会不得不承认,在信息时代,“社交”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认为,线下购物最大的优势就是社交属性。购物可以让我们走出家门,商场为我们打造一个与时尚同伴交流的社区,甚至是一座小城市。线上零售还无法代替触摸感。在买衬衫、裤子前摸一摸,“感受一下”,是人们共同的欲望。
网络还像一座城市,通过连接性、社交性和空间性匹敌线下零售界。它让用户接触到商店、品牌和其他国家,这都是大部分人的家乡没有的。它还给用户一种社会平等感、归属感、来自同龄群体的褒贬——同龄人的看法定义并主宰着少女们的生活。同时,无论我们在网上做什么,包括购物时,我们都是一个人。我的目标是,把线下购物真实的社交性与线上购物的虚拟归属感结合起来,创造一个在我看来前所未有的零售世界。
但是,当我向塔丽董事会提议时,第一个想法就落空了。我建议董事会,我们为什么不创建一个梦想家园或梦幻阁楼,选一些女孩住进去?我们可以通过一次特殊的店内竞赛招募,甚至借助威利·旺卡(Willy Wonka)式的黄金门票系统。女孩们可以住进塔丽唯尔提供的阁楼里。我们还可以提供24小时接送、T型台、疗养浴池、音乐工作室等额外服务。我们可以在店内、塔丽唯尔网站、品牌的YouTube频道和直播应用Periscope上,播放女孩们的聚会、表演和集会。相反,这个房子或阁楼可以作为塔丽唯尔品牌的口碑传播中心。
所有人都喜欢这个提议。从某种程度上说,我们已经开始在巴黎挑选合适的地址。一年后,我们还没找到最佳地址。最后,主设计师不愿意向塔丽唯尔妥协,在一个不太理想的选址动工,就中断了计划。但是,两年后董事会通过了第二个创意。到目前为止,这个创意似乎实施得非常顺利。
2013年,在维也纳的一个试点店面中,推出了全新的塔丽唯尔品牌——塔丽2.0。从那时起,它的成功开始遍布欧洲多个城市。
我知道,少女们变化无常,对许多东西的忠诚度都不高。所以,我打算在新的塔丽唯尔品牌中,创建一个“宗教寺庙”。潜台词研究告诉我,现在的女孩需要一些信任的东西。但是,许多人已经没有信仰了。至少,我采访的女孩们都是这样。根据我的经验,一旦女孩们找到自己的信仰,找到自己的社区,甚至形成一个群体,她们就会保持忠诚度。我希望,塔丽的新店就是这个地方。
如果塔丽唯尔以前的店里拥挤、嘈杂、没人情味,新店就要宽敞、鲜艳、华丽、出乎意料。我找来一位知名的英国剧场导演,他把维也纳的塔丽旗舰店改造成了一场大会、一个圆形剧场和一次公开演出。在开张那晚,到处都是高跷表演者、街头音乐家、戴墨镜穿褶边衣服的大胡子男。进出店面的演员们盛装出席,手里端着杯子,抿着粉红色的香槟。女服务员头戴绿色和紫色的假发,端着托盘,上面放着棉花糖、粉色心形曲奇和超大个的棒棒糖。在店内店外,算命师和塔罗牌占卜师提供算命占卜服务。杂技演员们脸上涂得白白的,弯曲身体,做出花饰的形状。
百科全书上会写,男同性恋文化对异性恋的文化和时尚产生了影响。男同性恋人士引领的时尚趋势,最终被主流接受。例如,20年前,戴耳环的男性通常都是“同性恋”。发胶和润肤霜也成为男同性恋世界的象征。到了今天,许多异性恋男性也会戴耳环,抹润肤霜。男同性恋对异性恋文化的影响,是从哪里开始的?是怎么开始的?答案很复杂。不过,谈到时尚,男同性恋人士的品位通常会影响一些女孩。她们看到男同性恋人士外表上的亮点,会说服男朋友也试试。
我曾与泰拉·班克斯合作过。在她主持《全美超模大赛》“趣美生活”脱口秀,当“维秘”模特期间,我们一起引发了巨大的公众关注,开发了全新的产品计划。我花了一天时间研究她的数据库,找出品牌的核心用户群体。这个产品线主要面向十几岁的女孩或大学女生。但是,我还惊讶地发现,许多睡衣生产线的目标群体是20岁左右的男同性恋人士。原因很简单,并且经过了实践验证:如果年轻的同性恋群体认为这个生产线时髦、刺激和优雅,并因此偏爱它。那么,他们推荐给年轻的异性恋女性,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了。而且,许多男同性恋非常有主见;如果他们不喜欢某个品牌或商店,觉得它俗气过时,就会直接说出来。简单说来,他们的观点就是一种质量控制。如果一位年轻、细心的男同性恋喜欢某件东西,很可能证明那件东西不错。所以,塔丽开张那天晚上,来逛店的人群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年轻的男同性恋人士。我们希望,他们能成为年轻女顾客的时尚领袖。
早些时候,我提出了史蒂夫·乔布斯问过迪士尼CEO罗伯特·艾格的问题:“如果一家店会说话,它会对进店的人说什么?”塔丽唯尔2.0有许多话要说,因为它装修别致,色彩斑斓,引领时尚,同时具备孩子气和迷人特征。我不想塔丽轻蔑地跟顾客说话。相反,我希望塔丽与喜欢泰迪熊的女孩直接对话,同时还让她把目光放在未来的国际性时装表演上。我们的想象力是否同时反映了品牌和顾客的思维模式?先吃些甜点。在塔丽唯尔新开的旗舰店里,实木地板上,摆着绿植、覆盆子、浅绿色地毯、粉红色软垫椅,到处洋溢着性感、梦幻和少女气息。特意制作的复古设计,包括爱尔兰和苏格兰买来的厚面椅子。这些椅子舒适传统,同时又像奔放的歌剧女主角。这个梦幻性与功能性的结合体让青少年顾客安心,他们还在一个安全的家庭环境中,但也留在一个梦幻的剧场里。我们还在店里建了一个“好友区”,里面放了一张大床,女孩们可以在那里休息、放松和发短信。我们甚至还放置了手机数据线和充电器。这样,女孩们在买完衣服前,就没有明显的理由离开塔丽唯尔。
研究完成千上万张自拍照片后,我发现今天的少女们强烈希望成为自己生活圈的明星。因此,每家商店每间屋里的天花板上都有镜头,给每位塔丽的顾客造成错觉,她们是自己生活的女主角。店里的墙上,到处都挂着塔丽唯尔的兔子标志。上面有圆点花纹的兔子、浮雕吊坠形的兔子、维多利亚风格的兔子,以及像是安迪·沃霍尔画出的兔子。
我还决定,在店里营造一种讲故事的氛围。店里放了一个小书架,上面摆着大大的精装书,书名是《游猎》。书架旁边放着一双亮色的鞋子。为什么?从某种方式看,塔丽唯尔的顾客们正在私人游猎,寻找一双理想的鞋子。“游猎”的概念履行了他们的使命,暗示他们可以走过店里的每一寸土地。
但是,我要把最好的留在最后。
多年来,我常常会花几个小时的时间,观察更衣室外的情况。我注意到,女孩们一般两人一组挤进小隔间里,最后空着手离开。我还发现,她们的男朋友站在外面等候。面对女朋友没完没了的试衣服,一遍遍问“你觉得怎么样”,他们显然生气了。塔丽唯尔的新试衣区像个糖果乐园,每个试衣间都刷了红、绿、橙、黄、蓝等不同的颜色。我在试衣区外创建了一个“停留区”。男朋友可以留在这里看着女朋友,不用不耐烦或吓人地走过去。但是,试衣间里是魔力和时尚趋势发生的地方。在塔丽唯尔董事会的支持下,我设计了“虚实整合”型的试衣间。具体说来,就是在每个试衣间里,放置一个联网的大落地镜,只要用手指轻轻一点,就可以把它直接变成一个大型的电脑屏幕。如果女孩独自或由朋友陪着走进试衣间,穿上一件衣服,可以输入自己的脸书用户和密码,实时链接最亲近的朋友,在摄像头前一件件地试穿衬衫、裤子和鞋子,开始一场“投票仪式”——即时接收朋友的反馈,评价她穿什么好看,穿什么近乎理想。简单说来,我两月前观察到的神秘早晨仪式,再结合线上线下,添加到了塔丽新试衣间的设计上。
在塔丽,我们成功创建了一个时尚殿堂——休息区里不仅提供充电器,还拥有维也纳最快的网速。塔丽唯尔2.0发行后,这个品牌几乎已经克服了它的时尚危机,收入得到了显著提升。塔丽唯尔在脸书上的粉丝数是以前的4倍。但是,更重要的是,实体店的角色被重新定义了。今天,奥地利少女成群结队地来到塔丽的试衣间。早上6点19分在家的私密聚会,延伸到一天剩下的时光里。她们通过向脸书的朋友发送自拍照片,创建了塔丽的品牌,也创建了自己代言的品牌。有个女孩跟我说,新塔丽“令人激动”。还有个女孩之前给这家店打3分,现在她打9分。她还说:“它现在那么耀眼,让人无法忽视。”简单说来,(无论女孩们还有没有面霜),这家店都值得喝彩。 如何成为一名优秀的产品经理(套装共18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