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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同桌
“七妹妹？”桑洹之抬头，是又惊喜又惊异。
桑敬之则显得冷沉许多，他的黑眸凝在云羡书的脸上，一动不动。
“走啊！”云羡书微微偏头示意，“这月门就是个过道，不需要门童。”
“诶，好嘞！”桑洹之未有多想，赶紧冲云羡书跑来，跑了两步又退回去，拉了下桑敬之的胳膊，“走啦，三哥！”
云羡书和桑洹之在前，再次往后院走，桑敬之慢悠悠地跟在两人身后。
“我们坐那边一桌，假山后面，诶对，隔着假山清静，好说话！”桑洹之似乎摇身变成了主人，热切地为云羡书引路。
“七姑娘，主桌在那边！”一经过的仆役见状提醒道：“七姑娘走反啦！”
“我不坐主桌”，云羡书答道：“二姐姐同意我跟桑家哥哥们坐一起。”
“哦，那好，诸位快请入座吧，人多道窄，小心冲撞了！”
来到桑洹之所引的位置，见环桌已落座了两人，云羡书怔了怔，“这二位是……”
“哦，我给七妹妹介绍一下”，桑洹之一一引荐那两个已经站起来的人，“这位，是汝南石詹，这位，广陵戴循，他们二位与我们在观景棚中相识，相谈甚欢，所以晚上便相邀仍聚一桌，二位，云家七姑娘云羡书！”
那二人立刻恭敬施礼：“汝南石詹，见过羡书姑娘！”
“广陵戴循见过羡书姑娘！”
云羡书一边回礼，一边将两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此二人长相虽周正有余俊秀不足，倒还算眉目清朗，仪度翩翩。
“七妹妹，不用拘束，他二人皆是有财仗义之人，这位石詹，据他说家中修有晴谷园，依山势筑台凿地而成，楼台亭阁，池沼碧波，交辉掩映，加上此园茂树郁郁，修竹亭亭，百花竞艳，整座花园犹如天宫琼宇，甚是令人向往啊，且他还力邀我和三哥什么时候得空，一定要去他的晴谷园小住呢！”
“呵，桑四公子谬赞，两位桑公子若能赏脸光临，那真是石某之幸，绝对令石某陋园蓬荜生辉啊。”
“诶，石兄，你就莫要谦逊了。”
又道：“戴循，戴公子，家中珍藏无数，从失佚的古书典籍，到名贵的古琴、字画珍玩、金银玉器，无所不收无所不藏，小弟我甚是羡慕向往啊。”
“哪里哪里，还请两位桑公子以及羡书姑娘改日登门我家做客，顺便也帮戴某掌掌眼！”戴循重新施礼道。
“哦。”云羡书礼貌性地点着头，心道还以为什么人呢，原来也不过是些财大气粗的土豪公子，仗着家中财势骄奢挥霍，还洋洋自得。
云羡书本不愿意同这些人打交道，奈何若是去跟兄弟姊妹们一桌的话，那类似于下午的场面，仍会揪心难受，父亲一日不公开宣布重要之事，她便始终难以面对尚蒙在鼓里的哥哥姐姐们。
“哈哈，来，坐，坐！都是朋友，何用那些客套？”
在桑洹之的招呼下，几人悉数落座，桑敬之也落了座，只是沉默依旧，安静于云羡书的旁侧。
桑洹之见自己的哥哥一直不开口，只好一个人唱独角戏，“云家七妹妹啊，自小跟我们一起长大，和我二哥桑逸之更是有……”
“咳咳……”桑敬之故作咳嗽。
“云桑两家世交，我们素都将七妹妹视作自家亲妹妹一般呢！”桑洹之自知一时失言，赶紧话锋一转，并自我解嘲般地端起酒盏道：“为咱们相识相交，我先自干一杯！”
“啊，对，为我们相识相交，来，我给各位都满上！”石詹看起来没什么城府的样子，也没对桑洹之陡然转了话锋起疑，反而乐颠颠地要主动给众人倒酒。
“我不能喝！”云羡书抢先拒绝道。
“是，羡书妹妹打小就不能喝，云家有禁令，石兄给她倒半盏便是”，桑洹之亦阻止道。
“哦？原来如此，石某唐突！”石詹赔笑，点了半盏酒，接着给桑敬之倒，桑敬之未有推让。
等石詹落座了，云羡书问道：“二位来参加我云府的春宴，不知二位对我家哪位姐姐有意？”
“呃，这个……”石詹窘迫地笑道：“七姑娘真是直人快语，令石某一时都不知该怎么说了。”
“我家羡书妹妹素来直人快语，石兄不必顾忌，直说便是。”
云羡书斜睨桑洹之，什么时候，自己又成他家妹妹了？男人的话，果然靠不住，只管甜言蜜语，什么都敢扯。
“呵我们，我们其实对两位待嫁姑娘并不了解，无非家中长辈有命，让我们前来一试罢了，若是有幸能被哪位云家姑娘瞧中，自是颜面有光，感念不尽，若无功而返，也算对家里有个交代。”戴循替石詹答道。
“诶呀，正是，正是！”石詹连连点头认同。
云羡书笑笑：“也就是说，求娶不到，你们也不至于太失望咯？”
戴循道：“都是我等才疏学浅，让云家姑娘见笑了！”
云羡书大笑，“如是甚好，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二位可以乘兴而来乘兴而返，就当游山玩水一趟，如蒙不弃，还可以在云府多小留几日。”
“啊，我等正有此意。”戴循望了一眼石詹，改口道：“我不知石兄如何，但我是打算趁此机会饱览一下晋陵周边山水的，至于云府小留，谢姑娘美意，恕戴某游玩心切，就不多相叨扰了。”
“我跟戴兄差不多。”石詹道：“不过我是准备一路玩回去，来的时候行程匆忙，都没顾得上好好游览沿途风景，回程不赶路了，就走到哪儿算哪儿，瞧着哪儿好玩，也不妨停下来多玩几日，你们说是吧，顺便，如果还可以给我那晴谷园，再寻觅到些奇石异草，岂非行程完美，何乐不为？”
“原来两位都有好打算。”云羡书笑道：“那我也就不强留两位了。”
“是是，七姑娘不用跟我们客气，随我俩自便就是。” 云门归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