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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林中闲话
“诶，五姐姐是心有所属，然而那个人却一直都没有明确表白，人家都无提亲之意呢，凭什么我父亲就不能为五姐姐招婿？”云羡书反问。
“哦……”桑洹之听了，更好奇道：“那如此岂非矛盾，喜欢的不肯提亲，云大人给另选的，她能答应吗？”
云羡书道：“父亲说了一句，缘分天定，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强求不来。”
“噗……”桑敬之笑出了声，“洹之啊洹之，平时你脑子也还算灵光，今儿怎么就看不出云大人别有他意？”
桑洹之仍是懵头懵脑：“怎讲？”
“自然是利用公开选婿，刺激一下那个始终不肯示明心意的人呗！”
“哦哦！”桑洹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一拍脑袋：“瞧我笨的！”
云羡书跟着笑，接着话锋一转：“我问你们咋不肯求娶我三姐姐，你们还没答我呢，光盯着五姐姐说事儿！”
“咳咳”，桑敬之笑容顿收，把脸转向别处。
桑敬之不接茬，桑洹之则脸色一红，梗了脖子道：“我……我还小呢，父亲说我还没到娶亲的年纪，羡书妹妹你这不是故意拿我打趣么？”
“谁说没到？”云羡书笑道：“你大我一岁，要是真心想娶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我三姐姐比你……确实大了点儿……”
“咳……”桑敬之回过头来，“磬书才貌出众，敏慧谦雅，性子又高傲清淡了些，我只怕我们是配不上呢。”
云羡书不满：“嘁，横竖是些借口，不如直接说你们对我三姐姐无意。”
“呵。”桑敬之赔笑：“云桑两家往来频繁，彼此都是太相熟了，知根知底的，有些话也勿需多言，还请七妹妹莫生气。”
“我不生气……”云羡书瞪了桑敬之一眼，“又不是我要嫁人我生什么气，不过担心三姐姐仅凭着春宴所见选夫，真的靠谱么？”
“怎么？云大人亲自出题，考察世家子弟们的才学文章武功技能，你还担心考不出他们的真才实学？”
云羡书摇摇头，“真才实学或许是可见一斑，但才学功夫毕竟只是一面，并不代表一个人的人品如何，何况夫妻相处，难道是仅靠才学功夫过一辈子么？”
桑敬之失笑：“你才多大啊七妹妹，好像你懂很多似的，那你说说，究竟怎样的一个人才算靠谱？”
云羡书想了想，半天才慢吞吞道：“我也说不清，总之像父亲或二叔那样，我觉得都不错，还有，桑伯父人也很好！”
“哈哈。”桑敬之和桑洹之同时失笑，“你呀，就说你还是小丫头嘛，自己都似懂非懂，还胡乱议论！”
“我……”云羡书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自觉今儿有些话多，可口头上仍不甘心地反诘：“还取笑我呢，跟你们就有多大似的。”
“不敢不敢！”桑洹之连忙道歉：“非取笑也，实是我与三哥愚钝，三哥平素就爱好个琴棋书画，又特别痴迷字画，我呢，一心只爱读圣贤书，对女孩儿家的心思，我俩简直笨牛一样摸不着头绪，七妹妹千万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是了。”云羡书答道：“先前那番话算我没说，对牛弹琴，呃……二位哥哥觉得此时是不是该给我添盏酒呢，赔礼方显得有诚意？”
桑敬之无可奈何，笑着摇头，“你不知道自己吃醉不起怎的？还想着法子骗酒喝？”
云羡书不以为意：“斟满，斟满！”
桑洹之抬眼，见自己的哥哥苦笑着微微颔首，便拎壶给云羡书的酒盏满上，云羡书也没客气，立即端盏，畅快地饮了一大口。
“诶对了”，桑洹之边放酒壶边问，“刚才你说五姐姐心有所属，五姐姐天仙般的妙人儿，我真的好奇，到底怎样的儿郎，竟能如此幸运，入得五姐姐的眼？”
“唔？”云羡书刚喝了一口，还没反应过来，顿时酒在嗓子眼儿里呛了一下，赶紧以袖掩唇，拭去酒渍，缓了口气，才啧怨道：“你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是吧？”
桑洹之讪笑：“嘿嘿，告诉我嘛，大家都这么熟了，我和三哥又不会讲出去。”
云羡书没答话，放下酒盏，再次抬目看向郇氏兄弟那一桌。
云羡书的眼神让桑敬之眉目动了动，似有所悟：“难道是……”
“是？是什么啊？”桑洹之莫名其妙。
他傻乎乎地跟着云羡书看，看了半晌又问道：“不会是郇氏兄弟吧？不对啊？郇氏兄弟今儿才第一次登云府吧？晏书姐姐什么时候看上他俩了？”
云羡书回脸白了桑洹之一眼，“你瞎啊，那桌明明三个人……”
“哦，原来……”桑洹之吃惊地差点叫出声，逢上云羡书猛瞪他，他才忙拿袖子掩住了自己的嘴，光剩俩眼珠子滴溜溜转。
“那么吃惊做什么？”云羡书不满道，“不晓得林子里传音吗，若是叫他们听到，多尴尬！”
“抱歉，抱歉！”桑洹之放开嘴，压低声音道：“那贺焯从小就眼高于顶，成天一副鼻孔朝天的鬼样子，自诩卓尔不群，说他这一生是要做出惊天动地大事的人，结果惊天动地的大事没见着，倒是有把他老子气得吐血的能耐，没想到，晏书姐姐怎会瞧上他？”
“嘁……”
云羡书“嘁”了一声，还没来得及答话，一旁的桑敬之却已悠悠道：“老四，你这话怎么听出了点儿嫉妒的味道啊？”
“就是嘛。”云羡书跟着道：“桑伯父、贺伯母是他姑父、姑母，你们表兄弟间到底有什么过不去的，看他这么不顺眼？”
“难道我有说错吗？”桑洹之表示不服。
云羡书笑笑：“他哪有鼻孔朝天？人家长得眉疏目朗鼻若悬胆，长身玉立时惊才风逸，比你只有更好看而无不及的，你说他鬼样子，不是嫉妒就是眼瞎吧？”
“我……”桑洹之梗着脖子辩解道：“我说的不是他具体的五官形貌，是指他做人的那个嚣张态度！” 云门归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