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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难以面对
“所以父亲是先说服母亲，接着由他们俩人一起出面，对我们是只管宣布，岂管我们如何吵嚷？”
“连母亲都坚定支持，我们吵嚷又管个什么用？”
姐儿俩你一言我一语，各自都是满脸绝望跟无奈。
云晏书迟疑了一下，转脸对云羡书道：“七妹，我想好了，如果父亲出征这事儿改不了，那我会向父亲自请随父一同出征，到时候，你得多上点儿心，照顾母亲。”
“你？”云羡书看了看五姐，不以为然道：“别想了，你去不了。”
“凭什么，父亲不是常说……”
“是，父亲常说身为女子者，也要有巾帼不让须眉的志气，可咱们东靖，从来也没有女子领兵的先例，何况你在军中没有半点儿威望，你带不了。”
“我没有说要当领兵大将，让我当个偏将或者父亲跟前儿的亲卫就行，总之跟在父亲身边，我多少也能照顾着他点儿。”
“偏将？亲卫？那恐怕都不行。”
“老七！”云晏书沉声道：“我去定了。”
“五姐姐，父亲虽是比其他门阀世家的家长们更加开明，让我们从小跟男子一样学习弓马骑射，可父亲对我们的要求，和对云礼、云恭他们不一样，父亲说过让我们有志气，同样也说过妇孺本该远离战场，女子习武主为防身，若女子都上了战场，那定是已到国家危亡之机，看现在……恐怕不是父亲所说的那个时候。”
云晏书叹气，“七妹妹啊，父亲说过那么多话，你也不用一一搬出来压我，父亲这把年纪劳师远征，难道你就放心？”
云羡书垂下眼帘，“我只是讲了实情，无用之事，五姐姐你又何必去争呢，你是最心细懂得体谅之人，不似我一直都是家里的麻烦，而今之计，父亲要做的安排诸多，你又何必去给父亲添烦扰呢？”
云晏书轻轻咬了下唇，“我知道云礼、云恭，他们可能会跟在父亲身边，又或者二叔准允的话，没准儿也会挑云允、云琰，但咱们家的那几位公子，你是知道的，平素大大咧咧惯了，无论他们谁陪在父亲身边，都很难让人放心啊，所以我就想，哪怕洒扫打杂，只要让我跟着照顾父亲一下就行，老七你也别劝我了，此次无论如何我也得试一试，到时若父亲不同意再说！”
“好。”云羡书点点头，“你既心意已决，我也就不多话了。”
“就是家里……”云晏书为难道。
“我会伴在母亲身边，还有三姐姐呢！”
“嗯！”云晏书也不再多言，姐妹二人出了林子，回到校场。
校场上激战正酣，场子里竖了不少稻草人，稻草人的身上各部，头上、腋下、身侧、腿侧、脚上系着不同的器物，有的是一把匕首，有的是箭矢短刀之类，而参赛者则纵马在这些稻草人中穿梭取物，不仅人不能离马，不能碰倒稻草人，还得彼此之间争抢阻止他人先取到，凌乱的混战与穿梭中，能看到云俭那虽小，却矫健灵活的身姿。
可惜经历刚才的事儿，云晏书和云羡书都已经无心再关注比赛，她们从围观的众人身后，悄悄地溜回看台。
凉棚中，云氏兄弟姐妹们的注意力仍被校场上的激战所吸引，没有人留意到云晏书和云羡书的归来，或有瞥了一眼的，也暂无暇顾及。
云晏书和云羡书便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先坐下，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更留意地看了看对方的形貌，确定不露痕迹之后，方才各自斟茶，默默饮了几口。
由于坐在后面，可以清楚地看见云芩书等人，紧张与激动的状态，云礼、云恭也回来了，他们挤在先前云晏书坐的那一桌，紧挨着栏杆，身子也都已半截探在外面，甚至云羡书还能看到四哥双拳紧握，背脊在剧烈起伏。
此前第一场是险胜，云礼和云恭自然更加担心最小的老八战况如何，老八云俭才十二岁，无论是体力力量还是对战功夫跟经验，肯定都远不及那些成年人，最要命的是，郇氏兄弟也参加了第二轮，老八碰上的对手可不是一般的强劲。
不过这些云羡书都不关心了，她只想到云礼排行老四，却已是嫡子中最大的一个，无论父亲其他还选谁，估计云礼都是跑不脱的领兵大将。
看来看去，云羡书心里其实比五姐姐云晏书还如猫挠，云礼和云恭因为年长些，除了平日的校场训练，也时有跟随父亲去晋陵郊外的府兵大营，他们在府兵大营做了些什么，云羡书无从知道，可很显见的，父亲之前不曾带兵出征过，云礼同样，她之前说五姐姐在军中没有任何威望，那云礼就会有吗？上战场，最重要的就是将帅齐心，兵卒能够听从指挥与调派，并遵守严明的军纪，这些都要靠领兵大将的威望，去换取信任和服从，云礼还不到二十，他……真的能胜任吗？
云羡书深吸一口气，觉得平日自得云家子弟如何如何，多少都有些年少轻狂，逢到战场上真刀真枪你死我活的搏杀而活下来，那才是真英雄，偏偏她不喜欢的郇熙、郇玄两兄弟，自小随父在军营里长大，耳濡目染惯了军中生活，临敌对战的经验不知比云礼强去多少？
胡思乱想中，云礼、云恭突然同时爆发一声吼，“小心！”
那边云允和云琰也不由自主站起身，双手抓紧了栏杆。
“好险！”云玄瑶惊呼，此刻她抱住的对象换成了云磬书，云羡书可想而知，云磬书的胳膊肯定要遭殃了。
“老八不能急，沉着就是胜！”云芩书道，一把扇子早丢在一旁。
诶？扇子？云羡书这方想起点儿，四下环顾，却不见点儿的身影，不由得低声嘀咕道：“这丫头又跑哪儿去了，不是让她待在观景棚等我的吗？”
“嗯？”云晏书心不在焉，投来一个疑问的眼神。 云门归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