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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入京威胁
云允也笑了，“知老七者，莫过敬之兄也！”
“难为二叔了”，桑敬之道，“不知旁边二叔怎么跟郇忡解释呢，虽说是有些尴尬，好在郇大人也能理解吧。”
“真的？”云允反问。
“唔”，桑敬之认真地点了下头，“郇蕰重伤怪不得别人，然危害靖室，郇忡也不能容。”
云允肃然起敬，“难得！”
“所以话说开了，反而好些！”桑敬之回脸对云允道，“在维护靖室江山社稷这件事上，告诉二叔，你们完全可以信赖郇忡，且如今局面复杂，更需我等共同进退，不要因误会生隙，让心怀不轨之人钻了空子。”
“我明白了！”
云允和桑敬之说着话，就见郇忡闷着头出来了，桑敬之随即笑着起身，“看来没事了，我先告辞！”
“好！”云允赶紧跟着起身，“我送你们，别忘了，得空常走动！”
“嗯！”
云允送郇忡和桑敬之出府，回去看到云观站在书房窗前，正对着自己的方向肃然长立，不由得一怔，随即醒悟，云观目送的，可能是郇忡的离去，当下心里也是喟然长叹，时至今日，昔日的老友，甚至亲兄弟间都不得不面对权力相博的残忍和抉择了，这乱世中的皇位真的值得吗？
征平三年，是个苦夏，不仅仅是对不习惯京师潮湿闷热的云家人而言，整个朝中都是人心浮动，为着未知的前景而各谋出路各打算盘。
更不用说那些整日闷在屋中起草和修改赐九锡大典文书的笔吏，是改了一道又一道，始终通不过，不能令人满意，好在云观也不催，还安慰他们不着急，慢慢琢磨。
征平三年秋，天气刚刚凉快一点儿，朝廷突然收到郇蕰上表，说是要入京拜谒皇陵，消息传出，京中流言四起，都说郇蕰此次入京是要诛除云氏、颠覆皇室。
庾太皇太后吓得急招云观、郇忡商议对策，且郇蕰不待朝廷回复，自上表之日起，已带兵从姑孰出发，行往京康，算算时日，差不多这一两日内也该到了。
事出突然，云观亦是惊诧莫名，一是疑郇蕰觉察出了自己的拖延之策，真的兴师问罪来了，二则此时布兵已来不及，能够调动的，就是京城羽林军，可羽林军阻得了郇蕰一时，能撑几日都是个未知数，再者……云观抬眼看向脸色煞白的庾太皇太后，后背一阵儿发凉，他从庾太皇太后扣住司空泽时，就对这个只知道自保的内宫彻底不抱希望了，如若真像京城传言的那样，郇蕰是来诛杀自己的，很难说庾太皇太后会不会为了保命将云氏一门都交到对方屠刀下。
再看郇忡，似乎也对郇蕰突然入京一事毫不知情，郇忡双手拢在袖中蹙眉沉思，虽不言不语，但能看得出整个人都是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
“二位爱卿，你们倒是说话啊，该如何应对，总得拿出个办法来吧？”庾太皇太后耐不住沉默压抑的氛围，再次发问道。
云观和郇忡相视一眼，郇忡上前禀道：“回太皇太后，兄长回京拜谒皇陵，愚臣愿和云大人一起，率领百官出城相迎！”
“什么？”庾太皇太后愣住，随即醒悟到郇忡这是在拿自己当挡箭牌，为云观和东靖皇室，挡住郇蕰的锋芒。
庾太皇太后的目光移向云观，她想听听云观的意见。
云观内里暗自叹了声，颇有几分无奈道，“应当！郇大人行前有上表，说明他此行入京并不是为发难而来，不过未获准而擅入京，行事是张狂了些，可他毕竟于靖室有功，由我和郇忡大人率百官出城，伏道相迎，是郇大人这等为靖室江山竭诚尽力，建立赫赫功勋的重臣本就应享有的荣耀跟礼遇。”
躬身在前的郇忡偷偷回眸，意味深长地瞟了一眼云观，却是什么都没说。
庾太皇太后见云郇二人皆持相同意见，当下也没有他法可想，只得任命云郇二人负责郇蕰入京事宜，万望以保证京师安全为重。
云郇二人从内殿出来后，各自拭去一头冷汗，云观揖手，简单做了个告辞之礼，便转身欲走，郇忡伸手拦住了他，道，“云大人，辛苦你了，你可有怪我？”
云观摇头，“得亏你在，否则祸福难料！”
“未必”，郇忡道，“我乃迫不得已之法，可兄长真若发难，我也未必拦得住。”
“那咱们就赌一把咯”，云观道，“即便我们即刻开始部署京师防御，也不过就是拖延几日城破的危险，反而会因无故将令兄拒之城门外，给了他一个攻破京城的借口。”
“伏道相迎？”郇忡苦笑着感慨，“云大人真要做到那种地步吗？”
“要不然如何彰显朝廷的诚意和尊敬？”云观道，“我不在乎我这对老膝盖，为了京师安危，让我跪地拜他又如何？”
“云大人高义！”郇忡由衷钦佩道，“云大人放心，无论生死，我都会陪云大人一路！”
云观唇角微勾，露出一抹几乎看不见的笑痕，对郇忡颔首道，“你我赶紧去召集群臣吧，时辰差不多了，该做好出迎的准备了。”
京康城外辛南亭，郇蕰抵达之后便不再前行，只派人前去城门外迎候的百官面前，请云观和郇忡移步辛南亭，说自己只在辛南亭接见云观和郇忡。
云观和郇忡只好命百官列道，两人步行去两里地以外的辛南亭，一路走，云观就发现郇忡额面冷汗直冒，不禁小声且关切地问郇忡哪里不舒服。
郇忡低语，“事情不对，只怕我兄长真有杀心了！”
云观听了，一阵儿怅然，随即又释然，之前京城谣言传得那么厉害，果然无风不起浪，可这话从郇忡嘴里说出，便有了明知是死，也要慷慨赴死的平静。
“诶，反正避无可避！”云观心里咕嘟道。
随即悄悄用手肘碰了郇忡一下，“你兄若真要杀我，到时你莫要参与！” 云门归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