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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疑问重重
云羡书顺从地颔首，低了头慢慢地啜着热水，另一边云礼等人望着她俩，见云羡书无事，也就都没多话。
云芩书看着云羡书喝下热水，脸色好多了，便又给云羡书倒了一盏，但她还是不放心，弄了一支手炉来让云羡书捂着取暖，这方坐回原来的蒲团。
此时灵堂里只有云羡书兄妹几个，云允、云琰、云玄瑶以及温悦、刘姻姻和云观、刘尹真等前面几夜和白天都已守过，晚间是被劝回去让他们歇一歇了，毕竟所有人都守着，也确实辛苦。
独有阮绒亲生的几个孩子悲痛压抑，回去也于心难安躺不住，才坚持要彻夜守灵，然饶是他们多坚持，在守了几日后，又到了又寒又冷的后半夜，亦是身心疲惫精力体力消耗至极限，长夜漫漫此时尤为甚，各人皆困倦难支，委顿不堪，自是更无人走动交谈，云羡书刚才也是因为坐得久了，被劈头盖脸的困意一浪浪袭来，几经抗争后还是不自觉地靠在墙根困着了。
好在云芩书及时发现了她，没让她睡过去，不然低温而昏睡血脉逐渐僵冷，很可能会出大事。
云羡书缓过精神头来后，看了一眼旁侧的云芩书，心中忽有所动，便轻声问道：“二姐姐，泽儿如今可好？”
云芩书回眸，奇怪道：“睡糊涂了你？不都跟你讲过了吗，泽儿现在是既聪明又懂事，让我省心了不少，王府给他请的几位老师都是名望甚高的大学士，都夸赞他博闻强记悟性极高呢。”
“我……不是问的他平时”，云羡书略略踌躇，跟着道：“你这次回来，没有带泽儿，他是怎么想的？”
“诶！”云芩书幽叹，失神地闷了片刻才道：“最开始收到的消息只说母亲不大好了，我满心想的都是赶紧给母亲找个好大夫，赶紧把大夫送到晋陵来给母亲好好诊治，又怕带着泽儿在身边误事，就将他留在世子府了，结果……诶，若早知结果，把泽儿一同带回给母亲瞧瞧就好了，至少让母亲跟亲外孙见上最后一面，走得也能更安心些……你说我怎么……一时糊涂啊！”
云芩书哀叹连连，满脸遗憾。
“谁能料到，母亲去得这么快呢？”云羡书安慰道，“二姐姐莫要自责了，许多事阴差阳错，徒留遗憾也是没办法的事儿，那泽儿现在，知道祖母去世的消息了么？”
“应该……”云芩书迟疑地摇摇头，“我让人传信回汖陵王府了，王府会不会跟泽儿讲，又或者选择怎样告诉他，我也不清楚。”
云羡书垂下眼眸，显然她在云芩书的回答里没有寻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当下一边有些自责自己的疑神疑鬼，一边又琢磨有没有别的切入点，能够解开梦境带给她的疑惑。
经历过父亲的事儿后，云羡书几乎可以笃定曾经的那三个重复的一剑穿云的噩梦，的确是一种预示和征兆，问题在于梦中父亲中箭倒下，给云羡书传递出的强烈感觉就是生气全无，而现实和梦境虽有区别，倒像是本来会直接走到结局的故事饶了个弯子，又添增了一段波折起伏，然后落回原先的结束，也就是说过程有差结局却是一样，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偏差，云羡书暂时想不明白，但能肯定的是，重复梦境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儿，一定是冥冥中的未知想要告诉她什么。
数年中，她未再被噩梦惊扰，可却在为母亲守灵时莫名地睡过去，莫名地坠入梦境，且糟糕的是进入阴森宫殿的噩梦已经是第二次梦到，如果说梦境是以三次为限便会在现实中应验的话，那留给她找出线索的机会跟时间或许已不多了。
云羡书脑子里不断地转着念头，自父亲故去，她便明白所谓的噩梦应验之事，跟其他任何人说都没有用，即使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也难以相信她，更不用说信她还帮她，她要想破解其中的因由和关联，在梦境跟现实之间找到阻止噩梦结局的办法，她就只能靠自己。
当然，她也不一定能改变什么，就像父亲西征受伤中箭，即使她将梦境告诉父亲，向父亲示警或据此阻止父亲出征，估计父亲也不会听劝，不仅不听劝，到了危急时刻，云矣十之八九还是会为救郇蕰挡箭。
所以人们常说生死有命，所谓的各人各命其实是由诸般因素积累包括个人性情使然，才终归造成了不可逆转的命运，知天意也未必就能逆天改命。
道理云羡书早就想得清楚明白，不过她认为既然她的噩梦是预兆，梦境和现实之间有些许差异，在现实最终无可挽回之前，或许还能做点什么，万一误打误撞就改变了现实呢？最不济也比自己吓自己，除了惶恐不安，只能眼睁睁看着梦境现实成真的好。
何况……云羡书再次望向母亲的灵柩，她知道自己疑神疑鬼都快有魔怔了，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她神游曾经梦到过的可怕的宫殿，很难不让她猜想，是不是母亲的在天之灵，也在提醒跟警示她呢？如是母亲有灵护佑，说明她捡到的那枚凤钗的主人，即她第一梦里出现的那个女子，必定和云家有关，不是在云家人当中，就是跟云家人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而云羡书之所以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云芩书，一则云芩书刚就那么巧，出现在她惊醒的第一眼中，二则更重要的是，要说兄弟姊妹们当中谁跟宫殿扯得上联系，怕是非云芩书莫属，她是世子妃，王府和世子府的建制，虽不能跟宫里比，也保不齐会有那么一座私造殿宇，看起来比较巍峨恢弘呢？即使王府和世子府中并无殿宇，也不论这座宫殿是否真实存在，云芩书嫁入的可是司空皇族，是正式受过册封的妃子，同属王室成员，和代表皇权权势的恢弘宫殿，不正是身份地位明喻暗表的二者合一吗？ 云门归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