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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女子
“不打扰，不打扰，怎么会打扰呢？”甘萤连连摆手，又赶紧回去将屋门带上，跟着问云羡书，“两位姑娘，要不我带你们去林子里走走，我在林子里发现一个可好玩的地方呢！”
云羡书和云玄瑶相顾无语，这里是云府的地盘，云府的卫营后山林子，她们还有什么地方没玩到的，还需要甘萤带？
“咳！”云羡书抹了抹额道：“太热了，我们去客房坐坐？”
“也好呀！”甘萤道，“不过我平时只有打扫的时候才会进去。”
云羡书笑笑：“我有几句话要问你，走吧！”说着率先而走，云玄瑶叹气，对甘萤指了指，“走咯？”
“走！”甘萤开心地跟上两位姑娘。
会客堂被打扫的很干净，整个内堂比云琰的校尉房要宽敞许多，因此甘萤将两侧相对的窗户打开，便有了穿堂风徐徐回萦，加之室内本就阴凉，三人走了一路的汗气立刻消散，凉快不少。
甘萤手脚利落，很快又给云羡书和云玄瑶沏来一壶茶，云羡书和云玄瑶各自坐在议会用的长椅上，都忍不住斜倚扶手，将脚搭上了椅沿，权且将长椅当了美人榻用着。
瞧着两位姑娘舒舒服服地半倚半躺，甘萤又想去找点新鲜果子，云羡书唤住她道：“萤姑娘，莫要忙了，就这样挺好，有茶水便可。”
甘萤笑着来到云羡书身边，“委屈两位姑娘，都没什么好招待两位姑娘的。”
云玄瑶在另一头道：“有什么好招待的，萤姑娘你搞错了吧，我们当这里跟自己家一般，何须什么招待？”
“我，我的意思是怕我服侍不周，怠慢了两位姑娘！”甘萤自知说错了话，赶紧赔笑解释道。
“行啦！”云羡书劝道：“玄瑶你何必那么较真？”
又对甘萤道：“不过玄瑶说的没错，谁在自己家里要被招待啊，至于服侍，更是谈不上，你又不是我云府的下人，没有卖身给云府，至多算是依附于云府部曲的农户，何谈服侍？无非想献个殷勤套个近乎，适可而止也就得了。”
云玄瑶白了云羡书一眼，“嘁，你倒是会和稀泥，各打一棒子是吧？”
“呵！”甘萤的笑容变得有些尴尬，“七姑娘说的是，我们不过小小农户，这些年依仗着云府收容，让我们有地可种，有屋可居，有食可饱，冷暖足衣，我们心下对云府都是感激不尽，所以小女子得见两位姑娘到卫营，才会不由自主想回报点云府的恩德。”
“唔”，云羡书抬眸瞧定甘萤，“你这话才算是几句实在话，那你爹入伍也是为报云府收容？”
“是！”甘萤道：“我爹说过，要没有云家，我们父女早饿死了，我也长不到十六岁，如今既然云家有了难处，我们岂有不尽一份力之理？”
“你娘呢？”云羡书追问道。
甘萤摇头，“过世多年，我都不记得我娘的样子了，一直都是我们父女俩相依为命。”
云羡书暗叹，坐直了身子将脚放下，并就手拍了拍椅沿道：“来，过来坐！”
“谢谢七姑娘！”甘萤灿然而笑，脸上重新溢出柔润的甜美。
“你好像对我很感兴趣吗？”云羡书瞧着甘萤的模样，“我不记得你来校武场之前我们见过。”
“没有，我跟姑娘没见过！”甘萤很肯定地道，“但那天在校武场头一次见姑娘，我便觉得和姑娘甚为投契，姑娘身上似乎有一种……呃，怎么说呢，英豪飒爽之气？且姑娘不拘小节，耿直磊落，待下民亦极是和善宽宥，不似好些贵胄出身的姑娘小姐，甚是倨傲冷漠，像姑娘这样的妙人儿，小女子着实羡慕跟钦佩呢！”
“哈哈”，云玄瑶大笑起来，“老七，有人拍你马屁，快把你吹上天了！”
云羡书忍俊不禁，“萤姑娘，我云府的女子个个都算得飒爽磊落呢，可不单是我，且我们自小读书习武，类同于男子，恐怕确实不太像寻常女儿家。”
“所以小女子才羡慕钦佩啊！”甘萤满脸无辜地望着云玄瑶，“玄瑶姑娘，我说的都是真心话，绝无胡乱吹捧之意。”
云玄瑶呵呵道：“知道啦，萤姑娘，按年纪你比我俩可都大，你莫不是拿我们当小孩子，哄着我家老七高兴？”
“没，没！”甘萤连忙摇手，“我是比两位姑娘年长些，可小女子别说读书了，连识字都不多，至于习武，我和爹更是门外汉，你们瞧我爹笨手笨脚的就知道，除此之外，估计除了干活儿，论见识论敏慧，我又哪一样及得二位姑娘？”
“既然羡慕，那你想学吗？”云羡书悠悠问道。
“啊？”甘萤怔住，云羡书问的像是顺理成章，然对甘萤而言，她从来想都不敢想。
“我……”甘萤犹豫道：“七姑娘你不晓得，我爹把他能认得的字儿都教我了，其他的，他也实在教不了我什么，何况我爹说我已经长大了，该说个婆家了，过两年出嫁，读不读书的，无关紧要。”
“你爹这么说？”云玄瑶倒吸一口气，转目看向云羡书。
“不管你爹说了什么，我只问你想不想学，不仅仅是认字读书，还有像我和玄瑶一样的一身功夫？”云羡书对甘萤的话似乎并不惊讶，只继续追问道。
甘萤眨着大眼，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云羡书，似乎是在分辨云羡书话的真假，以及揣摩云羡书话的意思，沉默了好一会儿，甘萤道：“我，我能学吗？要怎么学？”
“唔”，云羡书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女子嫁人是终身大事，可不管嫁人与否，身为女子也可以有自己的人生，若你喜欢，自然可以像男子一样去读书，去练兵习武，我和玄瑶都可以教你。”
“诶，我……”，云玄瑶张大了嘴，心想我可没说我愿意教啊？但见云羡书直朝她使眼色，只好硬生生把半句话给逼回了肚里。 云门归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