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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心乱如麻
“车马不成问题”，戴循忙道，又追问了云羡书一句，“不知姑娘要去办什么事儿，若可以的话，戴某愿为姑娘代劳！”
“咳！”桂嬷嬷故意大声咳了一下，道：“我家姑娘的私事，多谢戴公子好意！”
姑娘家的私事，男子自是不好掺和，桂嬷嬷这一句就相当于婉拒戴循了，戴循岂有不明？遂讪笑道：“那好，姑娘启程所需备用，戴某今晚就吩咐府中置办妥当，明儿戴某亲自送姑娘出城！”
“戴兄！”未等云羡书答话，桑敬之突然道：“羡书妹妹和我们是同来的，同来自当同归，且我们答应过云大人，要把羡书妹妹完好无损地交还回去，现云大人虽然出征了，但云家主事的人还在，云府的人也都还在，我们岂能食言，让羡书妹妹独自一人回晋陵？故明日……”
“对对！”桑洹之赶紧附和道：“明日我们就和羡书妹妹一起告辞啦，戴兄，你千万莫要和我们客气，我觉得羡书妹妹说的对，送行宴什么的，大可不必，我们趣兴相投，不必非得讲究那些繁文缛节，何况打扰多日，也给戴兄添了不少麻烦，日后戴兄一定要去金庭走动走动，我和三哥就在金庭恭候戴兄啦！”
“啊？你们，你们怎么都要走啊，我，我这都没能好好招待诸位，如此匆匆……”
“戴兄！”桑洹之一把握住戴循的手，一副情深义重的样子，“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嘛戴兄！金庭与广陵相距又不远，今时虽无奈匆匆辞行，可我相信，将来同戴兄必定还有机会再聚，以后戴兄若不来金庭，而我又思念戴兄的话，没准儿一匹快马就直接登门拜访了呢，到时戴兄可勿怪洹之莽撞啊！”
“哪里，哪里，怎么会见怪呢！”话说到这个份上，戴循亦知再无挽留的余地，未免长吁短叹，“唉，可惜前几日未能抓紧时间，多带你们逛逛！”
“总有机会的！”桑敬之微笑地答道。
“是了，事已至此，甚是遗憾，要不是……”戴循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儿，还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想了半天才诧异地看向云羡书，“云姑娘，你起先一见我就问我消息是否打听确实，莫非你早已知道……”
云羡书冷静地回道：“戴公子看我像是早就知道的样子吗，我若早就知道何必还急忙拆看家书以确认？”
“哎呀，也是，怪戴某多嘴了，多嘴了，呵……”
“我只是听艾珠说公子出门打探消息了，所以才问了戴公子一句消息是否打听确实，但没想到公子去打探的消息，居然是父亲带兵出征！”云羡书说着，身形有些摇晃，似是站立不稳般，不自觉地往后跌了一步，被艾珠及时扶住。
“七妹妹？”桑洹之立马紧张道：“你没事儿吧？”
云羡书一手扶额，摇头道：“没事儿！”
又对戴循道：“抱歉，羡书有些心烦意乱，请恕羡书就不陪诸位，先回了！”
“好，七姑娘请自便，待晚膳备好，我让艾珠送你屋里去！”戴循也关切地回道。
“羡书！”桑敬之叮嘱道：“你让点儿和嬷嬷先收拾整理着，我们也会回去收拾东西，待晚膳后我再过去看你！”
“噢！”云羡书应了一声，心里却立刻忐忑起来，收拾东西？桑敬之会不会就此发现了被她偷卖的古画？
云羡书回头看了桑敬之一眼，神色异样，然当着众人，尤其是戴循和艾珠的面儿，她终究什么都没说，便在点儿和艾珠的搀扶下离去。
回到屋中，云羡书心乱如麻，如果说在戴循面前的站立不稳是装的，那也只是因心情烦乱，找个由头先行离开罢了。
艾珠见云羡书神情恍惚，主动退下去沏茶，云羡书趁机招呼点儿，让点儿清点一下她们所剩的银钱。
点儿知道云羡书在想什么，干脆抱了钱箱到云羡书跟前，道：“不用清点了，每日的进出账都是奴婢过的手，奴婢还不清楚咱们剩多少吗，喏，连银票带株钱都在这里了，总共不到百两，可气姑娘今天居然一下子就给了向帮主十两，姑娘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云羡书看看钱箱，只淡淡地回了一句道：“够了！”
“姑娘，咱们要怎么办？”桂嬷嬷问道：“咱们来时行船，走时乘车马，要装车的东西可不少。”
“用不上的尽量精简吧”，云羡书边回答，边心不在焉地瞟着门外，“你们说，父亲既然将出征时间提前了，为什么他不早点传信给我？且按信中的意思，当是临行前才匆匆书就，笃定我见信之日，大军早已开拔，难道率兵西出竟仓促到连提前告知我一声都来不及吗？”
“也许大人一直在等一个时机？”桂嬷嬷狐疑地猜测道：“要不就是大人念及姑娘的病好不容易痊愈，不愿再给姑娘压力，而故意拖到临行前才给姑娘准信儿，毕竟多思就容易多梦，搞不好姑娘的病症再复发了怎么办？”
云羡书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理由说得通，然而由此也更加深了她的恐惧，她的梦绝对不是多思多梦那么简单，偏偏竟没有一个人信她。
他们所有的人看似都是在为她好，可除了瞎眼老道所谓的远离云府的药方，其他人竭力的保护根本于事无补，何况昨儿的梦，是不是意味着连瞎眼老道的方子都失效了？
“我梦见父亲了！”云羡书喉头干涩地咽了一下，终于还是决定将梦向自己身边最忠心的两个下人讲出。
“什么？”点儿和桂嬷嬷听了，顿时一呆。
“昨儿小憩之时，我梦见父亲来向我告别”，云羡书面色平静，语音低沉，“当时梦中我还奇怪，父亲为何全身重甲地来，现在……全都明白了。”
“大人，大人怎么会托梦告别？”桂嬷嬷一脸惊慌，喃喃道：“不都是……不都是离世的人才会……啊呸呸！老奴该死，胡言乱语，姑娘千万别往心里去。” 云门归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