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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4章 消息突然

　　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最终决定还是先回府再说，既然戴循尚未归来，他们正好可以先回去各自收拾梳洗一下。

　　岂知前脚刚踏进戴府的大门，后面就听见戴循的高声呼叫，“诸位请留步，等等戴某！”

　　众人忙回身，见戴循正翻身下马，脚一落地就急切地朝他们跑来，连上数级台阶后，戴循气喘吁吁地又叫了一声，“诸位……”

　　“什么事儿啊，戴公子？”桑洹之奇怪道：“你怎么啦？看你脸色也煞白煞白的，莫不是病了？还是你后面有谁在追你吗？”

　　桑洹之说着就越过戴循的肩头往府门外看，但是除了下人正在牵走车和马，其他也没别的异常。

　　戴循连连摇手，喘了几口气，抬手指着云羡书道，“云，云姑娘……”

　　云羡书的瞳孔蓦然收缩，她似乎已预感到戴循会说什么了，不由得脸色一凛道，“消息打听确实了，戴公子？”

　　戴循点头，到底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徐州刺史郇大人和令尊大人，带兵西征辰汉了，没，没有朝廷诏令！”

　　戴循的话一出，连桑敬之和桑洹之的脸色都变了，如果连戴循都知道了西征辰汉没有诏令，那就意味着朝廷可以随时定郇蕰和云矣一个公然谋逆之罪。

　　当下谁也不敢说话，身子都像是僵住，在令人窒息的安静中，云羡书最先反应过来，她从袖中摸出云府的信函，当着众人的面儿三下五除二拆开，仅仅一页信纸，是云矣的亲笔书。

　　云矣告诉云羡书，当她看到这封信时，他已率兵出征，之所以提前行动而未通知她，是由于综合目前从辰汉那边打探到的消息，他和郇蕰都认为此时千里突袭辰汉是最佳良机，故虽不及相别，但望她自己照顾好自己，什么时候想回去再回，一切皆由她自行定夺。

　　最后云矣落款，甚念，父。

　　纸页在云羡书手中微微颤抖，她突然明白了火漆印是怎么回事儿，信，虽是云矣亲笔，可送出的人，却是二叔云观，因为云矣出征，自是带走了私印，也自然就没法加盖私印了。

　　云羡书的心仿佛一下子落入某种空洞，同时她又产生了新的疑惑，难道昨天那个梦，就是父亲来向她道别吗，那么她的梦到底是真实发生过，还是无非多思多梦那一套老生常谈？

　　然而云羡书很肯定的是，她一直算着时间，现在离父亲原本计划的出征日都还有二十来天，所以她也没有特别惦念过家中，只是打算在广陵再待个十日左右，便启程回晋陵。

　　这个想法，她告诉过桑氏兄弟，故刚才在府外桑洹之还在说逛完广陵就回去，结果他们谁都没料想，云矣居然将出征时间提前了近一月，且消息竟以如此突然的方式落到头上。

　　云羡书抬眸，看到除了戴循脸色不太好外，其余人皆是目瞪口呆，数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她，尤其桑氏兄弟，他们的惊异和内心的震撼，并不少于云羡书。

　　至于戴循为何脸色不太好，云羡书心知肚明，戴循本就有攀结之意，结果形势突变，云府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前景难料，朝廷的怪罪什么时候下来，以及归罪的程度都晦暗不明，戴循的攀结怕是要落空不说，他更惶恐会不会因此给戴府惹上麻烦，所以他才会一听说传闻，就急急忙忙跑出去四处打探消息。

　　不过此时的云羡书反倒不那么在意家族的前景了，她最大的失落，是心心念念着无论如何要为父兄送行，偏偏连行前一面都未见上，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未来得及说。

　　云羡书慢慢地，将父亲的亲笔信仔细地、小心翼翼折好，重新装入信封中，又塞入袖袋里，跟着呼出一口长气，对戴循道：“戴公子，打扰多日，戴府的盛情款待，羡书十分感谢，可惜天下事相聚有时，相别亦有时，他日若有缘，戴公子来晋陵时，羡书一定投桃报李，一尽地主之谊！”

　　“诶？七姑娘啊，你，你这说的什么话啊？”戴循勉强挤出笑容道：“姑娘不用跟我客气，什么地主之谊不地主之谊的，咱们，哦不是，七姑娘跟两位桑兄来我广陵，这广陵的风景咱都还没游遍呢，怎么就说起要走啦？”

　　“戴公子，消息你也打听确实了，我云府出了天塌般的大事，我家姑娘自然是不可能再有什么心思游广陵了，还望戴公子体谅！”桂嬷嬷说着在一旁，替云羡书向戴循施了个礼。

　　“不是……”戴循抬手，像是在拒绝受礼，一边道：“既然事情已经出了，姑娘你回去也，也帮不上什么啊，何况……何况朝野上下，必定为此事都吵成一锅粥了，跟着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好不是？虽然现在尚不清楚云府的情况，可估摸着处境也不会太好，七姑娘，要不，要不你就先在戴某这里避一避，等避过风头，看朝廷那边的态度明确了再回去，如何？”

　　云羡书同情地望着戴循，戴循平时说话绝对不会磕磕巴巴成这个样子，说明戴循尽管竭力措辞挽留她，其实是充满犹豫和矛盾的。

　　“多谢戴公子好意！”云羡书淡淡道：“无论朝廷方面态度如何，是治我云家的罪呢还是追旨诏回父亲和郇大人，又或是默许默认了出兵，那都是后话了，然我云羡书是云府的人，值此紧要关头，焉能不回去和家里人同舟共济？”

　　“这……”戴循叹道：“若是姑娘坚持要走，戴某也不便强留，可总得容戴某为姑娘置办一桌送行宴为姑娘送行吧，怎么能……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戴公子不必客气，戴公子的心意我领了，但我实不愿再给公子添麻烦，所以送行宴什么的，公子就不用再费心啦，只是……”云羡书说到此，轻轻微叹，随后道：“明儿我还有些事得去处理一下，就午后吧，午后我便启程回晋陵，不知戴公子可能安排车马？” 云门归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