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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起行
“在下知道！”云诀道：“那云诀就此下船了，等马车上的行李卸完装妥，我清点无差后，便回去向大人禀明，云诀告辞！”
“决叔慢走！”云羡书温谦地施礼，云诀刚一离开，云羡书忙叫点儿关上舱门。
“快快，帮我更衣，我都快捂出一身痱子来了！”云羡书说着已经顾不得点儿和桂嬷嬷是否反对，跳起来就开始自行解衣。
点儿和桂嬷嬷慌忙扑上来，将云羡书按住，“不行，姑娘，待会开了船，水面上风大，你这会儿更衣肯定要着凉的。”
“风大？风呢？”云羡书摇着一只手掌当扇，“我倒是想要点儿风，想要点儿凉意呢，可你们看舱门一关，窗户口那么小，半丝风都进不来，二位，我这一身不是穿在你们身上，要不你们试试？”
点儿无奈：“早起夫人说过……”
“这一身也不是穿在母亲身上！”云羡书打断点儿的话道：“你容我先缓缓，待会他们把衣箱子送上来了，你再帮我挑件薄点披风，总行了吧？”
“那……”
“行吧！”点儿犹豫不决，桂嬷嬷瞧着云羡书果然额头都出了汗，便替点儿应下，道，“不过姑娘暂时不要出舱，若仍觉得热，先喝点水吧，老奴给姑娘要点水去。”
“看见没，人家桂嬷嬷到底是姜是老的辣，懂事儿！谁像你个死脑筋！”云羡书被松开后，一边抱怨，一边解着披风的系袢。
“我来，姑娘，我来！”点儿被责，也只好受着，道：“谁让姑娘一夜之间变成个病秧子，还怪我呢？”
“谁病秧子了？”云羡书啐道：“想被掌嘴了是吧，掌嘴的力气我还是有的，要不你试试？”
点儿白了云羡书一眼，帮云羡书将披风给解了下来，云羡书又动手解里面的褂子，实在是左一层右一层浑身的笨重不得劲儿。
最后总算差不多正常的厚度了，云羡书才停手，正好桂嬷嬷端了茶水进来，道：“姑娘歇一歇，我看下面的货都装完了，随身箱子，跟着就会送上来。”
云羡书应了声好，让把舱门全打开，自己坐到了帘子后面。
帘后设了桌案，也靠着两扇舱门，这两扇是半开式的，下面为半身中墙无法动，只有上面部分可以打开，打开后舱内人的视野一下子就变得开阔许多，舱内也瞬时敞亮许多，特别适宜坐在舱内赏景，又有中墙阻隔，防止因风浪颠簸，将人从舱内摔出去。
云羡书因为曾经落过水，家里人对她近水本很是忌惮，走水路行船纯属无奈中的无奈选择，故而在船本身的安全方面，就格外谨慎，桑敬之、桑洹之在云羡书做准备的两天里，都没来得及去见云羡书，就是为了找到一条合格的满意的船，以及经验丰富的船老大及手下，以保证行程的安全。
点儿在中墙前站了下，见门上方悬着竹帘，遂将竹帘放下一半，如此既可遮风，又不至于挡了云羡书的视线。
云羡书一边品茶，一边看下人往舱内运送衣箱，桂嬷嬷正在指挥着他们把箱子堆放到合适的位置，另一侧，从敞开的舱门望出去，就见来往的船只大大小小形形色色，或进或出，或静静地停靠在不远处，而码头上，虽然时辰还早，亦是人来人往叫嚷喧嚣，一派繁忙的景象，云羡书发现自己并没有因为如此嘈杂喧嚣而生厌，反觉胸襟开朗吐气畅快，也许……云羡书脑中转念：也许出来转转，真挺好。
“点儿”，云羡书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便道：“你说父亲他们西去，只怕也得行船吧？”
点儿有些茫然，道：“奴婢不清楚啊，不是分兵两路吗，大人究竟怎么走，事关军机秘要，咱们还是别操这份心了。”
“嗯，我明白”，云羡书没有否决点儿的话，她也知道做这些猜测毫无意义，可就是忍不住要去估量权衡。
江东本就湖河星罗棋布，自古水路船运发达，加上能保国安境全靠一江天堑，才能与北方胡寇隔江对峙，为抵御胡寇的入侵，沿江布防陈舰列营，日夜不敢掉以轻心，所以东靖国的船舰打造，绝对是国之重头，特别是八槽战舰、艨艟、飞云船、苍隼船等皆是精良，云家也有自己的战舰与水军，不过都泊在府兵所驻守的偃月坞，而不会停在民用的埠头罢了。
云羡书如今想想，觉得甚是可惜，就由于落过水，她竟一直都没有机会去偃月坞看看，倒是云礼、云恭他们早就见识过自家的船舰与水军，若是出征，不知是怎样一番声势浩荡的场面？
云羡书暗下决心，一定要快些恢复起来，那样她就可以早点回家，赶上为父亲的出征送行，还能目睹到热血振奋激动人心的场面，岂不快哉？
不知是不是由于即将出航，又或者置身喧闹的码头浮想联翩，云羡书竟忘了她出门前，是怎样的一副郁郁不快，假作的冷静淡然，此刻她兴奋的就像从未远游过的小孩子，对即将的未知旅程满是憧憬和期待，甚至是急不可待，巴望早些开船。
等了又等，其实一条船起航前，除了客人们的行李，本身要储备的东西就多，淡水食物等缺一不可，因此足又等了近一个时辰，他们的船才终于慢慢驶离了埠头。
桑敬之和桑洹之上船后忙着安排各项事宜，船行了好一阵子，他们才擦着一头的汗，过来探望云羡书。
云羡书瞧着他俩的狼狈样儿，不禁笑了：“二位哥哥辛苦，未知二位哥哥现在是否已后悔带我出来了？”
“嘿嘿！”桑洹之笑嘻嘻地坐到茶案旁边，眼睛直瞅茶壶，“还有吗？给我来一杯，渴死我了！”
“我来！”点儿给桑洹之、桑敬之各倒了一盏茶，“可能有些温了，我再给二位沏壶热的来。”
“不用不用”，桑洹之忙道，并一口气喝干了盏中的茶水，示意点儿再斟的同时，道：“就温的好，解渴！” 云门归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