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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战局讨论
“不不，我们是真的心急！”云恭和云琰异口同声道。
“我都快惶惶不可终日了！”云琰嘟囔着，补充了一句道。
“琰哥哥，你这句成语用的不对！”斜靠在露台边的云俭扭脸正色道：“你若是被打了个落花流水如同丧家之犬，倒可以！”
“呸！”云琰急速啐道，“少乌鸦嘴，你琰哥哥，绝对不可能有那么一天！”
云玄瑶同云允一样，懒得理会争执的几个人，转头看见云羡书一直默不吭声，便道：“羡书，你呢？”
“我？怎么了？”云羡书被打断了沉思，茫然抬眸。
“我担心的是大军如若不胜，以后还能再有出兵的机会吗，还有，百姓们公然拥戴靖军，未必是好事，无疑会激起西羯的残忍暴虐之心，一旦靖军撤退，那些曾心向东靖的无辜百姓，很难不被西羯秋后算账，遭到屠戮”，云玄瑶忧显得心忡忡，顺嘴再一次问道，“你呢？”
“诶我说，为什么你们都担心的是大军溃败以及溃败之后的事儿啊，当务之急，不是更该担心如何对敌吗？”云恭不解道。
云羡书叹了口气，道：“因为我们都没在战场上，从北方传来的消息，最快也都是几天前的事儿了，我们没法判断郇大人他们所面临的实际困境，更没办法实地解决问题，我们干着急有什么用啊？”
转而又对云玄瑶道：“你担忧的不无道理，本来这次就是郇大人强行要出征，朝中许多人都持疑议，认为东靖国内尚未为北伐做好准备，一旦北伐失败，估计又有很多人要转而弹劾和压制郇大人了。”
云玄瑶点点头，“正是！朝中那帮，趋炎附势的多，见你起高楼宴宾客，忙不迭地蜂拥过去恭贺你谄媚你，见你楼塌了，立马恨不能人人都踩上一脚唾你一口。”
“所以啊，关键还是要打赢这场仗！”云恭道：“要是父亲在就好了，像西征那样，和郇蕰互为援引，有父亲做郇蕰的侧翼，才叫如虎添翼何愁战无不克？”
云恭一提起云矣，众人的眸光皆暗淡了下去，这时便听屋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云允忙向窗外望了一眼，顿时一脸惊讶。
云允尚未来得及开口说什么，便见云观已经撩开厅门的竹帘，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屋内的诸人皆讶异地呆住，随即赶紧从各自的坐处跳起，一边整理衣衫，一边齐齐上前恭声道：“父亲！”
“二叔！”
“你们都在啊！”云观环顾众人，语气固然带着询问，脸上的表情却显得不过意料之中。
随即又道：“坐坐，你们都坐啊，都是自家人，何必拘礼？我刚巧路过，走得太热，前来讨你们一杯茶吃不为过吧？”
“父亲请坐！”云允赶紧让出了自己的位置，他那地儿靠窗口，不时有徐徐凉风入窗，是最舒服的位置。
云观也不客气，走过去坐下，众人见状方陆续坐回原先的地方，云允则让下人去给云观另取了一只茶盏来，亲自为父亲添了一盏茶，请父亲享用，最后才坐到了云俭身边。
云俭那儿本来是客位，长长的藤椅临着露台，他原本也是半躺半靠极为舒服地享受着露台外一片翠绿阴凉的，结果被云允挤过来，心有别扭，脸上就微露不悦之色，瞪了云允一眼。
云允则一个劲儿使眼色向云俭示意：家长在场，还是稍微收敛些！云俭无奈，干脆将头别过一边去。
云观尝了尝茶水，轻咳一声道：“我方才在外间，听了几句，怎么，你们是觉得没了父亲、没了大伯，北伐就很难取胜了？”
“我……侄儿不是那个意思！”云恭赶紧站起来辩解道：“我的意思是父亲在的话，一定能配合郇大人打个漂亮仗，至少现在郇大人的侧翼援引，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是啊！”云观放下茶盏，沉声道：“每一次出征，都是在拿千万将士的性命相博，数万男儿的身后，又牵动着数万个家庭，什么成见什么立场，到了临战，本都应放到一边儿合力对敌才是，若各军将帅都能齐心协力同仇敌忾，大概古往今来，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憋屈、愤懑跟遗憾了，可惜避免不了，总有那些为一己之私者，枉顾国家利益百姓民生，郇蕰呐，顾虑到朝廷一方，束手束脚，说实在我也不看好他这次北伐。”
“真的？”云恭忙道，“二叔也不看好？那是不是意味着峣柳一战，咱们输定了？”
云观摇了摇头，“我可没说峣柳一战必输！”
“二叔的意思？”云羡书诧异地追问道。
云观叹了口气，“打仗啊，有的时候跟治理天下是一个道理，求个天时地利人和，比如你们念念不忘的西征吧，当初我们等西征的时机，也等了不止一年半载，直到辰汉内部朽烂不堪政局不稳，方才定下了西征的决心，这就叫天时，天助我们也，那地利呢，咱们不占，易州路途艰险易守难攻，咱们又是劳师远袭，正如你们当初讨论的，什么辎重啊粮草啊等不利的因素非常多，可幸好辰汉沉湎奢靡享乐军事怠惰，诸多关隘都成了空架子，这也算天意吧，除却地利不占的不利因素，最后，也是最重要一项，人和！”
“父亲他全力配合郇蕰，加之郇蕰亲部，包括郇玄郇熙贺焯等人，全军上下都心知肚明其中的利害，赌了自家的前程性命，焉有不同仇敌忾，势要拿下辰汉的？”云羡书幽幽道。
“对！”云观接着道，“人和之所以在三项条件中最重要，是因为面对强敌或艰难险阻时，互相的配合往往成为关键因素，若全军上下都能拧成一股绳，靠着勇往直前没有退路的冲劲儿，哪怕你本身的实力并没有那么强，打出漂亮仗的机率也会增加许多，最怕就是一盘散沙，一击即溃，至于这次……” 云门归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