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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五姐出题
面对二姐的相问，云晏书似早有准备，她淡淡道：“先前二姐姐不是说父亲开明，贺焯的请求应该问题不大吗，何况究竟谈得如何，迟早也会知道的，我何必为了一个‘等’的结果，提早开始体会‘等’的滋味呢？”
“我怎么听五姐姐弦外有音，对那贺焯贺公子是有怨艾的呢？”云恭笑嘻嘻地打趣道。
云晏书白了他一眼，“有点儿不满不行吗？换了你会开开心心举双手双脚欢庆？”
云恭撇嘴，悄悄冲云矣吐了下舌头，示意今日的五姐姐，惹不起啊惹不起！
“诶！去吧！”云芩书轻叹，“你们俩个记得，晚宴莫要迟了！”
云羡书和云晏书遂一一作礼，同兄弟姊妹们道别。
一路无话，两人皆是心不在焉，慢吞吞往回走，倒是云羡书学到了一点，以后什么场合想要蒙混过关，而又不引得他人质疑，最好的方法就是卖惨，看来她还得练习多多卖惨。
想想以前她傻啊，性子怎么跟头牛似的，不知道变通，自她被噩梦缠身饱受困扰起，她就生怕引得家里人的担忧，而很多时候太要强，一再地把自己真实的状况，强行掩饰去，今天五姐姐算是点醒了她，二姐姐不是说她不会说谎吗，真正的谎言往往掩盖在实话下，真正的掩饰，其实也是需要半真半假的。
尽管卖惨有点不厚道，尤其面对关心自己的家人，可谁让他们云家个个都比鬼还精，众目睽睽下瞒得过这个瞒不过那个，真真是没有比卖惨更有效的法子了。
行到一半，云羡书对云晏书道：“五姐姐，前面就分道了，你不会真要跟我去甘棠院吧？”
云晏书停下来看了看，问道：“你一个人回去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吗？”云羡书诧异道：“敢情我什么时候连回自家院子都找不着门儿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云晏书幽幽道：“我是怕你一个人待着，更坐卧难宁！”
“今儿发生太多事儿了。”云羡书承认道：“我这脑子现在都跟浆糊似的，一团乱糟糟，还差点在二姐姐、三姐姐跟前儿露了馅，我，我觉得这两天我还是躲躲吧，能避则避。”
云晏书没说话，但也没有要立刻分手的意思。
“五姐姐，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想跟我说的？”云羡书纳闷地问道。
云晏书望着不远处的翠园绿景，显得怅然若失，“七妹妹，你说父亲跟贺焯，他们一个总望着能匡济天下，一个总欲欲跃试要成大事，人人皆云男儿应志在天下，那你觉得这天下，真的值得吗？”
“值得……什么？”
“值得为之放下妻儿老小，放下举家和睦的其乐融融，放下清静闲适且惬意的生活，放下心上人的期盼，甚至有时候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惜，为了这所谓的天下，放弃本拥有的，本可以更长久的美好，值得吗？”
云羡书闷了半晌，有些懵懂道：“五姐姐的质疑我也不是太明白，可我觉得吧，若是太平世道四海升平，还需要放下那些吗？正是如今东靖偏安一隅，北方蛮夷虎视眈眈，加之皇权势弱，朝政常为野心者所把控，以致于政局动荡难安，上上下下其实皆过得是一种胆颤心惊、心有戚戚的日子，还别说普通百姓，以及北方逃难来的流民，他们更是苦不堪言，所以五姐姐所说的那些安闲啊惬意的生活，不过是因为云家累世为官，朝廷对父亲还算优厚，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许给我们的，然而动荡的世道，谁又能保证，眼前的生活，就真的能长久呢？”
云羡书一口气说完，犹觉意犹未尽，继续补充道：“贺公子我是不懂，他究竟要做什么大事儿，但父亲我却是能明白的，他内心希望的安，并不仅仅是咱自家的安，当然自家的安也挺重要，得往前排，只是光自家安，无视天下离乱，是不是也有点太自私？太目光短浅？”
云晏书转脸看着云羡书，忽然苦笑着叹气，“你的口气是越来越像父亲，果然是亲生的！”
“好像你就不是亲生的一样。”云羡书回了一句嘴，又道：“五姐姐，我知道你一向善解人意，并非不能理解父亲跟贺公子的选择，不过一时迷乱，生出了些疑虑罢了，可事实已经这样了，与其迷茫质疑，还不如想想该如何给父亲准备行程所需，哦，还有咱家哥哥们，也不晓得他们那一个，或哪几个也会出征，多为他们准备点儿，在外面也能应个不时之需，还有，你的贺公子，你就一点儿不为他考虑吗？”
“诶，我现在不想提他。”云晏书无奈道：“你别张口一个贺公子，闭口一个贺公子了，好像他都已经是咱们云家的人似的，但你说得对，去那么远的地方，是得好好准备准备。”
云羡书道：“我其实还不晓得，到底出兵何处呢！”
云晏书眨了眨眼，纤手往云羡书肩头拍了拍，“总之不是往北，会是哪里，看看你是不是能猜得出来。”
“五姐姐还跟我打哑谜？”
云晏书道：“不是哑谜，是看你有没有那样的眼光跟眼界，若换做是你，在如今的格局下，想要积累军威，振奋东靖人心，稳定国祚，扩充后备资源增加财政库晌，以为将来扫平北方蛮夷割据混战做准备，你会选哪里？”
“我？我不知道啊？”云羡书一脸懵然。
“那正好回去仔细想想咯！”云晏书这才挪步，“行了，我回我的采薇院，你回你的甘棠院，咱俩就此各回各院吧。”
“五姐姐好走！”云羡书屈身相送，脑子里仍在想着云晏书刚才的问题。
回了甘棠院，却见点儿已在房中，云羡书奇道：“让你等我你不等，竟径自回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害我还扭着哥哥姐姐们问。”
点儿有些闷闷不乐：“反正姑娘也不需要我，干嘛还问我的去处，我本来就该待在院子里，哪儿也不去的。” 云门归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