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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回忆往事（四）
“待会可能会有些疼，楚楚先忍忍，上完药了时霁哥哥就带你去吃好吃的。如果实在太疼了，想哭了，也不要憋着，好不好？”秦时霁一手拿起了一旁的镊子夹起了纱布，另一手抄起了一瓶药水。
“好……”
秦时霁用纱布沾上了药水，轻轻擦上了她的手掌心，试探问：“疼吗？”
她吸了吸鼻子，把头埋进秦时霁胸口，闷声道：“不疼。”
“楚楚真棒！”秦时霁手里的动作虽然很轻，可是伤口那么深怎么可能不会疼。药水每一沾上伤口，她的手就忍不住颤一下。
秦时霁见她如此，也是时断时续地给她上药。等终于给她双手上的伤口都涂满了药水后，秦时霁再次开口问：“还有其它伤口吗？”
她咬唇垂眸，磨磨蹭蹭撩起了裙摆，露出了那块被那怪物啃食过的伤口。伤口已经开始有些溃烂，那些场景又在她脑海里闪了一遍又一遍，恶心顿时涌上心头，她从秦时霁怀里挣开，不顾胸口处跟腿上传来的剧痛跑向外边。
“楚楚！”秦时霁急忙追着她跑了出去。
她趴在门外的花坛干呕了起来，眼泪顿时涌了出来，一滴滴地往外流着。她发疯似拼命地捶自己的腿，一边断断续续道：“呜呜呜呜……还是好脏……呜呜呜，好恶心呜呜呜……”
“已经过去了……楚楚……都已经过去了……”秦时霁用力扣住了她的手，紧紧环住了她，不让她乱动。
“怎么办呜呜呜……真的好恶心呜呜呜……呜呜呜我忘不了呜呜呜……”她埋在秦时霁怀里哭着，一阵头晕胸闷袭来，双眼蒙上一层黑幕，渐渐就没有了知觉。
……
“楚楚~楚楚~”无边际的黑渊中，一道温柔又熟悉的女声一遍又一遍地在唤着她。
“是娘亲吗？”她迷茫环视好几圈，却还是看不到人。
“楚楚~”
“娘亲！”娘亲蓦然出现在眼前，她急步跑去，就在她快要抱上娘亲时，一个眼冒绿光的黑影把娘亲活活生吞入。
“不！”她拼命捶着那黑影，黑影视她如空气一般，大口大口咀嚼着。她放声痛哭着，身后再次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楚楚~”
她错愕转身望去，发现秦时霁就站在不远处。她含泪踉踉跄跄奔向秦时霁，就在她快要触摸到秦时霁时，那个眼冒着绿光的黑影再次出现。
“不要！”
……
一睁眼，是一个很熟悉的地方，还有一股草药味隐隐约约飘荡着。她暗自松了口气，原来只是一场梦罢了。
她扭头，看到秦时霁就坐在她床边趴着。她想伸手叫醒秦时霁，才发现她的手被秦时霁的手紧紧裹住了。她一动，秦时霁便醒了。
秦时霁醒来，抬起了身体，愣在了原地。她从来没见过秦时霁如此憔悴过，眼睛通红，脸色苍白。
她轻轻动了动那只被秦时霁握住的手，晃了晃秦时霁，哑声问：“怎么了？”
秦时霁伸出了一只手抚上她的脸，从额头摸到下巴。反复了好几次，他终于出声了。秦时霁笑着哑声道：“终于醒了……我的小丫头……”
“我……睡了很久吗？”
“两月有余了。”秦时霁松开了她的手，轻声道：“我出去叫人进来帮你看看，楚楚先等等我好不好？”
她点点头应了声好，秦时霁便起身出门了。很快，他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位白发老人。
白发老人面容和善，他笑着温声道：“孩子，我先替你把把脉。”
“好，多谢。”
白发老人将手搭上了她右手上的寸口脉位置，她望向秦时霁，秦时霁好像感应到了一样，他抬头，回望向了她：“怎么了楚楚？”秦时霁半蹲下了在她床边，伸手一只手抚上了她的头，柔声道：“我在这，不用怕的。”
“好。”其实她感觉怕的人是秦时霁。
片刻，白发老人终于把完了脉，他松了口气，轻笑道：“脉象已经平稳下来了，内伤跟外伤都已痊愈，之后注意饮食，好好补补身体，慢慢恢复元气便好。”
“秦公子，还得请你先出来一趟，我给你交代下之后要注意的地方。”白发老人起身招手示意秦时霁出门。
等秦时霁出去了，她原本勾起的嘴角缓缓垂下。她抬起手，看了看，之前的伤口确实是都愈合了。她强撑起身体，掀开了被子，咬了咬牙，把裤子卷起到了膝盖的位置。
之前腿上溃烂的伤口也确实是都愈合了……
她把卷起的裤脚放了下来，闭上了眼睛。身体上的伤确实是好了，可是那些疤痕跟那些零零碎碎的画面还是在不停地撞击她的神经……时时刻刻在提醒着她，那件事是确确实实发生过的……
但是她不能将这些表现出来。在她昏迷的这些日子里，秦时霁肯定是最受折磨的人。她不想让他再担心她，让他再难受……
这日之后，她的身体也在秦时霁的悉心照顾、调理下慢慢恢复。期间秦时霁为她补过了她的十一岁生辰，他还送了一块玉坠给她，自此后，她便兜着从不离身。她期间问过他的生辰，得知了他的生辰，就在九月十三，她牢牢记住了这个日子。
半月后，她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秦时霁便要启程回昭苏了，他在公孙府已经待了快三个月了。
而自她出事之后，公孙府上上下下都没再提过那日她被关柴房的事。公孙奕欢也没再找过她的麻烦，柳姬也很少再来找过她。有时她在府里偶遇到公孙奕欢，公孙奕欢就像见到什么骇人的东西一样，远远躲着她。她也不知道为何如此，她也不想知道了。
日子开始恢复平静，就这样平平淡淡过着，如同她出事之前一般。
除了一到夜里便会浮现的那一个个噩梦……
几个月后，便是秦时霁的十八岁生辰。她提前了好些月跑到外边寻木雕师傅教她雕刻。她在这方面似乎没什么天分，天天练，天天伤。秦时霁每次来了，都问她是不是又被人欺负，她也不敢讲，随口带过。而时间长了，秦时霁好似察觉到什么了，但是他也没揭穿她，只是默默给她上药，叮嘱她若是被欺负了一定要告诉他。
在他十八岁生辰那一日，他偷偷从府里为他摆下的宴席溜走跑来找她，她送上了她亲手雕刻的木雕给他。是两个人，他跟她。
她想，永远跟他在一起。 痴情仙君凤灵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