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好兴致,在这里躲清闲,却任由陆妹妹哭闹了。”慕环佩弯起嘴角,轻轻说着话,怕吵到云覃。
云覃回握了慕环佩的手,慕环佩一僵,到底也没缩回来,面上挂着些许勉强的笑“朕嫌她烦,你做的很好,不愧是朕的皇后。”
云覃把慕环佩拉到身边坐着“朕知道,让你入宫来做皇后,一直委屈了你,所以,你也总不肯和朕亲近……”
慕环佩的眼眶一红,当年,姐姐去世,皇帝才把她接进宫里,直接封后,她本以为,皇帝不知道这些后宫里头的流言蜚语,却谁曾想,这些东西,皇帝其实都看在眼里。
“如今,你的疑虑尽可消了吧?”这样的情话让慕环佩心中暖暖的,她是感动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皇帝却以为是她还在迟疑,遂叹了口气“罢了,什么时候等你打开了心结,再说吧。”
“皇上。”慕环佩媚眼如丝,轻轻拉住云覃的手,靠在云覃的胸膛上“妾身愿意,没有什么委屈,还请皇上不要再想了。”
养心殿一时间暖意融融,皇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遂开了口“方才,妾身见过了秦环妹妹,瞧见她的手都肿了,妾身一问才知道,竟然是陆袂踩的……”
云覃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同是秀女……陆袂这样做,也是太过。”
“是了,妾身事后去打听了一下,陆袂不仅日日欺负秦环,还处处给安执念和宁琅和眼色瞧,储秀宫因为她闹的鸡犬不宁……”
见云覃的脸色布满了阴云,慕环佩又道“妾身想着,家宴的事情将近,各位妹妹入宫本就是喜事,不必再有什么打打杀杀的事情,不如,就免了陆袂的家宴吧,也好让她安心思过。”
云覃的神色这才缓了些许“环佩最是贤德,那便依你说的算,陆袂禁足,直到家宴结束。明日,朕要见见秦环。”
慕环佩点头同意,随后和云覃一起用了膳,当日,皇后就留在了养心殿,并且记了档。
玲珑听说了这件事的时候,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湘云在一旁有些担忧“姑娘,您也不着急,皇上有日子没来见您了,会不会把您忘了……”
玲珑捧着舞裙,小心翼翼的亲自给熏着香,这香不浓,很是轻微的味道,不仔细闻断是发现不了的,湘云见玲珑这般用心,必定是心里头有了几分的把把握和胜算,倒是不急了。
随后听玲珑念叨着“月贵人的事情,怎么还没有着落呀……让人等的怪焦急的。”
“姑娘若是焦心,何必不去问问贤妃娘娘,看贤妃娘娘的神色,定是知道的。”
玲珑想起那日贤妃若有若无的逼迫和试探,冷了脸色,而湘云看玲珑的面色不善,也就不提贤妃这一茬了。
且说第二日皇帝见了秦环,也没有说什么话儿,宽慰了几句就让秦环回去了,却赠送给秦环一对香囊,让秦环安心。
正常来说,秀女只有家宴之后才可晋封,而秦环家室低微,没有道理破这个例子,但是秦环能进养心殿,能获得皇帝送的香囊,地位便高过从前,储秀宫渐渐开始传,秦环会是新秀里面第一个侍寝的。
转眼间就到了家宴,家宴之前,玲珑去见了慕环佩,和慕环佩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随后回到自己的宫中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家宴前一天,慕环佩拟了出席家宴的名单,除了淑妃,所有人都可以出席家宴,自备节目,慕环佩把名单给云覃过目,云覃看见名单上第一个名字的时候,嘴角弯起一抹笑意,手指轻轻在那个名字上面划过。
而秦之澜百般盼着家宴的时候能给自己放出去,却从白九的嘴里得知家宴上并没有她,秦之澜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狠狠地将手里的扇子砸在白九的身上。
白九吓得也不敢躲,只是不出一声,随后,淑妃咬牙切齿的道“这次家宴,你要是不给本宫出彩,你就别想回本宫这里了,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白九哭丧着脸道“娘娘知道的,奴婢什么也不会呀……”
可是秦之澜才不听她这一套,转身进了内阁,留白九一人忐忑不安的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家宴开始的那一天正是六月份的好日子,在琉璃阁举行,玲珑依旧是一身蓝色的衣裳,只是那日熏香的斗篷,让湘云装在盒子里面,亲手拿着。
玲珑一直不与宫里头的人相处,所以选的是一条僻静的小路,却碰上了夏婕妤,知道夏婕妤是淑妃身边的人,玲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和夏婕妤保持了距离。
然而,夏婕妤却是没看见玲珑一般,转身就走了,玲珑也没有再意。
家宴之上,所有人都按着自己的位分坐好,玲珑知道自己的位分还不够,就选了个最靠后的位子坐了,也不显眼。
淑妃果然没来,想来也是,淑妃跋扈了那么久,皇后该是恨极了淑妃,又怎么会让淑妃来呢。
然而玲珑没想到的是,白九竟然坐在自己的旁边,只是白九却不与她搭话,自己喝着自己手中的酒。
家宴上依旧说了几句客套的话,就是歌舞助兴了,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玲珑竟然是第一个出场的。
那个舞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本来呢,舞裙上也没有什么浓厚的香味,只是这香,随着舞姿散发了出来。
正值盛夏十分,玲珑身边竟然有缤纷的蝴蝶,在座的众位神色各异,有惊讶有嫉妒,而皇帝,更是眉眼弯弯。
他之前跟玲珑话里的意思是,让玲珑家宴上好好表现,好名正言顺的晋封,这几日他没有去看玲珑,可是心里头却焦急得很,就像有蚂蚁爬一样的。
如今,玲珑终于让他放了心。
更精彩的在后面,玲珑舞的最后一个步骤,双手渐渐合十,所有的蝴蝶竟然全部到她的手心里来,玲珑再一个甩袖,蝴蝶顷刻间全部散去,只留下琉璃阁里的盈盈暗香,和众人错愕的神情。
舞罢全场无言,许久,云覃才击掌道了句好。云覃让玲珑到身边来,玲珑也不像最开始那般拒绝了,这一场家宴,玲珑出尽了风头,几乎把后头所有人都压了下去。
皇后已经是皇后,自然不屑于和这些小女人争宠的;而贤妃对恩宠也是淡薄了的;至于新采里面,也就是宁琅和的鼓能和玲珑相媲美,也入了皇帝的眼。
这一次家宴玲珑虽然是出尽了风头,可是当晚,云覃并没有让玲珑侍寝,新采里面也没有侍寝,而是去了皇后宫中,第二日去了贤妃宫中,同时解了淑妃和陆袂的禁足。
这一下,新采的侍寝又变得扑朔迷离,前些日子都以为是秦环最有可能最先侍寝,毕竟她是新采里面第一个去养心殿,第一个获得皇帝赏赐的秀女,可是又出了宁琅和这个事。
秦环从家宴上回来,陆袂正等在外头,秦环却依旧恭敬地向陆袂请了个安。
按理来说,同为秀女,是不用请安的,秦环这么做,更是让陆袂生气,只是她生气归生气,却没有再像从前一般做出什么粗鲁的动作“别,我可受不起你的礼,没得再让别人说道,你也得小心,别到最后落到我这个地步,再被人拖进什么地方。”
秦环面不改色心不跳,话语愈发谦和“多谢陆袂姐姐教诲,妹妹定铭记在心,姐姐禁足的滋味一定不好过,妹妹省得,所以特意从家宴上带来了糕点请姐姐品尝。”
“这糕点你还是自己留着吃吧,我才不稀罕,还有,以后不用你去皇后娘娘那里搞什么状,偷偷摸摸,果然是小门小户的出身,去了家宴也没见皇上召你,真是活该!”
陆袂的话快的像机关枪,一口气说完以后,转身回了自己的房中,啪的一声关上了门,而秦环把手中的糕点扔在陆袂的门外头,也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去了,什么也不像,倒是一夜好眠。
而此时,白九跪在秦之澜面前,却是忐忑得很,这次家宴出乎她的意料,可玲珑身上本就有香,却也在情理之中。
秦之澜狠狠地将手中的簪子扎在白九的手背上,白九疼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却一动也不敢动“是哪个秀女?或是贤妃?皇后?”
“娘娘……是玲珑……你没看到玲珑的舞……简直就像妩媚妖术……”
说到妖术的时候,白九身上忽然颤了颤,可是秦之澜却沉默了“近期,是不能再打玲珑的主意了,再打下去,本宫的妃位就要不保了,听说新秀里面有个叫陆袂的,很是张狂?”
虽然秦之澜被禁足了,可是白九并没有,她最近和夏婕妤走的比较近,倒是把宫里头的事打听的一清二楚。
她这样很是让秦之澜满意,秦之澜轻轻抚摸白九血淋淋的手,叹息了一声“本宫也是太着急了,你别往心里头去,回头把你的手好好治一下,可别留了什么疤痕,至于陆袂,在本宫身边,绝不能容下这样张狂的女子!”
丫鬟看陆袂神色凄凄,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又见手中的银子分量不轻,便进去通传了。 紫禁深深锁玲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