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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姐姐的变化是方雅琴的杰作,史岳峰的心里不由自主地升腾起一股温暖,说不上为什么,现在只要提到她的名字,他就会心慌,就有一种急于相见的感觉,但是两个人见面后又只是谈工作,这让他心里堵的慌,甚至有了相见不如不见的感觉。可是内心当中他又特别想听到有关她的片言子语。“她还好么?”
“不好。”史秀梅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史岳峰有些不解地问,心也提了起来。
“方老师是个铁心的爱国者,恨透了鬼子,可是她父亲是县城里第一号汉奸,两个人是冰火两重天。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你说她能好受?县城里恨鬼子的,就把她当敌人。投降鬼子的那些人,又对她十分恭敬,想尽办法靠近她。
恨她的人,是她要帮助的,对她恭敬地人,是她要消灭的。一个人整天生活在矛盾之中,说着违心话,累也累死了,怎么会生活好?”史秀梅侃侃而谈地说,语言表达能力和走出去之前不可同日而语了。但是史岳峰的心已经系在了方雅琴身上,就忽视了史秀梅这个变化。
史岳峰愕然了,随后脸上发热,觉得自己太粗心,也太不了解方雅琴。还是姐姐细心,说的是。一个真正的爱国者,生活在汉奸的家庭里,脑袋都抬不起来,怎么会快乐?
“给,这是方老师让我带来的情报。”史秀梅说着把情报递到了史岳峰的手上。
史岳峰打开纸条,上面写的是小原批准的,各个乡长和镇长的名单。这个名单对他来说很重要,因为他和关羽鸿一块制定的,今年蘑菇岭抗日部队的主要任务,除了壮大队伍,次要的,就是打击汉奸组织,第一时间得到了汉奸的名单,他们就会有的放矢了。按照关羽鸿的说法,要是能够拖延伪政府的成立,或者能够摧毁鬼子的汉奸组织,比消灭几个鬼子更重要。因为鬼子掠夺中国的物资,必须靠政府来行使权利,所以发挥伪政府的作用是鬼子的头等大事。
“太好了,这份情报很及时。看来孙不良这个坏种又要东山再起了,狗东西,他身上就没有一点中国人的味道,和他儿子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这一次他的运气不会那么好,借这个机会公仇私仇一块报,坚决灭了他。”史岳峰两眼喷火地说。
“早该这样了,爸妈在地下看着我们呢!”想到父母的惨死,史秀梅的眼睛红了,这不共戴天地仇恨,她一刻也不会忘。
两个人谈了很久,然后史秀梅离开了,天黑之前她必须返回县城去,以免引起别人的注意,这是方雅琴再三叮嘱的。随后进来的是孟锁柱和熊冠来。
孟锁柱长高了,脸上的憨厚虽然依旧,一向不会说话的眼睛却有了神韵,走路的姿态同样变化明显,两只脚不再拖地,有了军人的利索。看见史岳峰,他习惯性地打了个队礼,而不是拉手、拥抱了,这让史岳峰感到高兴,说明他没有选错人。
“时隔三日刮目相看,好,柱子,像个军人了。说说,在警局还习惯不?”
“他?本事大了,在警局找着了靠山,和柳麻子成了兄弟。”没等孟锁柱说话,熊冠来就抢过话去,脸上带着赞许,还有点羡慕。
“柳麻子是谁?”史岳峰听的一头雾水,他对平谷县城警察局的了解,只限于局长方伯良和副局长候仁平。
“事情是这样的,当家的。柳麻子是候仁平的铁杆兄弟,锁柱兄弟靠近了柳麻子,伪军中的许多情报就容易得到了,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问他。“熊冠来说,看来他对锁柱的工作很是满意,所以不惜使用了溢美之词。
“原来如此,那你就说吧,把你知道的情况都说说,不必有什么题目。“史岳峰笑了,当初派孟锁柱打进敌人内部,只是想让姐姐身边有个帮手,并没有指望他在短时间内有什么作为,如今看来误打误撞这步棋走对了,史岳峰对于锁柱的意外成功自然是分外高兴,也为他的迅速成长感到兴奋。
锁柱腼腆地,先是讲了刁得胜的伪军大队轮流受训的情况,告诉史岳峰刁德胜的部队中,多数皇协军都受不了鬼子的苛刻狠毒,因此怠工地,反抗地,违纪地现象不断,为此皇协军和鬼子之间的矛盾很大。再加上鬼子军饷发放不及时,伙食太差,皇协军中就不断有开小差的。尤其是皇协军的伙食和鬼子没办法相比,低人不止一等,更叫皇协军心里不服。最后孟锁柱重点讲了伪军因为偷死狗吃,险些和鬼子发生火拼的事。说到这件事孟锁柱也很生气,觉得鬼子真不把中国人当人,连他们的狗都比中国人娇贵,狗死了中国人吃了都算违规,这是哪家的章程?
锁柱把他知道的事情当故事讲,史岳峰就一直没有插话,只是静静地听,努力在锁柱语无伦次的讲述中,寻找着鬼子和伪军之间的缝隙。尤其是孟锁柱讲到的鬼子和伪军之间矛盾时,史岳峰更是听的认真。他知道伪军在鬼子眼里地位低下,这就是可以利用的矛盾。
史岳峰又想,既然刁得胜的部队生活艰苦,军饷严重不足,那么按照绺子做事的一般规律,刁德胜他们一定会不择手段地想办法弄钱,那么他拿粮食做诱饵这一步棋很可能下准了。还有,刘忠魁的皇协军受了巨大地侮辱,他是当惯了绺子的人,不会就这样无声无息,销声匿迹地认了,就算他们明面不敢和鬼子对抗,暗自动作一定会有的。
史岳峰知道这些老牌绺子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平时不肯吃一点亏。对于绺子这一特性史岳峰自认还是了解的,像刘忠魁这些独往独行惯了的,当惯了老大的人,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吃过这样的苦?他正在想刘忠魁可能会干什么,孟锁柱就讲到了刘忠魁为了女人和侯仁平大打出手,史岳峰的眼睛立刻睁大了,感觉比拣着大洋还高兴。
虽然刘忠魁这个人他不是很了解,但是他知道候仁平这个人不一般,他不但占有警察局副局长的位置,还有方伯良这个硬靠山,在平谷县城算个人物,如今在自己的地盘上被刁得胜的手下收拾了,面子上一定过不去,就算不敢公开报复,给刁德胜小鞋穿是一定的。史岳峰感觉这个情报很有价值,预见到敌人内部应该会发生点什么事。
这样一想他就问孟锁柱。“候仁平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把柳麻子叫过去就没有安排事情?”
“说了,让柳麻子安排人,监视刁得胜的部队。”锁柱回答。
“候仁平要动手?”史岳峰暗想,也许从现在开始,刁得胜部队的一举一动都在候仁平的监视之下。那么当刁得胜的部队出去抢粮食的时候,候仁平可能会第一个得到消息,这是个意外情况。史岳峰的眉头皱紧了,他必须判断清楚两只恶狗打架会带来什么负面影响,会不会破坏他的整体谋略。
“侯仁平得到皇协军抢粮食的时候,会采取什么措施?自己主动出击,打埋伏,来个黑吃黑?不!”史岳峰立刻否认了第一个想法,因为他明白,凭警察的战斗力,一个中队也不是皇协军一个小队的对手。
这些只会欺负老百姓的黑狗子,真正打仗是不行的,侯仁平不会不明白这一点,那么他会怎么做?像上面告发?只是这个报告也不是那么好打的,在事情没有发生之前去报告,小原很可能提前阻止,不会让抢粮食的灾难发生,刁得胜也不会认账。要知道,对于绺子来讲,撒谎耍赖是家常便饭,绺子的嘴硬着呢!到那时小原也没有办法,他在没有确凿的证据面前,是不能对刁得胜的部队动手的,因为他必定还需要皇协军的帮助,对于这一点候仁平不会不明白。
那么他想得到确凿的证据,制刁德胜于死地,只有等刁得胜的部队进入了抢劫现场。为了得到更多的粮食,刁得胜的部队需要时间来装粮食,这就给候仁平的部队报信提供了时间,事情就应该是这样。
史岳峰这样一梳理,眼前顿时明亮起来。史岳峰就按照这个思路继续梳理,心想刁德胜不会知道被侯仁平暗地跟踪,那么他的部队就会按部就班地找马车,找运输工具,这时候自然就会露出马脚,侯仁平的人跟踪他们就不会费力,只是他史岳峰怎么样利用这些矛盾?达到自己的目的才是文章的节点?
史岳峰想到这又有些头疼了,他知道候仁平和鬼子的突然参与,弄不好会使原来的计划泡汤,因为他们的目标和侯仁平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是对准了刁得胜的抢粮食部队,而凭蘑菇岭的军事实力是没有能力对付刁德胜和侯仁平两股部队的,如此一来就需要改变原来的计划,放弃袭击皇协军,变成专一的抢夺粮食。
只是史岳峰明白,因为侯仁平警察部队的加入,对方的军事实力增强了,即使单纯地想完成抢粮食的计划也很危险。一旦他的部队被侯仁平发现,侯仁平肯定不敢和蘑菇岭叫板,那么他会怎么做?放弃对蘑菇岭的攻击?杳无声息地溜走?不!史岳峰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他知道侯仁平是铁杆汉奸,凭着他对鬼子的忠诚,不会让蘑菇岭夺取皇协军已经弄到手的粮食,因为侯仁平知道粮食的重要性,这时候他会毫不迟疑地报告小原,小原为了防备意外事故发生,早就组建了快速部队,这支部队平时就集中在交通要道上,小原会命令快速部队立刻出动,凭着快速部队启动的速度,追击他们是很快的。
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史岳峰是不会让自己的部队和鬼子进行正面较量的,何况他根本就没有准备暴露部队的实力。
史岳峰脑子里在翻江倒海的算计这件事的成败得失,因为侯仁平的突然加入,整个计划出现了变速,他不能不谨慎地考虑。
“刁得胜没有受训的部队有多少?”想起了刁得胜的流动部队,史岳峰突然之间觉得该把这个问题弄清楚,知道了刁德胜有多少机动部队,大致就能知道刁得胜能够出动多少部队去抢粮食,那么史岳峰对于这次战斗的胜负就能有了比较准确地估价,因此他问孟锁柱和熊冠来。
“一个中队,都驻扎在黑河镇。”熊冠来回答,有关皇协军方面的消息他早就摸熟了,所以立刻做了回答。
“一个中队?”史岳峰默默地在心里算计了一下,那就是说,即使刁德胜要去抢粮食,镇里也需要留下镇守的部队,如此一来就不会给带兵抢粮食的军官太多的部队,一个排?顶多一个加强排。史岳峰默默的算计着,心里明白就是一个加强排,他们想完全吃掉对方也是困难的,因为皇协军的武器装备比他们好。原本刁得胜的部队在绺子中战斗力就不弱,进行了强化的军事训练后想必战斗力更强了。
史岳峰知道,刁得胜手下的几个中队长打仗是不含糊的,看来这件事要慎重,别打不着狐狸惹一身骚。再说他们蘑菇岭也不敢投入全部的部队去伏击皇协军,因为搞粮食的队伍同样需要人。
“当家的,刁得胜不会派出太多的部队抢粮食,调动部队动静大,他也怕鬼子知道,要是把部队抽的太苦镇里就会唱空城计,会露馅的。”也许看出了史岳峰的疑惑,熊冠来不失时机地补充了一句。
“锁柱,你立刻回去,把皇协军出动多少部队的准确情况搞清楚,及时的通知我们。”或许是熊冠来的话坚定了史岳峰的信心,或许是史岳峰自己想明白了什么,就对锁柱下了命令。其实史岳峰清楚,事情既然到了这会,箭在弦上,困难再大也不能放弃。史岳峰见锁柱走出屋去,又对熊冠来说:“详细说说,有粮食那几家大户都在什么位置。”
熊冠来见史岳峰开始要有粮食富户的具体情况,知道他拿定了主意,就拿出了一张纸和笔——熊冠来这种做法是被史岳峰逼出来的,史岳峰喜欢用地图说话,他的手下就不得不适应。
“张家老财在小山乡,张家屯,是村里的首户,存粮最多,有七八万斤,家里还有不少金银珠宝,但是这个屯子离县城最近,交通情况也最好。其次是榆树乡,河边村的王老财主,他家的情况虽然不如张家,但也差不多少,两个乡相隔不太远,是从县城主干道出来后分岔又并行的两个乡,有横着的小路可以沟通。
条件最不好的是边沟乡,边沟村的周老财主,哪里离县城远,交通不遍,尽是山路,但是他家的粮食也不少于五万斤。周老财主属于对谁都抠门的那种人,人缘很差,在上边也不得烟抽,只是因为他的亲弟弟在省城做大官才没有官员敢于欺负他,所以很是霸道。不过鬼子来了后,他弟弟和东北军一块撤走了,他知道后台借不上力了,收敛了不少。听说这次也花了钱,要争乡长。”
熊冠来把他知道的情况告诉了史岳峰,在说话的同时,简单的线路图也画了出来。虽然图画的糟糕,但是借助嘴的描述,史岳峰还是看明白了地图。
史岳峰的习惯是在听熊冠来介绍情况时是不说话的,除非不明白的,他才插嘴问一两句,但也仅此而已,当熊冠来说完,他大脑中的计划轮廓也出来的,心里基本有了腹稿。在他看来,熊冠来掌握的情况是详尽的,他的第一个目标应该能够实现,那就是去周庄搞粮食。
哪里路途遥远,交通不遍,史岳峰猜测刁得胜的部队不大容易去,因为按照习惯分析,刁德胜最希望的战法是速战速决,怕夜长梦多,毕竟这是偷偷摸摸地抢粮食,小原知道了就是大事,这就给蘑菇岭的行动提供了空间。想到可以完成第一个目标,史岳峰高悬地心终于放了下来,对于他来说,毕竟搞到粮食才是主要的,至于能不能够收拾皇协军,那是搂草打兔子捎带着的事情。
想明白了计划,史岳峰绷紧地脸松弛了,掏出烟荷包卷了一袋烟抽了起来,开始全心全意考虑下一个计划,因为他必须对刁德胜做出准确的判断,否则就可能无的放矢。
那么刁得胜是不是很想去抢粮食?答案是不!就本心而然刁德胜并不愿意出兵去抢粮食,毕竟这样做很冒险,破坏鬼子治安区的秩序是犯大忌的,为小原所不容。再说了,做为皇协军的大队长,部队伙食不好亏不着他,他不用去吃粗粮,不用吃素食。
但是刁德胜又明白,军饷的问题,伙食的问题,被日本人侮辱的问题已经在部队内点起了烈火,要是他不对兄弟们的反感表现些什么,就会冷了弟兄们的心,那么后果是严重的。这些弟兄虽然暂时归附了王化,其实身上的匪气还多多,一个弄不好就会反了性子,那时闯出什么祸都不好说。
对于刁德胜来说,在日本人没有完全相信自己的情况下,手下的弟兄才是真正的资本,是主要的靠山,没有了枪杆子,他在鬼子眼里就可能一钱不值,对此他一直有个清醒的认识,因此尽管他知道抢富户粮食这件事是冒险的,还是不能不答应部下的要求,他必须解决部队的给养问题。
当刁德胜拿定主意做这件事的时候,人选已经选好了,带队的军官就是刘忠魁,他知道如果出事,刘忠魁不会出卖他。他偷偷地告诉刘忠魁,只能给他一个排的人马,如果被日本人知道了,就说是他自己的主意,要把他摘出来,刘忠魁到是答应地痛快,反正他也没有把日本人的事当回事。再说了,凭他讲义气的江湖性格,他也不可能抖露出刁得胜,大不了被日本人发现后离开日本人就是。他相信,离开日本人只会生活的更好,因为东洋人不是东西,不把中国人当回事。
有了兵,刘忠魁就去村镇张罗马车,就算他胆子再大,也不敢去城里弄,那里不是他的势力范围。刘忠魁连哄带抢,居然在一天时间里,被他筹集到了几十辆车,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在对有粮食的富户一番研究之后,刘忠魁选择了小山乡的张家屯,这不仅因为张家富有,还因为这里的公路是国家级公路,易于马车行走。
把马车集中之后,离天黑不远的时候刘忠魁带着一个排的皇协军就出发了,押车的只有几个皇协军,其余的皇协军都换上了便装,他们必须装成土匪才能干成这件事,好在他们原来就是土匪,这到不是什么难事儿。但是刘忠魁却不知道,他的人马从一开始行动就被候仁平派出的人盯了个牢牢实实,在他们包围张家屯之后,开始进入张家抢劫的一瞬间,候仁平就把情报送给了方伯良,方伯良听说这样的事哪里敢耽误,立刻告诉了小原。
小原急于建立各级基层政府,就是为了稳定平谷地区的治安秩序,好能尽快地收集物资,而拉拢当地的富户是他工作的重中之重。工作刚刚开始,刁得胜的部队就匪性不改,给他来了这一手,恨的他恨不能把刁得胜的部队缴了械,统统地送到煤矿下矿井。
但是小原想了想,终究没有敢这样干,因为他实在太缺人了。皇军部队严重不足,使他不敢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他就秘密地告诉冈村,命令他悄悄地带一个中队的快速部队,跟踪抢粮食的人,如果情况属实,一个活口不留,就地消灭。
但是刘忠魁也不是笨蛋,在包围屯子,马车进村装粮食之后,他早就看好了出逃的路口,并且在屯子的来路上放了岗哨,安排了一个班的士兵巡视。刘忠魁知道这些兵可能挡不住真正的敌人,但是总能拖延一点时间,只要给了他一定的时间,剩下的部队就会跑出村子,出了村子外面不远就是去山上的路,到了山上,就算来了追兵拿他们也没有办法了。
只是刘忠魁没有想到鬼子会派来快速部队,对方不但速度快,火力也强,远不是他留下的那几个兵能抵抗得了的。这样看来,一旦冈村发动攻击,刘忠魁的部队在劫难逃,那么史岳峰也捡不到什么便宜,设计好的计划就可能成为画饼。战场的形势真是瞬间多变,比夏天的气候变化还快。
在张家屯,刘忠魁的部队行动迅速,几十辆马车来到了张老财主家的粮仓,在枪口的逼迫下,村子里的所有的青壮年都成了免费地搬运工,速度极快地往马车上装着粮食。张老财主一家人被关在狭小地房间里,虽然没有生命之忧,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粮食一袋袋地被装到大车上,片刻之后,这些年积累起来的财富将付诸东流,老财主心疼地晕了过去。
刘忠魁就站在一边抽着烟,蒙着的脸虽然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是那副悠闲的吸烟姿态在告诉所有的人,他的内心是平静的,因为胜利就在眼前。掠夺了这批粮食,就等于到手了几万块大洋,他的弟兄就不用再啃窝窝头和咸菜了,他也就有了赎出相好的本钱了。
对于刘忠魁来讲,抢到粮食是个双赢的局面,自然有理由高兴。眼见着粮食快要装满车了,四周还是鸦雀无声,这就说明,此次的行动是成功的。鬼子不是为了一条死狗羞辱了他们,他要用大洋买几十条活狗,给整个大队的弟兄打牙祭,用实际行动来羞辱鬼子。
枪声,隐隐地枪声从远处传来,虽然声音微弱,刘忠魁还是听见了,而且很快判明枪声是往这里来的,他的心猛地跳了起来。刘忠魁知道,如果鬼子来了,即使他的部队可以逃跑,但是装粮食的马车可跑不掉,那不等于养了孩子被猫叼走了?要前功尽弃? 血沃关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