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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方雅琴是怎么知道史岳峰来到了平谷?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原来事情的结果是这样的,她无意中偷听了小原和方伯良的谈话,他们在话中提到了史岳峰,她才知道史岳峰已经来到平谷,这让她极为恐惧和气愤。恐惧的是她父亲和小原居然知道史岳峰下了蘑菇岭,气愤地是史岳峰不派人告诉她,这严重伤害了她的感情。
原来这些日子方伯良感觉很是郁闷,按照原来的设计,时间已经过了,史岳峰早该下山,也早该有所行动了。尽管他不知道史岳峰在什么位置,但是他敢肯定史岳峰住的地方不会离县城很远,他只是弄不明白史岳峰为什么迟迟不动?开始他以为是伏兵泄密就对小原说了,小原像他保证绝对不会,因为伏兵是小原亲自安排的,都是鬼子,而且他们的行动都是在晚上,极为秘密,史岳峰没有本事了解日本人的行动。
方伯良感觉小原说的有道理,就把这个因素排除了。那么就是有另外的原因了,难道是史岳峰看出他的计谋?有这个可能。问题是方伯良觉得史岳峰就是看出了这里有阴谋也不会放弃营救,因为他认为史岳峰不会破坏江湖规矩见死不救,如果那样做,他以后怎么去面对师兄弟?所以算计来算计去,方伯良还是觉得史岳峰会来县城救齐光雨。
但是小原的决心不坚决了,他觉得天天让伏兵夜晚出动,已经十天了,搞的部队极端疲劳,结果却是劳而无功,而且是看不见效果,如此一来部队当然有怨言了,直接影响他的威信,所以他准备撤军,直接把齐光雨他们关进宪兵队,和方伯良说后方伯良坚决不同意。方伯良坚信自己的猜测不会错,并且把史岳峰救人的时间都确定好了,就是神树节。
小原听后一头雾水,小原就是把脑袋想破也想不明白,一棵树为什么会成神?中国的老百姓为什么会为一棵树建立节日。哪怕是为动物创建节日小原也会理解,毕竟是有些动物是极具灵性的,而且世界各地不少民族有立动物为图腾的习惯,可是就没有听说立植物为图腾。
方伯良看见小原根本不相信他的推论,就仔仔细细地给小原讲解了神树节的来源,小原这才有些信了,只是感到头大了。如果情况如方伯良所说,神树节那一天四方民众进入县城,安全肯定是大问题,史岳峰要是趁这个机会来县城捣乱,他们还真的手足无措。这件事必须予以重视,早早地做准备。
“太君,我是这样想的,如果史岳峰的部队进城,他不会直接去袭击警察局拘留所,因为那样做风险很大,就算警察局的警察看不住犯人,他们也可以在事情危急地时候先把犯人处理掉,史岳峰会想到这个问题的,所以我认为,史岳峰会首先在城里制造混乱,这样机会就出现了。当我们的部队像没头苍蝇四处救火的时候,拘留所自然就出现了真空。”
“你的分析很有道理,只是我们并不知道史岳峰有多少部队进城,在什么地方制造混乱,这个如何防备?”小原虽然感觉方伯良的预料不错,却有了老虎吃天无处下口的感觉。县城那么大,他就这样一点点兵力,如何看守的过来?
“太君,如果仅仅是防备史岳峰他们来县城捣乱,这个很简单,我们只要命令四个城门的守卫士兵严格检查进城的陌生人就可以了。问题是史岳峰要利用神树节这个机会救人,我们同样要利用这个机会将他们捕获,这就需要动动脑子,猜测一下他们会在什么地方捣乱?”
“哦,方县长的话提醒了我,史岳峰他们进城捣乱的目的,一定是要我的部队在警察局出事的时候无法支援警察局,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浑水摸鱼了。”方伯良的提示让小原意识到了史岳峰要采用的战术。小原本来智商就不低,有了方伯良这样的大师做高参,那里会让大脑一直糊涂下去?“他们捣乱的地点首先要离警察局偏远,其次是我们必须救援的地方,是不是这样?”
“太君果然聪明,一猜就中。”方伯良满意地接过小原的话,心里明白小原已经想明白了,两个人可以唱一个曲调了,这样一来他的棋子就好下了,因为整个布局早已经在大脑里形成了。“太君,只要有的放矢,我们的兵力就不会捉襟见肘,可以事先安排钓饵,然后就可以张网捕鱼了。”
随后他们开始了具体部署,如果不是被她听见,史岳峰这次算是栽倒家了。此刻的史岳峰听完方雅琴的讲述,只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小原的身边会有方伯良这种厉害角色,方伯良简直是未卜先知,心里不知不觉有了胆怯地感觉,对他来说这种感觉的出现,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
关羽鸿在一边也听的是瞠目结舌,他也无论如何不会想到小小地平谷居然出现了如此聪明地对手,当时的感觉就是自愧不如。只是他不能理解,一个饱读诗书的知识分子,为什么会卖身投靠日本鬼子,心甘情愿地认贼作父?
“方老师,你父亲是读中国书长大的?”关羽鸿问。
“当然,父亲的古文学功底十分厚实。”方雅琴不知道关羽鸿问这话的目的,就照实做了回答。
“中国的古典文化最讲究忠君爱国,尤其知识分子大都以拯救天下为己任,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匈奴未灭,何以为家?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些铮铮铁骨般的誓言是中国知识分子的真实写照。”关羽鸿说到这停住了,留下这番话的意思已经很明白,就是说在中国饱读诗书的知识分子里面,怎么会出现她父亲这样出卖祖宗的人,简直是给读书人丢脸。
面对这留有情面的诘问,方雅琴虽然一脸难堪,却也很是无辜,本来可以不回答,但是方雅琴还是决定把自己的看法说出来,至于他们能不能接受就不能管了,因为她自己也同样处在矛盾之中。一方面恨父亲不该投靠日本人,另一方面又佩服父亲博学多才,聪明睿智,他们兄妹的智商加一块也比不过父亲。父亲吃喝嫖赌样样不沾,在乎家庭,对他们兄妹很好,对妻子也不错。官坐大了也没有始乱终弃,还是守着原来的妻子,这说明父亲思想传统,她也不明白这样一个父亲为什么大节有亏?
“关先生,我觉得父亲之所以走上不归路,除了政府腐败地原因,还有就是父亲的性格过于孤傲。他给国民政府干的时候,给我的感觉是一直很苦闷,他经常诅咒国民政府垮台,说是政府里养了一帮吃里扒外地白眼狼,腐败分子,当然,这和他一直没有得到重用有关系,因为他从来不肯送礼。
投靠日本人之后,小原对父亲算得上有知遇之恩,言听计从,而且在小原这里他不需要送礼,不需要拍马屁,这样一来他就把日本人的事情当成自己的事情来做了,真的是尽心尽力。”说到这方雅琴打住了,一脸苦笑,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父亲。也不知道他这样说,关羽鸿和史岳峰会怎么看待她,会不会说她糊涂,是非不分,但是让她违心地攻击父亲一无是处是不可能的,方雅琴认为父亲没有太多可挑剔之处。
关羽鸿没有想到方伯良是这样的一个人,和他对汉奸的认识大相径庭。立刻,一种冷飕飕地感觉进入肺腑,明白了方伯良这样的汉奸有多么可怕。这个人能力极强,对日本人忠心,如果他把卖国求荣当成他处事的理由,你还真的没有办法,因为那是个人的人品问题。因此他也不知道怎么评说方伯良为好。幸运的是,方雅琴虽然对父亲感情深厚,大节却不糊涂,毅然决然地背叛了父亲,这个时候的他没有权利让方雅琴难受。想想就安慰方雅琴说:“你和方伯良走的不是一条路,这一点我们明白,通过你的讲解,我们了解了方伯良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于我们今后的工作大有裨益,在判断上不会犯大错误。这一点的确要谢谢你。”
“关先生说出了我想说的话,咱们做事情就应该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是就是是,非就是非,雅琴,千万不要背包袱,我们大家信任你,也不会要求你不认父亲。”史岳峰看着方雅琴的眼睛说,他要通过目光传递一种信息:我不会在乎你有个汉奸的父亲。
方雅琴自然读懂了史岳峰的目光,脸颊不觉有些发热,头低垂了下去。但是片刻后又抬了起来。“我之所以说了父亲这样多是想让你们知道,在平谷最可怕地对手不是小原,是我父亲。”
“我已经感觉到了,你父亲的确厉害。”史岳峰心悦诚服地说,如果不是方雅琴来送信,他这次神树节进入县城,很可能竖着进去横着出来。方伯良把他的安排算了出来,这样的对手的确太强大了。不过有了方雅琴,史岳峰觉得自己可以和方伯良抗衡,毕竟他在暗,方伯良在明。而且知道了他们今后的真正对手是谁,方伯良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样就容易做到知彼知己。“原来的计划是不是取消?你们有什么好主意?”
“当家的,我们既然知道了鬼子的部署,就可以制定出针对性的办法,我觉得神树节救人还是最好地机会,三哥他们是一定要救的,如果我们放弃了这个机会,鬼子失望之后说不定会杀了三哥他们。”熊冠来第一个说话,他觉得这次不采取行动,也许就更没有机会了。而且齐光雨他们被关押了太长的时间,说不定鬼子的耐性快到头了,必定齐光雨他们是落入虎口,生杀大权掌握在鬼子手里。
史岳峰没有接过熊冠来的话说,只是来回地把目光投到关羽鸿和方雅琴身上,显然是希望听见他们发表意见。不错,熊冠来的话有一定道理,我们洞悉了鬼子的计划,问题是方伯良这个计划非常严密,即使你针对他的计划去破解,然后运用,风险同样不小。关键的是史岳峰怕方伯良事后对自己的计划进行修改,因为这个人太聪明了,聪明的人都敏感,他自己就非常敏感,所以不能不做这样的设想。
关羽鸿从心里想的就是取消行动,他觉得遇到这样一个对手你必须谨慎,方伯良居然在没有任何预兆地情况下,破解了他们这次行动,而且准确地预测出了时间,这简直太可怕了。既然对方已经看明白他们要在神树节这一天救人,无论他们采取什么变化,可能都逃不脱方伯良的法眼,因此关羽鸿认为继续坚持原来的行动太过冒险。
当然,救齐光雨是必须的,但是必须仔细谋划,在确保万无一失地情况下才可以采取行动,否则宁可放弃。不能为了救人再搭进去更多地人。小原抓获齐光雨他们,迟迟不杀,目的就十分明显,就是拿他们做钓饵,围绕他们会做足文章,我们应该换个思路,打破原有的思维,这样才可能跳出小原和方伯良设下的陷阱。
即使一定要冒险救人也要换一个时间,因为方伯良已经做好了防备。不过他明白以自己的身份公然阻止救人并不合适。史岳峰他们会认为自己是外人,而他们是师兄弟,有时候这个远近亲疏你还真的掰不清,尤其牵扯到江湖义气的事情更是麻烦。
“关先生,你的意见呢?”看见关羽鸿迟迟没有发言,史岳峰就点将了。
“我觉得小原他们既然知道了我们的企图,我们要做的首先是慎重,最好条件合适地时候再行动。”关羽鸿虽然知道这样说会让史岳峰他们感到寒冷,还是不能不明确表明心态,毕竟这关系到史岳峰的安全。关羽鸿明白,蘑菇岭没有了史岳峰,任何人做当家人都可能毁了山寨,所以他不主张史岳峰冒险。
史岳峰到没有想到关羽鸿会公开阻止营救行动,有些意外,就没有说话。他这次下山的主要目的就是营救齐光雨,如果就这样打道回府,不放一枪,师兄弟中肯定有人会说他怕死,不关心齐光雨的死活,那样一来师兄弟中就会出现隔阂,因此行动是一定的,哪怕行动失败了,做做样子也必须做。
当然史岳峰知道,在方伯良发现他们意图之后去行动带有很大的冒险性。问题是放弃这样一个机会,不知道还要等多少时间,而小原能够给他时间么?如果小原提前杀了齐光雨等五个弟兄,他就成了历史的罪人,而这样的悲剧又是无法补救的。他这个苦处关羽鸿未必知道,因此他明白自己是被逼上梁山,明知道前面是悬崖也只能跳了,因为事情的主动权并不掌握在自己手里。
就在史岳峰进退维谷,不知作何选择,困惑万分地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方雅琴开口了。“岳峰,我觉得救人不一定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史岳峰听见这话仿佛暗夜里出现一缕弧光,眼睛里顿时放射出金光来。
“雅琴,有什么主意你就直说。”
“我有一个走马换将的办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方雅琴微笑地说。
“你具体说说怎么个走马换将?”史岳峰急切地问,对于他来说只要有办法救出齐光雨等人,什么主意都愿意听。
“我是这样想的,抓住小原手里的重要人物,用他来交换人质,这样我们就不用冒劫狱的风险。”方雅琴回答说。
“嗯,是个好主意,不过抓谁需要好好研究,这个人分量一定要够,不然的话,小原不会同意交换。”史岳峰虽然同意了方雅琴的办法,只是一时之间想不出应该抓什么人做人质。当然能够抓住小原本人最好,或者抓住方伯良也行,问题是史岳峰明白他们没有这个能量,如果可以随随便便就把鬼子的当家人俘获,那平谷县城就成了自由市场了,他们何苦要冒险?
“我有个人选,是小原的老婆。”方雅琴又说,说完看见大家都在瞪眼睛,心里明白这些大男人不耻于做这种事,或者不会相信小原老婆丰臣美子有极重分量,那么好抓,只好多费口舌仔仔细细地说起了小原和丰臣美子的事情来。
原来丰臣美子出身在日本贵族家庭,祖上丰臣秀吉在日本历史上有重要地位,虽然后来家道中落,丰臣家族在日本仍旧受人敬仰。丰臣美子的相貌谈不上国色天香,但是在女人中也是上选,这样一个出身贵族世家,本人条件也不错的女人,为什么会嫁给小原?因为小原的家庭是农民世家,没有任何值得炫耀地地方,小原的相貌也不是出类拔萃,只能说过的去。
他们相恋,其中的媒介能够让人惊掉大牙,那就是因为共同的喜欢:绘画。一次东京都某家规格不大的画廊举办画展,正在帝国陆军大学学习的小原抽空去观摩画展,原来他听说这家画展中有中国画展出,而小原最喜欢中国画的水墨丹青。当他驻足在一幅《八骏图》前不肯离去的时候,丰臣美子就在他旁边欣赏,那副入神的醉态不比他差,尽管这副《八骏图》不是徐悲鸿的原作,是赝品,因为模仿的逼真,惟妙惟肖,两个人同时爱不释手,结果丰臣美子出手将这幅画购入囊中,这幅画就成了两个人交往的媒介。
共同的爱好,不凡的学识让两个人一见钟情,很快坠入了爱河。虽然最后两个人走的并不是一条路,但是双方的感情仍然甚笃。小原在平谷站住脚不久,丰臣美子就从日本赶了过来。在日本军官内部,对他们夫妻恩恩爱爱如斯,羡慕地人很多,有关他们的故事就是方伯良当做美谈在茶余饭后闲谈时候说的。
在座的诸人不用说谈恋爱,连女人是怎么回事都搞不明白,自然是一个个目瞪口呆,莫名其妙,不知道方雅琴为什么花这样多的唇舌给他们讲述爱情故事,还是鬼子的爱情故事,因此都没有什么反应,相比史岳峰等人的愚钝,关羽鸿毕竟知识底蕴厚实,在古代文学中读过《白蛇传》《梁山伯与祝英台》《西厢记》等小说,理解上进戏要快,所以看见大家发蒙的面孔就给他们做了解说:“方老师的意思是小原夫妇感情非常好,那么丰臣美子分量就重,完全可以作为人质,是不是这样?方老师?”
方雅琴点点头说:“就是这个意思。”
“既然他们两口子感情好,丰臣美子肯定是小原重点保护的人,我们根本不了解丰臣美子的活动规律,想抓到她肯定不容易。我看也是画饼充饥。”熊冠来接过话去,表情是沮丧地。他一直在做地下工作,对于日伪高层的习惯还是了解的。知道他们做事谨慎。不用说鬼子,就是伪政府里的高级职员都十分注意自身的安全,有风险的地方轻易不会涉足,何况县城的安全度不够他们是知道的。
“这个到不用担心,这个丰臣美子是个画痴,每天都要作画。据说她的画已经进入日本最高一层的画界,在市面上很是抢手。她这个人很有个性,特别喜欢写生,小原也不敢弗她的志趣。”
“写生?”史岳峰嘟囔了一句,他对绘画音乐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所以才有这一问。
“写生是绘画内部的行话,就是画实物。比如她画山就要去到山下,看见大山才落笔,画狗面前就要有一条狗。”方雅琴连忙进行了解释,没有办法,她知道史岳峰是个“艺盲。”
“真正有创意地大画家都不喜欢临摹,如此说来丰臣美子的画技已经达到特别高的水准了?”关羽鸿诧异地问,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他知道搞艺术的都浪漫,唯美,一个有成就的画家怎么会嫁给小原这个屠夫?关羽鸿只是忘了,小原一只手拿枪,另外一只手拿画笔,艺术鉴赏能力一流,算是丰臣美子的知音。
日本军官清一色来自于军校,也就是说都有一定的文化水准,文化修养也都有,较中国军队的军官高,那么拥有业余艺术爱好就很正常,就这一点来说小原并不另类。
“雅琴,你是说丰臣美子经常走出去画画?”史岳峰到底是聪明,当他明白了“写生”是怎么回事之后就看见了巨大的机会,因此有这一问。
“就是这么回事。”方雅琴高兴地给了史岳峰想要的结论,同时飞去一个意味深长地眼神,她欣赏史岳峰的聪明。
“这个可行,丰臣美子既然愿意到外面画画,就不可能她每一次画画都要求小原给她派一大堆护兵,面对这样一群丘八,她就是画技再高也没有心情作画吧?”史岳峰虽然不明白画画,但是明白那是个玩心情的勾当。身边环绕一群大兵,如此的大煞风景谁还会有心情作画?
“说的是,只是如何知道她什么时候出行?”关羽鸿知道这是个好主意,但是也明白抓住丰臣美子的行踪是个难题,因此才这样说。
“这个任务当然要交给方老师了。”史岳峰用半开玩笑地口吻说,因为他觉得有了方雅琴这不是个问题,问题是如何通信联络。“我看派几个弟兄进城守株待兔,得到准确消息就下手。”
“我同意。”见史岳峰下了决心,关羽鸿也兴奋了,感觉用走马换将的方法救齐光雨,风险小多了。“如果这一票干成了,小原非气吐血不可,方老师就是首功。”
“功劳到无所谓,都是为了打鬼子,只是别落埋怨就好。”方雅琴说完看了史岳峰一眼,然后抿嘴一笑,就把目光挪走了。
史岳峰当然知道方雅琴指的是什么,就大大方方地说:“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奖励。”
“真的?拿来?”方雅琴也不是小家碧玉,不会玩羞羞答答那一套,果然伸出了白玉般地小手。
史岳峰站了起来,直指窗外。“你看十五就要到了,窗外的月光多美,我请你赏月。”
方雅琴没有想到史岳峰这个土匪头子还有这一手,突然玩起优雅地浪漫,立刻被搞了个大红脸,虽然她心里赞成这个奖赏,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脸皮没有这样厚,就故作生气地说:“就知道你是个小气鬼,要去你自己去。”
关羽鸿看见他们在打情骂俏,知趣地站了起来,哈哈笑着说:“冠来,别在这碍事了,走,赏月去。”
熊冠来做了个鬼脸,紧跟着关羽鸿走了出去。屋子里顿时静了下来,剩下两个都没有谈过恋爱的人,谁也不知道该说啥,一时间到显得尴尬了。最后还是史岳峰首先打破了屋子里的沉默说:“雅琴,非常感谢你,真的,这不是客气话,你知道我第一次找你是鼓足勇气才去的,因为我不知道你还记得不记得我。”
方雅琴抿嘴一笑。“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答应帮你,后来我想,是不是我想看看当初那个有些腼腆地小男孩是怎么变成土匪头子的。”
史岳峰被方雅琴这话撩拨地大笑起来,随后脸色有些酸楚地说:“其实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会走这一条路,真是人生无常啊!不过当时我底气不足和这个身份的确有关。”
“为什么?难道我在你心里是狗眼看人低的那种人?”方雅琴故作嗔怪地问。
“我是按照人们的习惯思维去想问题的。你想,你当时是官宦人家的大小姐,高雅富贵,我却是不入流的土匪,山贼,这个反差太大了。我就是再没有自知之明也该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吧?”史岳峰认真地说,如果他当时有别的熟悉人,他真的不会去找方雅琴,因为方雅琴在他心里太高大了。
“可你还是来找我了。”方雅琴幽幽地说,眼里充满了柔情。
“是的,我迈出了人生中最勇敢地第一步,只是事后一直在奇怪,你为什么没有拒绝我?”史岳峰靠近方雅琴说,眼睛紧紧地看着方雅琴,像似生怕方雅琴跑掉似的。
方雅琴有些慌乱地挪动了身体,一时之间还接受不了史岳峰那火热的目光,尽管她心里不止一次地想过两个人近距离接触后的情景,当这一切出现之后还是紧张。
“我没有见过土匪啊!就是想看看土匪是不是不食人间烟火,或者是青面獠牙的那种人,结果让我大失所望。”
“我这个土匪和你听说的土匪大不一样,是不是?”史岳峰得意地说。其实那天他为了不吓着方雅琴,根本就没有露出土匪的粗野,凶悍。
“岂止不一样,根本就没有土匪的模样。最打动我的是,你这个土匪居然敢和鬼子作对,因为东北军都不抵抗就跑掉了,所以你在我心里的形象一下子就高大起来。”
方雅琴说到这,眼里露出兴奋地光芒。或许是从小爱读古典狭义小说的原因,方雅琴的脑子里装满了爱国豪杰地英雄形象,特别佩服于谦,文天祥这样的人,他们的好多诗作都能倒背如流。当面前出现了抗日的土匪,心里立刻错位了,替史岳峰的称呼感到委屈。觉得抗日的人被称做匪,逃跑的人被称作政府军,这个世界简直是没有公理。她本来就是十分有主见的女人,当然不会随着世俗去追波逐流,所以欣赏史岳峰就不奇怪了。
“我想这和我受到的教育有关,从小父亲就教育我爱国家,爱人民。我的两个师傅都是爱国的,从他们身上吸收的营养都是正能量的,我当然不会背叛自己的祖国。我师傅公子乾就不止一次说过这样的话:你可以不爱他们,因为他们混蛋,但是你不可以不爱生你养你的土地。”
“你很不幸,也很幸运。不幸是你的家庭遭到巨大变故,政府腐败,社会动荡,让你差一点抛尸荒野。幸运的是每一次遇到灾难都遇难成祥,先后遇到两个好心地老人,他们不但救你的命,还教给你本事,这就是运气了。”方雅琴说到后面眼里溢满了羡慕地光芒,不知不觉伸出了白玉般的小手,把它放在史岳峰肥厚粗糙地手里。
史岳峰的感觉是一股温泉涌入心田,眼角有些潮湿。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母亲和姐姐史红梅,他没有接触过任何一个女人的肌肤,何况是这样一只白玉般的手,那种温情是从来没有过的。
“雅琴,现在我才知道,更幸运的是我找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值得爱的女人。”
“岳峰,你没有谈过恋爱?”方雅琴低下头问,不敢直视史岳峰的目光,似乎是害怕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土匪谈恋爱?”史岳峰反问方雅琴,随后自嘲地笑了起来。“土匪的女人一多半都是抢来的,所以叫压寨夫人,你太抬举土匪了。不过这个规矩今天破了,因为你不是我抢来的。”
方雅琴一怔,随后投入到史岳峰的怀里,这是一种不由自主的行为,或许是史岳峰身上的磁场发挥了作用。 血沃关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