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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巧遇良师

血沃关东 一颗红心 8536 2021-04-05 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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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艰苦地跋涉,史岳峰他们终于走到了山顶,这时一丝亮光终于撕开云层,太阳出来了。史岳峰喘着粗气,诧异地俯视着万里群山,刚才灰蒙蒙地世界,此刻变得异常俊美,他有些激动了,是生命的光环昭示了他。一种说不出的空旷和辽阔像是巨幅油画在他的眼前一幅幅展开,让他产生了融化其中的感觉,仇恨在这片刻间居然无影无踪了,天地间的造化就是如此地神奇,这让史岳峰感到震撼和不解。

  “这里很美是吧??公子乾问。

  史岳峰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就像在梦中,有一种要跳下去的愿望,真像做了一场梦。”

  “看惯了你就习以为常了。”公子乾口气淡淡地说,脸上没有丝毫地激动,眼神中到有怜惜地神色。这个刚才几乎进入狼腹的孩子,此刻迅速地换了一个人,是大自然的超然魅力,还是孩子的心性变化太大?公子乾说不清楚。“我刚来的时候也是一样,这里的夏秋很美,可是到了冬天就惨了,大雪封山,没有吃的,天天听到的是野兽的哭嚎。他们和人一样,到了冬天就饿的受不了,连土匪都不得不忍饥挨饿。”

  “土匪不是可以抢么?”史岳峰感到奇怪了。

  “官家的军队到了冬天出动地很频繁,屯子里老百姓也没有吃的,土匪们只有到镇子里去抢,那么干风险很大。有时候他们不得不靠狩猎活着,很不容易。”公子乾苦笑着说,然后掏出烟袋挖了一袋烟,滋滋有味地抽了起来。“你的身体受得了?”

  “还行。”史岳峰说,其实他早就又累又饿了,只想好好地吃顿饱饭,睡上一觉,但是他不敢这样说。

  对于史岳峰的饥饿,公子乾哪里看不出来,但是他不点破,他就是要看看,史岳峰的耐力能够坚持多久。这个年轻人有文化,也够勇敢,如果再有耐力,就是可造之材,也许他的心愿就可以由他来完成。公子乾的身世凄惨、悲凉,这就注定了,他不会和这个世界同流合污,会成为利剑,要在这个世界上搅起血雨腥风,成为为穷人说话的一支力量。“下山就到家了,我们边走边说。”

  听说前面到地方了,史岳峰顿觉精神了不少,只是饥饿地感觉更厉害了,使他每走一步都要付出极大地体力。但是他仍然坚持着,还在尽力地掩饰着自己的痛苦,认真地聆听着公子乾的说话。

  “你的遭遇悲苦,我也不比你差,以后有时间,我会详细地告诉你。我是看透了这个世界,才躲入到这深山老林,本想平静地了此残生,但是后来心有不干,才陆陆续续地收容了六个孩子,教他们识字,教他们练武,为了将来他们能为这个不平的世界做些什么,替穷苦的老百姓说话,替我出出胸中的恶气,如果你愿意加入的话,就是我的第七个弟子。你们兄弟七人要是做好了,是可以打出一片天地的,到那时候,你报仇就有指望了。

  不过不要只想着报个人的私仇,那样做人的格局太小了,一个人活着要做点大事,为了这个国家,民族。你要跟着我,首先得答应我的条件,你能够做到么?”公子乾说到这收住了脚步,严肃地目光落在了史岳峰的脸上。

  “乾爷,我不知道你说的大事是什么,怎么保证?”史岳峰问,虽然他对公子乾充满了敬畏、爱戴,但是他不喜欢做糊涂事。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事就是替父母报仇,就是把孙不良一家老小杀个干干净净,当然,山上的那些土匪也最好铲除,他们差一点让他喂狼。

  公子乾听了史岳峰的话不觉一怔,随即哑然失笑了。的确,他并没有对史岳峰说明白,眼前在这个世界上,可恨的人不是一个两个,是这个世道太黑暗了,他要做的不仅仅是为自己报仇,应该是为很多人报仇,伸张正义。这就不仅仅是玩一个剑侠的单打独斗,驱豪强,除恶霸,而是为更多地人去出头,最好能为改变这个不合理的世界去做事,实现他年轻时没有意识到的,现在已经意识到的愿望。

  公子乾刚才见证了史岳峰的勇敢,坚韧,又知道他是读书人,和他现在收容地孩子比起来,史岳峰具备了很多优势,具有能干大事的基础。正因为意识到了这一点,公子乾就有些迫不及待了。只是他忘了,史岳峰终究还是个孩子。

  “你知道不,这个世界上欺负百姓的,不仅仅是孙不良这样的恶霸,还有军队,政府和某些为富不仁的有钱人,他们控制着国家的一切。你就是杀了孙不良也不一定就能报仇,因为还有很多人比他还坏,还有力量,他们照样会欺负你。你只有把这些人都杀了,这个世界才会公平了,你明白这个道理么?”

  史岳峰不明白,同时感到这很难,几乎是不可能的,因此他略微沉思了片刻就摇摇头。他虽然没有见过多大的世面,但是那些拿枪的军队有多大的力量还是清楚的,就凭他?连消灭孙不良家的家丁都十分困难,别说比家丁强大十倍、百倍不止地军队了。

  “很难是吧?”公子乾看到史岳峰不说话,眼里露出苦笑。“的确很难,但是做不到这一点,你就是报了仇,仍旧没有好日子过。你听说过李闯王的故事没有?”

  “知道一些,他叫李自成,从小给地主放羊,后来当过兵,因为不满被别人欺负就参加了胡子,后来闹大了,还打到了北京城当上了皇帝。”史岳峰说,有关李自成的传说,他也是道听途说来的,因为官家记载的,没有什么好听的话。

  “那是个真正地爷们。”公子乾接过史岳峰的话,脸上的表情充满了钦敬。“他领导地胡子是为老百姓说话、办事地胡子。你知道他起事后,连皇上的叔叔都杀了,最后逼得皇上自杀。你知道当时的河南有多苦?老百姓连树皮都吃不到,这样的朝廷应不应该推翻?李闯王就做到了,为天下的老百姓报了仇,你说这样的人可敬不可敬?今天要是李闯王在,某些恶霸还敢那么横行霸道?”

  对于史岳峰来讲,公子乾的话他是前所未闻的。在他学过的知识里,造反的就没有好人,不但课本上是那么写的,就是老师提起这些人也是一脸的鄙夷神色。可是眼前的这个乾爷,不但把他们说成了好人,还说成了让人敬佩的人。那么到底是书本错了,还是眼前这位乾爷错了?他感到疑惑了。

  史岳峰的人生是非观第一次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地错位,这让他困惑是必然的。虽然公子乾救了他,他也看出公子乾是个有本事的人,但是让他抛弃有生以来形成的是非观,立刻“改换门庭”毕竟是不现实的。就目前来说,公子乾还不能成为他心目中的神圣,因此他不可能违心地赞成公子乾的观点。

  “也许你会觉得,造反地没有好人,是不是?”或许是看出了史岳峰心中的疑惑,公子乾又问,随后他眼里射出了嘲笑地目光。“按照官府的说法是这样的,那么我问你,你有饭吃,有衣服穿,你会造反么?”

  “不会。”史岳峰觉得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

  “对头。现实是很多造反地人都是被逼的。”公子乾显然对他的回答感到满意,所以捋捋花白地山羊胡子又说:“谁都知道造反要杀头,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去造反?从古到今造反的就从来没有间断过?因为这些人都是被官家逼的,官家从来不为普通地百姓做主,所以说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穷人有冤无处说,你说他们该怎么办?再比如说,杀人的人是不是好人?”

  “当然不是。”史岳峰的回答斩钉截铁。

  “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还要报仇,还要杀了孙不良?你是不是好人?”公子乾说到这,犀利地目光落在了史岳峰的脸上,那目光里有着一丝丝善意地嘲笑。

  “我杀孙不良是因为他杀了我的父母,他是坏人。”史岳峰声音尖利地回答,感到很是委屈,心说他怎么能是坏人?

  “虽然你认为你要杀的人是坏人,但是你杀了他,官家会不会抓你,让你为他偿命?”公子乾继续问。这一次公子虔脸上没有了笑容,而是变得冷峻了。

  史岳峰听见这样的问话,顿时大脑一片空明,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的确,他是好人,孙不良是坏人。但是孙不良杀了他全家,照样逍遥法外,如果他杀了孙不良,就会受到官府的追捕,这叫什么理?这就是说,现在的政府是不讲理的政府,只会帮着坏人做坏事,而不会去管好人受屈,所以才有李闯王造反。

  李闯王当然也是被逼得,是官家逼得。那么公子乾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难道他希望自己做李闯王那样的人?可是自己哪有李闯王的本事,连对方的百分之一都没有。想着,他又一次地把疑惑地目光投了过去。

  三

  史岳峰迅速地觉悟让公子乾笑了,他已经从史岳峰的话中知道他在想什么,为他的悟性高而高兴。不错,他史岳峰现在还不是李闯王,将来也不一定能够做成李闯王,但是他会轰轰烈烈地活一场,至少会给这个该死的世界添乱,让好多土豪劣绅战战兢兢地过日子,为穷苦的百姓说话。

  “你明白了就好,官家的好多话都是骗人的,不可信的。他们不会帮着老百姓,所以我们要有自己的力量,用手里的枪说话。”

  说到这,公子乾停住了,做了一个有力地手势,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那个可恶地社会。“我们有了自己的队伍,就有了说话的权利,就不用看别人的眼色,干我们想干的事情。”

  “别人会不会说我们是土匪?”史岳峰迟疑地说。

  “开始会的,那我们就做土匪,但是不做祸害人的土匪。历史从来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奉天的张大帅开始就是土匪,现在还有人敢叫他土匪么?小子,有没有勇气做土匪?”

  “要是做这样的土匪,我干。”史岳峰被公子乾的话说服了,鼓舞了,浑身感觉热烘烘地,好像有一股气流从脚底下往上升,烧得他全身都燥热,脸也涨红了。公子乾的话让他感觉到,不仅是复仇的愿望有了实现的可能,还使他看到了未来,看到了希望。

  “我知道你会干的。看!过了那道岭就到家了。”公子乾用手指着前面那处苍郁的大山,脸上放着红光,此刻的他不像六十多岁的老人,倒像是指点江山的将军。

  史岳峰也跟着激动起来,他心中澎湃地热血被公子乾彻底点燃了,从此他不再是个孤儿,而是个有家的人了,他不但要报父母之仇,还要干一番事业,成为刺向黑暗世界的利剑,这是他过去没有想过的。生活是最好的老师,苦难是最好的书本,它会让你瞬间觉悟起来,脱胎换骨地变成另外一个人。

  “难怪师傅会让你做当家的,原来师傅早就看好了你。”听到这,熊冠来忍不住打断了史岳峰的话,眼里是掩饰不住地羡慕,但是没有妒忌。

  “我的优势是读过书,所以我告诉你多认字,多读一些书,人的悟性都和读书多少有关系。”史岳峰说,他的确在许多方面关爱这个小师弟,因此希望他的能力快速地增长,但是他有时候不能不感觉失望。熊冠来听书的热情很高,看书学文化就很差了,属于思想很懒地那种人。如此的天性想快速进步是很难的。“前面就是飞虎山了,到了寨子里多注意我的眼神,刁德胜这个人是个老江湖。”

  “知道,我看他一定不敢和官家放对。”熊冠来说。

  史岳峰没有接话,他知道熊冠来的判断是对的,但是史岳峰知道,有时候形势比人强,愿意不愿意不由得刁德胜自己。

  就在史岳峰和熊冠来谈论刁德胜的时候,飞虎山上已经鸡飞狗叫了,一脸气急败坏地刁德胜正在怒斥钱维民。

  “都是你他妈的吃冷饭出的馊主意,要和官家来真的,这下可好,老子的帖子发下去了,结果一个掌盘子的也没有来,来到飞虎山的管事的都是点卯的。我就知道,这些狗娘养的,巴不得飞虎山倒霉,他们好趁机坐大。”

  刁得胜一脸铁青地吼叫着,嘴里的吐抹星子四处乱飞,眼睛青紫青紫地,就像是饿急了的鲨鱼。原来他听从了钱维民的分析后,准备和官军作对,就把帖子发了下去。谁知道过去对他唯唯诺诺地绺子,这一次不知道吃了什么药了,集体来了个阳奉阴违,当家的一个没有到,派来的代表对他提出的作战方案,一个个不置可否。既不说赞成,也不说反对,还不提出具体地作战方法,明摆着是来应付差事。

  事情照这样发展下去,仗一旦打起来,那就很可能是他一家抵抗官军了。但是刁德胜比谁都清楚,凭他一个山寨的力量,要想抗住占旭刚的两个连官军,无疑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因此他能不急?所以就把火撒在了出主意地钱维民身上。

  钱维民则用苦瓜脸面对着刁德胜,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肚子里的火其实比刁得胜还盛,可是牙掉了只能往肚子里咽,谁让他不是大当家的?二把手的位子决定了,山寨遇到尴尬地事情他只能是受气包,只能是吃苦在前,享受在后。

  钱维民很想说,老子的主意没有错,联合抵抗官家是唯一的出路,否则就是被官家各个击破,只不过平谷这些绺子当家人都是属老鼠的,鼠目寸光,素质太差。尽管他们长着牛一样大的眼睛,看见的却是眼皮底下的一点东西,都他妈的该杀。但是他没有这样说,因为他知道说了这些废话也没有用,因为刁得胜自身的素质比他们强不了多少。他能够做的,就是哭丧着脸,听凭刁得胜叱骂,等他骂够了,他再拿出主意来。

  “你他妈的到是放个屁呀!难道你要看着老子的山寨被官家剿灭?”刁得胜并没有骂多久,又开始讨主意了。他知道老天爷给他的时间不多了,要是还是没有解决问题的办法,说不定占旭刚的东北军就要冲上山来帮他出主意了。

  “当家的,发火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我仔细地想了想,现在的我们还有三条路可以走。”钱维民说到这打住了,脸色恢复了平静和自信,既然刁得胜还是离不开他,他当然有权利卖关子了。

  “快说,哪三条路?”刁得胜听说还有这么多的路可以走,刚才脸上的猴急不见了,显出了急迫之色。内心肤浅地人就像贪吃的猴子,看见美食就会把一切灾难都忘记了。

  钱维民看见刁德胜这幅表情只能暗暗地叹气,心说他怎么投靠了这么一个主子?他哪里佩做一个人,活活就是一只狼,毫无人性可言,难怪到了关键时刻会众叛亲离。就他这副德行,所有的人都可能背叛他。“上策是撤退,把空寨子让给占旭刚,中策是投降官家,说明袭击日本人不是我们干的,下策是继续抵抗,玉石俱焚。”

  “抵抗?玉石俱焚?不!老子不做这赔本地买卖。”刁得胜立刻摇起了硕大地头颅,坚决地否定了下策。在他看来做绺子的,拼光了实力就等于自杀。他能混到今天,那是靠拼命换来的,好容易过上几天舒服地日子,怎么会干这样的傻事?

  至于中策也不行。不说占旭刚肯不肯收容他,就是肯也不会把他当盘菜,说一定哪一天就会翻出他的旧账,只怕到时候脑袋还是要搬家。当年他可是杀了军官才流落到江湖上的,对于一个敢于刺杀上级的土匪,哪个当官的不害怕,哪个当官的能够信任他?这一条路决不能走。数来数去,还是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比较保险,此地不养爷自有养爷处。离开了平谷地区到别处开山立窖,虽然那样做也有风险,但是比死守这里强多了。想到这刁德胜一拍大腿大声地说:“我看就是上策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觉得如何?”

  “当家的说了算,你要是决定了,我就去通知弟兄们,要走就早走,免得夜长梦多。”钱维民早已经料到刁得胜会选择第一条,所以才把它列为上策,面对这样素质的主子,他能说什么?

  “好,告诉弟兄们,赶紧收拾,旁晚动身。”钱维民的“夜长梦多”提醒了他,从接到通牒到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万一占旭刚提前发动攻击就糟了。

  当年刁得胜从军队中逃脱之后,遭受政府部门的不断追杀,对于官家有着本能的恐惧。这种恐惧使他面对官家的军队心态有些扭曲,因此一想到和官家对敌他的神经就拘挛,远而避之自然就成了不二的选择。

  看见钱维民走出屋子,他也紧张地忙活起来,从炕洞里拽出一只铁箱子,那里放着的东西是金条,是山寨的全部积蓄。但是没有等他想好如何处理铁箱子,门口就传来急剧地脚步声,刁德胜慌忙地用衣服把铁箱子蒙上,显然是不想让来人看见。

  此刻一个个子高高地土匪出现在门口,脸上淌着汗珠,大枪提在手里,说话磕磕巴巴地。“当……当家的,大……大事不好,东北军上山了?”

  “什么?”刁得胜脸色灰白地吓人,像抓小鸡似的揪住了对方的领子。“你他妈的要是谎报军情,老子揭了你的皮。”

  “没……没有啊!在……在后山,我亲眼看见的。”高个子土匪几乎喘不过气来,但是还是把意思说清了。

  刁得胜立刻像是惊了枪的兔子,目光直直地,呆愣着松开了手,身子一动不动了,脑子里翻来覆去地在想:占旭刚为什么提前行动?难道他洞悉了飞虎山的意图? 血沃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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