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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质参差不齐的唐地方官员

多极亚洲中的唐朝 王贞平 2520 2021-04-05 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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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质参差不齐的唐地方官员

  太宗在谈到边境防务时曾把干练的地方官员比作长城。这是他在641年赞扬李勣的杰出政绩时说的话。李勣曾任并州(治所在今山西太原)大都督长达十六年之久。他在任期内“令行禁止,民夷怀服”。太宗说:“隋炀帝劳百姓,筑长城以备突厥,卒无所益。朕唯置李勣于晋阳而边尘不惊,其为长城,岂不壮哉!”

  可惜,李勣只是唐朝官员中的特例。大多数官员都不愿接受偏远地区的任命。太宗曾在朝会时对卢祖尚说:“交州大籓,去京甚远,须贤牧抚之。前后都督皆不称职,卿有安边之略,为我镇之,勿以道远为辞也。”卢祖尚接受了任命。但朝会一结束,他就以健康不佳为由推辞了。

  像卢祖尚这样有能力的官员不愿到地方任职,导致地方官员的素质偏低。朝廷一项刻意而为的政策使情况更加恶化。637年,侍御史马周对该政策提出了尖锐的批评:“今朝廷独重内官,县令、刺史颇轻其选。刺史多是武夫勋人,或京官不称职,方始外出。……边远之处,用人更轻。……所以百姓未安,殆由于此。”太宗认为他的谏言很有道理,决定亲自挑选部分刺史。

  不过,太宗直到去世也没能解决地方官吏素质堪忧的问题。704年,纳言李峤等再次提到选任地方官的问题。右御史台中丞卢怀慎甚至担忧,这个问题可能会影响到唐的安全:

  况边徼之地,夷夏杂处。负险恃远,易扰难安。弥藉循良,以寄绥抚。若委失其任,官非其才,凌虐黎庶,侵剥蕃部,小则坐致流亡,大则起为盗贼。由此言之,不可用凡材,而况于猾吏乎。

  唐廷有时也能选拔出富有才干的人担任刺史。686年,狄仁杰(630—700)为宁州(今甘肃宁县)刺史。他治理有方,深受各族百姓的尊敬。他们甚至在686年为狄仁杰立碑,歌颂他的美德和政绩。701年,郭元振(656—713)任凉州都督。他在地方任职十年,各地太平无事。后来,他被朝廷召回首都,担任太仆卿。郭元振启程赴长安那天,“安西士庶,诸蕃酋长,号哭数百里,或剺面截耳,抗表请留,因绐之而后即路。其至玉门关也。去凉州八百里,河西诸州百姓蕃部落,闻公之至,贫者携壶浆,富者设供帐,联绵七百里不绝”。

  不过,狄仁杰和郭元振是罕有的例外。很多唐地方官员昏庸无能,甚至专横暴虐,最终酿成事端。营州都督赵文翙刚愎自用,侮辱契丹、靺鞨首领,把他们视为自己的奴仆。更有甚者,赵文翙在契丹和靺鞨遇到饥荒时拒绝救济。忍无可忍的部落首领率部反叛,于696年攻克营州,杀死赵文翙。二十多年后的720年,营州都督许钦澹插手契丹内政。他在契丹错综复杂的权力斗争中,公开支持一名契丹部落首领,派出五百名唐兵攻击这名首领的竞争对手。但唐军战败,指挥官被活捉。二十年后,契丹和奚两部落的命运掌握在安禄山手里。安禄山为了邀功争宠,几次出兵攻击他们。745年,不堪忍受的两部落首领各杀唐和亲公主,起兵反叛。这起事件为安禄山提供了出兵的借口。 九世纪五十年代的河东节度使李业可能是北方最暴虐无道的官员。他“纵吏民侵掠杂虏,又妄杀降者”。李业的暴政令唐北方边境动荡不安,他最终在852年被调离。他的继任者立即派副手前去安抚部落首领,还规定“唐民毋得入虏境侵掠,犯者必死”。局势终于得到了控制。

  腐败的性质虽然不及暴政恶劣,但同样危害唐朝统治。很多唐边境官员都有此恶行。一些官员参与走私贩私,还有一些索贿受贿。太宗曾指出,广州都督大多贪腐,其劣迹引起当地部落和外国商人的愤慨。路元叡就是其中之一。他大肆敲诈勒索在港口的外商,最终激怒了他们,于684年被杀。地方官员的贪腐之风在玄宗时进一步恶化。717年,皇帝指责他们“其心不至公,所视唯利”。

  玄宗意识到,若是任由暴虐、贪腐的官员掌管边疆事务,边境将永无宁日,因为这就像“使豺狼以掌牧”。然而,一些边境文武官员对皇帝的警告充耳不闻。他们罔顾朝廷指令,侵扰、劫掠甚至奴役边陲部落民众。他们的所作所为使一些部落不再效忠唐廷。玄宗把这一不幸的事态发展直接归罪于当地官员。他在721年斥责他们道:“若非共行割剥,何乃相继离散?”但皇帝的愤怒并不能根除地方官员的腐败。仅仅一年之后的722年,室利佛逝(在今印度尼西亚苏门答腊)使者向唐廷递交了一份态度恳切而措辞强硬的信件,着重指出“边吏凌侮”外国使者。信中没有指名道姓,但罪魁祸首很可能是广州官员,因为很多东南亚访客在广州登岸。

  758年,当时肃宗登基仅仅三年,广州官吏便因对居住在当地的外国人及从事贸易的阿拉伯人管理不当而酿成一场重大危机。当年阴历九月,一支由大食、波斯士兵组成的军队从海上攻打广州城。刺史韦利见弃城而逃。持平而论,这起事件不能完全归咎于韦利见,因为治理广州向来是一项极具挑战、十分艰难的任务。733年,唐设置岭南五府经略使,治所广州。经略使的职责不仅包括接待外国访客,管理外国商人,还要安抚五个州的部落民众。晚唐文人韩愈曾评论道,岭南节度使的任命事关重大,“非有文武威风、知大体、可畏信者,则不幸往往有事”。 多极亚洲中的唐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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