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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只求他安稳活着
婢女端来的汤药都被我给倒在了花盆里,我命她们给我准备深绿色的衣裙命她们给我去找几只小狐狸来,稍有不从我就甩给她们一巴掌。我曾当着徐奉年的面要求他将一婢女杖毙,阴恻恻地笑着:“当初我殿里的婢女死的比这还惨,想来我还是仁慈了些。”
折腾得差不多了,我将我养的那几只小狐狸丢到了这宫中娘娘们的寝殿,吓得她们花容失色。我坐实了这妖女的名头,而他徐奉年也就是被妖女蛊惑着的太子,将被诸臣被天下人所唾骂。
我给我的父皇母后烧了一大叠纸钱后就去找徐奉年了,明人不说暗话,我与他得做个了断了。
“放了晚宿。”
徐奉年皱紧眉头,我轻轻笑道:“你不用担心没了个威胁我的,我便寻死觅活,这一出实在是幼稚,可对不起我梁国公主的身份。”
“我只要你放了晚宿,既往不咎。”我冷着脸说道,我是他曾拼命保全的人,如今我也该还还他的这份情意了。
徐奉年思索了片刻,方才说道:“我答应你,今夜便叫人送他出宫,你只管放心。”
“我亲自护送,天亮就回来。”
徐奉年盯紧了我的眼睛,良久才道:“你不信我?”
我拂了拂略皱的衣袖,掩嘴轻笑,道:“都说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可你太子殿下是精于算计的小人,再说你我之间谈何信任?”
“晚宿生,我任你处置。”
徐奉年背过身去,嗓子有些沙哑:“早去早回。”
我们就是两只刺猬,再也没有靠近的机会,我们就是冷冷的冰块在一起碰撞着。我同徐奉年,只有一人有这生机。
我拉着晚宿的手快步走出这宫墙外,他一脸惶惑地看着我,轻轻地抚着马儿温驯的毛却迟迟不肯上马去。我知道,他在等我一个理由,我编织好:“他放过我们了。”
“嗯?”
我摊了摊手,跳上马背:“可能就觉得我们微不足道,覆不了他的山河,趁他没反悔赶紧逃。”
晚宿依旧是带着惶惑上马的。
我仔细端详着他的脸庞,会心一笑:“你真好看。”
“以前在梁王宫的时候我在心里叫了你好多遍无礼的书呆子,我给你送我的小狐狸就取名呆呆的,这些你都不知道吧。再后来我叫你面具先生狐狸先生,你是不是心里偷偷取笑过我不少次?”
我们悠哉悠哉地赶着马儿,沿途的风景鲜丽耀眼,我伸出手感受一下林隙下的阳光,甚至感觉体内血液是在真实的流淌,我忍不住又笑了:“晚宿,以后你就盖一间小木屋,在外面种上各种各样特别香特别好看的花儿,然后做一个秋千。你娶一个漂漂亮亮的姑娘,生一个可爱的孩子,这一生安安稳稳地度过吧。”
“你可记得你幼时唤我什么?”
我跳下马,摘了几个紫红色的果子,往身上擦擦就递到晚宿手中:“从前我挑食的紧,珍馐吃两口也就叫人端走,如今觉得这野果都比那越国宫的美食好吃。”
我吃的干干净净,将沾满汁水的手往衣裙上抹了两下,道:“跟看的舒服的人在草野之中扒两口黑土都是快意的,跟憎恨骨子里的吃的是蟠桃也都恶心,就是这么个道理吧。”
“你从前叫我晚宿哥哥的,只是后来长大了点,你就不大好意思叫出口。也可能你觉得你金尊玉贵,我实在是配不上吧。”
我将果子推到他嘴里,笑嘻嘻地说道:“晚宿哥哥,你怎么变得罗罗嗦嗦了?”
我靠在树下,打了一个哈欠,又道:“你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不该隐瞒我,你有没有想过我若是想不起来可就是跟自己的仇人同床共枕安然度过一生。你可知这般行为就与那徐奉年与异,你就是她的帮凶,你是在活生生勒死我啊。”
晚宿愧疚地看着我,我将他的话打断了:“我知道你是想要我随着本心生活,你不想仇恨把我给压垮了。我亏欠你已经够多了,我肩上的你不必抢去。”
晚宿垂着头很久没有说话,我也就闭上眼假寐。凉凉的风掠过翠绿色的叶子和雪白的小花从我们的耳边眼前悄然而过,我摸了摸腰间的酒囊,笑容越发深刻。
“洛沉,你是跟我一起走吗?”
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从前是殿下的称谓,所以有些身份的阻隔,后来姑娘的称谓依旧是疏远的距离。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笑呵呵地盯着他看,他仿佛更慌了,只好指着流动的白云:“我喜欢今天的天气,云白天蓝花香虫鸣,我喜欢你摘的果子酸酸甜甜的喂到,我喜欢骑在马背上的感觉,我也喜欢你给我日后生活的假设。所以洛沉,我特别喜欢你,你……”
我点了点头,将腰间的酒囊丢到他手里,“喝点酒,说话会更流畅一些。”
他还是愣愣地看着我,果然啊书读多了就跟个呆子一样。我一步一步走近他,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认认真真地说道:“浅喜似苍狗,深爱如长风。”
“人们对感情的认知是需要时间的推移,你是长风我明白的,我的浅喜就跟着糜烂的花儿归入土地。能选择的话,我想回到那日桥头也对你说一句喜欢,跟着你爬上屋檐看云霞满天看星河滚滚,你若惹我生气我就找母后来主持公道。”
“晚宿,我想我曾经是喜欢你的,只是年幼不清楚情感。我想我现在也是喜欢你的,因为这长风温柔醉人。”
我的眼眶又开始湿润了,我开始催促着他饮酒囊里的酒水,他也没有多想就喝了一大口。我们一起跨上马背,他眼里的欢喜就跟波光粼粼的湖面一样,“晚宿,我的心愿就是你好好活着,代替我也好。”
“你……”
“你在就是我的绊脚石,荣华富贵锦衣玉食是不可缺少与我而言,粗茶淡饭的日子我过不来。杀了你我下不去手,赶你走我也得亲自才能安心,所以你滚得远远的。”我思来想去,感觉世间最遥远的距离就是心头的人用着最狠毒的话语。
我在酒囊里下了蒙汗药,晚宿就这样被我给送走了,我当时很用力地拍了一下马屁股,我想就让他逃离关于我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吧。那天夜里我没有回去,我坐在宫墙下数了很久很久的星星,一颗两颗三四颗,就好像梁国白骨的眼睛在看着我。那天夜里的风很大很大,我脖子上的粉色丝巾都给刮到了高高的树梢上,刺骨的冷更加清晰了。
我是打了几个瞌睡的,后半夜的时候头歪在宫墙上迷迷糊糊睡了一会,醒过来的时候嗓子干痛,眼泪早就被风干了。想来是受冻了的,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当我打第四个喷嚏的时候徐奉年出现在我的眼前,他眼里神色复杂,最后化作一句叹息:“是不是宫墙外吹的风都比墙内的暖裘舒服?”
“喜好这东西本就是因人而异。”我漫不经心地回答,自顾自地往前走。
徐奉年快步跟上来,将我的手拉的紧紧的:“我应该好好想个两全之法的,是我对不起你。”
我摇了摇头,耸耸肩,用一种轻松畅快的语气说道:“太子殿下可真是会打趣我呢,有道是男儿志在四方又有道是大丈夫有虎狼之心方成大事,你都做到了,又何错之有?”
“沉儿,你……”
我将他的话给打断,道:“既然你我要做夫妻,怎么着我的父皇母后你也得拜祭一番吧,如此方显你的诚意。”
徐奉年露出了一个有些为难的表情,如此一来朝臣指责就更加……他要娶我本就是顶着大风大雨,拜祭敌国这实在是……
我何尝不知,我被他折磨成这不人不鬼的模样又怎么会轻易算了,我要他加倍奉还。我要把他,也逼到死胡同里,我要他尝尝万人指责的滋味。
徐奉年定定地盯着我看,然后松开了紧抓着我的手,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我说道:“我觉得此次醒来的你太不一样了,格外平静。”
我笑了笑,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道:“人死不能复生,我不揪着过往,不陷入悲伤难道你不开心吗?”
“我就问你,拜祭这事答应不答应?”
徐奉年拒绝不了,只得点了点头,意外的是我感觉他的眸子里产生了一起惧怕。我抬眼看了下高高的城墙,笑笑道:“埋骨几许深?”
徐奉年跟在我的身后,隔着一小段距离,我突然间转过身对着他诡异一笑:“太子殿下,你说我这个要求会不会气死你那病床上的父皇?对了,听说你不是张皇后亲生,这样是不是又给了她把柄?可真是为难啊……”
“不过你大权在握,也没什么好顾虑的,挡者死就是。这皇城,最不差的就是白骨,白骨堆得多了宫殿也才坚固。”
我的笑容越发畅快,挥了挥袖子大步走回我的寝宫,要了好几壶酒,喝了个酩酊大醉喝了个双目通红喝了个哭笑不得。 愿我如星辰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