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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感情泥水，几悲几喜
窗外虽是雨打芭蕉我却觉得这雨点儿是打在我的心头，我在窗前如坐针毡，冷酒这回在口中格外苦涩，我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躺在床上我也是辗转难眠，翻来覆去耳边都是淅淅沥沥的雨声，我塞紧了耳朵脑袋里却又是乱成一锅粥了。我攥起拳头，拍了拍心口安慰自己：“他既然陪我下凡讲义气，那我也该理应回报，况且他对我处处的照顾我总该要还的。我去找他，只是还人情，不关乎其他，也无其他。”
我从掌柜那拿了雨伞就急匆匆地往外跑，山间小路泥泞地很，我这样莽撞的人不由得摔了个跟头。一手的泥巴，裙子也是脏的很，就连下巴也给磕破皮了，不由得恼怒得跺了跺脚：“真是急死人了，这么晚还没回来会去哪？”
若是往日这么狼狈我定是不愿见人的，我可是最为看重体面一事，可今日我急了，我……我欠着他的人情得要还干净才是……
我是在一排柳树下发现浑身湿漉漉的他，纵然我再怎么大声呼唤他的名字也换不来他回头一下，我只好耐着性子走过去打了打他的肩膀：“若是舍不得，你大可去找她的，我瞧着她也很喜欢你。她要成亲，约摸只是气，你……”
清一上仙坐在柳树下沉默不语活像个木桩。
“清一上仙，你若是觉得拉不下面子，我去帮你也成。”
“洛凉，你就这么想与我划清界限？怎么她成亲了你也想成亲了是不是，你今日可是紧张的很，是不是很害怕我以后赖着你了？”清一上仙嘲讽地笑笑，雨水从他的发尖滴下来。
“你当我是什么人？”
“青渡一出现你笑的都比往日多了，我不明白你到底喜欢他什么？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为什么叫我去找白莲花吗？”
伞从我的手心滑落，我的眼里噙满泪水，我冷笑着：“在你看来我就是这么一个虚伪自私冷漠的人，是吗？”
“我是想来关心你的，我……我……”我哽咽着，后面的话我也说不出来了，反正他是从来不稀罕的。
他的冷嘲热讽真的是比毒蛇猛兽来得猛烈，不出片刻我就是遍体鳞伤。这样的一个人再怎么对我好，我都不敢将真心交出去的，这样的一个人会让你哭死的。
大概是哽咽声将他吸引了，他很认真地注视着我，随即抱紧了满身泥巴的我：“对不起。”
“你滚开，我……我身上脏死了，都是泥巴……”
“可是是你就好了，我想也是时候自己去好好收个尾了。白莲花与我曾有旧情，可是这份感情就好像另外一份强迫性，那时候我不愿接受你，就暗自定下挑不出毛病的她为理想型。可谈不上喜不喜欢，只是凑合，你能明白吗？”
“像是我的错了。”
清一上仙松开我，轻轻擦去我脸上的泥巴，继而发现我下巴处的伤痕，皱紧眉头：“怎么总是急急忙忙的，疼不疼？”
我摇了摇头，难为情地看了看身上：“就是丑了点，没面子，你可不许同别人说啊。”
明明两个人眼下都是狼狈难堪的模样，我们却是悠然自得在雨中行走，他说我此刻的样子看起来最好看。我恼怒地想要给他一拳，他却是抱头求饶说他不是笑话我，因为他最欢喜的就是我能如此在意他。
“也是奇怪，在你面前这么狼狈我还潇洒自然。”
“可能，我在你心里也是一种特别的存在了。你一直告诫自己喜欢青渡，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是在利用青渡欺骗自己呢？你对他真的是心动吗？”
清一上仙的这行话叫我陷入了困惑当中，我不敢细想他的这行话，我捂住头以头疼为借口慌乱逃开。
我清晰地听见他在我身后笑着大喊：“洛凉，我等你有一天清楚了自己的心意，那一天我再告诉你两情相悦是什么意思。”
如果这就是感情，那么感情还真是一件最为诡异的事。今天我讨厌你明天我对你又是全心全意的喜欢，还真不是一般的人可承受，可是上阵了又有顺利出逃的吗？这滩泥水一旦陷入，十有九悲。
我匆匆忙忙地回到酒楼，喘着粗气眼里一片慌乱，正要上楼睡会调整下心情就被掌柜的给拦住了。掌柜的凶巴巴地瞪着我，闷声道：“我的伞去哪了？”
这会儿我才想起来那被我遗忘的伞，我只好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摊了摊手：“我给丢了。”
“给你加着银子就是了。”
一说银子掌柜的立马就又是笑眯眯的模样，叫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拿起桌上的鸡毛掸子指着他的鼻子厉声道：“我出去这事不准再提，且要是那随我一同前来看着冷冰冰的公子回来了给他备上热乎的姜汤，可知？”
掌柜的殷勤地点着头：“自然，自然的。”
我这才放心的上楼了，只是难免有些失魂落魄，愁容满面絮絮叨叨：“也不知他会不会回来，会不会病倒在外，可是神仙应该不会有事……那…他会不会被白莲花给纠缠住……”
我停下了脚步，对着自己的门发呆，小声嘀咕：“管他呢，平白的想着他作什么，我不就是欠了几道人情。”
“凉凉。”青渡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你不会也饿了吧，怎么弄得一身脏？怎么还受伤了？”青渡担忧得看着我。
我的手指不安地绞着，干咳了两声，道：“就是我的金步摇白日里丢了，又睡不着就出去找了找，就……就……”
“白日里你没出去啊……”青渡无辜地看着我，我不敢继续直视他那双干净的眼睛。
约摸他也是怕我尴尬吧，“怕是前几日弄丢了，今日才想起来吧，凉凉就是没记性。”
我应付性地笑笑，一低头刚好瞧见他沾满泥巴的长靴，不解道：“你这是怎么弄得，你……也出去了？”
“我可是困得很，这鞋子被我弄脏了一直懒得处理叫你见笑了，说了一些我这眼皮又撑不住了，我去睡下了。”青渡打了个哈欠，一脸疲倦地转过身往回走。
“不是饿了吗，这个青渡……”我笑了笑也没有细想，只是今夜怕是个难眠夜，清一上仙的话语徘徊在我耳边迟迟不消散。
清一上仙当夜就回了仙宫，那时白莲花仙子的府里也正是大张旗鼓地准备着一日后她的婚事，清一上仙陡然出现叫她心头错乱。这次府里的婢女也都是背后用眼睛狠狠地剜着他，无非就是说他是个负心汉，耽误了仙子的缘分。他倒也不辩驳，耽误这一罪过确该落在他的头上。
白莲花仙子见到他的时候穿着大红喜服，妆容精致，她一步一泪地问道：“枕风哥哥，你说我好看吗？”
“仙子，我是来祝福你的。”
白莲花的眼泪更加汹涌了，她双手颤抖着在空气中摸索着，哽咽着：“枕风哥哥，我问你我好不好看？”
清一上仙迟疑了片刻：“嗯。”
白莲花仙子抹了抹眼泪，嘲讽地看着他，失落地说道：“枕风哥哥你可真是惜字如金啊，是不是现在同我多说两句话你都觉得苦闷，是不是你现在心里都被那个洛凉给填的满满当当。当初你要招惹就招惹，如今你说甩开就甩开，呵呵……”
清一上仙冷冰冰地站在原地，沉默不语是他惯来如此的模样。
白莲花仙子靠近他，趴在他身上哽咽着：“也好，让你见到我这好看的模样，也不枉费这妆容。”
清一上仙只是冷漠地推开她，转身就要离开，白莲花仙子死死地拽住他的衣袖：“枕风哥哥，我不愿意嫁给别人，在我心中你早就是我的夫君了。你带我走吧，我们去人间做一对寻常夫妻，好不好？”
爱情卑微的模样大概就是这样苦苦哀求，只是这份执着除了是作践自己的尊严又能起个什么用处，马已经点了头路途也行了一大半就算是再倒回去，物已非马蹄印也非原来的力道了。
“寻常夫妻……”清一上仙淡淡地吐出了这四个字，白莲花仙子眼里一阵欣喜，她还以为清一上仙的心为他动摇了。
“我来只为与你有个决断。”
白莲花仙子被他无情地推开，只是她又怎会甘心呢，她都想好了嫁给他要穿怎样的喜服要戴怎样的头饰，可怎么她就被丢弃到一旁……
“洛凉有什么好？”
大多数女子遭受背弃时都喜欢去问这一句，她们心里想的多半是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怎么就比不上见过那么几次面的人，可是感情从来是不会照料出场顺序的。但凡男子对你去意已决，那就是口水说干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可惜这时候女子都是被往事给缠得死死的。
清一上仙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继而快步离开了，白莲花看着他的背影捂着脸哭笑不得：“枕风哥哥，虽是我先嫁，可却是你先背弃我的，你怎么可以背弃我呢？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清一上仙原以为这次与过往做好了断，可以快些下凡间去看看洛凉，他不由得欢喜地咧开了嘴。从他身旁经过的婢女仙君们都是用一种又惊又恐的眼神看着他，他听见有人议论他现今这副狼狈模样莫不是是因为白莲花仙子大婚已是难过导致，他不愿去辩解，只是脚下的步子越发轻快：“洛妹，你在做什么呢？” 愿我如星辰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