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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宿雪多年
我这暴脾气也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管你三七二十一，直接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直接大摇大摆地冲了进去。
然后……然后他们的家丁都扛着大木棒冲了出来，好吧，我被围了起来。仙人的待遇不应该是高高在上吗，这会儿……嗯……这会儿苗头不大对劲呀……
当然没有辩解的时间他们就拿着棍棒朝我们抡过来，我动动手指头就可以叫他们浑身骨头都抽断，不过这种凡夫俗子不值得我动手。我当即就跳到屋檐上，小脚晃来晃去，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对本仙人无礼，到时候你们家公子烂死在床上，本仙人瞅都不会瞅了。”
令我有丝欣慰的是，在我这耐心快要耗尽之时，这府里的管家是个有眼色的。管家呵斥了他们一番，叫人给我们备茶，我们坐在大厅里被这王老爷仔细打量着。
王老爷吹了吹热乎的茶，不屑得说道：“自称是仙人，不知你们有什么本事？”
“不相信我们？”我抿了一口茶。
王老爷点了点头，道：“这年头坑蒙拐骗的多的是，总不能一个乞丐爬到我的家门对我说他是神仙下凡，我就傻乎乎地好酒好肉招呼着吧。既然你说你神通广大，那倒是给我们看看你这本事，我这府里还有一位道爷，不如你们比试比试？”
区区凡夫俗子同我比试，我自然不放在眼里，当即挥了挥手：“您随意。”
这道爷长得尖嘴猴腮，一眼看上去就是叫我抵触的奸恶相貌，当然他见到我们这帮同他抢饭碗的说话也是没什么好气：“乳臭未干的小儿，来本道面前班门弄斧。”
要不是青渡拉住了我的胳膊，我可能就忍不住脱下自己的鞋子塞到他嘴里了，我扯出一个笑容：“江湖术士，骗吃骗喝，今日见之，实在有幸。”
那道爷气得吹胡子瞪眼，王老爷走过去殷勤地说道：“道爷莫气，只管拿出你的本事叫他们服气就是。若是他们不如你，你只管拿着棍棒将他们赶出去，也是快哉。”
道爷目光闪烁不定，犹豫不决，青渡冷笑一声：“这位道爷，怕了？”
果然激将法是最有效用的，这老道挺吃这一套的，拂尘一扬：“比就比，谁怕谁！”
不过这比什么是个问题，主要是我们一行人什么都会，这个骗子连个滑头都不好耍。老道急得满头大汗，心一横道：“你们……你们若是叫此刻天空下场倾盆大雨，那就是……就是你们的本事。”
听了他这话，我本想淑女地掩住嘴轻轻一笑，后来还是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刁难我们是吧，不过道爷你可信我一句话，今日你会摔个狗吃屎。”
“你……”道爷气得怒目圆睁。
青渡环顾了一下四周，认真地说道：“王老爷府中有一棵树已经数十年未开花，只不过是因为先人栽种才不将其砍去。道爷可有本事令其繁花盛开，嗯？”
道爷拍了拍胸口，顺了口气：“你都说了数十年不开花，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青渡还真是脑袋灵活，我对他投了一个赞许的眼神，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彼此彼此了。”
“你……”道爷气得快七窍生烟了。
“只不过我们能令这树繁花盛开，道爷行吗？”
道爷脸色一会黑一会白，支支吾吾：“我……我……年纪轻轻，信口雌黄……这几十年不能开花你说开就能开吗？”
“你是骗吃骗喝的，能同本仙人相比吗？”随即我便拎住一个下人的衣领命他带我们去那棵废树跟前去。
道爷气得鼻子直哼哼，指着我们语无伦次，王老爷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爷莫气，咱们也跟上去看看，瞧瞧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好，到时候……到时候我就一棍子将他们给打了出去！”想到这，道爷整个人也都神清气爽，就连眼睛都睁得大了一些。
枯木逢春，方能姹紫嫣红，今日我就是这枯木之春。
我飞身而跃，脚尖点在凋零的枝丫上，我伸出手掰断一根枯老的枝丫挑了挑眉：“不就是开花，手指点点的事情？小道，要不给你个机会，你能做到我们就跪倒在你跟前，怎么样？”
“你……”
“就知道你你你，能不能换个词？吓得说不出话了吗？”这次不是我说的，青渡不屑得看了眼这道爷，冷哼一声。
这枯树开花的本事我是没有，不过混淆凡人眼睛的本事还是小菜一碟。我挥了挥宽大的雪袖，坐到比较粗大的树枝中间，翘着二郎腿得意地笑笑：“坑蒙拐骗的孙子，给姑奶奶请安吧。”
顷刻间，繁花似锦，落英缤纷。王老爷起先是目瞪口呆，紧接着就是赞不绝口：“仙人在上，受我一拜。”
我指了指那道爷，伸出一根手指在空气中晃了晃：“真假你既然分清，就别叫他脏了我的眼了。”
道爷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指着我声音颤抖：“这树几十年不能开花，怎么就叫你个小丫头……你是妖怪啊，妖怪啊……”
哟，凡夫俗子肉眼凡胎的，还看出我的本身来了，值得夸奖。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下一秒就打算点头说：“哎哟，我就是妖怪怎么了，你想被清蒸还是红烧？不过你这么个臭东西我实在是下不去口。”
青渡像是看穿了我心里的话语一样，朝我摇了摇头，然后他将剑架到那老道的脖子上，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张大你的狗眼，我等是师承仙门，你再敢乱说一句我就割了你的头。”
他还有这么凶的一面，倒是蛮可爱的。
王老爷也是一副为难的样子，一面想求我们一面又不想失去这老道的协助，然后为他说了不少好话。我也不是那么赶尽杀绝的人，便点了点头只要这老道从此听我的话安安分分也就不做计较了。
不过慈悲还是要被当成驴肝肺的，这老道从地上爬起来离去还是一副傲气，他估计心里将我骂了个狗血淋头。不找他算账是有两点，一是因为可怜他只能心里骂表面不能说的无奈二是我肚子饿地慌了。
于是王老爷客气地为我们引路，客气地说道：“小儿的身子劳烦仙人了。”
我拂了拂袖子，不悦：“现在我可是没心情去看了。”
“啊，仙人这是……”
“怎么着，看着你这家大业大的，好酒好肉地摆上有什么困难吗？仙人也是要吃饭的，得了，我饿了！”
王老爷命人将我们带到一处安静的厢房，只管叫我们等着。我趴在桌子上，一会睁眼一会闭眼一会鬼哭一会上蹿下跳，最后抱着头：“好饿啊，我快饿死了。”
青渡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道：“要不我去下碗面给你。这府里的人手脚有些慢，你……”
我还没说话，清一上仙就冷哼一声：“你做的能吃吗？”
“呵，你激动什么，又不是给你吃的。”
两人争吵之际，喷香的鸡汤让我垂涎欲滴，可就在我刚碰到勺子时。鸡汤撒了一地，我慢慢攥起拳头：“你们，在找死？”
若不是接下来上了一桌的酒菜，我是真的会冲过去拔光他们的头发。我吃得热火朝天，他们则是可怜兮兮地站在一旁，我拍了拍桌子：“坐下来，好好吃饭，我也不是这么不讲理的人。”
当我看着我碗里的菜堆得像小山一样高时我觉得让他们坐过来吃饭是个错误的决定了，然而除了叹气无奈还能做什么？清一上仙吃了几口菜就放下筷子了，倒了盏酒随口问道：“为何洛妹你的剑叫辞恨？”
我想了想：“根据字面来说，辞却仇恨，做个快活无比的女子。没什么意义，一名字罢了，别瞎捉摸了。”
清一上仙点了点头，开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长剑，若有所思：“我这长剑跟了我几百年，不如你为它取个名字好了。”
“我怎么知道？”
感受到他灼热且不依不饶的目光，我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知道行了吧。”
“我的……我的也想有个名字，凉凉，你说……”
我就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我苦笑着看着他们，青渡委屈巴巴地说道：“雨露均沾啊。”
我：“……”
思索片刻，我道：“清一上仙的长剑通体雪白，犹如湖中的冰块。不妨，取名为宿雪好了，宿在皑皑白雪当中，高风亮节的感觉。”
我喝了盏酒，翻着眼珠子休息了片刻，道：“青渡你的剑泛着青光，嗯……嗯……”
嗯……找不出话来搪塞了，于是我赔着笑脸说道：“多年，就叫多年。你看看吧，人世间物是人非沧海桑田的转移总叫人感慨良深，不如多年陪伴，这个……这个多年啊……它……他就是好啊，你说是不是……”
我胡说八道一通，青渡笑着点点头：“我很喜欢。”
清一上仙却是皱紧眉头，道：“我怎么觉得哪里奇怪，宿雪多年，你该不会是故意整我吧。”
我：“……”让你猜到了真是不好意思。
我还在想下一句话怎么说的时候，他又说道：“不过我觉得宿雪好听一些，更有深意，我明白的。”
明白？明白个头！明白你是自以为是自恋过度！ 愿我如星辰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