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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姑奶奶是仙人
我好些日子没有见到林常微了，青渡虽同以前一样嘻嘻哈哈可我还是觉得他身上冒出丝丝寒意。捧着茶盏的手也禁不住微微颤抖，青渡笑了笑握住我的手，温和地说道：“紧张什么？待会我们去看看那王公子是个什么情况。”
“林常微呢，你……”我问完后又十分懊悔，因为我觉得不管青渡是不是看上她，我这样的询问和干涉差不多，会让人不高兴的。
“我不喜欢她。”直截了当，干净爽快的回答。
清一上仙披着衣服下楼，神色凝重地说道：“我感受到了骨尘匕首就在此地，只不过因这份感觉时轻时重，也不能确定它的具体位置。”
“刚刚青渡说待会儿去看王公子，你有什么想法？”我给他倒了一盏茶，然后青渡也冷着脸将他的杯子推到我手前。
好吧，那就挨个伺候。
清一上仙淡淡地瞟了他一眼，道：“神君好手好脚的，怎么倒个茶还要我的娘子伺候？此番她本也就是好心为你受这遭难，可不是欠你什么……”
我心里想别又给吵了起来，我还真真是欠了青渡的，这事本就该赖我头上。所以啊，就是叫我给他倒一百盏茶倒上三天三夜也都没什么的，不过他要是态度稍微差了一点也就可以成了我的借口，下凡的日子叫他的娘亲担忧，我真有点像拆散人家母子相聚的坏人……
就在我想了这一咕噜乱七八糟的事情时，青渡和清一上仙已经站在门口，齐声叫我：“傻乎乎的想什么，该去干正事了。”
凡人与我们而言就是蜉蝣尘埃渺小的生物，我们三人念了个口诀便隐住了身子，眨眼的功夫也就飘到了这王府大宅内。富贵人家的宅子雕梁画柱的，摆设什么的都很养眼，只是总有股黑压压的气覆盖着，却又找不出哪里不对劲。
婢女侍从穿着也都是体面，只是他们虽然表面噙着笑，可这笑容又叫人不寒而栗。期间一个婢女跌跌撞撞地走过来，然后一不小心撞到了另一个婢女，那个被撞到的婢女也是好脾气的笑笑。可是撞她的婢女却是慌乱了手脚，连连后退面色苍白，捂着嘴跑掉了。
不容置疑，必有古怪。
最沉不住气的我将那惊吓的小婢女堵在了看起来有些冷僻的墙角处，我掐住她的喉咙，做出凶狠的模样：“问你问题，老实回答，不然叫你去见阎王。”
小婢女怯懦地看着我，我也不拐弯抹角：“你们王府可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刚刚你怎么大惊小怪？”
“王府…王府……”小婢女面色更加苍白了，嘴唇不住地哆嗦着。
“我明明见到她是断了气的，她……她的脖子那么大一个口子，她躺在草地上满身血污一动不动。怎么会……怎么会无端出现的，她明明死了的，我……我见鬼了……”小婢女浑身颤抖着，看来属实吓得不轻，我转过身打了个响指她就靠着墙角倒下了。
就让她当是个梦吧，这段记忆我托清一上仙给她抹掉了。
王家这公子也是将药当饭吃的，辛亏是个富贵人家，不然也是养不起的。我们站在他的床前待了很久，清一上仙说他的印堂处一直有股黑气在盘旋着，说话时嘴里吐出的气息带着微微的寒气，青渡紧紧盯着他沉默不语。
要不是我晃了晃他的胳膊，他未能回过神。
“王公子，不一般。”回过神来他冒出了这么一句奇怪的话语。
“他仿佛是被林常微给害了，你看他的脸色……”
青渡又道：“仿佛如此。”
对着他这一本正经的样子，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目光在屋里四下乱瞟。这王公子的屋子里虽然陈设简单，隐约也有几缕阳光投进来，可这空气中还是潮湿的味道。
书架上摆着一个青白相间的花瓶，花瓶中插着一支开了一半的小蓝花，花香淡淡地一不小心能叫人沉浸其中的那种。我拍了拍额头，晃晃头叫自己清醒点：“从前总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的样子，这来了人间，发觉真是鄙陋。就这么个小破花，我都叫不上名字。”
清一上仙和青渡也飘了过来，两个人一本正经地盯着这花看。清一上仙紧皱眉头沉默不语，青渡则是从容地说道：“这花，有几分眼熟，似乎哪里见过。”
在我们恍惚之际，这房门被狠狠踹开，那个我们之前瞧见被撞到婢女此刻整张脸都是黑的，就像是脸被埋进了墨汁中似的。她的目光呆滞，三步一走五步一跳，胳膊在空中胡乱飞舞着，她的目标仿佛是这病弱的王公子。
我还犹豫着是不是该出手救助他，青渡仿佛看穿了我的心事，一把拉住我的手对我摇了摇头。王公子惶恐地快要晕倒之时，那些家仆举着棍子冲了进来，只是棍子还没碰到这婢女的一根头发丝，婢女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眼珠子也掉出来一只。
我不禁退后半步，可那些家仆却是相当镇定地将这婢女拖下去。纳闷之际，穿着华贵的小老头冲了进来，扑到王公子床边仔细检查他可有什么伤口：“儿啊，你惊吓到了吧。”
“父亲，阿沁怎么变成这副样子，我前些日子见她还是好好的。”王公子愣愣地看着阿沁倒下去的方向。
说到这，小老头儿冷笑一声，怒道：“平日里她犯了什么错都亏你心善替她免去罪责，她倒好，恩将仇报。”
王公子倒也不是那么计较的人，道：“这都不重要，只是她的脸，行为……颇有些奇怪……”
小老头儿拍了拍他的肩膀：“这种人就是遭了报应，不必管。你好好养身子，回头爹给你定个良辰吉日去迎娶林家二小姐。”
王公子的眼里起先是一抹惊喜随后又慢慢黯淡下去，他道：“我这副身子只会叫她受累，常微忍耐不了我才会……”
“呸，她同别的男子私奔不幸溺水，她是活该。总归她们林家是欠了我们家的，就是要还，你别管这么多。”
“爹……”
“道爷说了你这身子要冲喜，何况你没看见林家巴结我们巴结地紧吗？她们要富贵，咱们家给得起，愿打也愿挨！”小老头儿脾气有些暴躁，说了几句就交代下人伺候好王公子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王公子一脸颓丧地盯着地上，人间生老病死相缠之苦要么逃避要么面对要么战胜要么认怂。短短几十年与我们而言也就是睡一觉的时间，打个哈欠可以过去的功夫，可他们却要品尝柴米油盐的滋味。我慢悠悠地飘了出去，坐在繁花似锦的枝丫上，扬了扬袖子：“我看他们也是两厢情愿，只可惜……”
“对了，这林常微好像有事没同我们交代？他们家这婢女的情况肯定是习以为常了，会不会是……”林常微成了我的怀疑对象。
清一上仙淡淡地说道：“此事多有疑点。”
“那我们……”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青渡给打断：“等，此乃为今之计。”
“真假善恶都会水落石出，不过时间问题。林常微有句话骂醒了我，眼睛有时候是恶人为祸的最大助力。”
“既然这王公子病重，这王老爷又是四处求医，道爷的话他都信。那么，我们这帮仙爷呢？”青渡挑了挑眉。
我拍了拍手，又跳下去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神君有点心思啊，这样我们就可以近距离地看着他们的院子，而且还不愁吃喝。”
说干就干，毫不犹豫。我们三人晃了晃身子，一身白衣飘飘荡荡，我准备大步跨入王府中时青渡拉住了我的手，他给我戴上粉色的面纱：“怕你太好看，叫有心人觊觎了。”
我有些尴尬地笑笑，顺便瞟了眼脸色不好的清一上仙，咳嗽了几声：“怕什么，谁敢无礼我就掰断他的手指头戳瞎他的双眼。”
青渡松开我的手，轻轻笑了下就往里去，轻声说道：“你真在意他。”
我听得不太清楚，提着裙摆小步跑过去：“你刚说什么？”
“我说，我想无礼你。”青渡停下脚步，冲我笑了笑。
我愣了一会，抬手就揪他的耳朵：“你再胡说八道一下试试。”
青渡连连求饶，捂着自己耳朵，又道：“我说这风好温柔，花香也醉人，鸟鸣扰心扉。”万物皆是祥和安宁，唯我一人摇摇晃晃，从你面前孤独地走去。
我没有理会他，继续往这府里跑去，却被几个下人给拦住了。
我和他们讲了很久，他们就跟木头一样纹丝不动，我急得跳了起来：“都和你说了，姑奶奶我是仙人，会为你家公子医病的。”
青渡和清一上仙就那么淡淡地看着我，一时间我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回头给了他们两个眼刀，意思是别傻看着，过来帮忙。
事实说明我指望错了人，清一上仙上前一步，拱手有礼地说道：“烦劳这位小哥通报一下。” 愿我如星辰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