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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为求鲛泪
当一次两次被这郁山的幻影给阻隔在外，我懊恼地踹飞脚边的小石子，果然要想把这骨尘匕首要到手就不是那么顺利的事。
“你们就是在这里守上几个月都是毫无意义的。”清一上仙翩然而来，我以为他少不得要气上几个月的，未曾想到他的傲性磨灭至此。
我抬抬眼皮，慵懒得说道：“有何高见？”
清一上仙却是摸了摸肚皮，从容淡定地看着我们，从容淡定地说道：“走的匆忙，我有些饿了。”
我和青渡对视一眼，这实在是纳闷到我们一时没法反应。他好歹是个高高在上的上仙啊，他的身上应该是清冷高傲的气质，他……他……他莫不是被我们同化了……
我们是跟鞋清一上仙进了一家热热闹闹的小酒楼，他点了一桌子的美酒佳肴，平静地看着我们说道：“这钱你们来付。”
我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饮了一口酒，又是平静地说道：“我是不是来的有点突然，是不是打搅到你们了……”
我仍旧是一脸纳闷，且是不知道如何应答，只是给自己倒了一盏酒。突然之间，清一上仙端着酒盏站起来，他面有愧色：“洛凉，对不起，我实在是不配得到你的欢喜。”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致歉。”他仰起脖子一口饮尽，深沉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在青渡阴阳怪气的咳嗽声下缓缓坐了下来。
“我确实没有青渡喜欢你，一次两次将你从我身边撵走，还总是指望着要回你的心，是我异想天开了。”
他是想通了的，我也心满意足地饮了一大口酒，露出笑容道：“是啊，你明白就好，别吊死在我这么一棵树上了。合着仙宫那个白莲花仙子她爱你爱的深沉，愿意为了你死那种，你就看着珍惜珍惜好了。”
青渡也跟着帮腔说道：“就是呀，像清一上仙这样谦谦有礼的上仙，这仙宫不知道多少仙子芳心暗许。时常就能听到，哪几个仙子为着上仙的一个眼神争风吃醋呢，上仙啊勾勾手指头就能引得不少女子折腰，上仙就不是个缺姻缘的。”
“我说过护你周全，此话不假。”清一上仙淡淡地看了一眼青渡，不过他淡淡的态度也能引得青渡跳起来。
这个话题实在是叫我们之间的气氛又冷了一圈，我摇了摇头，咳嗽了几声，说道：“说正事吧。”
清一上仙淡淡地扫了一眼，又夹了一块五花肉，然后温柔地注视着我不说话。我只好纳闷地给自己倒着酒，托着下巴纳闷地看着屋外来往的人群，也不知他是吃了多久，反正我是不由得打起了瞌睡。
“我吃完了。”清一上仙用帕子轻轻擦了擦嘴角。
我这才睁开疲惫的双眼，发觉睡得这么踏实是因为青渡用双手托着我的头，他朝我露出了一口大白牙：“幸亏你睡的时候没有流出一滩口水来，不然可就尴尬了哦，不过呢我也是不嫌弃你的。”
我朝着他翻了一个白眼，只听清一上仙站起身拂了拂衣袖，道：“这郁山的术法专门克的就是妖仙之流，唯有凡人才有机会进去，我等想入内一探是需要去一趟西海神君那里。”
“我不喜欢。”我重重地搁下酒盏，脑海里一浮现西海神君的面容我心里就是极度不舒服。
早些年前我随着父亲去西海那头吃过酒宴的，他们的谈笑之间就是一直对我父亲冷嘲热讽，就连西海神君的小女儿也对着我翻白眼。只是我的父亲性情实在是好，也都一一忍耐了，只是低着头给我夹着菜露出浅浅的笑意。我那时握住父亲的手，不服气地说道：“爹爹哪里不好，由得他们说教。”
父亲也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温柔地擦去我嘴角的油渍，愈是如此的温柔就愈是叫我心里堵得慌，我没忍住跳了起来指着那些长舌怪：“不是说来吃饭的吗，怎么你们话那么多，我爹爹怎么样由得你们说教了。”
紧接着那些长舌怪就更加猖狂了，指指教教的声音更大了，有人说：“这孩子也是这样的德行，唉，涂山的都一样……”
有人又说：“当初我们四兄弟和和睦睦的多好，他偏生去搅动涂山这个浑水，唉……”
我十分委屈地往父亲怀里贴了贴，眼睛那里又红又痛的，父亲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拉着我的手站了起来：“凉凉，跟爹爹回去吧，这个地方太腥臭了。”
我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涂山姹紫嫣红的花儿飘香的美酒，还有听我话的仆从，我再也不想来这种又腥又臭糟糕透顶的破地方。然而我们走了几步的时候，那衣着华丽的西海神君抬了抬手道：“洛生，你也实在别怪兄弟们说话不好听，也实在是你叫我们太失望了。”
“倘若啊，你要是知道后悔，就把与涂山有关的一切都给割舍了去。咱们四兄弟就还是四兄弟，都放下彼此心中芥蒂，如何？”
我抬眼瞧了瞧父亲，我知道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时常将我抱在怀里讲述他年少对娘亲的喜欢讲述他们兄弟间的玩闹，哪怕他们现今对他这冷漠的态度父亲也是默默忍受。我当时甚至怀疑我的父亲会不会就此撒下我的手，所以抓着父亲的手也格外用劲，父亲温柔地看了我一眼，将我抱在了怀里：“我从来不后悔。”
父亲那日算是与他的兄弟们彻底断了关系，我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谈笑的他们，双手紧紧攥着，我想着他们最好安分守己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不然我绝对要将他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我是再也不想见到那虚伪的面孔了，身子都在微微的颤动着，青渡温柔地拍着我的肩膀：“就没有旁的法子了吗？”
清一上仙摇了摇头，道：“我查过了，只有西海神君的珍宝鲛泪才能解开那层屏障来的，我们只有这个法子。”
我双手抱着头，表情十分痛苦：“你让我想想。”
倘若我们几人前去西海神君那里鲛泪得不得到的未可知，但必然冷嘲热讽是少不得的，或许这也会成为他们下次酒宴上的笑点。可若是不去，我们只能由着那些无辜少女入虎口，由着山那头的妖怪作恶多端由着匕首在面前只能叹气。
我十分无奈，眼睛红的厉害，指甲也渐渐增长开：“好，我们去。”
没有耽搁，说去就去的毫不犹豫，青渡跟在我的身侧一直盯着我的神情观察。以御风之术我们很快就抵达，我站在汪洋大海面前，摸了摸冰冷的脸庞，苦涩地笑了笑：“我父是东海水君，我也曾有这样一个家，可是后来东海也被掠夺去了。”
“那些人曾背地里说着我们是丧家之犬，我当时想去杀了他们的，可是父亲死死拉着我的手不允许……”
我靠近这片海，蹲下身来，呢喃着：“我不相信我的父亲真的就那么死了，我觉得他可能就……可能就幻为了一片海，凉凉好想你，特别特别想你。”
我是不知不觉地往海的深处走去，心口的疼痛随着海水的浸润我觉得更加疼了，可就是控制不住。深蓝色的海水没过我的小腿又渐渐没到我的肩膀，青渡急匆匆地跑过来，摔了两三个跟头，头发都是湿漉漉的，他拉住了我的手道：“凉凉，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
“是我失礼了。”我停下脚步，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来。
我跃到半空之中，手心里扬起绿色的气流击到海中，当场就有几条头晕眼花的鱼儿翻着肚皮。我冷冷地注视着海底，道：“涂山族长洛凉求见西海神君。”
半天无人应答，我只好又耐着性子道：“涂山族长洛凉求见西海神君，求见西海神君！”
依旧是无人应答，我这脾气压不下去了，又是一阵掌气搅得海里的鱼精虾精扶着腰又吐又骂的。龟丞相慢悠悠地爬了过来，露出一个歉疚的笑容来：“族长安好，不过我们神君身子不太舒服不想见客，还请族长回去吧。”
“俗套的说词。”我并不卖他的面子。
“族长大人，实在是抱歉。”
“不给见对吧。”
“实在是我们神君身体不适，请族长见谅。”龟丞相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赶紧转了个身沉下海底去。
青渡挠了挠头，闷闷地说道：“这西海神君不太礼貌啊……”
我冷哼一声：“又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
“那我们，如何是好？”清一上仙问道。
我笑了笑，云淡风轻地说道：“可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这西海我等还进不去吗？”
青渡点了点头，一副言之有理的模样，清一上仙则是怔怔的状态。我什么也没说，直接钻入了海底，我对这西海神君的寝宫还是有几分印像的，就凭借这几分印象游过去。
青渡有些吃力地跟着，喊着：“凉凉，我水性没你那么好，等等我……”
清一上仙冷漠地回道：“水性不好就上去等着。”
青渡：“我要你管了……”
清一上仙：“懒得管……” 愿我如星辰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