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再派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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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再派奸细
分别处理完了素妃,香萝她们之后,季舒玄起身去安抚叶初月。
叶初月忧色匆匆的守在锦儿榻前照拂着她,夏日的傍晚,暑气蒸腾,锦儿虽然昏迷着,却仍旧出了浑身透汗,叶初月便不嫌麻烦的一遍遍用帕子替她揩去脸上,颈上的汗。
那擦汗的帕子很快就会被浸湿,叶初月再换新的干的,如此反复就像是不知疲倦。
她浑身也被热汗湿透,却像浑然不知一般。
季舒玄看着心疼,伸手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劝道,“你休息一下吧,锦儿姑娘,朕安排别人来照顾。”说完,就要宣召宫女过来。
叶初月忙阻止他。她转过头,疲倦的脸上努力的挤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虚淡笑意,像是幽碧的水潭卷起小小涟漪,风吹即散,“王,不用劳烦了,这事还是让民女来做吧。天热,您也回去歇着吧,仔细中暑。”
说完,又转回身去照顾宋瑾亦了。
季舒玄见她态度坚决,便也没有再劝,忙安排着人又多搬了些冰盆放在殿中。
料定叶初月怕是也无心在理会自己,他幽幽叹了口气,竟胡思乱想着生出羡慕之意,暗想着此刻若是自己躺在那榻上,她会不会也如是的担心照拂自己呢?
念头转动了几圈,他苦笑了一下,终于还是缓缓站起身,负着手准备离去。
离开之前,用余光向床上扫了一眼。
多日来,只见到后宫因为这个宫女闹得风波不断,他却一直没有正眼瞧过她,如今这一眼也算正式打了照面。
看过之后,他不觉惊叹,连他也不得不赞这个女孩的确是个绝色,俊美之中不带娇腻,眉宇间是爽爽的英气。
可不知为何,他打心眼里对她生不出半点喜欢的意思,只觉得有些讨厌。
至于为何会产生这样奇怪的感觉,却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踯躅了一阵,他还是离开了。
殿门外,太监们已经将驾辇备好,他心情郁郁的坐了上去。回头又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殿门,却见司徒月也跟了出来。
他有些惊讶,这才记起她方才是跟着自己一起赶过来的,只因事发时,她始终冷眼旁观未置一语,以至于自己竟然将她给忘了。
他赶紧下了驾辇,笑着招手让她过来,说,“朕心里有些憋闷,不如月牙儿陪朕走走吧。”
司徒月自是欢喜着答应。
两个人在长长的甬道上缓缓而行,西坠的落日将他们的影子拖的很长,一众太监宫女小心翼翼的远远跟在后面。
走了几步,季舒玄见平时话痨般的司徒月,此时却神情紧绷一言不发,不觉有些奇怪,便侧过脸笑问道,“月牙儿今天是怎么了,像是锯掉了嘴的葫芦。你这个样子真是少见,朕都有些不适应了。”
他和她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她却没有反应,忽然停下了脚,神色郑重道,“玄哥哥,您难道不觉得今日的事透着蹊跷吗?”
季舒玄被问的一怔,旋即笑笑,摆手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朕还真是有些乏了。”
说着转过身,招手让轿辇过来。
司徒月抢先拉住了他的胳膊,急切道,“玄哥哥,我知道你偏宠叶姑娘,可就算您再喜欢她,也得明白她到底是天烬人,不可尽信的啊。”
季舒玄闻言轻叹口气,垂下眼睑,良久后才缓缓张开,“月牙儿的意思朕明白,香萝是朕派到她身边的,如今出了事,就算其中真的有蹊跷,也只能怪香萝自己不够谨慎。”
司徒月却不这么认为,她说道,“就算是香萝自己没用,栽了,那玄哥哥就不准备在她身边再安插人吗?”
顿了一下,她又接道,“如今她身边剩下的都是些新人,没一个是合用的,她的一举一动,玄哥哥怕是再难掌握,不如还是趁早再送进去一个”
季舒玄在甬道上轻踱几步,似乎在琢磨着她的话,忽而又转回了身,无奈笑道,“她费尽心力剪除了香萝,如今朕就算是再安插人进去,她也一定会想办法接着除掉的吧。”
他说起这话时,口吻却不是恼火,反而有几分赞赏的意味。
司徒月说道,“那就放一个她除不掉的人。”
“除不掉的人?”季舒玄蹙起了眉。
司徒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笑道,“若是玄哥哥信的过我,这事就交给我来办好了。”
后半夜时,昏迷的宋瑾亦终于醒了过来。叶初月始终守在他的榻前,不敢移开半步,如今见他醒来,当即喜极而泣,拉着他的双手哀怨道,“你可吓死我了,虽说这是苦肉计,可你也真敢对自己下手,怎么会用了那么重的药量。”
宋瑾亦抽出手,摩挲着她的脸,笑道,“傻丫头,你又担心了吧,我不是告诉过你,我自有分寸的吗。”
“可是,你用那么重的药,万一,万一这里的太医不济事,你岂不是……”她止住了后面的话,实在不敢再去回想。
宋瑾亦勾动唇角,漾起一抹疲惫的笑,“季舒玄不是好骗的,我若草草应付,只怕他会起疑心。”
叶初月伸手抹了一下脸上的垂泪,说道,“你以为他现在就没有疑心吗?香萝是他的人,他肯定对她极为了解。这次他没有揭穿我,只怕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除掉素妃罢了。”
宋瑾亦微微怔了怔,他讶异于叶初月竟然对季舒玄那样了解,能够清楚的猜透他的心思,不过对此他没有多说什么,只问道,“既然是这样,那咱们可不能再耽搁了,要早点寻到冷兄的下落救出他,一起离开才是。”
叶初月何尝不想快点找到冷傲涵,只是冷傲涵是由司徒月带走的,并没有扣押在宫中,而她自己又偏偏被困在了宫里,无法脱身。即使她能寻到出宫的机会,可若没有个具体的线索,那寻找冷傲涵也会和大海捞针一样。
不过,她将这些致人心灰的话都埋在了心里,此时并没打算对宋瑾亦讲,只是笑着对他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又照顾着他,让他再度睡下。
司徒月回到府邸后,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换下,便命身边的近侍去府牢中提出一个人来。
不多时近侍带着一个身穿囚衣的女子走了进来。
那女子身材瘦弱,蓬头垢面,被推搡着带进来时,始终垂着头一言不发。
侍从按着她的肩让她跪下,她游尸般也便顺从的跪下,只是举止缓慢,不带一点灵活气。
司徒月两只眼睛直勾勾盯了她一阵,忽而讥笑道,“薛曼娘,我倒不知你骨头这样轻,只不过坐了几日牢狱,就把你身上的锐气磨掉了吗?”
薛曼娘恹恹的垂着头,并不答话。
后面的侍从踢了她一脚,恶狠狠道,“将军问话,你聋了吗?”
薛曼娘这才抬起头,空洞的眼神对上司徒月那辛辣的眸子,不禁浑身颤了一下,又咬着唇垂下头去,声音嘶哑道,“将军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要费力折辱我呢?”
侍从听她说话无礼,抬手要打,被司徒月给拦住了。
司徒月冲着侍从摆摆手,那人便弓着身退了出去。
屋中只剩下她们二人后,司徒月踱了几步,笑道,“你虽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但本将军暂时还不想杀你。眼下有个将功赎过的机会,你要是办好了,本将军非但不杀你,还要免了你的罪。”
薛曼娘闻言抬起了头,半信半疑的看着司徒月。
司徒月笑道,“你不用这样看着本将军,本将军说出的话向来一言九鼎。”
薛曼娘喑哑着嗓子问道,“我知道将军说话算数。可我不过是个戴罪之身,又能替将军做什么呢?”
对于自己的命运,如今她已经心如死灰,就算真有生路摆在面前,她知道那也不会是什么好走的路,就算是选了,最后也不过落个粉身碎骨罢了。
司徒月见她求生的意志并不强烈,也不在意,走到她身旁请轻按她的肩,幽幽道,“你若是替我做成了此事,我不但饶了你之前的罪过,还会放你离开女军,去过你自己想过的日子。”
自由,真正的自由,带着无尽的吸引力冲击着薛曼娘。
她六岁时,父母身染时疫双双离世,成了孤儿的她从此便失去了自由,被人卖来卖去,最后又被司徒月看重,强掳着进了女军。
十年暗无天日的苦训,让她对自由已经心生了模糊。
司徒月将她打磨成了一柄剑,剑铸成的那一日,她以为自由终于来了,却没想到那只不过是奢望而已。
她这柄剑注定要掌握在司徒月的手中,她让她上阵杀敌,她便要披上盔甲征战四方;她要她做细作,她便要乔装换影,甚至自甘下贱,扮做妓女为她打探情报。
于她而言,这一生从来没有得到过真正的自由。
如今司徒月把这份自由的选择放在了她的面前,她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猛的抬起头定定看着司徒月,想从她的脸上寻辨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她眼中的司徒月只是倚在桌旁摆弄着指甲,浑身散发着居高临下的冷然。
她合闭了双眼,滚下两行热泪,然后点点头道,“悉听将军吩咐。”
“好。”司徒月朗声笑了,伸手将她扶了起来,又理了理她蓬乱的发丝,阴阴的笑道,“本将军要派你去监视叶初月。你对她素有了解,这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报告将军,夫人要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