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李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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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璟(916—961),字伯玉,徐州人,南唐烈祖李昪(biàn变)长子,保大元年(943)于金陵嗣位称帝,在位十九年。曾因惧怕后周军事压力,去帝号,改称国主。周亡后,又向宋进贡。史称南唐中主。
李璟爱好文学,“工笔札,善骑射”,他和后主李煜任用一些词人如冯延巳等,使南唐成为西蜀以外另一个词的创作中心。他自己写的词,在绮艳中有深婉之致,体现了南唐词的新风格。宋人所编《南唐二主词》录存他的词四首,另《草堂诗馀》收录一首。
浣溪沙
手卷真珠上玉钩[1],依前春恨锁重楼[2]。风里落花谁是主,思悠悠[3]。
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4]。回首绿波三峡暮,接天流[5]。
这首词写一女子卷帘瞭望、伤春怀远的情思。词中对落花设问,托丁香寄愁,又以凝望神秘的三峡的不尽江流作结,在艺术表现上显得委婉含蓄而有馀味。
浣溪沙
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6]。还与韶光共憔悴[7],不堪看。
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8]。多少泪珠何限恨[9],倚阑干。
这首词描绘一个妇女思念远出的丈夫,她对着秋风残荷自伤,梦醒吹笙而愈感凄凉。“菡萏”两句和“细雨”两句曾受前人称赏。词中抒发了凄凉哀怨之情,但它写情细腻,有层次,构思饶有意味,还是有可取之处。
注释
[1]真珠:即珍珠,这里指珍珠帘,省略了“帘”字。真珠,一作“珠帘”。
[2]依前:依旧。春恨:伤春的愁思。锁:这里形容春愁笼罩。
[3]悠悠:形容忧思不尽的样子。以上两句说,看到花朵被风吹落飘零无主,引起愁绪万千。
[4]青鸟:信使的代称。古代神话说,西王母出访汉武帝,命青鸟先期飞降承华殿,以通报信息。见《汉武故事》。结:指含蕾不吐。古人常借丁香结象征愁思郁结。如李商隐《代赠二首》:“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以上两句说,没有信使捎来远人的音信,丁香徒自在雨中抱蕾凝愁。
[5]三峡:长江上游三个著名的山峡:瞿塘峡、巫峡和西陵峡。宋玉《高唐赋》所写楚王梦遇神女的神话故事,其地理背景就在这一带。三峡,一作“三楚”,指南楚、东楚、西楚。以上两句说,回头凝望,只见接天的江流在暮色中从三峡滔滔而来。
[6]菡萏(hàndàn汉旦):荷花的别称。西风愁起,即“愁起西风”。以上两句说,荷花凋残,秋风从水面刮起,女主人公触景生情。
[7]韶光:美好的时光。共憔悴:指菡萏残败再加上秋意萧条,含有自己“与秋俱老”的感叹。
[8]梦回:梦醒。鸡塞:即鸡鹿塞。见孙光宪《定西番》注〔1〕,第48页。鸡塞远,一作“清漏永”。吹彻:吹完一套曲子。玉笙:笙的美称。以上两句说,千里梦回,只听得细雨潺潺,倍觉所思者相隔遥远;吹笙解闷,愈感心境凄凉。
[9]多少,一作“簌簌”。何限,一作“无限”。 唐宋词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