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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海波不平3
李旦冷笑一声，问道：“你要怎地？”
马元奎回道：“你要做生意发财，咱兄弟也不好拦着，只是须得照例缴纳份钱，按规矩，咱们五五分账。”
李旦不怒反笑，说道：“稀奇稀奇，打劫打到贼祖宗头上了，不要忘了，向来只有咱们欺负别人的份儿，您老哥若是不忿，尽管划下道来！”
马元奎尚未答话，九鬼守隆腾地站起身来，哇哩哇啦说了一通，李旦眉头一皱，向身旁的沈惟敬问道：“他说什么？”
“他要我们全部葬身海底！”沈惟敬微微一笑。
“哈哈，那就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吧。”李旦令旗一挥，向前冲去。汪晓枫与毛武龙放眼望去，只见九鬼守隆身畔白幡晃动，那一众小船急速驶来，虽然船身远小于李旦的船只，却是有条不紊，进退有序，中间传来呼喝之声，却夹杂着许多日语，李旦奇道：“海沙帮来头不小呀！”沈惟敬眉头一皱，道：“看这架势，海沙帮定是勾搭上了九鬼嘉隆，借来了日本水军对付我们。”
“岂有此理！”李旦暴喝一声：“我李某生平最恨的，便是通敌卖国的汉奸，既然如此，咱们也不需和他们客气，来呀，枪炮伺候！”
话音甫落，一船好汉纷纷亮出火绳枪，瞄向海沙帮船队射去，顿时间，便有数人倒毙。众人正要换填弹药，却听一声长啸，快船纷纷向后退去，转眼间便到了射程之外。九鬼守隆的主舰径直杀了过来。
“轰！”随着一声巨响，一枚铁弹呼啸着射了过去，李旦爆声笑道：“倭贼！尝尝爷爷的佛郎机！”“咚”地一声，铁弹仿佛碰到了坚硬之物，群盗脸色一变，惊道：“小鬼子用的铁甲舰！”却见李旦处惊不乱，喝道：“怕什么，继续装弹，余下的给我抄起家伙，准备跳帮！”群豪轰然应诺，各自就位，沈惟敬却眉头紧锁，沉吟不语。
原来，这船上仅仅装备了一支佛郎机火炮，转填弹药却要大费周折，众人的火枪对付这铁甲舰又全然不起作用，对方人数占据优势，又有日本军队助阵，若是硬拼，只怕凶多吉少！
“砰！”一声巨响，船身剧颤，那铁甲舰已然撞了上来，许多人站立不稳，跌倒在地，佛郎机、火绳枪散落在甲板之上，铁丸、火药四处抛洒，李旦怒道：“他奶奶的！有种过来和老子一对一地来过！”
“砰！”话音未落，铁甲舰再次撞将过来，一名水手跑来报道：“帮主，再这样，咱们的船就要被撞散了！”
李旦红着眼，喝道：“大伙儿听着，咱们今日就是死，也不能叫倭贼和狗汉奸小瞧了，都给我拿出人样来！”群豪大声附和，这些好汉都在海边长大，自有便曾耳濡目染倭寇、汉奸种种罪行，今日见了，无不咬牙切齿，捶胸愤恨，只待李旦一声令下，便上去拼个鱼死网破。
忽然，半空中传来两声高亢雄浑的长啸声，响彻天际。无论是怒蛟帮、海沙帮还是日本水军，无不骇异，群雄循声望去，只见怒蛟帮的主桅之上，两名少年并肩而立，仰天狂啸，声如怒海飓风，震彻云霄。
众人正惊诧间，只见那两少年互相击掌，各抓一条缆绳，纵身跃起，向铁甲舰荡来。
九鬼守隆冷冷道：“黑蝠，别让他们过了警戒线。”一个身着黑衣的忍者躬身领命，徐徐退下，到了船舷突然纵身一跃，紧接着双臂一展，现出一对滑翼，向二人滑翔而去。
汪晓枫与毛武龙正从空中荡来，忽见这似人似鸟的东西迎面而来，想起有些忍者身负绝技，可像滑鼠一般借助风力在空中翱翔，尽施偷袭暗杀之事，极为难缠。强敌在前，毛武龙反而激起冲天斗志，振臂狂呼，突然反手从腰间拔出长光宝剑。呛然一声，华光在半空中画出一道圆弧。
黑蝠盘旋飞舞，躲过长光剑的攻击，双手一扬，十余枚忍镖夹带狂风之势，撒向二人。汪晓枫大喝一声，青霜剑反撩而上，青光劲舞，“叮叮当当”声中，将打来的飞镖尽数弹开。此时，二人已荡到了铁甲舰的桅杆上面，抓住缆绳，纵身从十余丈高的空中跃向九鬼守隆的指挥台。
众护卫叱呵叫骂声中，利箭长矛如漫天暴雨，密集射来。毛武龙避也不避，长剑旋转，气浪飞舞，登时将箭头矛尖尽数斩断，汪晓枫忽道：“好家伙！”忽觉头顶风声带过，看也不看，舞转长剑，将二人周身护得水泄不通，黑蝠偷袭不成，再次呼啸而过，却觉得脚腕一紧，竟被毛武龙紧紧扣住，黑蝠能在空中滑翔，自然瘦小轻捷，怎挣得开毛武龙铁钳一般的手掌，耳畔怒喝声起：“下来吧！”“砰！”得一声，重重摔在甲板之上，毛武龙赶上前去，重重一踏，“喀拉拉”，踩断了数根肋骨。
九鬼守隆的护卫哇哇怪叫，再度围了上来，汪晓枫叫道：“二猛，这些人交给你了！”毛武龙哈哈笑道：“不怕死的，尽管上来就是！他大吼声中，挥舞宝剑冲进敌阵之中。
汪晓枫微微一笑，径向九鬼守隆冲去，汪晓枫踏出“太极十三势”的巧妙步法，在乱军之中东躲西闪，谈笑间向九鬼守隆身前杀去。
李旦等人见汪晓枫、毛武龙所向披靡，喝道：“好好招待客人，可别怠慢了！”群雄哈哈大笑，斗志大盛，纷纷跳到铁甲舰上，展开惨烈厮杀。沈惟敬亦猛然挥舞令旗。指挥调度，叫骂声中箭如飞蝗，弹如雨下，居高临下朝海沙帮的船舰猛攻不已。海沙帮一片鬼哭神号之声，马占魁大惊失色，连忙赶来指挥调度。
此时，汪晓枫距离九鬼守隆只有数步之遥，长剑平指，厉声道：“萨摩藩松浦津的汪家与毛家，如今怎么样了？”声音高亢激越，清清楚楚的传到每个人的耳中。九鬼守隆森然一笑，道：“你们俩便是那漏网之鱼么？放心，马上送你们去黄泉团聚。” 怒海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