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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不二遗书(9)

赌城深处 海宁 13536 2021-04-05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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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宁和大平赶紧召唤过来一个熟悉的扒仔,让他跟着前面的三个人,看他们去哪个赌厅,然后给大平打电话。阿宁和大平要尽量少露面,如果一个面孔在某些场合连续出现的话,会让人无形当中产生警觉。

  十几分钟后,大平接到了电话,扒仔说那几个人在凯旋门四楼的一个小赌厅,好像还有别人,在谈着什么。大平让他继续监视,如果出码了就来电话。

  二十分钟后,扒仔打来电话说出码了,阿宁和大平赶紧奔凯旋门走去。

  到了四楼的小赌厅,阿宁和大平看到齐松跟三个人坐在咖啡角。其中两个是刚刚的扒仔,另一个是位四十七八岁的女人,挺胖,但是气质不错,皮肤很白皙。大平和阿宁马上分开,在小赌厅里假装看热闹。阿宁离齐松他们坐的地方很近,他看见齐松前面的玻璃茶几上摆着一摞筹码,看样子都是一万的,最多二十万。虽然少了点,但估计不看他的证件是一个戳都不能借给他,或是手腕上的金表起了作用。齐松正在一个一个地数着,胖女人在一张纸上写完东西让齐松照着写,按了手印后,胖女人拿着齐松的通行证和那张纸走了。

  女人走了之后,齐松掐着筹码带着那两个扒仔开始在小赌厅里选台。他是一个门外汉,以前来澳门的时候只跟着大平赌过几把,可以说是零经验。他也不懂路单,扒仔说哪张台好他就把手里的筹码押一个。连着就输了两把,两万块钱没了。他眼神也不咋好,小赌厅里十多张赌台,赌客不超过三十个,他愣是没看见大平和阿宁。而且也不坐着赌,掐着筹码的大手攥的很紧,阿宁的金表在他手腕上闪烁着耀眼的金光。

  看样子是在扒仔的劝说下他才拿一个一万的筹码打散成两个五千的,然后把一个五千的押上了。阿宁就站在他的侧正面,他都没看着。

  这个五千的筹码押庄赢了,被赌场抽去二百五十块钱水子。他紧忙要给扒仔上水儿,扒仔说凑一万块再上水儿就行。这时他一抬头,正好和阿宁的眼神对视。他眼里的红血丝有些淡了,能看出来比在永利分手时清醒了不少,他喝了那么多的白酒,那时他的眼睛是血红的。

  他俩眼睛对视时阿宁是鼓励的,意思是让他继续赌。哪知道这个愣爹看到阿宁之后,停了五秒钟,然后赶忙把大手里攥着的筹码一下揣进裤兜里,裤兜立马变得鼓鼓的。眼睛瞪了一下那两个扒仔,转身就要走。那两个扒仔一下没明白他的意思,一边一个地拉住他的胳膊,其中一个不明所以地说:“老板,您这是什么意思?不赌的话,筹码是要还给我们的!”

  齐松左右一甩胳膊,喝道:“给我滚一边去!”把两个瘦小的扒仔甩得跟着他的胳膊转了一圈。

  两个扒仔愣了一下,但没松手。阿宁马上跨过去,伸手钳住一个扒仔的手腕厉声说:“松开!要不然手给你掰折!”

  可能是阿宁力量太大让扒仔吃不消了,他松开了手。另一个扒仔看了一眼阿宁虎视眈眈的眼睛也松了手。之后,两人同时掏出电话开始拨号。

  这时,几个穿黑色制服的保安向这边快步走过来,边走边喊:“不要动手,什么情况?”

  一看这情形,阿宁一把薅住齐松的衬衫领子,另一只手直接就去掏他裤兜里的筹码,嘴里还怒气冲冲地说:“你他妈欠钱不还,还来这里赌,把码给我!”说完不容分说地把齐松兜里的筹码掏出来,揣进自己的西装口袋。

  齐松好像还反应了一下,然后才若有所悟地说:“这……这钱是借的,以后再给你还不行吗?”

  “借的?我管你是不是借的,只要是你兜里的,我拿走就天经地义!借也是借的高利贷,不知道在澳门放高利贷犯法吗?”阿宁的手还没放开齐松的衣领,要拽着他离开小赌厅。

  旁边的一个扒仔向阿宁他俩迈了一步,快速地说:“老板,您不要误会,我们借给这位齐老板的钱只是洗码,不是高利贷,我们根本就不抽*水的!”

  “滚开!我管你是不是高利贷,是齐松的钱就该还我!”阿宁的目光让人害怕。

  这时,不远处观望的大平想凑过来,但被阿宁用眼神制止了。保安一个劲儿地问:“什么情况,需不需要报警?”两方面的人都说是私事,不用警察帮忙。阿宁心里有数,就算没抽*水儿,档口的人也是胆怯的。

  阿宁拉着齐松的胳膊就往赌厅外走,齐松愣愣地跟着。那两个扒仔一直不离左右,一个劲儿地用蹩脚的普通话说:“老板,我们明白你们的意思,大家都是明白人,没抽*水筹码是端不走的!”

  “去你妈的,我要债关你屁事,滚!”

  阿宁的话把两个扒仔吓的停了一下,看阿宁和齐松奔电梯口去了,两个扒仔耳语了一下,其中一个轻身向步梯跑去,另一个硬着头皮跟阿宁和齐松一起进了电梯。

  电梯下降,阿宁指着那个扒仔的鼻子阴着脸说:“小南蛮子,我给你十分钟,把齐松的证件拿回来,否则我打残你!”

  “嗯,嗯,嗯,嗯。”小扒仔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向阿宁点头哈腰,身子躲在了电梯角落里。

  出了电梯,另一个扒仔马上跑过来和电梯里的扒仔耳语。没想到从四楼到大堂,他走步梯竟然比电梯还快。

  阿宁和齐松刚到酒店大堂正门,就被门处黑压压的一群人团团围住。这些人有上百,男女老少都有,头发色彩斑斓,但没有人动手。阿宁和齐松向前走,人群围成的圈跟着向前移动,一直移动到出租车停靠站。阿宁拉着齐松拍出租车的车窗,让司机打开车门。这时人群把整个出租车围得严严实实的,澳门是执法十分严格的城市,出租车不得拒载。司机也不用怕黑压压的人群,踩开车门就放齐松和阿宁坐了进去。齐松坐的是里侧,阿宁坐在外侧。那两个扒仔跟得最近,车门刚要关上,两个人同时扳住车门,不让关。司机马上大声喊:“放开手,否则我报警啦!”

  那两个扒仔不但没松手,反而扳的更紧了。阿宁坐在车里抬腿一脚,踹得一个扒仔“吭”的一声趴在地上,但是他扳着车门的手还是没有松开。另一个扒仔一看阿宁动手了,一转身跳到了马路牙子上,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松开手车子也开不了,车子前面已经被人群堵得死死的。

  阿宁一看不行,必须得动武了,他告诉齐松坐着别动,然后一只脚踩着倒地扒仔的腰跳下车来,刚要抬脚踢下去,两个穿亮面西装的男人一下挡在他面前。两人几乎同时从身上掏出一个证件夹伸到阿宁面前,大声说:“不要动手老板,我们是澳门司法,请出示您的证件!”

  坏了!警察出现了!阿宁掏护照的同时脑子飞快地想着对策……

  这时,十多个腰带上挂满了沉甸甸装备的荷枪实弹的警察包围了他们几个人。有几个警察已经把那两个扒仔的证件扣下,车里的齐松老老实实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人群刷地一下散开了。阿宁在把护照递给穿西装的人时,看见大平就站在散开的人群里。这时,对面永利大酒店门前的警察也开始向这边跑,场面像发生群体恶性事件似的,紧张又壮观。

  趁着警察们在人群里询问的时候,阿宁迅速绕到出租车的另一侧,敲了一下车窗,里面的齐松马上把玻璃摇开了一条小缝儿,阿宁快速地说:“仔细听我说,记住我的每一句话,咱俩口径一致的话这官司就好打了。你就说今年春节的大年初二那天,你到滨城拜年正好和朋友赶上了在滨城香格里拉大酒店十五楼里的赌局,玩的是牌九。你输没钱之后从我手里借了二十万人民币,结果你没钱还我,一直关机,我们半年多没见过面。今晚在永利我们巧遇了,你说没钱还债,等回大陆再说,然后我就出现在了你刚刚玩的小赌厅。具体我是怎么知道你在那里的你也不清楚,这个解释权在我。最后你就说我以为你手中的筹码是你自己的,所以我就要你还债,这样我们就可以把整件事情解释得合情合理了。至于怎么借的码,你就实话实说。只要我是正常从你手里索债,不知道你的筹码是借的。那么,我们的行为就构不成犯罪,千万记住我的话!具体我为什么敢借给你钱和你到底在过年期间去没去过滨城都不要紧,澳门警方是不会去调查的。只要别穿帮,麻烦就不大!”阿宁说的很快,还得防备有没有人注意他和齐松的谈话。

  齐松瞪着慌乱的眼睛不住地点头:“都记清楚了,放心吧!”

  这时候,有一个警察把出租车司机的证件也收走了,然后又向齐松要证件,齐松说被放高利贷的扣押了。警察让齐松下车,跟阿宁一起被带到凯旋门赌场大厅二楼的保安室。在进门时,先他俩一步被带到保安室的那两个扒仔还和警察大声说:“这两个人抢筹码,他们是职业老千!”

  阿宁和齐松被请进靠门边的一间小办公室,屋里有一排塑料椅子。那两个扒仔则被关进一间有铁栅栏的类似于笼子的隔间里,有两个保安坐在栅栏外面看守。这个保安室的门外就是赌厅,嘈杂的人声清晰地传了进来,哪个赌台开出好牌的时候,赌客们齐声的*叫好像就在眼前。

  阿宁和齐松坐着的房间没有人看守,而且他俩的手机也没被没收。至于那两个扒仔的手机是否被拿走他俩就不得而知了。齐松摘下手表连同手机一起还给阿宁,而且还深表歉意地说:“哥们儿都怪我,这两口猫*喝的,呵呵,不好意思啊!”

  他现在当然明白,事情闹的这么糟糕都是他一手造成的。第一,总共给他出了二十万的筹码,有抢走的意义吗?当初都商定好了,出码五十万以下不抢走,直接赌,尽量多赢点。反正输了也不用还,这样没压力的赌博最容易赢钱了。第二,就算要抢走,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必须让档口抽*水儿。不抽*水儿那是抢劫,别说报警,如果档口不怕惹麻烦,直接喊保安都坏事了。

  阿宁一句都没埋怨他,事情出了,埋怨有个屁用!他掏出口袋里的筹码给了齐松,估计最后得返还给人家。怕齐松再节外生枝,阿宁再三叮嘱他一定要记住自己刚刚教给他的说辞。然后就一声不吱,平静地坐着。用施慧的话说“聪明如他”,阿宁确实太聪明了,遇事之后他的反应比飞机的发动机转的都快,而且沉着冷静。哪像齐松,干事鲁莽,遇到风险就蒙圈,真不像在监狱里混过的人。阿宁之所以让他说2013年春节的大年初二在滨城的香格里拉大饭店聚赌,是因为确有其事。那是好哥们儿为他出狱接风而设的赌局,前来捧场的都是给他面子的人。大家聚赌抽的油头都给阿宁,就当大家为他出狱洗尘。从大年初二一直到初八,这一周阿宁总共进账三百多万人民币。如果脑力、魄力,或人脉差了,能做到这一点吗?所以,他对齐松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是不屑的。

  这时,大平打电话来了,阿宁接通之后平静地说:“没事!走一步看一步吧!为了以防警察把案子办细,趁现在还不到十二点,你赶紧出关,先到珠海等消息。如果没事再回来,有事儿的话可以减少一个人栽进来的风险!”

  大平担心地说:“赌场门外那上百人都是XX社团的,今天端的这家档口就隶属于该社团,整不好官司要难打!”

  阿宁沉着地说:“应该问题不大,只要齐松按我说的做笔录,就不太要紧!”

  大平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他挂断电话匆匆打车直奔关闸,躲难去了……

  面对这种突发事件,聪明人知道该干啥。阿宁又给施慧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今晚自己不回去别担心,让她好好睡觉。在施慧再三的追问下,他才简单地说了事情始末。施慧急坏了,说自己马上就到,阿宁怎么拦也拦不住。

  穿西装的司法人员和保安在走廊里进进出出的,看样子是在忙活着什么。施慧的电话一会儿一个地打来,一会儿说已经穿好衣服下楼了,一会儿又打来说别着急,她叫到车子了,一会儿又说到凯旋门楼下了,果然,在她这些一会儿相加在一起的二十多分钟后,保安室门口传来了施慧的声音:“您好,我是被你们请到这里协助调查的张宁先生的妻子,我可以见他一面吗?”

  “不可以的女士,案件正在调查中,您们不可以见面的!”一个男人的声音,阿宁觉得听起来像那个收走自己证件的司法人员。

  “那么,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我先生?”

  “这个还不好说,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坐在这里等!”

  门外的对话,屋里的阿宁和齐松听的清清楚楚,他俩都是受过难的人,对这种危急时刻的关怀有特别的感触,齐松有些羡慕地问:“你马*子?”

  阿宁倾听着门外的声音,用肯定的眼神回答了齐松。然后他接起施慧打来的电话:“老公,我在来的路上就给我们家的律师打了电话。他说没有在澳门的关系,再者澳门的官司凭的是证据,没有办法可想,一切都得靠你自己的了!如果用花钱,要多少我都有!”

  阿宁心里暖暖的,按捺着激动,平静地对着话筒说:“慧慧,啥事都不会有的,我遇事不糊涂,你就放心吧,别在这里待着了!”

  “我不走,这里离你最近!”

  施慧的话里虽然没带哭腔,但那种不离不弃的坚定深藏其中。阿宁脑海里突然涌现《霸王别姬》的画面来……

  阿宁刚要继续和施慧通话,一个保安进来说:“老板,请您挂断电话,虽然在不确定您有罪之前不会收缴您的手机,但是请您尊重司法调查!”

  阿宁赶忙小声对着话筒说:“不说了,人家不让了!听话,快回去!”没等施慧的声音传过来,他便在保安的催促下掐断了通话。

  保安一走,阿宁和施慧开始偷偷地发信息。手机装在西装口袋里,阿宁的手指可以凭记忆快速地按着键盘,虽然有些错别字,但意思总是可以传达的,何况他和施慧还那么的心灵相通。

  在这偷瞟一眼收发内容、继而手插兜里仅凭记忆的编辑中,两个小时过去了。阿宁交待了如果自己就此沦陷委托施慧处理的一应事物,这是未雨绸缪。施慧一一答应,并一再告诉阿宁:你放心,我会一直呆在离你最近的地方!

  阿宁的心一紧一紧的,可不是嘛!施慧一直都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而且就驻在自己灵魂的最深处!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这可是午夜两点,施慧就在保安室的门外,是谁打过来的电话呢?阿宁撑开衣兜一看,屏幕上显示“飞车魔女”四个字,这是他给贤蓉起的绰号。

  麻烦了,这小妮子是个任性调皮的家伙,在这个时候自己实在没功夫哄她玩儿。阿宁把手机顺在袖筒里,手指弯曲着捏住机身,歪侧了一下身体,挡住看管笼子的保安视线,把袖口贴在耳朵上接通电话,立马传来贤蓉小鸟一样的叫声:“宁哥,你在哪里?都两点二十分了,人家在等你耶!”

  阿宁压低声音,快速的说:“宝贝,你听我说,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你赶紧去练车吧,听话哦!”

  “你在哪里嘛?你不方便,我方便的呀!我可以去看你嘛!反正在哪里都是骑车,只是慢了一点嘛!”贤蓉说话的时候好像一下一下地跳着脚,跺脚的声音一下一下地传了过来。

  “你这孩子怎么不懂事呢?大人有正经事做,你别闹了好不好?”阿宁有些生气了。

  “人家一天到晚就盼这个时间嘛!我又不会打扰你做事情,看一眼就好的啦!就算抱不到也好的嘛!人家今天穿了一条更短的裙子耶!”贤蓉毫不让步。

  “看个屁!我在赌场的保安室呢!可能会被抓走的!你不要添乱了好不好?”阿宁的话语更加低沉急促。

  “哎呀,不得了的啦!快告诉我到底在哪里?”贤蓉急了。

  “我在哪里你也见不到,我老婆就在门外,她都见不到!你能不能听话,别闹了祖宗!”阿宁已经气急败坏了。

  “到底什么事情?严重不严重?”贤蓉都快哭了。

  “不严重,不严重,明天就放了,你别作了好不好!”阿宁赶紧哄她。

  “既然你老婆能去,我也能去,快讲在哪里?我去了只是在那里等着看你一下嘛!你如果不告诉我,我马上去*泳,穿的那样*感肯定会出事情的耶!”小丫头步步紧逼。

  虽然阿宁知道贤蓉游泳的地方危险不大,但是自己也真不敢赌。他想了一下飞快地说:“我在凯旋门二楼的保安室里,我老婆就在门外,你看着办吧!”

  “知道了,宁哥你放心的啦!我现在就去!”小姑娘先挂断了电话。

  通话中断阿宁把手机顺进口袋,一斜眼,看到施慧的信息进来了一大串,主要的内容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怎么不回信息?最后一句是在和谁通话?”看来她是拨了自己的电话,发现在通话中。

  阿宁刚要偷偷地给施慧回复短信,那两个穿西装的司法人员进来了,叫他和齐松站到走廊里。此时齐松已经歪倒在塑料椅子里睡的直淌哈喇子。阿宁蔑视了他一眼,这种人遇事先蒙圈,发现危险不那么紧急又马上能没心没肺地呼呼大睡,也真是一种境界啊!

  阿宁和睡眼朦胧的齐松被司法人员指定站在走廊里一处监控镜头的正下方,十几米外,那两个扒仔也被从笼子里带出来站到了另一个监控镜头下面。司法人员用对讲机说了一通阿宁听不清楚的粤语后,让四个保安每两个人押一个地押着那两个扒仔出了门。然后指示阿宁和齐松在后面跟着,而且告诉阿宁出门时不要跟任何人说话。阿宁看司法人员对那两个扒仔要比对自己和齐松严警得多,从形势上分析,问题不会太严重。但前提是齐松这个愣爹嘴别发瓢!

  一出门,阿宁就看见坐在扑克机旁的施慧,也就距离三米远。

  看到阿宁,施慧马上站了起来,大红披肩仍是那么的醒目,黑色西裤和灰色纱衫很配这个氛围。她两步跨到阿宁身边,被司法人员拦住,“老公……”两字刚出口就说不下去了,眼泪顺颊而下……

  “哭啥?没事儿,先回去吧!你看这是有事的样儿吗?”阿宁在司法人员让他闭嘴前快速把话说完。

  司法人员马上说:“老板,请您尊重司法调查,不要说话!”

  旁边有几个赌客看到了这一行人,但也只是好奇地瞅了一眼,然后马上又把头转向了赌桌,赌厅里喧哗依旧……

  滚梯向一楼大厅下滑的时候,阿宁一眼就看见了从另一条滚梯向上滑来的贤蓉。她手里拎着头盔,白色紧身小衫的领口很低,露着还没有经过开凿的*沟儿。又白又长的大腿根处白色的超短紧身裙把身姿勒得圆鼓鼓的,但怎么看都还是有些青涩的小丫头。只不过被这身火辣的打扮弄得像被胁迫的童*,那张幼气的小脸和凹凸有致的身子像是临时组合在一起的。极具弹性的美腿修长地伸展着*惑,深色的护膝显得很多余。

  贤蓉看清了排在中间的阿宁,眼睛一下睁得大大的。在和阿宁错身时,她转身开始逆着滚梯向下跑,头忙乱地低下又抬起,看一眼脚下的滚梯再看一眼阿宁,秀发飞舞。阿宁所站的梯板下滑一节,她就得奔下三四步才能跨过滚梯上行的距离与阿宁平行。长腿在这时又显出了它的优势,阿宁怕她摔倒,忙说:“慢点,别摔了!”

  她一边用手拨开上楼的滚梯乘客,一边跃起步子,到底还是比阿宁先一步踏上了一楼大厅的地面。她眼睛紧紧地锁着阿宁的目光,小嘴儿急切又无助地微张着,没说出一句话。

  这一行人都被女孩儿的举动吸引了注意力,跟在人群后面的施慧更是把一切收在眼底。

  当阿宁回头和施慧对望时,她眼里满是不解的疑问。阿宁没有机会解释,在上门口的商务警车时,他看到施慧一直在端详抱着头盔眼望警车的贤蓉。

  阿宁和齐松还有那两个扒仔分乘两辆警车被带到一条位于僻静小街里的“博彩案件调查科”,这样的招牌对大陆人来说很新颖。

  拘押他们的地方在二楼,各类的公安局、派出所阿宁和齐松进得多了,像这样燃着灯香、供着一米多高的关公像的办案单位他们还是第一次遇见。楼里是杂乱的,外廊上摆的全是蓝色塑料排椅,上面或坐或卧的有十多个人。那两个扒仔被带到了外廊的最里面,分押在两个房间里。齐松被带到外廊中间的房间,阿宁则被请进廊外门口第一个房间。

  一进门,阿宁发现这是间办公室,有十几个警察在忙碌,文件之类的东西乱糟糟地铺满了写字台。一个警察打开了装有不锈钢栅栏窗的里间,请阿宁进去。门里是一个拘留室,这可能是阿宁在澳门见到的最脏之处,臭脚丫子的酸馊味儿随着铁门的开启一下扑出来,好悬没把阿宁熏个跟头,捂着口鼻的警察在阿宁进去的一刹那,“咣当”一声摔上了铁门。

  臭脚丫子们是五男七女,他们很规整,男的全部脱掉鞋,穿着散发着酸味儿的袜子并排躺在席地的大床垫子上,头下枕着自己的皮包或纸袋,睡得鼾声如雷;女的都是穿着薄袜或光脚,蜷缩在靠墙的*色塑料椅子里,平时安分的小脚估计此刻也参与到散发酸馊味的行列里了。就算她们的小脚散发出的气体无法与男人们抗衡,但她们也要在形式上反抗一下。女人们的倦态不如男人们来的洒脱,她们蓬头散发地把脸埋在臂弯里,平日再花枝招展的女人在这里圈上四十八小时,也跟一窝瘟鸡似的蔫头耷拉脑。

  门“咣当”一声,多进来的一个阿宁还是让两三个睡得不熟的女人抬了一下头。一个占着两个位子侧卧着的女子不太情愿地腾出了一个位子,然后从小包儿里拿出镜子照了照,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不用谁礼让,阿宁只能坐在照镜子的女人旁边。由于刺鼻的酸馊味儿直辣眼睛,他刚坐下就从夹包里拿出一块纸巾捂住口鼻,旁边的女人哑着嗓子娇滴滴地说:“老板,方便给我一张纸巾吗?我的用完了。”

  阿宁抽出两张给了她,这女人仔细看了看阿宁,调整着声调说:“没想到有这么多人超期啊,您超了多久?”一口山西味儿。

  女人妆画得很浓,现在已经脱落得无法掩盖她想隐藏的真实年龄了,最低四十几岁。

  在澳门,赌客贪恋赌博,经常有人证件超期。这种情况下,一旦被警察抓到就会被关一两天后移交移民局,缴纳完罚款还得拉黑证件,一两年后才允许再进入澳门。如果侥幸没被抓到,在离开的时候,除非偷渡,否则关闸一样会罚款拉黑。

  阿宁哪有闲心扯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女人好像很有兴趣,又问:“既然不是超期,那您是因为什么到这里来的呀?”

  “杀人!”阿宁低头看着施慧的短信不耐烦地说。

  女人愕然……

  施慧在短信里说,她咨询过了,警察最多拘押四十八小时。如果案件有定性,才会做下一步审理。她现在喝咖啡呢。

  知道了这个消息,阿宁更加放心了,只要齐松别瞎说话,问题就不会太大。得赶紧看看他那边的情况,如果他忘了台词自己好赶紧提醒他。想到这儿,阿宁给齐松发了条信息询问情况,半个小时后他才回复,说一切都是按照阿宁的说辞做的口供,让阿宁放心。

  等到警察开门叫他,阿宁才知道自己睡着了,而且呼吸系统早已习惯了刺鼻的酸臭。

  审讯室也是一个里间,在拘留室隔壁。提审很正式,有录音有录像。阿宁对着一老一少两名警察刚陈述完毕,审讯室的门开了,从办公室进来一位身穿便衣的警官,开口就问:“您就是内地滨城那位在澳门端了很多码的张宁先生吧?”

  阿宁一惊,大脑飞快运转,难道警局要把端码的事掀起来?或是以前和丽姐、梅子、刀虾端老樊筹码的事都曝光了?反正听对方的口气警方好像什么都知道。但无论怎样,自己必须沉着应对,见机行事!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平静地说:“我听不懂您说什么。”

  “呵呵,现在已经是上午九点了,我们调取了所有监控,请问这个人是谁?”便衣警察不想涉及太多其他方面,弯腰点击了一下电脑,大平的照片跳了出来。

  看来自己猜对了,警方对整个事情都非常了解,但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一切都有转机。一瞬间阿宁就平复了心态,仔细看了一下照片,轻松地说:“姓甚名谁我不清楚,平时就称呼他大个子,没有过深交往。”

  “呵呵,张宁先生,相信您也是道上的人物。我们博彩案件调查科只管辖博彩案件,别的事情我们不想过问。您和这个人做的事情没人报案,但是我们了如指掌。”说着他又在电脑上点出了大平的个人资料给阿宁看。

  阿宁一句话不说,只是看着电脑荧屏,心里快速地想着对策。现在大平出关了,很安全,自己一个人的官司就好打了,看警察啥意思吧。

  便衣见阿宁皱眉思索,知道这个悍将在琢磨对策逃避打击。但警方没时间跟他打哑谜,于是直接打消他的顾虑。便衣呵呵一笑,说道:“我不得不说您的搭档齐松先生很业余,但是您却很厉害!您可以走了,明天上午九点本案开庭审理。证件已经拉黑,如不解禁,你们将无法通关。请准时!”说完,便衣警察很有深意地看了阿宁一眼,微笑着返还了阿宁的护照。但那微笑很不纯净,包含着很复杂、很无奈的成分在里面。

  阿宁出了审讯室,看到齐松灰头土脸地等在门口。阿宁微笑着点了点头,如释重负的轻松感在两个男人的眼里交汇。随后他俩一起到洗手间清洗掉捺指纹时留在手指肚的印泥,然后若无其事地下楼。

  说实在的,如果便衣不说那番话,阿宁真没把这事太当回事儿。凡是能做大事的人,判断力都是惊人的。别说在法制很健全的澳门,就是在大陆,只要齐松能咬住,这官司都有打头。可是便衣的话对任何*股不干净的人来说都是被剥去伪装的警告。看来得重新调整战略布署了,自己现在成了暴露在敌人枪口下的目标,小心为妙啊!

  不管怎么说,十多个小时之后,这两个失去短暂自由的男人又重新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天空就像*女湾一样蓝得让人不忍用污浊的眼睛去看,阳光温柔且炙热地洒落下来,偶而还有腥腥的海风吹过。他俩都长出了一口气,齐松详细地向阿宁汇报了自己上缴筹码和被审讯的情况。阿宁听完放心了,自己的急中生智又一次化险为夷。

  叮嘱齐松别忘了明天上午九点去警局报到后,两个人分手。阿宁打完电话才知道施慧一直没回酒店,而是在离警局最近的美高梅赌场大厅等自己呢! 赌城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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