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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婵接过烟,在小巧的鼻子下嗅了嗅,也许她想闻的不是烟的味道,而是递过这支烟的手指的味道。
阿宁掏出火机替她点燃香烟,看着她熟练地吸了一口,自己也点上一支抽起来。
金婵吐出烟雾,眼神盯着燃烧的烟头,像是在寻找一个可以点燃自己的燃点。她没有抽第二口,眼睁睁地看着香烟一点一点地燃烧……
阿宁靠着椅背,翘起二郎腿,从侧面欣赏着这个从头到脚都美丽得非人类的女人。她的面颊光洁白皙,清秀雅致,如一弯新月般令人仰视,圆润小巧的珍珠耳钉在同样小巧圆润的耳垂儿上散发着柔和细腻的光泽。说她*荡,她却又潜隐着迥然不同的淑女气。说她淑女,她却又妖冶得令男人烦躁不安。她整个人都像一丛硕果累累的小樱桃树,揪扯着男人味蕾的贪婪*望,让男人压抑,让男人渴望冲进树丛,疯狂野蛮地采摘。
显而易见,阿宁这头被套上爱情金箍的美丽雄豹只能望洋兴叹,他已经做不了泯灭良知的人渣了,他不能在这片小树丛里觅食、梭巡和逗留,只能一丝一丝地品咂着她的哀愁,而且还得严格保持距离,免得被她扑倒。
香烟已经挣扎着燃到了过滤嘴儿,金婵仍一言不发地盯着昏红的燃点不放,一截截落下的烟灰犹如她毁掉的青春,她得死盯着它们。
她知道身旁的男人在全神贯注地欣赏着自己,故意将飘逸灵动的大眼睛很煽情地慢慢眨动。她希望每眨一下,都向这个男人的灵魂深处迈进一步,她渴望有个魅力男人能温暖自己被哀愁绑架的内心。
此时虽然沉默,但事情并非没有进展,蘸着沉默的浓汁,两人心里的声音非常的磁性……
燃点把过滤嘴儿烧出一个豁口,挤出了一股呛人的焦味儿,灭了。金婵侧过脸,眼光浓烈地看着阿宁,沉郁的幽怨凝结在脸上,朱唇轻启:“我想喝酒。”
阿宁没说话,站起来伸手虚扶了一下她的腰身。金婵媚然而起,浅笑一下,她知道这个极具深度的男人很懂自己的心。
两人漫步走出美高梅赌场大厅,左拐几分钟就来到了海边的酒吧一条街。两人并肩而行,缤纷的夜似乎也很青睐这对俊男靓女,十分的宜人。湿润的海风轻抚着面颊,偶尔的相视,仿佛为金婵的内心打开了一片晴朗的天,她的微笑似乎都含着泪。
由此,阿宁猛然领略到了这位顶级美女的内心世界,于她来说,能与一位心仪的男子闲庭漫步似乎都足以满足得落泪。外表的唯美、物质的充盈华贵、实际上却构建了囚禁她的牢房。就像一只豢养在金笼里的彩凤,无限的华美都给了你,但却不给你自由;世上的财富都给了你,却将你困在深山的石洞。这种悲哀是独特的,独特到常人无法理解,因为享有这种悲哀的人,也异于常人。
酒吧一条街的每间酒吧都悬挂着霓虹灯招牌,一片香艳朦胧,空气中荡漾着酒精和女人的味道,灵魂的互动让这对男女都急于找个地方倾谈。两人走进酒吧街的第一家酒吧,酒吧里客人很少,但钢*舞女郎却有十几位,给人带来一种错觉,误以为这个五十平米的空间是这群三*式美女的闺房。立在中央的那根钢管则是她们嬉戏的温床,各种野性*逗的舞姿让艺术与庸俗的界限浑沌不清。
女招待摆上果盘和红酒,金婵随着音乐的节奏扭动两下躯体,然后迫不及待地倒上红酒与阿宁碰杯。阿宁明白她是想快点把自己喝醉,这样就可以让酒精代替她去承担某些该与不该了。阿宁浅酌,她大饮,两人都刻意不说话,心有灵犀地等待着醉意的驾临。
看来两人的酒量差不多,都是那种沾酒就醉的人。金婵在第三杯酒进肚之后,眼神超出了酒精的怂恿,打开了话匣子:“你有胆量吗?”
阿宁深沉地笑了一下,夹香烟的手指点着玻璃桌,饶有兴致地问:“赌胆、*胆,还是杀人胆?”
金婵妩媚地笑着低了一下头,再抬起来的时候,笑容消失了,勾人魂魄的美目射出了锥子般的寒芒,小声而精准地说:“是英雄胆!我和几个亿你要不要?”
酒吧里的音乐虽不摇滚,但随着钢*舞女郎*浪的舞姿也让人轻狂。阿宁为了校准听觉,探身歪了歪头,无所忌惮地调笑着问:“你说什么?你和几个亿?几个亿就不用了,光一个你,老子就敢把皇帝老儿拉下马!”说完靠回身子,翘起二郎腿,继续随着音乐的节拍用手指点着玻璃桌。
金婵紧闭嘴唇,皱着眉头凝望阿宁。望了大约一分钟,眼里的失落与惆怅渐渐打成一片,眼神有些粘稠。她轻慢地摇了摇头:“算了吧,我开玩笑呢!我醉了,先回去了,对不起!”
阿宁用手指敲了敲玻璃桌,眼神坚定而无畏,微笑着说:“倾国倾城的美女,自古以来就改写着历史,拥有她的男人为她大开杀戒,追逐她的男人同样因她而不畏死。告诉你,没啥大不了的!呵呵……”
金婵盯着阿宁的眼睛,她从这双眼睛里看出了坚定、骁勇与机智的总和,一丝希望顺着这双给人无限力量的眼睛往上爬,爬上了一颗参天大树,又顺着粗枝继续向上攀爬,在惊悚不安中,她爬上了最高的枝丫,承受着风雨中的摇摆,承受着雷鸣中的舞动,承受着电闪中的激昂……
少顷,她半起的身子又缓缓坐了下来,哀叹了一声,拿起酒杯摇了摇,抓过杯子咚咚地倒了大半瓶红酒。
钢*舞女郎翻跃着白花花的腰身,阿宁的眼睛也悠然地上下游离着。金婵仍然不敢下决心,她用疑惑的眼神审视着这个魅力男子。女人天生都有这种本事,如果她愿意探究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可以一句话不说,但那也不耽误他把自己抖落个“底儿掉”。
金婵将红酒大口地含入口中,鼓着腮让液体在口腔里摇逛一会儿,然后皱眉含颌吞下,辣得直挤眼睛。咽下这口又含入下一口,酒杯又空了,她抓过酒瓶再要倒酒的时候,阿宁按住了她的手背,神情泰然地说:“喝多了难受,人不是这么活着的!”
“呵呵,我还能怎么活着?”金婵苦笑着问。
“说来听听,我帮你分析分析!”阿宁点了支烟。
“好吧!看看能不能把你吓跑?呵呵。”金婵的眼神有些戏谑。
“试试呗!呵呵。”阿宁撇着嘴角,相当不屑和孤傲。
可是,真要说出点什么的时候,金婵又犹豫了,她斜眼瞟着轮番上场的钢管女郎,斟词酌句地说:“我是别人养的鸟,快十年了,看得出来吗?呵呵。”说完无畏地甩了一下长发,眯了眯眼神,那种青春的气息以及融合了健康和旺盛精力的美艳随着五彩琉璃的光晕缓缓蒸腾起来。
“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你是哪个大富豪家的千金呢!”阿宁假装惊讶。
“看来你是太不了解女人了,有些美丽和高贵不是天生的,都是后天用钱和做作堆出来的。回想起来,年轻也真他妈的恐怖,不但什么风马牛不相及的人都能在一起恋爱,甚至一秒钟时间就能把自己扔进火坑,呵呵……我十七岁的时候,*养我的男人五十六岁,那时他就有几十个亿,他能给我和我的家人十辈子都赚不来的荣华富贵。女人大概都是这样的,真要葬送什么的时候,就能看到它的种种好处来。呵呵……”金婵说完抽出一支阿宁放在玻璃桌上的香烟。
阿宁为她点着了火,用羡慕的口吻说:“那你可掏上了,世界上有几个女人的青春能真正卖上好价钱啊!”
金婵白了他一眼,她的心也像眼睛那般的灵动,她看得出他是故意以轻松的口气调节气氛的。她相信自己的眼睛看不错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应该懂得自己的孤独是不可能伪仿的,是货真价实的。她深吸了一口烟,苦笑着说:“现在他六十五岁了,用钱掠走了我最宝贵的十年青春。我要离开,他就更多地给我钱。咱俩相识的那间万利厅,这几年我就扔进去五个亿。越老他越想霸着我,不管他一年能碰我几次,就是不准我接触别的男人。这不,知道我爱玩儿,在高美仕街给我开了一家金店。以前三五个人跟着我,现在最起码有十个人在暗处看着我。呵呵,你现在很危险哟!”说完,她用挑衅的眼神看着阿宁,嘴角泛起一丝嘲讽的冷笑。
阿宁装得很害怕,左右探了两眼,紧张地说:“哎唷妈呀!你这不是害我吗?”眼神也很无辜。
金婵早看出他是装的,捏起一粒干果丢过去,笑着说:“怕的话,你就赶快走呀!呵呵。”
阿宁的怕是有选择性的,他唯一怕的就是愧对良知。他认为机会、勇气、动机合而为一的时候不多,越是危险的营生利益越大,就越值得一干。于是,他洒脱地说:“该井里死,河里死不了!我也是男人,我能理解男人的妒忌都那么低级,一切争斗痛苦只为一份肉能独享。何况人家往你身上花了那么多钱,如果我一年花几亿去养一个女人的话,谁他妈多看她一眼,我都得抠他眼珠子!嘿嘿……”
“那么,你真的不怕吗?”金婵凝着目光问。
阿宁迎着金婵的目光:“花下做鬼也*流!江山美人,老子拼命打江山不也是为了享有美人嘛?如果真死在你手里,老子认了!”
金婵好像等的就是阿宁的这句话,她站了起来,定定地望着他,一字一顿地问:“你真的不后悔?”
“哈哈……”阿宁笑了,背靠沙发,笑得很狂妄,如果没有音乐声的掩盖,这笑声会拧住许多人的听觉。
笑罢,他玩世不恭地说:“后悔?呵呵,让人后悔的都是不值得的事儿,凡是为值得的事情而失败的人,你可以问问,哪一个能说后悔?他们只会说自己命浅福薄而已,窃国篡位都没那么可怕,失败了大不了叫反贼,成功了呢?那叫帝王!哈哈……走!咱俩现在就大大方方地去赌场!”
阿宁起身拉住金婵的手,摔下几张港币后,大义凛然地拉着她走出酒吧。
对女人来说,男人的怂恿真的很可怕,金婵像豁出去了一样,快步跟着阿宁往永利走。她的脸红扑扑的,眼神也特别勾魂,刺激死了,两人腰身微浅的贴靠都敏感到让人颤栗。路过美高梅正门的时候,金婵手指着威猛的金狮子,像小女生一样动情地冲阿宁说:“你就像它!”
阿宁抬头看了一眼金灿灿的雄狮,调侃地说:“像它就好了,它拥有族群内与所有雌狮的*配权,这才是雄*动物想要的,嘿嘿……”
金婵一步抢到阿宁前面,注视着他的眼睛,皱着眉头正色说道:“别看你说得挺轻松,我知道你有同情我的成分!”眼光紧紧地锁住阿宁的眼睛。
阿宁心里一震,他知道这姑娘说对了,难道自己除了想从她身上捞钱,就没有同情吗?于是不经意地微点了一下头。
金婵推开阿宁的手,低下眼光,有些失落地说:“不懂得而同情,比什么都可怕!”
阿宁双手扳住她的肩,认真地说:“丫头,我比你大十岁,啥不懂啊?告诉你,老子头发丝儿都是探雷针。别说那些了,赢钱去吧!”说完继续拉着金婵的手快步走向永利赌场。
金婵开心了,甜笑使小酒窝生动迷人,高耸的*脯随着她的步伐一颤一颤的,阿宁偷瞄了几眼,耳根发热,痒得他空空地抓挠了好几下手指。
进了万利厅之后,阿宁翻包掏港币的动作特别巧妙地慢了一个节拍,被金婵拉住,她抢着拿出存单去账房支取筹码。唉!她如果不拉住阿宁,阿宁就会自己去买码的嘛!
金婵支取了一千万筹码,把码盘交到阿宁手里捧着,兴高采烈地又进了万利厅的里间。这回她不包台了,拉阿宁坐在有一个男人玩的三号台前,手掌热热地抓住阿宁的胳膊,欢快地说:“你押!”
阿宁看了看路单,拿起两个十万的筹码押在了庄上。那个男人押的是五万的闲。阿宁不看牌,等那人把闲家的牌翻开,他冲牌手一努嘴:“开!”
女牌手翻开牌面,点数与闲家一样大,都是六点,和了。那个人收回筹码,静静地看着路单,没有接着下注。阿宁和笑意吟吟的金婵对望了一眼,金婵鼓励地点了点头,阿宁嘴里叨咕着:“就当上把输了,”又加上了二十万。
女牌手发完牌,阿宁把牌推给金婵一张,意思是一人一张地看牌,看看两人合财不合财。但女牌手马上阻止:“老板,不可以两个人看牌!”
阿宁和金婵相视而笑,他把另一张牌也推给金婵。金婵娇笑着开始翻牌,美艳顺着面颊勾着阿宁,阿宁心如舌舔,痒痒的耽溺着。
这把牌赢了,是补牌补赢的。补牌的环节让期望和心惊肉跳更加饱满了。去掉抽*水,女牌手赔付了三十八万。阿宁没往回收筹码,与歪头看着自己的金婵对视一下,意在征求她的意见。金婵的兴奋岂是几把牌的输赢或几多金钱的得失所能驾驭的,她眨动勾魂的美目,甜笑着点了一下头。阿宁冲女牌手潇洒地说:“开!”
女牌手接着发牌。
牌又递到了金婵手里,她先深握了阿宁的手,然后使劲儿地抠牌。她以前的赌到底是发泄还是排解内心的孤独阿宁不得而知,但此时的她却是全身心地投入到赌博的刺激当中去了。第一张牌翻出了一张“8”,第二张牌翻出了一张“K”,两张牌相加是八点。她快乐地抱住阿宁的胳膊,等着女牌手翻开闲家的牌。
女牌手也很喜欢俊男和靓女,脸上带着祝福的微笑翻开牌面,闲家是五点,被庄家直杀。阿宁和金婵兴奋地击了一下掌,笑得相当开心。是的,赢钱很开心,与自己赏心悦目的人一起赢钱更开心。
转眼赢了一百多万,阿宁心里算计着今晚的目标。他瞅了瞅沉浸在快乐之中的金婵,觉得自己很龌龊,为了一己私利,欺骗一个深陷苦恼的女人,这样干多少让他心里不太安稳。这不像抠住客人后洗码,也不像帮人打牌趁机偷码,骗钱有情可原,再骗感情的话实在太过分了!阿宁决定见好就收,他拍了一下金婵的手臂,微笑着说:“我去一下洗手间。”说完起身走出了里间。
金婵望着阿宁的背影,手托着腮,像少女一样憧憬着……
进了洗手间,阿宁马上拿出手机拨施慧的电话。电话很快接通:“慧慧,十分钟后上个托儿,给我打个电话。”
施慧在电话那头高兴地说:“明白,我一直没睡,就等着光荣的任务呢!”
阿宁说:“OK,我爱你!”
施慧说:“老公,我更爱你!”
挂断电话,阿宁回到里间,金婵没有下注,一直在等着他。阿宁坐下后,盯着路单对金婵说:“赢一百多万了,我们稳点儿打。”
金婵把筹码都推给阿宁,脸上的小酒窝微微一现:“全给你,我们走吧。”眼神直直地望着阿宁。
金婵提出要走,阿宁并不意外,但她要把一百多万都给自己,还是有些超乎他的意料的。阿宁脸一红,似乎很不好意思赤**地接受一个女人的馈赠,尤其是这个女人和自己相识还不到一天。他胀红着脸难为情地说:“这多不好。”
金婵站起身,真切地说:“拿着吧,赢的嘛!”
阿宁脸更红了,先把码盒摆满,整好一千万本金,然后收拾着桌上的筹码,将筹码梳理整齐之后,他还需要金婵的一句肯定才好意思收下筹码。可是金婵没说话,自己端起码盒先出了里间的门口,回头等着阿宁。
金婵这个举动比阿宁期待的那句话更管用,阿宁赶紧拿上赢的那一百多万筹码走了出来。两人来到小账房前,金婵存码,阿宁换钱。正在这时,阿宁的手机响了,他赶忙接起:“噢!是吗?现在都快凌晨三点了?好,好,我二十分钟就到,嗯!”
挂断电话,阿宁看了一眼面露失落的金婵,一边往夹包里装钱一边不好意思地说:“我来个朋友,刚下飞机,我得去见他,先送你回去吧。”
金婵抿着嘴点了一下头,那种内心深处的不甘在眼睛里一闪而过。
阿宁虚扶着金婵的腰一回头,挨着小账房的赌桌有几张熟面孔正望着他,眼神里全是不解和关心。阿宁扫了一眼后,假装没看懂大家的意思,向大家点头致意。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实实在在地将手扶在金婵柔软的腰上,相携着出了万利厅。
其实阿宁非常明白那些眼神的意思,他知道大家不理解自己为什么敢碰这个“挨着死、碰上亡”的女人,难道自己真是*胆包天?
阿宁笑了笑,金婵不理解他笑的意思,只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两人并肩走到高美仕街的街口,金婵突然转身面对阿宁,十分认真地说:“你真的不怕?我说的是真话,没有吓你!”眼神十分真诚。
阿宁连脚步都没停,拉着金婵继续向前走,轻描淡写地说:“怕!咋不怕呢!但我怕的不是死在你手里,我是怕错过你这样的女人后悔一辈子!”
金婵“呜……”地一声哭了起来,双手捂着脸蹲在路边,阿宁急忙蹲下去问:“哭啥呀?”
金婵嘤嘤地说:“你是看过我哭的陌生人,你不许骗我!”
阿宁怔了一下,脑子里有种说不出的倦怠,就像此刻阴郁的天空那么幽沉。面对女人的眼泪,男人总是心情复杂的。是啊!自己确实是看到她哭的陌生人,心里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潸然*泪的感觉。自己又是看过她笑的陌生人,虽然世间有太多的无奈与艰辛,但她甜甜的笑确实使自己挺舒服的,尤其收入如此丰厚。
怔了一会儿,阿宁扶起她,抚*着她的秀发,平静又坚定地说:“别哭了,回去好好睡觉,明天我来找你。”
金婵的身子微微向阿宁怀里倾斜了一下,有点挺给机会的意思。阿宁没有迎接她隐形的投怀送抱,而是扶着她的后背继续向前走。霓虹灯闪耀的店铺林立在街道两旁,繁华的夜更显繁华。两人走到一家金店门前,金婵停住了脚步。阿宁抬头一看,门匾上写着“佳丽金店”四个大字。这家金店的门厅虽然不大,与左右的几家金店规模差不多,但是玻璃柜台里摆的名表和珠宝却琳琅满目,站在门外就让人有种面对富贵的压迫感。四个青春靓丽的女店员在店里忙活,有两个很漂亮的女店员看到金婵后迎了出来,眼光同时罩向阿宁。
金婵无所谓地白了那两个漂亮女孩一眼,妩媚地冲阿宁说:“进来坐。”
阿宁轻推了一下金婵的腰,微笑着说:“我这就走,你早点儿睡,明天见。”说完摆了一下手,向不远处的出租车停靠站走去。
金婵在后面说:“不见不散!”
阿宁扬了一下手,没有回头。
坐在出租车上,阿宁首先回味的就是刚刚两个女店员的眼神,他觉得那两个女人的眼神很犀利,也潜藏着敌意,明显是监视金婵的。他又回忆了一下从美高梅赌场到酒吧,再到万利厅,所有自己用眼角余光扫过的陌生面孔,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发现,但确实隐隐有种被窥视的感觉。这种感觉绝对不是因为大林姐和金婵的话所产生的阴影,而是多年江湖经验的反射。不过,摸着包里这一百三十万的港币,他心里还是挺平衡的。人世间的利益和风险总是成正比,自己这几个小时就收入了偌大一笔财富,冒点风险也值了!唯一真正让自己心里有波动的,是金婵那摄人魂魄的美貌。
回到房间,施慧像只轻盈的燕子一样飞进阿宁的怀抱,惹人怜爱地撒娇。阿宁明白,施慧这几个小时肯定是在煎熬中度过的,自己去和那么美的一个女人约会,她如何会不担心?
阿宁脱衣*床,施慧把包里的大捆港币掏出来,惊讶地说:“呀!弄了这么多!”
阿宁撇了撇嘴,心有不甘地说:“本来可以弄更多,可是我觉得这姑娘也挺苦,没忍心下手!”
施慧马上挤进阿宁怀里,关切地问:“她那么漂亮,那么有钱,怎么还会苦呢?”
阿宁搂紧施慧的颈背,深嗅了一下她的芬芳,面带惆怅地说:“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世界就是如此的薄情寡义,追求财富时,人觉得放弃一切都无所谓。拥有了财富以后,很快便觉得自己的付出不值得。因为新的财富和更高的追求分分钟都在争夺着人们对已经得到的财富的宠爱,甚至违心地忘了当初追求财富时的迫切心情,真有意思!”
施慧没弄明白阿宁要表达的意思,扇着长睫毛愣愣地望着他。
阿宁当然不能把自己和金婵接触有多危险告诉施慧,那样她会担心死的。阿宁心中深爱着施慧,他坚定地相信能够把握住自己,此生都不会再背叛施慧。自己和金婵接触无非是图财,估计也不能有啥不测。再者,假如自己现在没有施慧,铁了心要和金婵在一起的话,别说一个千亿富豪,就是和老天爷作对,他也不在乎!因为他是成熟的男人,早就活明白了,懂得这样一个道理,所有坏事都会在最对的时候发生,错误是由人性本身的残缺和矛盾构成的,这就是生命的纹理。如果畏死而放弃某样东西,那么,只能说这样东西不够高贵,因为能放弃、能出卖的,没有高贵的东西!
施慧见阿宁想得出神,不知道这个深爱的男人又遇到了怎样的纠葛,她试探着问:“老公,怎么了?今天赚到了这么多钱,不高兴吗?”
阿宁回了回神,满意地说:“哪能不高兴!只是……”*言又止。
施慧追问:“只是什么?老公,别憋在心里,跟我说好不好?”眼里都是关心。
阿宁自嘲地笑了一下,向床头靠了靠身体,坦荡地说:“只是这姑娘太美了,因为我爱你,又摘不得,心里纠结呗!嘿嘿……”一脸的无奈。
施慧撅着嘴白了阿宁一眼,喃喃地说道:“是啊,她太美了,又那么年轻,男人怎么会不乱想呢!”脸上飞过一抹阴云。
阿宁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逗她说:“唉!一夫一妻制真是坑人呐!”说完又嘿嘿地笑了。
施慧轻捶了他一下,乖巧地问:“在你心中,我俩谁最美?”眼神溢满期望。
阿宁在施慧额头轻弹了一下,笑着说:“傻瓜,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代替你在我心中的位置,除了我妈!嘿嘿……”
“别逃避,人家让你说心里话!”施慧坐直了身子,薄如蝉翼的胸衣托着妙不可言的诱人*峰。
阿宁也坐直了身子,认真地说:“用一句古诗来形容吧: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嘿!这句差不多。”
“谁是梅?谁是雪?”施慧目光热切地看着阿宁。
“你是梅,她是雪。但诗得改一下:梅不逊雪半分白,雪却输梅八段香!呵呵。”阿宁得意地笑着说。
施慧满意了,幸福地钻进阿宁怀里……
第二天上午,阿宁打电话邀金婵还在万利厅见面,金婵说不想去万利厅,她想让阿宁陪她去香港。阿宁捂住电话,小声征询施慧是否同意。施慧这只可爱的傻狍子咬着嘴唇,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阿宁和金婵相约在渔人码头汇合。她今天穿了一件样式简约的丝质黑色长裙,浅银色半高跟皮鞋,宝蓝色手袋,腕上的精美女表镶嵌着一圈大个头的钻石。这些虽然都一闪而过,却散发着逼人的魅力。阿宁把眼睛定格在她的脸上,她的眼角、鼻梁、唇角都为这张精致的鸭蛋脸增添着清秀与高贵。脖颈修长,珍珠耳钉细腻圆润,发型特意遵循古典样式,用一枚翡翠发簪工整地盘在脑后,纹丝不乱。
当金婵挽着阿宁的胳膊登上直升机的时候,阿宁看见远处的施慧像一塑白色雕像般伫立在海边,神韵而忧伤……
直升飞机轰轰地飞行了不久就到了香港,一路上鸟瞰的海面像一面黄蓝相间的大镜子,更像整个人生的台布,表面风平浪静,但内里却一刻都没有停止波澜。
香港阿宁来过多次,这座堪称世界经济文化中心的国际化大都市给他留下的印象是复杂的。它繁华,但它也藏污纳垢;它文明,但它也有神秘的腐朽……
华贵美丽的金婵打车带阿宁去了她在九龙的一套高档住宅。上千平米的高层在香港九龙可是天价,这还不算,进屋之后,室内的豪华让阿宁瞠目结舌,嘴巴都合不上,这他妈的可真是养彩凤的金笼子啊!不但墙壁是镀金的,所有家具都是黄花梨的,而且茶具是百年前的紫砂,这种奢华太他妈气人了,平常老百姓恐怕要到黄粱梦、南柯梦和白日梦一起醒来时,或是再到恐龙统治地球时,才能实现这样的家庭梦想。
黑胖的女菲佣见金婵回来,很是惊讶,用英语问她:“太太,怎么不叫司机开车去接您?”
金婵挥手让女佣离开,像赶一条不忠的狗一样不屑。之后,她站在奶油色的酒柜旁,目光炙热地逼视着阿宁,奶奶的,这个男人像他的性格一样挺拔、一样孤傲,女人们都会因为他的俊朗而变得温柔。他干练得让女人心烫,干净得让女人手痒,浑身上下都无可挑剔的井然。白净光洁的面庞和深色西装里的白色衬衣会自然地引发女人的臆想:他的皮肤,毛孔,牙齿,指甲都那么干净。这位英俊硬朗的男人就像一片洁白的云,笼罩在坚硬的山峰上……
良久,金婵才收起痴迷的目光,将阿宁带到了她的卧室,指着那张豪华的大水床鼓足勇气说:“这张床是他来的时候睡的,迄今为止,没有第二个男人睡过。我也没被第二个男人睡过,你敢睡上去吗?”眼神赤**地挑衅。 赌城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