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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盗宝(3)

赌城深处 海宁 13290 2021-04-05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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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决定明天离开,对阿宁来说每分每秒都珍贵到无以复加。他整夜未眠,用手机拍下了多张与施慧共枕的照片,想把美好的时刻留做永恒。他也没告诉施慧自己明天就走,他怕这不知是永别的离别场景会带给施慧将来长久的痛。于是,他就那样拥着猫咪般恬睡的施慧,痴望了一夜。但盈眶的泪水也没有让他的眼睛保持湿润,天亮时,眼睛涩涩的。但他很欣慰,因为他用这双涩涩的眼睛把施慧看进了灵魂深处。爱仍在,但自己要离开,自己要用离开这个残忍的方式,深爱这个女人。

  清早起床,他假意接到大平的电话,要去一次春城,帮大平处理点小事儿。

  几次短暂的分离,最终都迎来了相聚,这让施慧安心地接受了心爱的男人暂时离开她的现实,特温柔地答应了,一丁点都没纠缠。

  临出门时,阿宁特意要来了施慧的银行卡账号,他平静地说:“这次到大平那儿能挣点儿,我往这张卡里转钱,你为我保管着,然后连同你的钱一起拿去还滨城的饥荒。”

  施慧幸福地说:“嗯,老公,我给你当财务总管!呵呵……”

  实则,阿宁是想弄到钱后偿还施慧借给自己的那些钱。如果弄到的钱足够多,就多给施慧一些,以最大程度地弥补自己对她的歉疚。虽然他知道钱对施慧来说并没那么重要,但他只能做到这些了。

  阿宁此行的目的地是特旗市,为了不留一丁点痕迹,他订的是飞往上海的航班。

  送别时,施慧仍是绵绵的柔情加上殷殷的嘱托,丝毫没有感觉到阿宁内心深处那种生离死别的感伤。相拥的时候,施慧的脸颊紧贴着阿宁的胸膛,她看不见阿宁用下巴摩挲着她的额头时那股强行憋住的泪水,她只是甜蜜地享受着爱人的温存。

  阿宁把眼泪完全逼回去之后,才扶起施慧的香肩,凝眉与她相望……

  良久,深情一吻印在她的眉心。之后,他转身进了安检口,背后传来施慧的声音:“老公,早点回来,我等你,记得每天给我打电话啊!”

  阿宁没回头,也没敢回头。

  这一路阿宁都心如刀绞,在机场逼回去的泪水在机舱里奔涌而出,旁边的乘客看见他戴着眼罩还不住地用纸巾擦眼睛,都以为他眼睛有病不舒服呢。

  与心爱的人绝别是撕心裂肺的,在上海虹桥机场等待转机飞北京的时候,阿宁蜷缩在候机室的椅子上,浑身被痛苦折磨得软弱无力。机场工作人员以为他病了,关切地过来询问,他强挤微笑摆了摆手。工作人员走了之后,他又蜷缩下来,痛苦地想着自己这样究竟是为了什么?早知失去会这样痛苦,当初没有该多好!自己本性里的东西太恶了,而爱情又那么美好,为什么总是这样矛盾?那一刻,他痛恨矛盾,他认为整个世界都是矛盾的,矛盾的让人想要逃离这个世界……

  傍晚时分,阿宁突然出现在刚回到亮马河酒店大厅的杨琳琳面前。无精打采的她看到阿宁那一刻简直跟见了鬼似的“妈呀”一声大叫,双手捂着大张的嘴巴,瞪着大眼睛呆了五秒钟之后,才一个箭步冲上来,搂着阿宁的脖子吊在他身上,小嘴儿啃着他的下巴说:“你个死鬼龟儿子,还关机吓我!老娘咬死你,咬死你……”

  阿宁被她咬得直躲,一路的阴霾好像被她这个小妖精一口一口地吃掉了。

  阿宁抱着她转了两圈,要放下她还不让,浅灰色的工作服一点也没使她的漂亮可爱打折。两人也不怕旁人偷看,一直把她抱到房间门口,她才从阿宁身上滑下来。一进屋她就把阿宁推坐在沙发上,快速地从行李箱里翻出那把塑料大剪刀,一个劲儿地在阿宁脖子和大腿根部比划着,嘴里嚷嚷:“龟儿子,到底为个啥子不开手机?晓不晓得人家会担心?快快如实招来,否则老娘今天必须执行一剪梅!”样子可爱极了。

  阿宁被她逗笑了,把她揽在怀里,任她揪鼻子、剪耳朵地撒娇,接下来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欢娱让她的叫喊几乎屹立于生物界的前端。

  一觉醒来,杨琳琳发现自己抱着的竟然是枕头,阿宁不见了!她弄不明白,这深更半夜的,龟儿子去哪里了呢?她边猜想边恨恨地拨打阿宁的手机,结果阿宁的手机还是关机状态,这是她见到龟儿子之后就发现的怪现象,当时光顾撒欢了,也没替他打开手机,现在后悔得要死。她气得摔掉手机,跳起来在床上蹦了半天,嘴里连阿宁的八辈祖宗都骂遍了。

  而此时的阿宁正畅游在另一个女人的温柔乡。方英虽然没有像杨琳琳那样山呼海啸,但那种由深植骨髓的贪婪而发出的类似雌狮撕咬食物时的低吼绝不比她杨琳琳带给男人的亢*感差,当然,方英也不比杨琳琳从阿宁身上榨取的“油水”少。两个人疯狂地缠绕着,不需要语言,只需要释放,人性通彻的释放……

  但是,无论多累,正事都不会耽误。第二天傍晚,阿宁赶到了距离特旗市区三十公里远的一个小镇上。昨夜几乎一宿没睡,他疲惫不堪地中途换了三辆出租车。等他悄悄摸进石头已经住了一夜的招待所房间时,都快晚上九点了。

  石头经过几天的跋涉,早已习惯了一个六旬老者的起居坐立,见阿宁风尘仆仆地闪进来,他捻着嘴边疏落的胡须,故意拿着苍老的腔调说:“请问这位先生,昨夜是不是采花盗柳一宿没睡啊?”说罢还抖了抖对襟长衫。

  阿宁走到他身边,憋着笑朝他布满抬头纹的额头使劲儿弹了一个脑嘣,说道:“老不死的!这把年纪了还眼馋是咋的?”

  石头一边揉脑门儿一边问:“咋样老大,我弄得像不像?”

  阿宁靠坐在床上,满意地点着头说:“像,挺像。你没用身份证,咋登的记?”

  石头晃着脑袋说:“多给了二百块钱就摆平了,我对老板说我跟儿子生气,让他们找两天,故意让他们急一急,店主就相信了。再说了,这地方没人管,你不是也看到了吗,一个监控都没有,登记处就是第一间小屋子,那个瘸子平时就在里面打游戏,不叫不出来。”

  阿宁点了点头说:“这地方不错,没人管没人问的。我在路上给云娜打电话了,她得一个多小时能到镇外,抓紧收拾。”说着站起身拉过装东西的大包。

  石头关切地说:“老大,你不歇一会儿?直接让云娜开车到这来得了?”

  阿宁边换衣服边说:“不行,一会儿咱俩走着过去,让她把车停在镇子外那片庄稼地旁边,尽量别暴露任何一个人。”

  石头把阿宁换下来的衣服和自己平时穿的衣服放在一个包里,然后前后左右地帮阿宁化妆。一切收拾停当,他俩悄悄离开招待所。

  小镇的夏夜是清凉而宁静的。一路上,两个蹒跚老者不时地假装闲聊,尽量避免与行人对望。大包里的东西都武装到了两个人身上,现在石头背着的包里只装着两人换下来的衣物,很是轻便。阿宁手里仅拎着一个帆布手袋,里面装的是本次行动必备的精密“武器”。

  出了镇子,两人顺着田间地头向前走着,蝉叫蛙鸣交奏着田野的夜曲,一派国泰民安的景象。当他俩来到与云娜相约的叉路口时,云娜开来的黑色丰田越野车已经等候在那里了。车灯没开,借着夜色,云娜端详了两个老者好一会儿才犹豫着打开车门。两人上车坐定之后,云娜收起惊疑的目光,看着两人脸上推起的皱纹和下垂的眼袋,还有那身老市民才穿的廉价衣裤,尤其是每人一副的老花镜,她在脑子里与自己认识的两人一对比,放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把脸伏在了方向盘上,好一会才抬头,故作严肃地问:“请问,哪位是张宁先生?”

  此时的阿宁不苟言笑,正色地说:“现在进城安全吗?”

  云娜脸上的笑容仍没收干净,边发动车边说:“进市区肯定是有监控的,仿品放在我的别墅了。现在我们过去,今晚你俩就住在那儿。”

  阿宁沉稳地说:“我们一路到现在都没留下丝毫痕迹,你要尽最大努力避开人眼和监控,能绕道就绕道。”

  云娜眼神很坚定:“我保证从现在开始,到你们离开别墅,都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为了避人耳目,我事先把跑车停在别墅院里,然后趁天黑才开着这辆不常用的车出来的。”

  阿宁和石头对望了一眼,点了点头。

  越野车悄悄驶进别墅区,开得很慢,无声地开到了别墅前。云娜下车轻轻打开院门,然后回身上车,将车子开进车库。这时,阿宁和石头才悄悄下车,直接从内置楼梯上到了二楼。

  云娜随后上楼,检查完房门,她又拉严了二楼的窗帘,这才进到里间把灯打开。此刻从外面看别墅,只是漆黑的一片,丝毫没有人活动的迹象。

  这间屋子原先是小白脸儿的卧室,他搬走之后,云娜简单收拾了一下,一切整洁如新。云娜先拿进来一些水果、饮料和塑封食品,让阿宁和石头吃喝,然后她自己上到三楼,搬下两只非常结实的轻金属箱子放在地毯上。

  阿宁和石头边吃喝边看着她把青花瓶和玉佛的仿品拿出来摆在桌子上,接着又打开另一只镶着保护层壁的空箱子,让阿宁检查。

  阿宁一口干掉了手中的果汁,轻轻掂起一尺半高的青花瓷瓶,细细地观看。这东西果然做工精巧,细腻的手感让人不由自主地加着小心,青白花纹上的奇鸟异兽栩栩如生,相当精美。阿宁翻过来倒过去地把瓶口和瓶底又看一遍,用手指探了探瓶内口侧,犹疑地问:“真品和这个一模一样吗?”

  云娜肯定地说:“不但花纹和大小尺寸丝毫不差,如果不是绝对厉害的专家做鉴定,砸碎了都看不出毛病。看这只玉佛,用的材质相当上呈,重量更是分毫不差。别看是赝品,一样具备收藏价值。”说这话时她的样子颇为得意。

  阿宁放下青花瓶,抚*着圆润质感的玉佛,皱着眉头问,“做这两对东西花了多少钱?”

  “三十五万。”云娜甩了一下头发。

  阿宁退坐在床上,望着一身黑色休闲装的云娜,他知道这个既美丽富贵又悲惨可怜的女人已经孤注一掷了,不由得感觉自己肩上的压力又重了许多。他站起身,用苍老的手掌拍了拍云娜的胳膊,冲着石头说:“石头,现在你应该明白咱们是在干什么了吧?”

  石头换了一下二郎腿,像一个洞晓天机的老圣人一样拿着腔调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该死该活鸟朝上。老大,你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其它的休要问我!”说完又重重地“呵呵呵呵”笑了几声。

  阿宁没有笑,眼神诚恳庄重,冲忍俊不禁的云娜说:“我们哥俩一半为钱,一半为你!”

  云娜看着这两张苍老的脸,收住笑容,无言地激动起来,扭头出了房门。

  不一会儿,她手里拿了一瓶白酒和三只杯子回来,咚咚地把三只杯子都倒满了,豪爽地举起杯:“来,咱们干一个,别的不多说了,全在酒里呢!”说完率先咕咚咕咚地把整杯白酒灌进肚子里。

  阿宁再不胜酒力也不能拒绝这杯酒,他和石头也豪迈地大口把酒喝干了,刺喉的辛辣使三人都禁鼻皱眉。喝完酒,石头拿起果盘中的一个苹果大咬了一口,边嚼边说:“你俩研究吧!我去旁边屋里睡了。”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石头一走,屋里剩下的这对男女情绪开始向某一点凝结,他们相互对望,静立了半响,然后才各自往前迈了半步,胸挨胸贴在一起。此时的云娜放下了所有的虚伪,她认为这才是此生活得最真实的时刻。

  阿宁配合着她的手,一层一层地卸去自己的伪装。当他还原成那个令云娜着迷的男人时,云娜开始一件一件地褪去自己的衣衫。

  第二天早上,云娜开车出去了,开的是停在院子里的宾利跑车。等她中午回来时,开的是一辆黑色的路虎大揽胜。这款顶级越野车一直是石头的梦想,他在滨城时开的是一台国产的越野车。他跟阿宁叨咕好几回了,一旦发了财,他石头啥也不要,就要一台路虎大揽胜。从窗子里看见云娜从车上下来,他眼里放着光,兴冲冲地对仰在沙发上凝神思考的阿宁说:“老大,东西到手后,是不是开这台路虎去云南?”

  阿宁闭着的眼睛狡黠地微动了一下,夹着为难的口气说:“这台车只能开一段路,中间得换车。”

  石头眼睛放着馋光:“咱们三个人换班开,整到地方得了!”

  阿宁仍没睁眼睛,皱了一下眉,假装不耐烦地说:“等这事干成了,给你买台新的,天天让你到大沙漠里去越野。但是,干大事绝不可因小失大,绝不可掉以轻心。”

  “嗯,人家知道。”

  两人正说着,云娜手里提着两塑料袋餐盒进来了,她一边往出拿菜饭一边说:“我这边全准备好了,明天是周三,那两位副行长都上班,行长也得去单位,钥匙他每天都随身携带。”

  阿宁打开一盒米饭,用一次性筷子夹了一个米粒放在牙尖上,沉着地问云娜:“你自己的事儿都处理好了吗?”

  云娜一一打开菜盒,肯定地说:“所有的东西我都处理好了,连卡里的钱都取出来了。这套别墅三天前过户到我妈名下,能带走的小件都装包里了。跑车被我押到了贷款公司,这台路虎是跟朋友借的。”她边说边给阿宁和石头开啤酒。

  阿宁嚼着饭菜,不住地点着头说:“明天早上,咱们先把两个副行长控制住,弄出钥匙。为了防止行长更改已经告诉你的密码,我们还得去控制行长,重新获得密码。取出东西之后,咱们开着这台路虎和车库里那台丰田出发。两台车拉开安全距离,到了云南边境,把车都扔下,打电话给你朋友让他去取车。我能保证这三个被咱们控制的人三天内不会报警,还有疑问吗?”说完喝了一大口啤酒。

  云娜没有吃饭,面带忧伤地说:“我没疑问,反正从此之后永远也不回来了。下午和晚上我想陪陪儿子,明天早上我回来接你俩,行吗?”说完看着阿宁的神色。

  阿宁大口地吃着饭菜,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这时候石头摆了一下筷子,嘴里嚼着饭菜,含糊不清地说:“开两台车的话,中途就得休息,三天时间能干到云南吗?如果只开一台路虎,咱们仨人可以轮班开,昼夜不停,一口气干到云南得了。”

  云娜看着阿宁,等他的决断。

  阿宁沉稳地嚼着饭菜,嚼的很慢,嚼的胸有成竹。石头和云娜都随着他的嚼动猜测着他缜密的意图。

  咽下饭菜,阿宁喝了一口啤酒,微眯着眼睛说:“警方破案的手段不是我们能全部了解的,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人家比咱们都花样翻新、层出不穷。干大事儿一定要做两手准备,万一哪个环节出现纰漏,全国境内都会紧密追查咱们的行踪和下落。这种级别的国宝被窃,警方首先要做的就是封锁边境,不让宝贝出境。你俩想想,车在高速上会安全吗?所以,我们要先抛出一个饵,前面一台车里装着仿品,而且还要雇一个司机开车,咱们开着装宝贝的车在后面跟着,一旦发生情况,后车才有足够的时间作出反应。甚至我都想让雇的司机一个人开车在前面走,就算被警方截获,咱们也没有危险。”

  说到这儿,阿宁停了一下,又喝了口啤酒继续说:“司机很好雇,路过哪个城市都能在路边雇到,这个不急。为了更稳妥、更安全,前车跟后车可以拉开几公里的距离。最好咱们三个人中的一个在中途城市打出租车插在两辆车中间,走一段路就换一台出租车,三台车时刻保持联系。如果还不放心的话,我可以装成老头,雇个司机在前面开道,石头打出租车在中间尾随,云娜开着装宝贝的车跟在最后。这样安全系数更高些!”阿宁说完,用眼神征求着他俩的意见。

  石头在阿宁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停止吃喝,他圆睁虎眼看着阿宁说:“老大,你在中间打车跟着,我雇司机在前面开道。万一出事了,你能管我。你要是出事了,我可没你那两下子!”眼里溢满了忠义。

  阿宁摆了一下手,否决了石头的提议。然后,他冲着云娜说:“其实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这边有一个自己人能给咱们随时通风报信,一旦案发,第一时间通知咱们,咱们就能在路上做出反应,采取最保险的措施。”

  云娜已经被两个男人的豪情感染得有些激动,她低头想了想,抬起头咬了一下嘴唇,看着阿宁说:“行长挪用、贪污公款的证据我都保存着,如果我举报的话,他这辈子都得待在监狱,你看是不是可以在他身上做文章?”

  阿宁皱了一下眉头,思索了几秒钟,摸出香烟点着火:“行,对行长我们双管齐下,我先对他上手段,然后你再威胁他。如果他是个聪明人的话,肯定会配合我们的。而且,他最后还得求我们收留他。就这么办!”阿宁斩钉截铁地拿出了方案。

  云娜点了点头,表示可行。

  石头这时有些兴奋,一边倒啤酒一边高兴地说:“这样肯定没问题,就等着过好日子吧!”说完一仰脖,一杯啤酒进肚。

  阿宁抽了一口烟,瞪了石头一眼,表情凝重地冲着两人说:“凡事往坏了想,往好了去努力。此事成功了,我们跟往事翻篇儿,逍遥快活地在国外过好日子。如果失败了,落在警方手里,那就啥也不用说了!官司打的再好,跟死都没啥区别。如果在盗宝过程中出现问题,就算没落到警方手里,我们能逃在一起的机会不大!”说到这儿,他看着石头说:“石头你就往缅甸跑,我也看了,李国手下没几个比你强的,到他那里混条活路,混口饭吃,没啥大问题!”

  说完他又看着云娜说:“无论如何,特旗你是待不了了!甚至全中国你都待不了了!我们这次去广东搞装备时,我特意给你也定制了一套。几天后,那边儿会把东西邮到珠海,你想办法去取,人应该可靠。这是地址。”

  阿宁说着从身上摸出一张小纸条递给云娜。

  云娜接过纸条的时候,眼圈红了,一颗泪珠“啪哒”一下滴在了纸条上,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圈。这张纸条是阿宁离开珠海时,特意给萌萌打电话要的地址。他告诉萌萌,说有样东西寄到她那里,只要有人来取就给她。萌萌坚定地说放心吧!

  阿宁相信萌萌,人有些时候再多疑都要有相信的东西。比如善良、忠诚,还有爱。

  这句话很在理,但是,用在阿宁身上还是有些冠冕堂皇。他与施慧那样的相爱,为什么不把东西寄给施慧呢?说到底,还是怕连累施慧。

  云娜一只手紧握着纸条,另一只手用纸巾擦着眼泪,她为阿宁对自己的细心而感动着。

  半响,她甩了一下头,凝望着阿宁:“事到如今,死活我都跟着你!”语气不容置疑的坚定。

  阿宁的心动了一下,不单单是感动,同时也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悲戚袭上心头,他抿紧嘴唇看着满脸泪痕的云娜。他知道,事成之后自己是不可能抛下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流浪的。如果事败,自己更不能任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地逃亡。由此,他又不由自主地深看了云娜几眼,这个美丽的女人竟然和自己同病相怜到这种地步,还有啥可说的,一股亲近之感油然而生,他伸手拉住了云娜,云娜双手使劲儿和他相握,紧紧的相握,那种托付终身的相握……

  石头看着两人悲悲戚戚的样子,想调节一下气氛,咧嘴呵呵笑了两声,又给自己倒上一杯啤酒,一口气喝干之后,憨憨地说:“唉!难受啥?这不挺好吗?到国外你俩给我生几个大侄子,小日子一过,多牛掰啊!”说完又咧着嘴呵呵地笑开了……

  阿宁握着云娜的手,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平复着杂乱的心绪……

  云娜轻轻地摩挲着他的手掌,悲戚被甜蜜的向往冲淡了,她甚至庆幸自己的遭遇,真的庆幸……

  过了一会儿,阿宁睁开眼睛,松开云娜的手,让已经开始继续吃喝的石头把包拿过来。石头把包递过来之后,他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夹包,拉开拉链,掏出三个小手机和三个小腕套,递给石头和云娜每人一个手机,一个腕套,另一个手机和腕套留给自己。然后,他抠开小手机的后盖,指着后盖内侧贴着的白色胶条说:“这个手机贴身藏好,胶条上有咱们各自的号码,一旦走散,就按上面的号码互相联系。但是记住,如果被警方控制,肯定会被胁迫钓同案犯的。如果是那样的话,开头一定要说‘是我’两个字。如果没被警方控制,就说我是石头,或者我是云娜,明白吗?一定要区分‘是我’和‘我是’两个词,千万记住!”

  说完,阿宁扣上小手机的后盖,把它掖在了小腕套里,然后把腕套戴在手腕上。

  石头和云娜也把小手机后盖打开,看了看小胶条上的号码,为了防止遗忘,都没把胶条揭掉。然后,两人也学着阿宁的样子,把小手机掖在小腕套里,戴在手腕上。

  之后,阿宁看了一眼手表,拿出两张银行卡,略显失望地冲云娜说:“这两张卡里每张都有一百多万块钱,本来我想汇回滨城还饥荒的,但赶上运作这事儿就没动,怕随时有用钱的地方应个急啥的,现在想汇回去也来不及了。为了不让别人知道我们来过特旗,怕警方追踪到信号,我们常用的手机都没开,就更不能留下在这里转账的记录了。你看看能不能把里面的钱取出来,都换成美金或港币,咱们仨都要随身携带一定数量的现金,关键时刻好应急!”

  云娜刚要说话,石头抢着说:“老大,我这还剩几捆现金呢,都拿去换港币吧!港币面值大,不占地方。”说着从大包里翻出四捆百元大钞放桌上。

  阿宁刚摆了一下手,意思是用不着。这时,云娜说道:“不用,车上有三百多万现金,一会儿我去换成港币或美金,咱仨分别带在身上就够了。只要你俩保证没留下一丁点来过这里的痕迹,在没有一起落到警方手里的情况下,就可以一口咬定你俩根本就没在特旗出现过。这两张银行卡在境内境外都能正常使用,你俩分别揣着吧!万一我出事了,顶多就是我伙同两个身份不明的人干了这件事。只要你俩联系不上我,那么,我肯定是出事了,你俩就有充足的时间处理好一切,对吗?”说完坚定地看着阿宁。

  阿宁沉思了一会儿,皱着眉头说:“一旦案发,警方会根据监控录像还有目击者的描述确定嫌疑人。如果抓到你,肯定会调查你的社会关系。再说,我俩前些日子还来过特旗,咱们之间又有频繁的通话记录,我俩必然会被列为重点怀疑对象,想脱离嫌疑是不可能的。现在别的不用多想,更不要抱着侥幸心理,警方不是吃素的,只有弄出来东西马上离境才安全。”

  石头马上接过话:“老大,既然这样,咱们还弄的这么严密干啥?又化妆又偷偷潜到这儿来,直接坐飞机来,干完一走就完了呗?”

  阿宁瞪了他一眼:“这就是你一辈子干不了大事儿的原因!凡事都有个万一,万一咱们动手了却干不成呢?”说到这儿,他精光四射地看着两人。

  云娜崇拜地看着阿宁,眼神相当明亮。石头吐了一下舌头,自嘲地说:“要不然你咋当老大呢!嘿嘿……”

  阿宁没接他的话,又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是下午一点钟,时间还很宽裕,他对云娜说:“你没有我们那样的经历,对警方的手段不了解,一旦落在警方手里,什么样的铜墙铁壁都会被攻破。真到了那时候,你也不用硬挺着,就说我俩先绑架了你,胁迫你配合我们的,这样你的下场会好很多!”眼里都是真诚与大义。

  云娜闻听,猛地一侧身,直直地面向阿宁,满眼都是宁死不屈,倔强地说:“不,打死我也不说,啥也不说!”

  阿宁抓住她的手,微笑当中溢满了慷慨:“别这样,现在不是说孩子话的时候,明天我会让你更像一个被害者的,如果不成功,你是可以洗脱嫌疑的。”

  云娜咬了咬嘴唇,又要哭,阿宁赶紧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替她整理了一下粉色套装的领口,微笑着说:“快走吧!换完钱去酒店陪陪儿子,千万别让孩子看出毛病来,现在孩子都聪明着呢!”说完又替她理了理碎卷长发。

  石头一边给手机充电一边兴奋地说:“哎呀!你俩尽说些丧气话!就凭咱们这个组合,肯定成功!等着数钱吧!嘿嘿……”

  石头这样说也没有用,云娜的眼泪憋了半天还是没憋住,滴滴嗒嗒地滚了下来,她擦着泪拎包走了出去……

  从窗缝里看着云娜锁好院门开车走了,石头回头对阿宁说:“老大,接下来咱们干啥呀?”

  阿宁说:“把吃的吃光,啤酒喝完,然后睡觉。”

  石头有些意犹未尽:“不研究研究步骤啦?最起码看看路线图吧?”即将参加重大行动的兴奋一直在他血液里燃烧着。

  阿宁没说话,胸有成竹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意思是全在这里面呢。

  第二天早上五点,云娜开车回到别墅。她今天穿了一套黑色休闲装,打扮的很干练。进屋之后,她打开随身拎着的一个休闲包,倒出一堆现金,是三大捆港币和三小捆美金。港币每捆是一百万,美金每捆是五万。

  阿宁和石头早已装扮成老头模样,一切准备停当。他俩每人拿了一捆港币和一捆美金装进背包里。云娜把剩下的钱又装回休闲包,阿宁和石头每人又拎起一口装宝贝的箱子,三人相互点了一下头,依次出门。

  来到车库,三人把暂时不用的东西都放到了丰田越野车的后备箱里。这样一来,立时轻松不少,云娜手上只剩一只随身的小手包,阿宁肩上也反挎一个不大的帆布包,石头拎着一只空箱子,三人利利落落地上了路虎车。别墅的钥匙都放在石头身上,这是阿宁安排的。

  车子驶上进市区的公路之后,后排位上的阿宁和石头每人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个剃须刀大小的强压电击枪,熟练地摆弄着…… 赌城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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