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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苏贞告别了沈玉弘,满怀心事的回了自己的房间,两只脚刚一迈进去,也不回身,便紧紧关上了身后的房门。
沈玉弘本就不放心她,见她悄然离开,便好意尾随而去,哪想知她一旦进了屋子,便闭门不再出来,不由更加担心起来。
可他深知她的性子,有些事她若是不自己想清楚,旁的人是无法走进她封藏起来的内心里去的。
沈玉弘犹豫了几次,终究没有再叫住她,而是静静的守坐在苏贞小院的石凳上等她。
等她自己想通,等她愿意开口向他说点什么。
苏贞用背紧紧抵着门缝立着,呼吸显得有些急促。
她缓缓将手伸进另一只袖口间,两眼微闭。
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她的心跳速度甚至一度超过了一百二次每分。
下了很大的决心,她终于拿出了里面那件她梦寐以求、而又令她心神不宁的东西。
她颤抖的手剥开封闭完好的信封,雪白的纸张映入眼帘。
她才敢猛的吐出一口大气:这么好的纸张,他定是安全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精力太过集中,此时苏贞只觉得头脑发晕,身体下沉,渐渐的,身体竟触碰到坚实冰凉的地面。
她此时显得有些着急着想要看看信里的内容了,一旦确定了他是安全的,她的担忧至少减去了一大半。
雪白的宣纸,墨绿的笔迹,儒雅的字体,一行一行渐渐在她眼底成形成意:
吾爱贞儿:
“时隔数月,仿若万年。日日思念,却只能梦里相见,夜夜呼唤,醒时寥寥。此去千里,命在旦夕……”
“命在旦夕!”
苏贞被眼前的字眼又一次唬住了,她只觉的心脉乱窜,胸口微疼,汗滴伴着泪滴,颗颗滚滚落下。
屏气凝神之后,继续默念道:
“信使女子,乃是天涯沦落结伴之人,万勿多虑。赤子之心,天地可鉴,自知心性狭隘,不容她人。今日归来,最愿见君,然衣难蔽体,形容枯槁,实难相会。本预沐浴素衣来见,却又被人相拖。家父年高,见独子萧索,一时忧虑,气郁成疾……此次出行,恐有奸细作梗,命则贱矣,然恐累及吾爱之人。君自当小心谨慎,切勿多言,不日相见,再续前言,勿念,安,竟霄字。”
不知不觉看完了整篇内容,苏贞只觉的意犹未尽,她慌忙翻过背面,希望在别的地方,还有崔竟霄写下的字。可是希望总会落空,好在他在短短的百十字内诉说了对她的无限相思,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呢?
苏贞小心的翻过了信笺,一遍,两遍,三遍……
读了无数次,内容也早已熟记于心,可她总是不舍得放下手中的物件,仿若得了人世间最无价的珍宝,百般怜爱。
苏贞心里此时很乱,既有得知他安全的安心,又有知晓他曾身处危境的担心,还有……深知他想她念她的痴心。
“此去千里,命在旦夕……衣难蔽体,形容枯槁……他曾经遇到过什么人?那些人又为什么要置他于死地呢?他又是怎么死里逃生安全归来的呢?还有那个自称为芸香的女子,她提起他时,分明有种念念不舍?她见到我时,也分明有种难以抑制的排斥?这一切,都是我难以想象的,也都是我不曾体味过的……”苏贞心里想像着这封信里提及到的每一句话,每一层含义。
一则后怕。
后怕崔竟霄经历过的艰难险境。
再则担忧。
担忧他和她之间,会不会出现什么别的人。
“或许是……她的情谊他亦有所觉察,所以才安慰我放宽心切勿多想?”苏贞内心纠结,又不由想起崔竟霄的话来,“赤子之心,天地可鉴,自知心性狭隘,不容她人。不容她人?不容她人!”
她果然有情,他果然知道。
苏贞心里有些烦乱,也有些暗暗的得意。她开始期待,期待他与她月下相拥,喜极而泣的时刻。
屋外,修长的手指急切的敲打着冰冷的石面,沈玉弘屏住呼吸,以期用耳朵探知屋内的一切。
他似乎听到了从屋子内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响动声。
正当他要起身推开自家妹妹的房门看个究竟时,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空气中平衡的寂静。
“少爷,你竟然在小姐的院子里,害的奴婢好找。”不识时事的小丫头刚一瞅见沈玉弘,便急不可耐的喊了起来。
苏贞突然听到院子里的声音,惊的一个激灵:原来哥哥一直在院子里,那么……
苏贞还未来的及往下想,便听到沈玉弘压低声音急切的示意小丫头不要声张的一声“嘘!”。
丫头看看自家少爷,再看看他手指指着的紧紧关闭的房门,便大概知道了其中的深意,也忙学着沈玉弘的样子,悄声“嘘”了一下。
沈玉弘自小出身平凡人家,又是读书识礼开朗人,自然对这些小丫头们也不太过于严苛的管教,所以她们才敢这样大呼小叫。不过也正因为这样,整个沈状元府才没有别家的大院子那样死一般的沉寂,丫头们也是见过世面的,拿了好处又得了轻松,自然也都是好好的干活。
沈玉弘生怕苏贞受到打扰,忙提起衣角,蹑手蹑脚的同丫头出了院子。
却不知,门内的苏贞早已知道了院子里的人。
“你瞧你,叫的那么大声做什么?要是叨扰到小姐休息,你可受得起沈府的板子么?”沈玉弘面色一沉,训斥道,声音虽小,但是气力十足。
小丫头不敢再撒娇讨笑,脸色一滞,忙伏地认罪道:“少爷息怒,奴婢知错了,请少爷从轻处置。”
沈玉弘微微叹息:“起来吧,小姐整日在宫内操劳,你们日后切不可耽误她休息,知道了吗!”
“知道了。”小丫头嘴上恭敬的回答,心里却暗自纳闷,自家公子一向对人温和有礼,哪怕是对她们这些身份低微的下人都和和气气的,怎么今天却有这般大的火气了?
小丫头毕竟是从别的府邸里买来的,见识也颇多,低眉转目,仔细一想便知晓了这其中的原委。“但是这两人的关系既是兄妹,有怎会……”小丫头兀自想着自己的事情,竟忘了来寻少爷的真正目的了。
“你在干什么?这个时间找我做什么?”沈玉弘见丫头只顾低头沉思,便忍不住怒问道。
小丫头吓了一跳,方才意识到自己竟想出了神,也顾不上再去多想,不由一慌,忙说:“回少爷的话,方才太子殿下身边的阿喜公公来,说少爷喜迁新府,太子殿下和平乐公主明日会来庆祝,请少爷抓紧时间住持打点着些呢!”
“哦?就为这事吗?”沈玉弘也并不惊讶,早在他搬迁之前,太子萧逸就已经找人递过话,说是挑个好日子,会来庆祝,只是他没想到公主也会来。
“啊?就这些了。”小丫头有些神游万里,回答总是慢半拍。
“阿喜公公呢?”萧逸往四周看了眼。
“走了。”小丫头不再神游,轻松回答道。
“走了?”沈玉弘有些纳闷,“你们以前也是这样招呼贵客的吗?你大概不知道阿喜公公是谁吧!”沈玉弘急了,这样下来,光说他府上的丫头们,也会把他苦心经营下来的人脉给搅和断完的!
一见沈玉弘心急,小丫头忙激灵的为自己辩解道:“不是少爷想的那样,奴婢们就算再没见过世面,也是听闻过阿喜公公在太子殿下身边的地位不同一般!当真不是奴婢不挽留请求他留下来喝口茶,吃口点心,实在是因为阿喜公公他比较忙,说是奉了太子殿下的命令,要去一趟崔府呢!”
状元府的丫头果然激灵,能言善辩,说的头头是道,竟把自己撇的清清的。
沈玉弘知道这样,便也不再责怪她了,又问:“哪个催府?”
“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听喜公公嘴上急忙说了一句,好像是朝廷重臣崔云志的家里……”
“去他家干什么?”沈玉弘只觉惊讶,便随口嘀咕了一句。
“这个奴婢真不知。”小丫头说完,鼓起小嘴,以示无奈。
崔云志是三朝元老,早在当今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就服侍过先皇登基,位高权重。如今皇上在位,对他仍是青睐有加。
要说这崔云志,功绩倒是不敢令人小觑,但是如今他仗着皇上对他的信赖,处处打压新晋级的官员大臣们,对沈玉弘也是处处对抗,明里暗里各种手段限制,令沈玉弘很是反感。
若不是当今皇上赏识他的才华,和他的……就凭崔云志对他的挤压和抵制,恐怕他也难以有今天的成就。
“哦,去吧。”沈玉弘沉思了片刻,却毫无头绪,便摆手而言它道,“我随你一道,该是好好交代你们一下该做的事情,该遵循的礼仪了!”
说完,大步离开了。
小丫头跟在他身后,调皮的吐吐舌头,蹦跳着跟了上去。
苏贞知道沈玉弘离开了之后,才缓缓起身走到床边坐下,继续看着她的珍宝,不厌其烦。 绝世医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