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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便是我和萧若的大婚之日。
我和萧若从小生活在一个家庭里,但是我们不是兄妹,她父母也不是我的继父母
我爹娘去的早,爹走的时候,我才三岁,根本记不得什么。听娘说过,萧若的母亲,也就是我将来的岳母,曾在我爹的坆前哭断过气,那时候我很疑惑。
娘走的时候,我也不过五岁,已经隐约有些记忆。
我知道没有爹的日子,娘过的很不好,她因为执意要生下我而留了一身的病根,那时候人都劝娘让她放弃我,因为爹爹是酒后得的我,所以人人都怕我将来会是个痴傻儿,可是娘不忍心不要我,她冒着难产的风险还是把我生了下来,再后来就带着一身的病和满心的遗憾与世长辞。
小时候萧若母亲告诉我这些的时候,我还似懂不懂,后来我明白了一些,一直觉得是我害死了母亲,可是萧若母亲含着泪给我母亲上坟的时候,却说她是个幸福的女人,虽然一生短暂,但是活的轰轰烈烈,爱的无怨无悔。
也许是吧,我渐渐明白了生活的身不由己时,才真正理解萧若母亲的话。
但是对于我来说,我不想要一个轰轰烈烈的记忆,只想要一个健健康康的母亲,我的亲人!
却是不能!
贞姨虽然不是我娘,但是待我一点不比别人家孩子亲娘的态度。我考取状元游街回来的时候,贞姨曾捧着我的脸,含泪笑说,我就知道你一定能中状元,像若儿的舅舅那样!
若儿的舅舅如今已是当朝元老,慈眉善目,我每次进京都能见到他,当然,他每年也都会回一次平安镇。
我看着贞姨娘渐渐衰老的容颜,突然有些心疼,这些年来,我早在心里把她当做自己的母亲。
小时候我是内向的,常常受人欺负,萧若就会叉腰、卷袖筒,替我打跑那些同龄的孩子。
刚开始她这样,我觉得很受用,但是,渐渐的我发现,只要萧若在,别的小伙伴就不同我玩耍,好总是嘲笑我是草包、小白脸,从那时起,我开始疏远萧若是她就好像是一条跟屁虫一样,总跟在我后面叫我小哥哥。
其实,我虽然大萧若一岁,是名正言顺的哥哥,可是却没有一点当哥哥的样子。
所以我总是躲着她。
不知道从几岁开始,或许是十一二岁的时候吧,萧若再也不像跟屁虫那样死死的跟着我了。我突然有些不自在。就像是丢了养了好几年的小狗一样,失魂落魄,但是我才不会主动去找她,我猜这一定是那鬼丫头的奸计,她虽然不老,但是巨滑!
可是事情似乎有些偏离了我的臆想,那个死丫头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之间变成了大家闺秀,害的我总是很难见上她一面,就是好不容易见了面,也说不上两句话,她就像是变了个人。
但是说心里话,我知道这只是假象,萧若一定不是这个样子,她不该是。
在萧若不太理我的这段日子,我听从贞姨和萧伯父的话,苦读诗书,不分昼夜,我其实不讨厌读书,但是一想到萧若那个害人精现在不理我,我就觉得如坐针毡,唯有读书能打发时间,让我忘了萧若那丫头忽视我存在的事实。
早晚我会找她算账,问她为什么不理我!
我考上状元前夕,萧若推掉了一门亲事。
我心情突然大好。
萧若终于开口和我说话了,那是在我知道她退婚,无意中笑出声之后。
“我要是嫁不出去,就赖着你!”
萧若扔个巾子砸我,然后愤然离去。
“救命!”我机灵的接住,夸张的朝她大喊,她看都没再看我一眼。
我心里却笑开了花。
贞姨问我中了状元要什么奖励的时候,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说了萧若的名字。
我自己都惊呆了!我居然想要那个凶神恶煞的家伙做奖励?!虽然她早就不对我凶神恶煞了。
我被自己吓了一跳,贞姨却只是笑了笑说,这要看若儿的意思。
我忐忑了好久,似乎是一百年那么久,终于等来了梦寐以求的好消息。
我已经做好了被萧若欺负的打算,自从她把我从小伙伴们的魔爪下救出来的时候,其实我就已经下定决心,此生不许别人欺负我,除了萧若。
或许是我受了她的暗示,上了她的当!因为儿时她总是指着小伙伴们说,这个人,叫崔雨辰的这个家伙,以后你们不许欺负他,只有我才能欺负他,听见了没走!
小伙伴们小鸡啄食般的点头答应了。
一定是从那时候起,我就习惯了有萧若的日子。
大婚这一日,萧伯父和贞姨娘都破天荒的哭成了泪人,尤其是萧伯父,在这之前,我从没见他掉过一滴眼泪。
我焦急着想去新房找萧若,所以我假装喝醉,装了好久,宾客们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外人散尽之后,萧伯父和贞姨娘,哦,现在应该唤作爹娘——带我去了祠堂。
“辰儿,跪下。”萧伯父温和却不失威严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往贞姨娘脸上瞧了瞧,她也示意我如此,于是我便跪拜了堂上的列祖列宗。
萧伯父拿起爹的牌位放在我头顶的地方,拿了一会儿,似乎累了,便抱着爹的牌位,身子却重重的落回到地面上,我看见他眼中似乎有东西在闪烁。
萧伯父在爹的牌位面前总是很少说话,他颤抖了一阵之后,竟自顾走出了祠堂。
我有些不知所以,贞姨娘却淡然的看着我,微笑道:“辰儿,你知道吗?你爹和你萧伯父,曾是最好的玩伴,他们从小到大,都是形影不离的……自从你爹爹离开,你萧伯父自责了好一阵,从此少言寡语,就像是变了个人。”
我抬了抬眼,等着贞姨娘继续说下去。
“姨娘年轻的时候,起初爱上的其实是你爹。”岁月早已在贞姨娘脸上留下难以抹去的痕迹,但是当他说起我爹的时候,我分明看见了一个曼妙女子和一个二八少年,谈笑风生,策马轻笑。
“世事总是无常,当年的事情也不知从何说起……我和你爹之间总是隔着层层的高山,我们愿意翻山越岭,可翻过去之后才知道,迎接我们的竟是万丈深渊……”
我看的出来,贞姨娘回忆起我爹时候脸上是幸福的。
他同萧伯父一起经历大起大落、点点滴滴里,也是满含着幸福的。
被两个男人那样炽烈的爱过,我想她一定是幸福,但也定然有痛苦。有时候选择也意味着放弃不是吗?她选择了萧伯父,就一定要忍着痛放弃我爹爹,那个她第一个爱上的人。或许是我爹爹放弃了她,因为种种原因,这个不好猜测。
从小到大,家里每隔几个月,便会有京城的豪门亲戚来访,别人总是在背后议论纷纷,说来人是京城第一号的人物。
切,京城第一号人物,不正是天下第一号人物吗?就算他是皇帝,不还是要对萧伯父和贞姨娘恭恭敬敬的吗?有什么了不起!
小时候我总是这么想。
小伙伴们不同我玩的时候,我总有办法拿出最好的稀罕玩意来吸引他们,这要归功于那个“一号人物”。
正是因为他,我家的日子比别人家好过不知道多少倍。虽然萧伯父和贞姨娘总是把京城来的东西原封不动的退回去,但是这来来回回剩下的,也足够我们过上几辈子清闲的小日子。
后来彻底董事了我才隐约知道,“一号人物”对我家的恭敬,一定是萧伯父拿最珍贵的东西换来的。但那东西究竟是什么,我不会试图过问,因为我不想让萧伯父和贞姨娘再忆起往日的辛酸经历。
虽然不曾过问,但不代表我不知道。
我一点也不觉得可惜,倒是觉得现在的日子挺好!
萧伯父和贞姨娘的身子虽然一日不如一日,好在他们从来都是恩爱有加。
我和萧若成亲之后,我有时候会犯迷糊叫错称呼,但是在我心里,他们同样是我的爹娘没错。
虽然我以第一的成绩成为今年的新科状元,但是我并不准备上京赴任,我见过很多次“一号人物”,所以敢大胆的给他去了一封快马信,他果然没有令我失望。
从此,我们在平安镇过上了小富即安的日子,“一号人物”渐渐来的少了,我知道这是爹娘的意思。
娘种了大片大片的草药,我和萧若都很聪明,娘的本领我们已经学到了两层,还准备继续学下去。
我们打算建全天下最大的医馆!
爹娘有时候就像小孩子,彼此看着看着突然就忍不住笑了。
晚膳用的早,爹娘相互依偎着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我和萧若一边刨地,一边嬉笑着打趣他们二老。
“你们来瞧瞧你娘,当年他可是全天下最漂亮最伶俐的姑娘,可是如今再看,竟也是个老太婆了。”爹年龄越大越显得老不正经了,总是拿娘的容貌说事,不少惹娘给他生气翻白眼打冷战。
娘正准备怒着甩开他离去,爹连忙从身后抱住娘,讨好道:“你是老太婆,我是老头子,就算老了老了,你依然是全天下最漂亮伶俐的姑娘。”
我和萧若同时“噗嗤……”笑出了声。
娘回头瞪了一眼爹:“是不是想你那从来没有过的三千佳丽了?”
“哪敢啊?有你就够了!”爹嬉皮笑脸下一副正经模样。
“我渴了,倒水去!”娘又开始命令爹了。
“好咧,这就去!”
夕阳下,我和萧若啧啧不已…… 绝世医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