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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贞见证过萧逸的婚礼和慕容玉儿的册封,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抽痛。别人的喜庆不正反衬了自己的萧索吗?别人的双双对对,不正突出了自己的形单影只吗?
她还记得公主在宴席上深深看她那一眼,说不上是惋惜,也不是庆幸,更像是同情。
同情!自己居然有一天会混到如此地步!
公主不是一向与自己交好吗?怎么两人的关系会竟落得如此田地呢?
苏贞此时顾不上伤心,也顾不上自怜,她在想,她要和公主搞好关系,她要和萧逸搞好关系,她要坚持等崔竟霄回来!他不会有事,不会!
她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因为他曾经答应过她,要娶她过门,要给她幸福。
此时,除了内心的坚守,她什么都没有了……
苏贞举头望着空中那轮皎洁的圆月,四周安静清凉,一如她空空如也的心。此时的安静和白天喧闹比起来,更加的深入人心,更加能触动深处某个最柔弱的地方。
从今天起,萧逸或许再不会粘着我了,苏贞想到这里,突然有些失落,说不清楚为什么。她把这一切都归结为对崔竟霄的思念。
已经三个月有余了。
一夕的欢愉,却要忍受三个月辛辛苦苦的等待与煎熬,甚至更久,这些都值得吗?苏贞不敢往深处想,人生在世,所有的经历都是自己选择的结果,选择的时候无怨,如今更是无悔!
“只是,竟霄,你还好吗?为什么后来这两个月来一点消息都没有?你若是活着,为什么不肯给我一点消息,让我安心,让我不再承受这种煎熬?”苏贞顾不上满脸的清凉,只瞪着讽刺般的圆月,“人都不能圆,还要你这圆月做什么!是在讽刺人世间的疾苦离别吗!”
“或许是该有圆月,世人谁不盼着团圆呢?不是你的错,是造化弄人……”
苏贞和空和月亮争辩了一番,只觉索然无趣,便踉跄进了屋。
“竟霄,我知道你还活着,我要等你回来,我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不能这样消沉低迷,你一定不喜欢消沉的我,就连我自己,也看不惯只会怨天尤人的自己,我会拿出最好的状态,等你出现。”苏贞在心里又想了很多,想到以后要怎么和公主相处,要怎么面对萧逸,该怎样面对春华。
在睡前最后一点时间,她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心:崔竟霄一日不回来,她就一日不离开太医院。
她要等他拍马而来!
可是万一,万一他永远回不来呢?
这个问题是苏贞最不愿意面对的,但是逃避总归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她一遍又一遍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另一个声音却无情的打破她的念想,不停的出现在耳边:万一呢?万一他死了呢?万一,他,死了呢!
这个问题经过内心挣扎之后,在苏贞心里也有了答案:万一真的有万一……我情愿青灯古佛,孑然终老!
爱情空缺的时候,只能拿回忆充饥。
可回忆只是遥远的过往,本就飘渺不定,还会随着时间逐渐淡化虚无,实实在在的东西尚且经不住时间的摧残,更何况是那一点底可怜的回忆呢?
苏贞现在只悔恨当初,为什么自己没有大胆一点,主动一点,说不定那样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更长,回忆更多。
再一想来,很多刻骨铭心的东西,往往也只是一瞬间的!只要内心坚定,有些东西是永远忘不掉的。这样想来,苏贞心里才少了点酸涩。
今夜注定是一个难熬的夜晚,对苏贞来说是,对萧逸来说,也是如此。
宾客散去,洞房花烛,对于寻常新婚夫妇来说,本该是最期待和最欣喜的时刻,可是萧逸此时却手持银壶,一杯接一杯的往自己嘴里灌酒。
新房门外,有几个大胆的丫头太监正趴在门口偷听,可纵使他们耳朵紧贴着门缝,却依然听不到屋内的动静,一个个面面相觑,憋着笑讨论的正热火朝天,突然被一只浮尘扫了兴致。
阿喜手里的浮尘往众人脸上一扫,带着命令的口气暗喝道:“看什么看,该干嘛干嘛去!”
众人在阿喜的驱赶下,极度不舍的离去了。阿喜微微摇头叹息,然后也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新房内,红烛闪烁,罗帐高悬,大红色捻金银丝线滑丝锦被整整齐齐摆放在大床内侧,慕容玉儿双手交握端坐在床边上,大红盖头下面,是一张既充满期待又绝对沉稳的俏脸,脸上偶有愁云飘过,和这喜庆的大红色调有些不相衬映,还好盖着喜帕,能稍作缓释掩藏。
人和床融为一体,一动不动。
小厅里坐着千杯不醉的萧逸,他偶尔朝床上的美人瞟去一眼,这一眼里,既有愧疚,又带不甘。
银壶已经被萧逸翻倒了几次,确定再倒不出一滴酒来,萧逸才不舍的把它随手扔了出去。
银器落地,铿锵有声,慕容玉儿猝不及防被这声音震了一跳。心也随着银壶落地,颤动了一下。
时间过的真慢,萧逸像是雕塑一样静止了很久。
整个气氛像是被冻结住了,他不动,她也不动。
良久,慕容玉儿开口:“殿下,夜深了,你去睡吧。”
萧逸微微一愣,他这才想起来,在不远处的大床上,还有一位被他冷落的新娘。
她说的是“你去睡吧”而不是“我们睡吧”。
就这一句,萧逸心里的愧疚感更升了不少,他转脸面对这她,柔声说道:“你先睡吧,我不困。今天的事情,谢谢你。”
慕容玉儿是个聪明的女子,她淡淡一笑,道:“如今妾已是殿下的人,再说那般可是显得见外了。再说,殿下不挑臣妾头上的喜帕,臣妾总不能自己掀了去,殿下可以不走心,但是形式还是要有的。殿下若是不走这个过场,臣妾今晚可是不许殿下去偏殿歇息的。”
慕容玉儿不但聪明,而且是个大度开明的主,虽然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滴着血,眼角含着泪,但是声音出来,却是轻松随意的。
萧逸震惊,他完全没想到,慕容玉儿竟会如此替他着想,他心里还在盘算着该怎么开口表达自己的歉意,慕容玉儿却早已替他想好了一切。
萧逸缓缓起身,走到慕容玉儿身旁,拿起喜秤跳开她头上的盖头,当他看见她面容的那一刻,他的心,像是被刺进了尖刀:她坐着,他站着,她仰头,温柔的看着他,嘴角含笑,眼角含泪。
一副姣好的面貌,配上这令人心碎的微笑,萧逸突然有种想要抽自己几个嘴巴的冲动。
慕容玉儿轻眨了几下眼睛,脸上的笑容不减反增,她主动拉起萧逸的手,紧紧的扣在自己的掌心里,她站着,他也站着,她依旧微扬头,笑说:“殿下,臣妾今晚的最后一个要求是,陪臣妾喝一杯酒,可否?”
若换成别的女人,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要求,萧逸可能理都不理,抽手而去,可是,慕容玉儿身上却有着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使萧逸默默点头答应,他甚至都没有思考,只是多看了一眼她含泪的脸。
“好。”萧逸脸上似乎多了一层浅笑。
慕容玉儿拉萧逸到桌前,扶他坐定之后,她缓步走到门口,轻轻拍了几下门,便有随身陪嫁丫头彩凤端了一壶新酒递进来。慕容玉儿接过酒,朝着门外微微一笑,然后回身走到桌前,倒满了两杯酒,房门重新被关上。
“殿下,来。”
慕容玉儿邀萧逸举杯,两人交杯共饮,慕容玉儿不胜酒力,才一杯下肚,脸上顿时染上了红霞,她深情看了一眼萧逸,微笑道:“殿下去歇息吧。”
或许是出于对慕容玉儿的感激,或许是出于敬佩,又或者是内疚,萧逸放下酒杯,挽起慕容玉儿的手缓步走到床前,柔声又道:“谢谢你。”
慕容玉儿别过头去不理,或许是怕亲眼见这种新婚夜的别离,要放手,就要放的决绝,就要受的坦然。
可是这世间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到决绝呢?况且要赶走的是自己曾经朝思暮想的人。片刻之后,慕容玉儿回头一望,她大概是想着,哪怕能望到萧逸离开时的背影也好,不料,却看到萧逸整个人还稳稳地坐在她旁边。
她心下吃惊,低头娇羞道:“殿下怎么还不走?”
萧逸看向柔弱大方的慕容玉儿:“我走了你会难过吗?”
“嗯。”回答的声音低柔蚊蝇。
萧逸有些心疼,为她,也为自己:“我,对不起,若不是父皇强加赐婚,我也不会耽误你的幸福。”
慕容玉儿的心,有种被扯了一下的感觉,但她依旧是微笑着:“殿下,玉儿是心甘情愿的。殿下还记得吗?儿时我们在一起玩耍,殿下说长大了定要娶玉儿,还说玉儿天资玉色,凡夫俗子都配不上玉儿,只有殿下您,才是玉儿的佳婿。”
慕容玉儿头低的更是往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上头,之间她的耳根脖子通红通红的。 绝世医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