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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宏无奈的笑了笑:“不是可能,而是的确是。”
既然他已经确认了吴天宝并不是个吃里扒外的货色,也就放心的不再行暗地跟踪之事了,先是将接下来的事情安排给隐在暗中的下属,便顺路回了一趟自己家,跟他爹确定了一番、也就知晓当年那位族姐嫁的进士老爷的确是吴临枫。
从自家出来后,路过他四堂伯家门口,他又闲谈般与那门子聊了聊天,说是他方才回家来时,好像瞟见四堂伯家有客人来;那门子便撇嘴告诉他说,我们家时常有那不知打哪儿来的人冒认亲戚,“十五爷您是不知道,若不冷着脸赶走他们,再大的严宅也早都住不下了!”
“老常你说,正经的亲外孙怎么就成了八竿子打不着的穷亲戚了?”严宏颇为愤慨的对常德道。
当年那位族姐外嫁时,他也就是十来岁的年纪,外加上男女有别,他对那位族姐一点印象都没有,更别提什么姐弟之情了。可是一笔写不出两个严字来,隔壁那两个孩子既是他族姐的孩子,不是很该到严家家住下,并由他们外祖父庇佑么,怎么如今却好像求助无门的样子,孤苦伶仃的跑到这南城来赁了院子?
“你那四堂伯是不是有些惧内呀。”常德本就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张嘴就直击重点。
见严宏又重重的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常德便笑着安慰他,将当初吴荻姐弟被晋阳会馆拒之门外、丁默偷听到的话给他学说了:“那吴家小姐早就知道她那外祖父家去不得,还因此将那吴天宝好一顿训斥呢。”
“那吴天宝怎么今儿又不听话了,到底去了大严家胡同?”严宏便有些莫名。
见常德伸手拍了拍腰上的荷包,严宏明白自己也是关心则乱了,只是苦于自己现在领的是公家差事,既无法突然出现在那姐弟跟前送些银两,又不能叫那两个孩子不用过分替吴临枫担心,也只能打定主意大不了今后更尽心悄悄看护他们便是了……
而吴天宝那厢虽然在大严家胡同碰了壁,路上又回忆起自家小姐曾经说过的、关于严家那番话,方才懂得小姐的确自有一番道理,也便不再沮丧,径直找了个口碑好的人牙子给他推荐了一个厨娘,谈好工钱便带着那厨娘回了南城。
吴荻虽然不知道吴天宝为何去了这么久,见他雇了厨娘回来后,与她说话竟与前几日不大一样了,口吻上仿佛愈加恭敬了两分,好像只要她说的话,他都以她马首是瞻,不免满心疑惑。
不过想到这也是个好事儿,吴荻也不曾深究,叫玲珑领着那叫做张嫂的厨娘到后院安置了,便招呼吴天宝到厅堂来,随手掏了十两银子递给他:“我方才仔细回忆了回忆,想起咱们老爷有个同年也是山西人,前年做了吏部右侍郎,仿佛是姓夏,你明儿拿着这银子出去打听打听,若能寻到这位夏大人最好。”
她爹虽然清廉古板,到底也是有三五个同年好友的,可惜旁人似乎都在外省做官,唯有这个夏大人在京城任职;即便这位大人的职位有了变动,只要人还在京城,又与她爹是真正好友,等吴天宝求上门去,这位大人或许也能帮上些忙儿?
吴天宝既是吴临枫的长随,经得吴荻这么一提醒,也就想起来的确有这么一位夏大人,“这位大人年初升了左侍郎,咱们老爷还给他写了恭贺信。”
“那就更好了,你明儿便去打听打听这位大人家住何处,到时候我亲自上门去求一求,也不求他帮咱们营救老爷,只要他能给咱们出出主意,看看营救老爷从何处下手更合适便好。”吴荻笑道。
晋阳会馆将他们姐弟拒之门外,那是因为会馆是民办,不敢与做官的掰腕子;夏大人好歹是官不是,又是差一步便能做到吏部天官的位置上,按说这样的大员应当不会怕什么陈家,只要夏大人愿意指点她两句,就足够她受用了。
吴天宝便不接那几锭碎银:“既然只是打探个住处,应当用不着银子。这银子不如小姐留着吧,到时候也好歹给夏大人买些礼物。”
严府的门子骂他是打秋风的臭要饭,还叫他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他并不觉得委屈,因为他本就是求上门去借银子的。
他本想着小姐既然不愿意住到严家去,跟严家借些银两度日总可以吧?谁知这银子到底没借来,晋阳会馆也没有老家的一点消息,小姐身上的银子本就不多了,若还这么大手大脚花用,恐怕用不了多久就得喝西北风了。
吴荻一想也是这个道理,若是打听个住处也要用银子开路,这京城的日子也实在是花销太大了,便将手收了回来:“若是不花银子打听不出来,你再回来跟我要。”
华宝赌坊有王祝在,就像有了乘凉的大树,隔三差五便可以去小赢一笔,爹爹留给她的银票也暂时不必动用了——吴荻并不是抠门儿,目前之所以不敢动手中的大额银票,也是怕那银票一旦破开便花用得如同流水。谁知道给爹爹救命要花多少钱?眼下能省则省吧。
见吴天宝还立在那儿不走,又仔细打量了他两眼,吴荻突然纳过闷来,立刻问他道:“天宝哥今儿出去是遇上什么事儿了么?我怎么瞧着你有些不对头?”
吴天宝闻言便有些慌张,连连摆手道没事儿:“我只是觉着厨娘已经请回来了,要不要出去买点肉买点菜回来给小姐少爷打打牙祭,正想跟小姐商量这事儿呢。”
有过小姐头些天的铺垫,他的确不在乎严家的那个闭门羹。严家是已故太太的娘家,与自家老爷的关系比起山西吴家来还是远了些……
可是为何连山西老家都不急着来人送些银子救老爷,难不成也是跟那严家一样,被老爷的继母将送银子的事儿拦下了?那么如今小姐既然问起来,要不就直说了吧,如此也好请小姐给老家写封信催一催,再求晋阳会馆托人送回去……
谁知吴荻却拧着眉头看了他一眼又一眼,终于拉下脸问他道:“天宝哥是不是背着我去严家了?” 杠上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