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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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冬,本王是不是做错了?”
静寂的室内,龙非陌双眼酸涩,声音比双眼更酸涩。
急痛攻心?为什么她会急痛攻心?那是她曾对他说过的,她所希望的婚礼啊。
“王爷,王妃是不是……”
元冬没有将话说下去,但龙非陌却明白,正因为明白而感到痛苦。他一心想让她高兴,却不想适得其反。
凝视着紫衣苍白的脸色,龙非陌眼底深藏几分疲惫和悲凉,即便在睡梦里,她的眉头也紧紧锁着,透出浓重的痛苦挣扎之色。
半晌,龙非陌终是闭上眼睛,“元冬,吩咐下去,即日起,全府戒严。”他声音低沉,低沉里却又透出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决。
千语倾,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都不能放你离开。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
元冬微微躬身,低垂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对命运的无奈,“是,奴婢明白。”
夜色静谧,月光穿窗而入,柔柔的洒下一室幽怨。龙非陌立在床边,久久凝望着紫衣的侧脸,似要将她从眼里看到心里去。
月光辗转,时光流逝,一夜就这么过去,龙非陌似定住的雕塑般立在床边一动未动,周身散发着一种沉冷和悲哀。他不知道床上的紫衣醒来后悔如何面对他,是憎恨?还是愤怒?他又该如何面对她?是囚禁?还是占有?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最初,新一轮的折磨,又要开始了吗?
东方露出第一抹鱼肚白时,有暗卫悄无声息飘落在室内,来人急促的呼吸和龙非陌沉冷的脸色形成鲜明对比。
龙非陌回头望一眼单膝跪地的男人,冷冷吐出一个字,“说。”
“回王爷,宫内出事了,昨天夜里,九皇子将禁卫军全数换成了自己的人,已有逼宫之势,属下等人当如何,还请王爷示下。”
龙非陌俊面无波,微微低头与地上的男子对视片刻,突然问道:“锦钰,你跟了本王多少年了?”
地上的男子不知龙非陌为何会这样问,愣了一瞬,他恭敬回道:“属下跟随王爷十六年有余。”
龙非陌道:“在你眼里,本王是个怎样的人?”
锦钰缓缓抬头看了龙非陌一会,那双眼睛,傲岸自信,有着睥睨天下的神采,他将头底下,恭敬回道:“属下明白了。”
龙非陌面色依旧冷清,“锦钰,你真当明白吗?你在宫中多年,却还是不了解那个男人,身为帝王,便有人忠从,有人艳羡,有人嫉妒,有人觊觎,几十年来,那座宏伟雄壮的宫殿耗尽了他一生心血,即便他此刻苍老脆弱,龙非行也动不了他,就连本王,也不能。”
“属下,明白了。”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望月阁时,紫衣正好张开眼睛,那光芒覆上她的眼,有种刺痛的感觉,她偏了头,望着身侧摆放整齐没有一丝褶皱的被褥,缓缓将手抚上胸口,她仿佛看见自己的心口血流如注,看见它被人用刀一刀刀剖开,血肉模糊。
如今,她终于明白造化弄人是什么意思,命运何其森凉?她本就生活在地狱,怎么能抵抗宿命?
她用力揪紧心口,将身子缩成小小一团,在心低一遍遍对自己说:我要忍耐,我要好好活下去。
接下来的三日,龙非陌没有出现在望月阁,紫衣也没有问及,元冬更是对此闭口不提。
这三日,紫衣明显不在状态,走路时会恍惚,吃饭时会发呆,半里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总是在凌晨睁开眼的时候开始期待黑夜,又在半夜闭上眼的时候开始期待黎明。
这样的状态持续到第四日,心头的疼痛似乎开始麻木,状态也一点点回来,她开始特别留心府内暗卫的布局,也渐渐开始锻炼身体。元冬将这些看在眼里,却只低头默默做自己的事。
这一场失忆的闹剧,除了让紫衣彻底的又痛了一次之外,还有一个馈赠,那便是她的内力又恢复了,这好像是老天在告诉她,你,应该离开。
第五日夜间,紫衣躺在矮榻上,窗外透明的月光洒了进来,银白的柔和,她熄了灯,在一片黑暗里觉得自己被包裹了起来,竟有微微的安心。
月光下,开门声响起又落,一个身影缓缓步入,熟悉的脚步声混杂着熟悉的玉兰香气慢慢接近,紫衣没有回头,依旧望着窗外的玄月发呆。
这夜的月,带着诡异妖艳的红,遮去了漫天星光,是极适合杀戮的时刻。
身侧似有重物压上来,高大健壮的影子将她完全笼罩。腰间突然覆上一只手,一股大力袭来,她的身子不受控制的落入他的怀。
“你在想什么?”低低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不难听反倒多了几分磁性。
紫衣后背贴着他的胸膛,感觉他温热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却怎么也温暖不了她冰凉的身子。
“在想你。”
“是在想怎么杀我吗?”
极尖锐的话他脱口而出,出口的瞬间她身子一颤,他心口一缩。
仿佛他们之间总是这样,用最深刻的伤害来表达最深刻的爱。痛,却停不下来。
“我永远不会杀你的……”
近乎呢喃的低语,再轻一分仿佛就要散去。他将手臂紧了紧,让她更紧密的贴上他的胸膛。
“你为什么要这样偏执呢?让我像笼中鸟一样,如果你不这样对我,也许我们不会是现在这幅模样。”
龙非陌闭上眼睛,将头贴向紫衣的后脑勺,闻着她淡淡发香。
为什么呢?他为了让她依无所依,靠无所靠,这便是他要给她的,他要她只承认他,只记住他。很自私是吗?但在爱情里谁不自私?如果她不那么强悍,如果她只是普通的女人,这应该是很容易做到的事,他会站在她面前嚣张的对她说:千语倾!尽管来依靠本王!即便你将这天捅了个窟窿,本王也会为你补上!
但若她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女人,他还会爱她吗?原来相爱其实很容易,难的是相守。
“千语倾,本王要你。”
黑暗里,他一句昭告落下,将她的身子翻过来便覆了上去,强健的男性身躯瞬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她却没有推开他,不拒绝,也不反抗,而是缓缓伸出手环住他的脖颈,薄唇主动的覆上他的唇,灵舌有些笨拙的滑入他的牙关。
黑暗中,他原本还清醒的眸光,在她探入他口里的丁香怯怯碰触着他时,所有的理智皆化为须有,身子一个翻起,大手一个用力,碎裂声响起,她一身衣衫已然褪尽。
月光照上她赤(和谐)裸的身子,她没有羞涩没有逃避,竟大胆而主动的试探挑逗他,她吻他的线条优美的侧脸,吻他精致的锁骨,学着他曾经对她的样子轻咬他的耳垂,双手亦在他光滑的肌肤上不住游移,她长长的指甲轻轻划过他的背,听得他在她身上不能自禁的喘息颤抖,忍耐不住的将她的双手扣过头顶。
“千语倾,你在玩火,别这样,会让我陷入疯狂的……”他一双幽黑的眸子深深望着她,话语里带几分喘息,月光在他身上洒下一轮光环,使得他刚硬的轮廓柔和了许多。
她冲他微微的一笑,笑容里带几分挑衅和邪气,“那你就疯狂吧,为我而疯狂。”话落,她伸出丁香小舍舔了舔唇瓣,墨玉般的眸子眯起透出几分媚意。
龙非陌只觉得脑中轰然一声变得一片空白,而身体却燥热如狂,欲(和谐)望如潮水一波波席卷着他。
她感觉到他强势又带点疯狂的分开了她的腿,当他再次进入她时,七个月没有亲近的身子,竟让她像个处(和谐)子一样感到被撕裂的剧痛,她忍不住闷哼一声,双臂紧紧攀着他的肩,指甲深深的掐进了他光滑的背。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不适,他停下律动的身子一遍遍耐心的吻着她。她一抬眼便看他额头因忍耐而溢出的汗珠,她微微仰头将那些汗珠一一吻去。
不是没有感动过,这个看似霸气坚刚的黑眸男子,对她的感情炽烈如火而又细致入微,如果他能多给她一些自由,如果他的占有欲不是如此强烈,她真的愿意和他厮守一生。
根据弗洛伊德的理论,一个人童年的经历会在潜意识里影响成年后的自己。那么影响龙非陌的便是汐贵妃和龙傲天之间的情怨,关键词是独占。而影响她的是千夜雷,关键词是守护。不同的经历造就了不同思维,她改变不了他,他也不能让她退步。
曾看到星座书上说,魔蝎座的她是一个由极端混合而成的矛盾体,她总是在好人与坏人之间痛苦的挣扎,她一方面热切的希望自己能化作和煦的春光复舒万物,一方面又会疯狂的期盼自己能变作三尺寒冰冻结天地。这种根深蒂固的极端总是很容易失去控制,她的极端,是矛盾的状态,很爱很恨,总在两端不停跳跃,找不到中间的平衡态,所以她对自己的情绪产生困惑,于是她就在这种激烈撞击的心理状态下表现出一如既往的漠然。
星座这种东西很玄乎,但有时候却又诡异的精确。
“千语倾,不准想别的事,只准想着我!”
霸道的声音落下,龙非陌一个用力,她的身子便更紧的贴合上了他。她忍不住咬紧了下唇,不让自己痛呼出声,眸中却不受控制泛出些微湿意,她眨了眨眼睛,一双墨玉般的眸子仿佛被水洗过,变得更加的晶亮剔透。
夜色如水,两人紧紧贴合的身子毫无间隔,只有彼此。
伴随着他的冲刺,她渐渐在激情中沉沦,融化在他的激狂之下。
这****爱无休无止,他抱紧她抵死缠绵,似要将这一生的精血留在她体内,仿佛这样,她便会完完全全属于他,再也不会离开。
这一夜,她亦特别的柔软和放纵,抱紧着他,给了他从未有过的温柔。
天未亮时,她困倦无力,连手都已抬不起,迷迷蒙蒙似要睡去,他才放手,从她体内退出,静静躺在她身侧,听着她渐渐均匀的呼吸,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就在他呼吸均匀的时候,她突然张开眼睛,侧过头深深的望着他,他面色比往多了几分憔悴,狭长浓密的睫毛垂下,在眼下覆出弧度优美的暗影。
她静静看了他好一会,才悄悄坐起,这一次,他没有搂着她,也没有压着她。她知道,他在让她选择。
她微微倾下身去吻了吻他的额头,就像他曾经吻她一样。随即她闭了闭眼,轻轻的越过他翻身下地,走到衣柜前,眸光在一件大红色的衣裙上停了停,随即取出它快速穿上,然后无声无息飘出门去。
就在她出去后不久,矮榻上的龙非陌突然张开眼睛。
——
哈哈!她已经准备好了,她以为她已经准备好了,与他之间的,不死不休……
红色长裙,青丝凌乱,她立在院中身姿妖媚,如画倾城的脸上,带着义无返顾的决绝。
墨色锦袍,发丝飞舞,他站在门口身影颀长,眉目俊朗的脸上,带着不顾一切的坚决。
四目相对,电闪雷鸣,火花四溅。
他的深邃和阴鸷,让人如履薄冰。她的决绝和冷漠,让人不敢靠近。
“千语倾,本王再问你一次,你当真非走不可吗?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本王。”他声音冷沉,字字斩金截铁,伴着他话落,四面暗卫现出身来。
紫衣已经记不得,这样的场景,他与她之间,到底是第几次上演,但她一定会记得这次,因为这是最后一次。
他与她的之间,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一场悲剧?
紫衣按向胸口,不看龙非陌,低低说道:“虽然没有流血,但我这里却剧痛无比,龙非陌,如果你只是给我一剑,时间一长,伤口自然便会愈合。但我这里的痛,终其一生,你都无无法治愈它,那是横亘在你我之间解不开的死结。越靠近你,我便觉得痛,何况我们之间还隔着一个死去的孩子。”
在说到孩子时,紫衣下意识抚上腹部,哪里曾经有一个鲜活的生命,她甚至都能感觉到他的心跳了,可是现在……
龙非陌突然惨淡一笑,“千语倾,今日的一切当真只是我一个人的过错吗?如果不是你避着我,防着我,近着我,远着我,时刻准备着与我对立,拔刀相向,或者时刻准备着逃开我,我又怎会如此患得患失,恨不得将你锁在身侧?至于孩子……”
龙非陌忽然转头朝元冬问道:“青凌呢!”
元冬上前一步恭敬回道:“回王爷,青凌护卫还在囚室审问那个犯人。”
“让青凌带着他来!本王要亲手解决了他!”龙非陌语气平静而煞气微生,整个院子安静的针落可闻,紫衣自然将他的话听入耳中,眉头微微蹙起。
“是,奴婢这就去。”
元冬话落快步朝大门口走去,再经过紫衣身旁时,她停住脚步,一向面瘫的脸上竟有了些许乞求之意,低低对紫衣道:“王妃,有些事您真的误会王爷了。”
短促的一句话说完,她快步而去,一眨眼便融入夜色里,直到她的身影看不清晰,紫衣才转过头来,定定望着龙非陌,语声里带上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什么意思?”
隐隐约约的,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如果真的是那样,那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龙非陌不说话,面无表情而目光森冷,但紫衣看的出来,他在愤怒,非常的愤怒,但这愤怒不是对她。
不过一会,青凌和元冬一同回来,他们身后,用铁链牵着一个男人。那男人身材精壮,五官俊朗,一身的血迹斑斑,看着也是个出挑的男子,但紫衣确信,她不认识他。
青凌牵着那男子走向龙非陌,在经过紫衣身旁时,同元冬一样停下脚步,随即重重叹了一口气。
青凌很少叹气,以他的性格,叹气这种少年老成的行为并不符合他,但此时,他除了叹气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
青凌牵着那男子走到龙非陌面前,龙非陌并不说话,青冷的幽瞳闪烁着聂人的冷光,看的那男子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忍不住后退一步。
他这一退,突然发现原本还站在大门口处的紫衣,竟悄无声息站在了他背后。
他心下一惊,霍然挑开,汐王妃是个怎样的人,他在汐王府里当了多年细作自然明白,若是汐王残忍起来是地狱里的恶鬼,那这汐王妃也不遑多让。他惊恐的瞪大了眼,刹那间寒意直渗入心底。
“你似乎很怕我?为什么?”紫衣盯着恨不得躲她躲得远远的男子,眸中带几分探究,几分森然。
那男子听着紫衣的问话却不回答,只是一脸惊恐的后退。
紫衣皱眉看他,总觉得这男子有些古怪,但到底哪里古怪,她一时又说不上来。直到那男子退至龙非陌身前,紫衣目光一凝,突然朝那男子出手。
一声轻微的裂响,伴着“啊”一声惨嚎,紫衣手中的匕首,已在男子体内进入又出。
几乎在同一时间,龙非陌亦出手穿了那男子的琵琶骨。 妃常难驯:倾城逃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