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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妃常难驯:倾城逃妃 锦年1 9688 2021-04-05 1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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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落地,紫衣仰头望去,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的金丝楠木匾额,匾额上“桃夭”二字在日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桃夭?

  紫衣愣了愣,目光炯炯的盯着那俩个字,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一首诗。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这不是诗经里的收录的诗吗?是巧合吗?

  “元冬,你知道那俩个字的出处吗?”紫衣转头望向身侧的元冬,表情平静,眼底却涌起波涛。

  “回王妃,这俩字好像出自王爷做的一首诗里。”

  龙非陌?紫衣眸光沉了沉,带几分认真,“你亲眼看见那首诗是他做的吗?有几句?背给我听听。”

  “回王妃,奴婢是亲眼看见王爷将那首诗写出来的,只是记得不太清楚,背不出来。”

  得了元冬的回答,紫衣心底竟莫名松了一口气,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今日真是太过敏感了。

  “王妃,您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紫衣放下手,“我们进去吧。”

  直到紫衣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那立在马车旁准备扶紫衣下车的婢女手臂还僵在半空里,半晌才惊醒过来,急喊一声:“王妃您等等!奴婢给您带路!您等等奴婢……”言罢,狂追紫衣而去。

  紫衣进了大门没走几步便呆在原地,目之所及的地方,亭台楼阁,桥廊榭舫,处处红筹高挂,满目鲜红。

  “真漂亮,王爷这是要做什么?”元冬侧过头朝一旁的青凌低低问道。

  青凌低低回:“这个很难解释啦,现在还不能说,一会你就知道了,反正我是搞不明白的。”

  听青凌如此说,元冬也不再问,而前方的紫衣将俩人的对话听入耳中,心下虽疑惑,却也没有再向青凌发问。

  “桃夭……”紫衣抬手抚向胸口,低低呢喃,掌心下,她的心跳扑通扑通,不知是在紧张还是在害怕,是她多想了吗?如果她没有记错,那应该是一首祝贺年青姑娘出嫁的诗。

  紫衣正沉思间,大门外那婢女终于追了进来,许是跑得太急,她额头上溢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微喘着气站定在紫衣面前,躬身道:“王妃,请您随奴婢来,王爷正在前边等您。”

  紫衣点了点,跟着那婢女穿过亭台楼阁,桥廊榭舫,来到一个转角处,那婢女停下了脚步。“王妃,王爷就在前边,您过去罢,奴婢先告退了。”

  那婢女说罢,恭敬的低下头去。她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风姿卓越,绝世独立,难怪王爷会专宠她一人,她的美貌,就连身为女子的她都忍不住失了魂,想到自己刚才失神差点坏了大事,她不由冷汗涔涔。

  紫衣望着脸色一瞬间变得僵硬的婢女,眉毛一挑,淡淡点了点头,那婢女立马退下。

  紫衣定定望着婢女离去的方向,远处的天空上,灰蒙蒙的乌云层层叠叠压下来,云层涌动,如浪潮迭起不休,方才那不安的感觉,再次袭上她心口。

  紫衣拧紧秀眉,想甩掉这种感觉,却突然烦躁起来。这烦躁来的莫名,她也不知是为何,也找不出源头,便深吸一口气,抬步朝前走去,侧过身来。

  然后,她看见……

  长长的回廊上铺着红毡,从她脚下一直延伸数百米,尽头是一个露台,露台上,有人靠着栏杆,凭湖临风,风吹起他乌发如缎,他的背影顾长而挺直。

  许是察觉到了自己的视线,那人转过身来,浅浅一笑,抬起右手,手心朝下,冲她遥遥举着。

  黑眸深邃,眉目俊朗,掀起一边唇角带点邪气的笑,不是龙非陌是谁。

  隔着长廊四目相对,彼此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震惊。他震惊于她的美丽,她震惊于他的衣着。

  是的,衣着,有谁能告诉她,那一身酷似西装的黑色衣服是怎么回事?

  不等紫衣从衣服的震惊里回神,不远处突然响起了乐声,那音调陌生却又熟悉,不过瞬间,紫衣便听了出来,她僵在原地,心头的震惊撞击的她几乎不能思考。

  这是……婚礼进行曲?是,又不是。像,又不像。该怎么形容?就如一件华裳,被打上了补丁,看起来虽然没有漏洞,补丁却刺目而不和谐。

  紫衣僵立在那里。

  渐渐地,连骨头都僵了。

  就在紫衣僵硬着身子不知该如何思考,如何反应时,她身后突然冒出来一对双生子,二人约莫五六岁的样子,身着粉衣,手捧鲜花,一路走来对着紫衣咧嘴微笑,颊边梨涡深陷,待得近了,二人一左一右立在紫衣俩旁,牵起紫衣的手便朝前走。

  脚踩刷了桐油的廊木,步声空灵清越,远远传开去,紫衣头脑混沌到无法思考,木然的任二人牵着朝前走。

  回廊的俩侧,数百婢女人人着粉色华裳,手提花篮,篮中桃花瓣粉红姣嫩,随着紫衣的前行被纷纷扬扬抛洒至她头顶那一方天空,然后一一落在她身上。雪白的纱衣点缀上朵朵粉红,有一种惊人的美。

  紫衣微微抬头,自己都觉得抬头的时候骨头在不可控制的格格作响,头顶阳光刺目,她下意识眯起眼,双眸一花,竟看见那飘零的粉嫩花瓣瞬间变的鲜红,如血雨像她砸来。

  她一慌,挣脱了身旁孩子的手,又一次僵立在原地。

  远处,龙非陌含笑深邃的眸依旧炯炯的盯着她,举在半空的手也固执的一直不曾放下。

  停顿,只是一瞬间,下一瞬,紫依突然加快了步子,直直朝着露台之上的龙非陌走去,步履坚定却又透出丝丝慌乱。

  她走的那样急,似是想甩掉什么,又似想逃避什么。

  紫衣的步子越来越快,龙非陌唇边的笑容越来越深,而紫衣身后的小人儿渐渐被拉开距离。然后,俩小人儿对视一眼,达成共识,手拉着手撒开脚丫跑起来,紧跟紫衣身后,不离她三步之外。

  近了。

  紫衣站在回廊与露台连接之处微微仰头,上方,龙非陌的目光从未从她身上离开半寸,他那样看她,眼底的深情浓的几乎化不开,仿佛最开始,他等的人便是她。

  紫衣静静与他对望,仿佛过了一万年那么久,她眼眶涩痛,眼底有什么东西拼命的想要汹涌而出,她极力的忍耐着,直忍道心口剧痛。

  而上方的龙非陌在看见紫衣时,脸上漫上喜悦,这喜悦刚到唇边,便瞬间退却,取而代之的是无边不安。他试探着低低朝她问道:“千语倾,你怎么了?快上来。”

  紫衣没有抬步,也没有回答龙非陌的话,她的目光越过龙非陌,死死盯着他身后的男人,那男人手中捧着一件东西,看起来是一张薄薄的纸,紫衣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那张纸上有什么秘密,是她不想知道,却又忍不住揭开的。

  紫衣定在原地,身子轻轻颤抖起来,脸色一瞬间苍白如纸。无数问号再也无法压制。

  她穿的是什么?是婚纱吗?

  龙非陌穿的什么?是西装吗?

  那俩个孩子是什么?是花童吗?

  方才的音乐是什么?是婚礼进行曲吗?

  如果一个巧合,她不能肯定。那么俩个呢?三个呢?

  如果方才,她还抱着侥幸,那么现在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无数个为什么在紫衣脑中不停回响,让她头痛欲裂。

  她有点艰难的转动颈骨环顾四周,自己都觉得转的时候骨头在不可控制的格格作响,然后,她看见整个世界都在她眼中慢慢扭曲,所有的景物都在旋转,都在摇晃,层层摇曳的人和物使她脑中如被针扎一样刺痛,这刺痛越来越剧烈,伴随着阵阵眩晕,让她忍不住抬手抚向额头。

  手扶着额头,她透过指间望向露台上的男子,十几步的距离,却仿佛在一瞬间变成了万水千山,眩晕的视线里,她看见他摇曳的身影一步一步向自己飘来。

  那眉……那眼……那鼻梁……那薄唇……那轮廓……那张脸,渐渐清晰。

  紫衣放下手,努力的想扯出一个微笑,想装作没有丝毫异样的模样,然而她扯出的弧度僵硬,那样风华绝代的容貌,此刻看起来却比哭还难看。

  “千语倾,我欠你一场婚礼,今日便为你补上。”龙非陌言罢,将一张装裱精美,金线镶边的宣纸缓缓在紫衣面前展开。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紫衣盯着那纸上的字迹,美眸睁大,仿佛有惊雷落在头顶,炸得她神魂飞散,一片空白。

  这是民国的证书?怎么会!!!

  那是她的字迹?怎么可能!!!

  这种东西绝对不会出现在这个朝代!

  难道……难道?

  紫衣猛的抬头,眼底波涛汹涌,死死的盯着龙非陌。她盯着他,看着他斜飞的眉,看着他如海深邃的目,看着他坚挺的鼻梁殷红的唇,看着他如墨长发如夜黑衣,看着他眼中脉脉情意,看着他对她浅浅微笑。

  然后,他说。

  “我龙非陌请你千语倾做我的妻子,我生命中的伴侣和我唯一的爱人。

  我将爱你,不论是现在,将来,还是永远。

  我会信任你,尊敬你,

  我将和你一起欢笑,一起哭泣。

  我会忠诚的爱着你,

  无论未来是好的还是坏的,是艰难的还是安乐的,我都会陪你一起度过。

  无论准备迎接什么样的生活,我都会一直守护在这里。

  就像我伸出手让你紧握住一样,

  我会将我的一切,我的生命交付于你。”

  这一段话,是她偶然在图书管里看到的基督教的结婚誓词,不知怎么便记了下来。也许那时的她,曾有过淡淡的渴望,渴望有一天会有一个男人对她说这些话。

  而此刻,他说这话时一脸的真诚,她抬眼看他,密密的眼睫毛上扬,带着淡淡欢喜,心底却疼痛不已。

  这个人,是不是在很久以前,就已经与他****相见?千语倾究竟是谁?她又是谁?

  失忆?会不会她一直都是她,只是失忆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紫衣就感觉脑中仿佛被重剑狠狠一劈,又似被一炳巨斧狠狠砍下,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和阵阵眩晕,无数的画面如开了闸的洪水,汹涌而出,无数人的脸,无数的事件,无数的片段,无数的情景,如同被按了快进键的电影,在她眼前一一闪过。

  两世混杂的记忆伴着前赴后继的无助感涌上心头,她立在原地许久不能动,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里,掐的紧紧的。

  一旁的龙非陌终于发觉了紫衣的异样,他猛的抬手握住紫衣单薄的双肩,低下头来近乎焦急的问道:“千语倾,你怎么了?”

  紫衣不动,也不看他,就那样静静的站着,如被石化的雕塑,额上渐渐溢出层层冷汗,眼底更是闪过无数情绪,惊喜,慌乱,委屈,憎恨,疼痛,不敢置信……

  紫衣站在原地,十九年光阴在眼前飞逝。

  那些甜蜜的,幸福的往事和噩梦般的旧事一起重演,那飞旋而出的一幕幕场景,让她几乎承接不住,她微微张大嘴,用力的呼吸着,场景的最后定格在一处昏暗的囚室里,满地鲜血殷殷,如血色写意一幅横陈,她倒在血泊中疯狂大笑,不远处,是龙非陌苍白的脸。

  很久很久以后,紫衣终于抬头,看着方才还阳光明媚的天空如今乌云密布,目光下移,她静静看着对面的龙非陌,那被她遗忘了十九年的记忆,那封印于心底深处不愿开启的噩梦,那个疑她,冤她,伤她,囚她,辱她,给她灌下堕胎药的魔鬼,那个她爱过,也恨过的男人,渐渐与眼前这个深情无限的男人重叠。

  紫衣望着他慌乱的脸,渐渐惨白的脸色,突然笑了,那唇畔的笑意不凄凉不愤怒不悲哀,而是浅浅的讥嘲,淡淡的凉。像午夜里一朵盛放的昙花,遭了雪。眼底却是无尽的黑暗和绝望。

  “这个……可以给我吗?”

  紫衣微笑着伸手指了指龙非陌手中的那张宣纸,龙非陌点了点头,将它举在她面前,紫衣伸手接过,随即转身。

  “我有些不舒服,想回去休息。”

  紫衣话落,抬步便朝前走,她走的慌乱却又坚定,似是在努力的摆脱着什么。听得身后他一声声唤她,但他到底说了什么,她一句也听不见,她现在只想离开,或者说——逃离。

  初冬的阳光照在紫衣脸上,她面色白得不似人,明明是寒冷的天气,她额头却布满细细密密的汗珠,一缕被冷汗湿了的乌发,鲜明的垂落在脸颊上。

  身后突然有一只大手朝她伸来拽住了她的胳膊,随即一股大力袭来,她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一转。

  “哇。”

  紫衣突然一仰头,一口紫黑色的,憋到现在的淤血,喷在了龙非陌胸口。

  耳边是谁的声音惊慌悲切?紫衣已经听不见。

  豆大的雨点突然落了下来,砸在紫衣身上,冰冷刺骨的让她身子一抖,手中宣纸飘然落地,被雨水打湿,那字迹缓缓晕染开来,直到模糊一片再也看不清晰。

  她脚下的红毡被雨水浸透,越发红的妖艳,似被鲜血浸泡。那飘落而下的桃花瓣被急雨一打,“啪”的一声,四分五裂,染上泥泞。

  如同,她的心。

  还记得数月前她对他诉说婚礼的模样,如今,这婚礼摆在她面前,她站在这样的盛景里想哭又想笑,心却一抽一抽的疼起来。

  原来千语倾就是她,原来她就是千语倾。她们之间,幸福痛苦,通通共享。

  多么可笑!多么荒谬!

  紫衣缓缓蹲下身将那张宣纸抱在怀里,就像抱着同样仓皇无助的自己,什么液体从她眼里冒出来,不停落下,不停落下,淌了她一身,和雨水分不清晰。

  一场大雨,掩盖了谁的哭泣。

  一瞬间,紫衣脑子里只有轰鸣声,眼前只有无尽的黑暗。

  彻底失去意识前,她脑中想起那年出师,天机山顶,那个名唤念慈的和尚看着她悲悯而苍凉的眼神,和他飘落在风里的话。

  “命中三劫,一在大元。”

  龙非陌,你苦心为我谋划一场婚礼,可曾想过这婚礼却成了我们爱情的葬礼。

  ——

  冬日的天光沉没得很快,刚才还遍地昏黄,一眨眼便换了黑暗人间。

  望月阁里,龙非陌立在床边,静静看着紫衣的脸,她偏着头,闭着眼,月光斜斜照在她侧脸,脸色比月色更白。

  床边,年老的大夫将枯瘦的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半晌,抬头朝龙非陌道:“王爷请放心,王妃只是急痛攻心,没事。”

  “急痛攻心?”

  “回王爷,是的,想来王妃是受了什么刺激。只需静养俩日便可。”

  龙非陌点了点头,“劳烦章御医了,青凌,送章御医回去。”

  青凌深深望了床上的紫衣一眼,随即对章御医道:“马车已经备好,章御医请。” 妃常难驯:倾城逃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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