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妃常难驯:倾城逃妃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这位便是凰鸾姑娘么?当真是风华绝代。”
紫衣看着近在咫尺的沈奕风,他的容貌和当初没有多大分别,而十年过去,她早已不是当初的女童,女大十八变,也难怪他认不出她。
紫衣眼底暗藏一抹戏虐,学着沈奕风的语气回道:“这位便是沈大才子么?当真是风流浪荡。”
沈奕风眸光一亮,一合折扇哈哈笑道:“哈哈!不错的女人!有意思!”
紫衣眸中戏虐不退,看定沈奕风,轻笑道:“凰鸾,也觉得沈公子很有意思。”
正笑的畅快的沈奕风,来不及回话,猛的感到后背一凉,他下意识看向一旁的南宫瑾,他嘴角勾着,正望着自己淡淡浅笑,眼底却有锋芒和警告一掠而过。
沈奕风打了一个激灵,双手抱臂夸张的搓了搓,“凰鸾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否则,我可是要被某只醋坛子淹死了。”
他说这话时,眸光似有若无扫过南宫瑾。
紫衣对他的意有所指并不理会,福了福身,道一句:“我先去换件衣服。”
她登台后甚少会在楼里逗留,不过这么一会,她已经频频收到在楼下奋力挡人的丽娘幽怨的目光了。南宫瑾知道她女扮男装,沈奕风这样的人物也是精明的像只狐狸,自然也可以看出她的乔妆,她不必隐瞒。
“好,那我们在包厢等你。”
“好。”
紫衣话落转身,在楼层的拐角处一闪,便不见踪影。
沈奕风折扇一打,无限骚包的朝一旁的南宫瑾开起了玩笑;“别看了,人都走了,不是过一会就会来吗?你至于这样恋恋不舍吗?”
南宫瑾没有理会沈奕风话中的揶揄,他目光凝视着紫衣消失的地方,突然转头对沈奕风道:“奕风,你信不信,她登台俩年,我盯了她不下二十次,却至今不知道她藏在哪里,怎么消失。而每当她不想让我找到时,我竟然真的就找不到她。”
南宫瑾的眼线何其多,沈奕风自然知道,听他如此说,他看向紫衣消失的楼层尽头,眼睛一眯,“我们要不要跟上去看看?我们在二层,这楼可是有四层呢。”
南宫瑾摇了摇头,“三楼我上去过,都是一些房间和楼里姑娘的住处,但有一点很奇怪。”
“什么?”
“我找不到通往四楼的楼梯。”
“你是说……”沈奕风眸光沉了几分,“这彩云楼里有机关?”
南宫瑾没有说话,转身朝包厢走去。沈奕风眼底泛起兴味,又看了那楼层尽头一眼,才转身跟着南宫瑾进了包厢。
一进包厢,沈奕风看着里面的陈设眸光一亮。
“这里的布置倒是精致,都能和你的寝室一比了,不,是比你的寝室还要精致华美,很难想象这里居然是青楼。”
南宫瑾将他的赞叹听入耳中,端起桌上的茶盏拨了拨,“这里的包厢,每一间的陈设都不同,或简单,或奢华,或精美,每一间都独具匠心,奕风,你若看到这样合胃口的包厢,会轻易将它让给别人吗?”
“你是说?”
“这里的每一个包厢,几乎都被这天京城里的大人物包下了,不管他们来不来,这包厢都会为他们留着,与之相同的,这包厢费可不便宜。”
沈奕风眉毛一挑,打趣道:“那你这俩年在这砸了多少银子进去了?”
南宫瑾浅浅抿一口茶,才淡淡道:“不下三万两。”
“什么?!”沈奕风怪叫一声,原本打趣的脸色瞬间转为震惊,“这简直就是抢钱啊!只是进来坐坐,喝杯茶都要这么多银子!不行不行!我这样的穷秀才进不起这销金窟,我还是先回去了。”
“奕风,这里的老鸨可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她眼底的精明绝对不逊色与你我,而且这座楼里,似乎藏着不少秘密,难道你不想知道?”
“知道什么?”
南宫瑾话音刚落,一道声音蓦地插了进来,包厢的珠帘一掀,男装打扮的紫衣走了进来。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秘密?什么不想知道?”
沈奕风看着男装打扮的紫衣,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眸中闪过赞赏。
“难怪你女扮男装却没有人认出来,果真是和女装截然不同的风情,非但不见娇媚,还透出几分男子的爽朗,傲气。”
对于沈奕风故意挑开话题,紫衣也不在意,她抬步欲走向椅子,却听到沈奕风幽幽加了一句,“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紫衣脚步一顿,脸皮一抽,缓缓扭头对沈奕风灿然一笑,“我也觉得你很眼熟,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我们估计在梦里见过吧。”
那紫衣的笑容看起来明亮而纯粹,又带着几分狡黠,灵动的让人移不开眼,沈奕风有瞬间的失神,随即便觉四面寒风吹过,刮得他不住哆嗦,而某人吃醋的眼神,简直堪比风刀霜剑。
“哈——哈哈。”沈奕风干笑俩声,“不,不会吧,我一定是看错了,我们一定从来没见过。”
“是吗?也许沈大才子未见过凰鸾,但凰鸾却****听得沈大才子的大名,尤其是沈大才子所做的歌赋,让凰鸾很是仰慕。”
这回,沈大才子连干笑都笑不出来了。他看着紫衣眼底暗藏的狡黠,明知这女人是故意的,但面对一张看起来无比真诚的脸,他要怎么戳穿?
挑拨离间,阴险,这女人太阴险了,他又没得罪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坑他?
眼见一旁南宫瑾的脸色越加难看,沈奕风再也呆不下去。
“明日还要早朝,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回去吧。”
“别走呀,凰鸾下次登台的曲子还没有决定,不如大才子为凰鸾写一首如何?”紫衣说着,双手攀上了沈奕风的臂膀。
一道目光射来,沈奕风顿时觉得手臂上针扎一样的痛,他悄悄瞥一眼南宫瑾,飞速抽出手,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也难怪南宫瑾会生气,他认识紫衣俩年,最近才搭上话,而沈奕风不过第一次见面,非但搭上了话,连肢体接触都有了。这不就证明他的魅力不如沈奕风吗?
他,不能忍。
沈奕风要走,南宫瑾也不做停留。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教育教育他的智囊,他的才智应该放在朝堂上,而不是为人写曲,这彩云阁,他以后还是少来的好。
因为有着沈奕风,南宫瑾俩年来第一次享受到了紫衣亲自送别的待遇。
彩云楼门口,因为天气还未转暖,其他妓院的生意都有些萧条,长长的花街显得空荡荡的。
紫衣和沈奕风,南宫瑾出了彩云阁的门,又送了二人一段距离,才做了告别往回走。
就在紫衣转身的那一瞬间,远处的屋檐上,一支强弩蓄势待发。
“啾!”
变故突生,半空里一声嗡鸣,紫衣刷的扭头,盯着那破空而来的长箭,眼底戾色一闪,也顾不得身后的南宫瑾和沈奕风,挥袖正欲将它打开,身后突然冲来一人,死死抱住了她的手臂。
妈的!紫衣暗咒一声,心里将冲上来的南宫瑾砍了百八十刀!这厮是成心想害死她吗?
眼看来不及躲避,紫衣只好剧烈的挣扎,企图避开要害,却不想,千钧一发之际,南宫瑾抱着她一个转身,将后背对准了弩箭。
“噼啪!”
箭入皮肉的声音轻微却仿佛响在紫衣心上。她身上明明没有一点的痛,却僵硬的无法动弹。后背有什么沉沉的压了上来,还有什么粘湿温热的东西,正在一点点透过她的衣衫渗入后背。
听得耳旁沈奕风惊呼一声,她身上一轻,慢慢转过头去,只见沈奕风正抱着南宫瑾,拼命的朝前奔去。而在南宫瑾后背,一支长箭,穿身而过,只留箭尾露在外面。
紫衣对着远去的二人伸出手,嘴唇张张合合的嚅动,我是大夫这四个字,被她反反复复诉说,却怎么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一切变故发生的太突然,突然的让她不知所措。
那个人,为什么要保护她?她明明不是他的亲人,不是他的爱人,也不是他的朋友,他为什么?
紫衣不能理解,却无法否认,他这样的举动,让她无法抗拒。
当紫衣恍恍惚惚回到彩云阁时,丽娘并没有在意,姑娘们的惊叫声就这样突兀响起,丽娘这才注意到紫衣的后背,鲜血淋漓。
丽娘大惊,迅速跑过去拉住紫衣,一边检查一边急急问道:“你这小兔崽子!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刚才出去不还好好的嘛!这伤怎么弄的!”
紫衣眼神飘忽没有焦距,茫然的回道:“这是别人的血,就在方才,春满楼的屋檐上有人要杀我,你派人去查查,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留下。找到了人,别杀,我有话问他。”
紫衣话落,以一种幽魂般的姿态飘上了楼,打开机关进了自己的房间,抱膝坐在角落里,沉思。
到底是谁要杀她?一个人,一支强弩,证明那人还不知晓她的身份,也不知道她会武功。
不是江湖上的人。
皇家吗?不会是朝阳,如今,千家谁敢动她。也不会是大元,龙傲天的手笔向来很大。
那么,是大理?
紫衣将头埋在膝盖里,一遍遍细想,她和大理皇家的牵扯如今只有南宫瑾。
是南宫瑾?不,不会是他。那么是?
一个名字,就这样突兀的闪进紫衣脑海,那个对自己极尽侮辱的女人——庆妃。
会是她吗?不,也有可能是某家青楼的老鸨,见挖不到她这这颗摇钱树,欲除之也说不准。
紫衣抬起头,用力按了按太阳穴。她最讨厌这种藏在暗处的毒蛇,平时静伏不动,然后在某天,冷不丁的窜出来咬她一口。
让她防不胜防。
接下来的俩个月,南宫瑾再也没有出现在彩云阁。紫衣每每登台后看着他空落落的专属包厢,心里很不是滋味。
虽然那一箭她完全可以避开,南宫瑾的行为不够多此一举,但一想到他愿意为她受伤,甚至——为她去死。
她的心便再也不能平静。
俩个月了,一定是伤的很重。她,要不要去看看他?
紫衣再次见到南宫瑾,是在八皇子府,因她上次来过,门口的守卫对她有印象,派人报信后很快便有人出来迎她。
踏进八皇子府的那一瞬间,紫衣脑海里闪过几月前庆妃气急败坏的辱骂,她说,再也不允许她踏进八皇子府半步。
当她听到那一句话时,心底又是自伤又是自傲,一遍遍对自己说:就算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再踏进这八皇子府半步。
看,命运兜兜转转,谁也猜不到它下次会怎么玩耍,所以任何话,都不能说的太绝对。
当紫衣跟着前方领路的侍从来到南宫瑾的寝殿时,他打量着这布置素雅的房间,很难想象,他这样的人竟然会喜欢淡蓝色,她还以为他会喜欢暗沉的黑色,或者像他的常穿的衣服一样的青色。
紫衣正打量的出神,珠帘后的内室突然想起南宫瑾的声音。
“你还打算看多久?我不能起来,你也不准备进来,我们就这样交谈?”
听着这声音里的戏虐和淡淡得意,紫衣就知道南宫瑾这厮的伤已无大碍。但三个月了,还不能下床吗?
紫衣脚步轻抬,慢慢朝内室走去,走三步退一步,心里很是纠结。
纠结不是因为要进男子的房间,而是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对她来说陌生,却愿意为她去死的男人。
紫衣走了半晌,却还未走到珠帘前,听得里面,南宫瑾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再磨蹭下去,我就要睡着了。”
珠帘细碎的碰撞声响起,紫衣抬步进去,一眼便看到躺在床上的南宫瑾,那是怎样一幅残忍的画面。
室内烧着火炉,他仅穿一条长裤,****的上身绷带从左肩下方绕道脖颈右侧,缠了厚厚一圈,而没有被绷带覆盖的地方,遍布伤痕,那些伤痕密密麻麻,一眼望去万分可怖,若是平常人,看到定会全身发麻,恶心不止。
紫衣细细看着那伤口,才发现那里有刀伤,枪伤,剑伤,鞭痕,在他腰侧,竟然还有一个碗口大的烫伤。
紫衣怔在原地,不能言语。
这些伤,是尊贵的皇子该有的吗?
紫衣目光朝上看向南宫瑾的脸,却见他抬头望着帐顶并不看他,而她正对着他银色面具的那一边,紫衣看的真切,那面具只是松松的覆盖在脸上,显然是他在她进屋来时才带上的。有这样的身体,那张脸又该是如何?
紫衣闭上眼,第一次生出不忍想下去的念头。
“是不是很恶心?”
听得床上,他低低开口,声音里满是自嘲和对自己的厌恶。
“有什么好恶心的?一个男人身上没点疤,怎么能叫男人。”
“呵——”南宫瑾低低一笑转过头来。
紫衣迎上他的眸,不避不退,她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他,才发现他的眼睛不是纯净的黑色,而是黑里又透出微微的蓝。
“我就知道,你是不同的。”南宫瑾说着,微弯了嘴角。
紫衣迎着他的目光脚步轻抬,没有坐在屋内的椅子上,而是直接坐在了南宫瑾床边,侧过身看他,“我有什么不同的,不过一个女人罢了。”
“不,你是不同的。”
认识俩年,他们第一次这般心平气和的谈话。
鬼使神差的,紫衣突然问,“我能看看你面具下的脸吗?”
床上的南宫瑾表情一瞬间僵硬,又慢慢放松下来。
“为什么要看?看不看其实并没有所谓,你并不是以貌取人的人。”
“如果连你的脸都没有见过,怎么能说我们认识?”
强词夺理到有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南宫瑾盯着紫衣的眸,“你一定要看?”
紫衣一脸坚持点了点头,“一定要看。”
话落,她不等南宫瑾回答,突然站了起来,伸手就朝那面具摸去。
南宫瑾没有阻止她的行为,他看着她揭起他的面具,他故作平静的眼底,有一丝紧张,有一丝希翼。
“哐当。”
面具落地的声音在寂静里的房间里格外刺耳,紫衣盯着面具后的那张脸,瞳孔微缩,呼吸急促,一脸的不敢相信。
这张脸……这张脸……
紫衣的神情落入南宫瑾眼里,他眼底的希翼瞬间粉碎,近乎受伤又慌乱的伸手拾起地上的面具,猛的往脸上一盖,转过头去。
“凰鸾,你的表情还真是诚实。我还以为,你是不同的。”
谁说只有女子才在乎自己的容貌?男子同样在乎。尤其是在自己中意的人面前,无论男女,都只想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在对方眼前。
“你走吧,本皇子要休息了。”
南宫瑾下了逐客令,紫衣却没有离开,她仍僵在原地,沉浸在那张脸里没有回过神。
眼见她不动,南宫瑾转过头来,眸光冷了几分,沉声道:“本皇子让你出去!听不懂吗?”
紫衣终于在南宫瑾的声音里回过神,她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几乎焦急的凑近南宫瑾身前,低低问道:“你今年二十八,十三岁那年,你在哪里?那年的元宵节,你去了什么地方?”
莫名其妙的问题,南宫瑾本不想回答,但在看到紫衣认真紧张的神色时,他微一沉思,答道:“我自幼在民间长大,但为了逃避追杀,那一年,应该是和师傅在朝阳。” 妃常难驯:倾城逃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