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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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很安静,这是凤城皇宫偏僻一角,甚少有人经过,紫衣原本只是为了图个清静,躲开某人,来这里坐坐。
但此刻,银色长剑穿过她胸前直达后背,鲜血溢出来,染红了大片衣襟,她定定看着面前无波无绪的南宫瑾,眼底有微微惊痛,轻声问:“为什么?”
南宫瑾没有说话,突地将长剑拔出,鲜血喷出来洒了他一身,他毫不在意,面无表情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凤女,“我已经照你说的做了,希望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话。”
说完这些,他不看抚着胸口脸色发白的紫衣,快步离去,不回头。
那一剑虽避开了要害,鲜血却不停的流,紫衣用力按着伤口,看向几步外笑意宛宛的女子。
那女子的眼神很是熟悉,正是午间在殿里偷窥她的视线,那样的场合,能光明正大的偷窥,衣着又如此华贵的女子,再加上她眉间淡淡的书卷清气,紫衣自然能想到她的身份。
传说中的凤女,凤女帝最小的女儿,上官舞蝶。
上官舞蝶盈盈朝紫衣走来,面上挂着浅笑,只是那笑浮在眼角眉梢,不达眼底。
“为什么?”紫衣不明白,她只是第一次见上官舞蝶,就算她对天凤有什么打算,她也不可能知道才对。而方才南宫瑾的话,明确说明刺伤她是上官舞蝶的意思。不明白,她就问。
上官舞蝶拂了拂鬓边被风吹乱的发丝,随即盯着紫衣如画倾城的脸,眼底闪过一丝嫉妒,又将目光移开,看向路边一朵半残的花,轻声道:“千语贞?你莫不是将所有人都当成盲人?本公主虽然愚钝,但还不至于愚钝到分不清男女。你是谁,本公主不想知道,但在殿中时,四位皇子看向你的目光可真是微妙。”
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有时候真是敏锐的过头。
上官舞蝶将视线从那朵半残的花上收回,“所以,就在你离开之时,本公主已经分别接见了那四位皇子,并且,本公主对他们提了一个要求。”
紫衣目光沉了几分,隐隐约约已经猜出那要求是什么,却还是问道:“什么要求?”
上官舞蝶言笑晏晏,举起帕子掩着唇边,一双瞳眸却看向紫衣。
“我的要求是——谁重伤了你,本公主就招他做驸马。”
紫衣按着伤口的手蓦地紧了几分,一双眸子也瞬间阴沉下来。
原来如此。
紫衣低头看了一眼伤口,那里鲜血泊泊的流,她却感觉不到痛,隐约竟松了口气,似一直悬在心头的大石砰然一声落下,摔得粉碎。
然后她抬眸,看着南宫瑾渐行渐远的背影,恍惚间忆起那一年,他为她挡箭,那一年,他情意绵绵,那一年,他带她看遍日出日落,那一年,他为她违背了自己的母妃,为她和同僚反目,一眨眼,沧海桑田,曾经愿为她而死的人,如今却为了别人一句话而伤了她。
这天下,在他心中竟如此重,而她,在他心中竟如此轻。
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却还要再一次试探。
还有什么放不下的,还有什么好惦记的,良人之说到此刻,仅余的一丝不舍和疑惑,崩裂。
她与他,从此俩不相欠。
而此后,她该如何对待这个陌生人呢?
南宫瑾,你把一切都看透了,看透了自己,看透了局势,却独独没有将我看透。你想要天下是吗?那也得问问我同不同意!
四面里黑暗沉沉压下来,压进紫衣脑海,意识模糊之前,她看见远处匆匆而来的千语寻和龙非陌,突然想起一句话。
命犯桃花多情苦,难逃劫数?呵!她犯得居然是桃花劫?
——
紫衣再醒来,已不记得是在多久之后,她躺在在一间陌生客栈的床上,头顶灯光炫目,她下意识偏头,眼角余光扫到一抹墨色,她一愣,目光微微上抬,看到了龙非陌黑如锅底的脸。
“啊!!!”
紫衣惊叫一声,猛的从床上坐起,随即疼的一张脸都皱在一起,昏迷前发生的事自脑海闪过,她闭着眼睛将手抚上伤口,指尖触摸到了厚厚的绷带,还有,光滑的肌肤?
她刷的睁开眼睛低下头,才发现自己身上一直盖着厚厚的锦被,而因为她起身的动作,锦被从她身上滑落到腰间,而锦被下,她的身子寸缕未着。
“啊!!!”
比方才更响亮尖利的惊叫声里,紫衣一把拉起腰上的锦被倒回床上,一张脸红到爆,一双眸子却恶狠狠的瞪着龙非陌,恨不得将他那张脸瞪出俩个窟窿来!
“你这个色鬼!流氓!登徒子!你对我做了什么!连伤患都不放过!你到底是人还是野兽!有没有同情心啊你!千语寻那魂淡呢!”
面对紫衣机关枪似地话语,原本脸色漆黑的龙非陌心情突然便好了。这样的咒骂,可真是久违了……
“你身上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我哪里没有见过?没有摸过?至于如此大惊小怪吗?”
无赖到让人脸红心跳的话,紫衣理智瞬间崩裂,“啊!你这个无赖!快给我滚出去!”
龙非陌眼底闪过一丝戏谑,“滚?这里可是我的房间,要滚也该是你滚才对。”
妈的!紫衣暗骂一声,强压着怒气挤出一抹笑意,龙非陌道:“那劳烦太子殿下给我一件衣服。”
“没有。”
紫衣抿唇,“那我之前的衣服呢?”
“扔了。”
紫衣握拳,“那请太子殿下借一套衣服给我,日后定当奉还。”
“不借。”
紫衣咬牙,“那就请太子殿下去帮我买一件衣服回来,银子我定当多付十倍。”
“没空。”
紫衣低下头,一张脸已经完全扭曲。
谁都别拦着她!她要宰了这个无赖!将其大卸八块!
“伤口又裂开了,我给你换药。”就在紫衣低头纠结的时候,龙非陌轻轻开口。
紫衣这才注意到,因为她刚才猛的坐起又躺下,胸口雪白的绷带上已经映出了血迹,像一朵雪地里盛开的玫瑰。
再抬头时,紫衣看到龙非陌已从一旁的桌子上拿了药匣过来,立在她面前。
“你要干什么?”紫衣双手紧紧攥着被子,一脸警惕。
龙非陌瞧着她防备的模样,低低嗤笑一声,“现在才挡不觉得迟了吗?你的衣服是我脱得,你的药是敷的,你的伤口是我包扎的,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已经看过。一次是看,俩次也是看,有差别吗?顺便一提,你如今还真是瘦的连胸都没了。”
卧槽!几年不见!这厮不光脸皮变厚了,连舌头都越发毒了。
紫衣紧紧攥着被子朝他大吼:“我有没有胸关你什么事!让你的婢女来给我换药!”昏迷时她不知道,也没有感觉,自然无所谓了,但现在她可是清醒的狠,这伤口的位置那么敏感,若让他来给她敷药,她怕自己会在他的目光里活活烧死。
龙非陌轻飘飘扫她一眼,语不惊人死不休,“婢女没有,婢男倒是有一只,青凌可否?”
“咳咳!咳咳!”紫衣直接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
“你……你……你这个……”紫衣你了半天,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个无赖了,于是她愤愤闭嘴,拉过锦被盖住头,打算装死。
她想装死,龙非陌却不许她装。
床上突然一沉,紫衣还未反应过来,锦被已被人一把拉起扔到地上,随即一双大手闪电般朝她伸来,抓住她的手腕朝下一拉,手腕上一痛,紫衣定睛一看,只见龙非陌正跪坐在她身上,俩侧的膝盖恰好压住她的手,让她瞬间无法动弹。
紫衣眼睁睁看着龙非陌一双手朝她胸前伸来,她奋力动了动身子,随即放弃抵抗,凄凄惨惨的闭上了眼。
在这家伙手里,她永远都是案板上的鱼,还是认命吧!
“嘶!!!轻点!轻点!你他么的轻点啊!!!”
本就巨疼的伤口,在龙非陌掌下更是如同洒了一把盐,疼的紫衣哇哇大叫。
龙非陌听着她的声音,手下非但没有放轻,反而加重了力道,一声黑白分明的眸子紧紧盯着那伤口,布满了责备与怒火。
“为什么不躲?只要你想,明明能躲开的不是吗!”低沉的声音里是浓浓的不悦。
“嘿!嘶……好疼!”
“现在知道痛了?早干什么去了!你不是不怕痛吗?不是胸腔铁臂钢筋铁骨吗?!”龙非陌说着,声音又低沉了一分,手中动作也重了一分。
紫衣痛的闷哼一声,猛的咬住下唇,咬出深深血痕。
龙非陌一见,眸中涌上怜惜,立马放轻了动作,随即又恼怒的摇了摇头,却不知是在恼自己,还是在恼紫衣。
“为什么不躲?”龙非陌固执的问,显然,他今天若是得不到一个满意的答复,是不会罢休了。
眼中闪过南宫瑾朝自刺来的那一幕,紫衣张开眼,此刻,她也痛的顾不得什么羞耻了。
“不想躲。”
意料之中的答案,龙非陌停下手中动作,看定她,问道:“为何?”
紫衣自嘲一笑,“我就是想看看他是否真的下得了手,我就是想赌一次,赌他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赌曾经他为我做的一切,到底是我记错了,还是他忘记了。”
手心猛的一痛,似要被压扁,紫衣迎着龙非陌愤怒的眸,无所谓的笑笑,“你该明白,我最怕欠情债,真心对待过我的人,我曾真的放到心里的人,怎么能说赶出去就将他赶出去?挨了一剑,也好,至少让我彻底看清了他,断了最后一分念想。”
“千语倾!我想你还没有搞明白一件事!我尚未休妻!你永远都是我的女人!”龙非陌说着,俯身便朝紫衣唇上压下,他压下来的力道如此迅猛决绝,紫衣根本来不及躲闪就被他吻住。
这个吻漫长,他的舌没有伸进来,只是贴着她的唇,谁都没有动。
许久之后,龙非陌抬起头,嘴角勾着一丝笑,似是对紫衣的乖巧很是满意,紫衣却突然笑起来。
“呵呵——”
龙非陌眉头一蹙,看着紫衣又是自嘲又是自叹,混合着种种情绪的复杂笑容,问道;“你笑什么?”
紫衣止了笑,刚想开口,却忍不住又笑起来,她边笑边说:“你不觉得好笑吗?你我之间,多少误会阻扰,就在三年前,你的父皇还要杀了我,而如今,我们却这样毫无芥蒂的相处,你说,究竟是我太蠢了,还是你们男人太会演戏?能将一颗真心收放自如。”
龙非陌突然伸手捏住紫衣的下颌,强迫她直视他的眸,“千语倾,你不信我?”他的声音里带着被怀疑的愤怒。
“龙非陌,我真的没有想到,再次相遇我居然是这般狼狈的模样。你心里一定在笑我吧?笑我的愚蠢。”
四目相对,一阵窒息的沉默开始蔓延。
半晌,龙非陌松开手,默不作声帮紫衣绑扎伤口。就在紫衣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突然低低道;“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完完全全信任我。早晚。”
翌日,已经能下地的紫衣迷晕了龙非陌,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回了东来客栈。此时距离她离开客栈已经一天又四个时辰。
一进客栈的门,掌柜的就朝她做了一个自求多福的手势,紫衣默默咽了咽口水,知道千语寒铁定气炸了,待来到客栈门口,紫衣几度抬手又落下。
最后,她眼一闭,牙一咬,猛的推开了客栈的房门。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紫衣迎面撞上正要出去的千语寒,四目相对,她看见千语寒眼里爆出喜色,却又瞬间沉淀下来,变得无波无绪。
“哥哥。”紫衣讪讪笑着轻唤了一声。
千语寒瞥她一眼,正欲离开的步子一转,走到屋内的椅子上坐下。
“哥哥。”紫衣又唤了一声,声音甜腻如蜜糖,一张脸笑的花儿一样。
奈何千语寒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冷冷看她一眼,不说一句话。
紫衣知晓他是真的生气了,不由走过去拉了拉他的衣角。
“啪!”
千语寒直接抬手打掉了紫衣揪着他衣角的手,紫衣不死心的再去拉,千语寒再打掉,紫衣再拉,千语寒再打掉。
反反复复几个回合后,紫衣的手肿成了猪蹄,而千语寒索性起身走到一边,与她远远隔开。
紫衣咬唇,她的撒娇卖萌居然不管用了。呜呜!她该怎么办!难道以后就要****面对哥哥的冰块脸了吗?
求人原谅还是要厚脸皮才行,不甘心的紫衣再次冲上去拽千语寒的衣袖,千语寒却面色一冷挥手将她拂开。
紫衣被拂的踉跄后退了一步,若是还是平时,这根本没有什么,但现在她有伤在身,下地已是勉强,轻轻一动便是撕心裂肺的疼。她却咬牙忍着,装出一副没事的模样。
而此时,距离东来客栈不过百米的另一家客栈里,青凌一脸愤愤的将蜡黄蜡黄的人皮面具拍在桌子上,怒道:“简直气死我了!我今天去买衣服!那个布行的掌柜居然敢说我丑!你看我丑吗?我丑吗?我这么玉树临风!这么英俊潇洒!这么威武不凡!这么……”
龙非陌轻飘飘打断青凌自恋的话,“谁让你带着它去买的。”
青凌头一歪,“哎哎?不是你让我一直带着它,避免被千语倾看到逃跑吗?”
龙非陌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古怪的看了青凌一眼,一瞬间觉得,他这师兄真的没救了,这么一想,他瞬间担心起了自己妹妹将来的幸福。跟着这么傻的人,不会被卖了都不知道吧?
果然,智商是硬伤啊。不过,要是他的女人智商也如此,他反倒放心了。
青凌被龙非陌古怪的眼神看的一愣,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他摸着下巴开始思考,许久之后,他突然一拍脑袋大声道:“哎呀我真笨!她都已经知道是我们了!我干嘛还要带着那面具!”
终于反应过来了,龙非陌无奈的摇了摇头,继而问道:“凤女帝已经发诏了吗?”
青凌懊恼的放下手,“已经发了,上官舞蝶选中的驸马是大理的八皇子南宫瑾。估计等他回去,不日就将迎娶上官舞蝶。”说到这,他突然底笑一声继续道:“那个什么凤女,和千语倾相比真是差太多了!你不过略施手段,她居然立马中套,那个南宫瑾也真是愚蠢,就和那个凤女一样,当真刺了千语倾一剑,他以后可千万别再得罪千语倾,否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青凌!将方才的话给我吞进肚子里!永远不许再提!”
眼见龙非陌视线凌厉的扫过来,青凌立马闭嘴点了点。
作者的话:昨天的章节尾巴不小心带上了今天的草稿,真的很不好意思,太困看错了,锦年今天早上已经改过,这本书这个月末就完结了,真的很感谢一直订阅的亲亲,否则,锦年估计趴下就起不来了。兼职写书真的太累了,全职的话锦年估计会而死,也许是文笔不好,也许是文风等原因,锦年好像真的不适合这一行。
再次鞠躬,多谢一直以来支持的几位亲亲。 妃常难驯:倾城逃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