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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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凌虽然闭了嘴,但青凌就是青凌,沉默永远不会超过五分钟。他看一眼悠悠喝茶,一副胸口成竹模样的龙非陌,终是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口。
“主子,你就这样让她走了?不带她回去吗?她这一走你想再抓住她可就难了,千万别指望我,我是打不过她的。”
龙非陌听言,喝茶的手微微一顿,继而将茶盏搁在桌子上,微微眯起眼睛。
该怎样爱一个人?她离开的那三年漫长而痛苦的时光里,他****思索,如今,强势霸道的他终于明白,深爱一个人,不是只凭一颗真心,不是只用自己喜欢的方式,而是要迎合对方,用对方喜欢的方式。
“青凌,经过这几年我已经想明白了,她是渴望翱翔天际的雄鹰,我拴不住她,也不想再拴住她。但雄鹰也有飞累了的时候,等哪一天她玩累了,受伤了,难过了,孤单了,我再去将她接回来。虽然这么做有些小人,但我向来只注重结果。你要记住,光明正大有时候是一种愚蠢,说白了就是一根筋,而阴险谋略,有时才是一种机智。”
一旁的青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听着好深奥,他不太明白。
龙非陌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没有明白,却摇了摇头不再说。单纯有时候未尝不是一种幸福,他和千语倾就是想太多,被太多东西束缚,所以才搞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但现在,他已经学会了忍耐,已经不会像曾经那般痛苦,三年很长,他担心着,想念着,绝望着,自我折磨着,但无论他怎样,都会在黑暗里慢慢恢复。现在的他,可以等下去。
——
紫衣不知道自己受伤的事情千语寻是如何处理的,但他心思机敏,紫衣相信他会处理妥当。凤女帝也已经昭告了天下,上官舞蝶果真没有忘记自己说过的话,选择了南宫瑾为自己的驸马。
告示出来的那天,南宫瑾就匆匆离开凤城返回大理,准备几月后迎娶上官舞蝶。
紫衣看到那则告示时,唇边讥诮的笑意怎么也抚不平。能娶到传说中的凤女,那是多么的大功一件,大理的老皇帝仅看在那则传言的份上,也会封南宫瑾为太子。这么一来,他南宫瑾因她而失去的太子之位,她也终于是还给他了。
而千语寻也在选夫大会尘埃落定后离开了,他离开的匆忙,甚至没有跟紫衣打声招呼,紫衣追到城门口时,看到他弃了马车,只带着几名亲信,一骑飞驰,绝尘而去,模样很是焦急。
紫衣也没有太在意,她在凤城逗留了十来日,秘密接见了云轻霞和云轻烟,这俩人一文一武,一个喜欢舞刀弄枪,一个喜欢研究兵法,在这女子主国的天凤,她们的才华得到了展示的舞台,不过十年时间,云轻霞就已位列将军,而云轻烟也颇受凤女帝信任。
试想一下,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还命都能为自己舍弃的人,即便是无情的帝王,也会稍有感动而信任恩人吧。而云轻烟可是几次三番救她于危难之中,有次甚至险些对丢了性命。
当紫衣知道此事时,眼眸一厉对着云轻烟大骂:“胡闹!做戏就是做戏!谁让你假戏真做了!万一真的翘辫子了怎么办!”
对此,云轻烟的回答是:“与虎谋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老大,你就是太过紧张我们,想太多了,老三亲自动手,他本就是擅长暗器,毫厘之差也能拿捏的恰到好处,不会有事的。”
紫衣被她的话一堵,感觉自己的血压都升高了,她担心他们还错了不成?当真是反了他了!
接见了云轻霞和云轻烟后。紫衣又接见了老三,老八,十九等人,他们已分别位列军队,禁卫军,御林军,大内侍卫中的要职。
在朝阳,紫衣的势力主金钱,毕竟是千夜离眼皮子底下,她还不敢舞刀弄枪,在大元,民风彪悍,她的势力主暗杀,在大理,她的势力主官场,而在这天凤,她的势力隐藏在军队里,这不光是因为云轻霞和云轻烟,更是为了她二十年的誓言。
当年在药王谷,她求毒尊收她为徒时发的那个誓言,二十年来,她没有一日忘怀。
她有预感,很快,很快她就要实现那个誓言了。
但紫衣万万没有想到,那个誓言实现的日子竟然当真那么快,快的几乎让她反应不过来。
——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四月十八,桃花烂漫的季节,已在天凤逗留了近一个月的紫衣,终于准备返回朝阳。
这一日,阳光明媚,清风万里,东来客栈门口,紫衣默默跟在千语寒身后,话不敢高声说,头不敢高高抬,低眉垂眼的就像一只乖巧的兔子。
没错,千语寒已经和紫衣冷战了近一个月。
这一个月来,紫衣和他认错,和他道歉,和他保证再也不犯,但他不斥责她,也不教训她,只是一味的无视她,不理她。
这完完全全的冷暴力简直要将紫衣逼疯。到得现在,紫衣完全被千语寒的冷暴力压制住,即便去上个茅房,她也要下意识的向他报告。
王启将马车拉到身前,怜悯的看了紫衣一眼,同时也默默为自己揩了一把辛酸泪。紫衣消失那天,千语寒疯了一样拽着他的脖子跟他要人。他又不敢回手又不能利索说话,差点就要成为史上第一个被衣领给勒死的人了。好在掌柜的及时将他解救了下来,否则,他现在怕是冤魂一具。
想到次,王启默默看了紫衣一眼,那一眼,无限哀怨。
原本垂头丧气的紫衣感觉到王启的眸光,攸的抬头迎上他的眼,眼神一厉,唇微掀,狼崽似地低低唔了几声。
王启刷的扭头,一副你现在心情不好,我和秋后算账的模样。
此时,千语寒已经上了马车,换成平时,定然是紫衣先上,他后上。而这次,他瞟都没瞟紫衣一眼就率先上了车,誓要将冷暴力进行到底。
然而,半晌不见紫衣进来,千语寒心下一慌,刷一下撩起车帘,待看见一副狼崽模样对着王启呜呜低吼的紫衣时,他眼底快速掠过一抹笑意,然后冷着脸拍了拍马车边缘。
听到声音的紫衣刷的转过头来,眼睫垂下唇抿紧,一双小手搭上车辕,模样乖巧的简直让人心怜。
马车旁的王启默默看着紫衣的变脸神功,心下暗想,她家老大这张脸简直就是欺诈!欺诈!
紫衣猜不到王启在想什么,她扒着车辕正欲上车,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唤她。
“千语倾。”
低沉的声音,带着暗藏的霸道,隐隐约约有玉兰香飘着鼻尖,紫衣身子一僵,随即毫不犹豫爬上马车,车帘一掀正要钻进去,冷不防身后伸手一只大手,一把丢住她的衣领。
紫衣只来得及看见马车里千语寒惊吒的眼神,随即便觉身子被人一提,瞬间提下了马车。
“嘿嘿——好久不见,你好啊!”
眼见躲不过,紫衣侧过头,对着龙非陌干笑着打哈哈。她又给他下药了,这厮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要走也不给我说一声?”龙非陌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紫衣,声音里怎么听怎么不爽。
“给你说干嘛呢?咱们山遮路长各自一方,谁也不给谁添堵,岂不快哉?”紫衣抬头仰视着龙非陌,声音里怎么听怎么敷衍。
瞧着那人脸色又黑了一分,紫衣将头低下,一米六真要死,仰视的她脖子都酸了,她默默靠近他一分,就在他眼睛一亮时,她在他肩侧低低道:“龙非陌,我们不合适,你太高了,和你说话好累。”
就在龙非陌因这句话而僵住的时候,紫衣突然低低的,轻轻地,说了一句:“我走了——”
她那句话,轻的被风一吹就散,也不知道龙非陌听清了没有,但不管他听没听清,紫衣都不再说话,她转身准备上车。
“等等!”
手臂被人抓住,紫衣却没有回头,在她看来,她已经道别了,再无话可说。
显然,分开的太久,紫衣已经忘记了龙非陌是怎样霸道的一个男人。
身后一股大力袭来,紫衣身子一退猛的撞上龙非陌的胸膛,然后,她感觉到他俯下头来凑近她耳畔,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垂山,烧的她耳朵发烫。
然后,她听见他低低的,用沙哑而暧昧的声音问她,“千语倾,你还喜欢我吗?”
磁性的几乎能盅惑人心智的声音,几年不见,他越发会调情撩拨了。
紫衣没有回答,她也不想回答,面对这种事,她不善撒谎,她知道。
“放手,还是你希望一会我哥哥下来,狠狠揍你一顿?”
“嘿!求之不得。”
听着他无所谓甚至有些期待的声音,紫衣猛的扭头瞪了他一眼,“放手!”话音话落的瞬间,紫衣抬起脚,一脚踩上龙非陌缎面长靴。
龙非陌也不躲,任由她踩着,低低重复刚才的话:“千语倾,你还喜欢我吗?”
紫衣不说话,只是踩着龙非陌的靴子用力的碾,碾,碾,看表情似是将那缎面当成了某人的脸,恨不得踩个稀巴烂。
“千语倾,你还喜欢我吗?”
同一个问题,他固执的一遍遍重复。马车里的千语寒听不多这话,一旁的王启却是明明白白的听到了。也正因为他听到了,才不敢贸然上前,而是睁着一双八卦眼,好奇又猥琐的打量着紫衣和龙非陌。
紫衣被王启的眼神看的直发毛,这个王启虽然无法好好说话,却是她一众手下里有名的大喇叭,专传小道消息,各种八卦。
“千语倾,你喜欢——”
“闭嘴!”
紫衣猛的打断龙非陌的话,他抓着她胳膊的手攥的死紧,她想要挣脱铁定要费一番武力,临走了,她实在不想惹事。眼见这人是非要得个答案,她给他答案就是了。
紫衣逼近龙非陌,如今近的距离,她却没有开口,而是传音入密对他道:“时隔三年的再会,你还真是悲伤到一点变化都没有啊,还是像当初一样的——偏执!我想知道吗?那我告诉你,我喜欢你,我特么喜欢死你了,即便你伤了我,即便你老子要杀我,我还是喜欢你,我是不是很蠢?你是不是很得意?”
紫衣没有说谎,她不屑说谎,自与他重遇,那些原本被她忘记,或她以为忘记了的东西,突然自脑海深处汹涌而来,这些日子,她满脑子都是龙非陌,笑的龙非陌,生气的龙非陌,慵懒的龙非陌,痞气的龙非陌,深情的龙非陌,固执的龙非陌,孩子气的龙非陌……
想到此,她有些生气,却不知是在气龙非陌还是在气自己没出息。
而龙非陌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终于松开紫衣的胳膊,大笑一声道:“哈哈!我得意,我非常得意!”
一旁的王启和暗自偷听的青凌看看紫衣怒目而视的样子,再看看龙非陌一脸的得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得意……什么?
“龙非陌,如果你对别人有感觉了,那你就追求吧,我不阻拦你、也不会妨碍你。如果你觉得对不起我,根本没必要。”
“千语倾,我的一颗心都在你身上,从来也没有移开过。”这一次,龙非陌同样用了传音入密。
他说话的神色认真,紫衣抬眼看他,看了半晌,突然低低一笑,“心?你有心吗?你的心是在哪里呢?把你解剖了能看到你的心吗?如果能,我想它一定是黑色的。”
“千语倾,就算你把解剖了,你所看到心也不是你期望的吧。你所期望的我的心,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就因为看不见摸不着,所以你才一直怀疑,一直不相信。但我的心真的在你身上,从未离开过,如果你不信……”
龙非陌将食指和拇指弯成一个圆,拉起紫衣的手,一点一点将那个圆套在紫衣的无名指上。
“从现在起,它在你身上,我的心………”
有什么东西,猝不及防的从眼里砸了出来,眼睫突然变得湿润,紫衣愣愣看着自己的无名指,龙非陌已经松开她的手,她一点一点将手收回。
“它会在我身上多久?”
“到我死。”
“记住你的话,如果你再敢骗我,我就……”紫衣抬起眼,眼底一霎那迸出的戾气和杀意没有丝毫作假。
“杀了你!!!”
马车绝尘而去,龙非陌立在远处静静看着,其实那天,他根本没有被她的迷药晕倒,她离开后,他就站在客栈的窗边,看着人群里的她焦急的朝一个方向奔去,那是她家人的方向,所以他容忍了她的焦急。
龙非陌定定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他还没有将她看够。不,他永远也看不够。
“主子,我们也该回去了,宫里传来消息,皇上身体有恙,这次怕是真的……撑不下去了……礼部已经在准备您的登基事宜了。”
“知道了。”龙非陌淡淡答,并没有因为这个消息而表现出过多的喜悦或悲伤。
远去的马车里,紫衣依旧低眉垂眼的坐着,千语寒没有问她方才在做什么,甚至没有问她提她下车那人是谁。
紫衣微微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无奈,这样的情况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啊?
就在紫衣叹气之时,马车突然一个摇晃,紫衣眼底阴光一闪,手肘一抖,眼看就要撞上车门,一双有力的男子臂膀牢牢接住了他。
紫衣低头,在千语寒看不见的地方狡黠的笑,仿若一只计谋得逞的狐狸。然后她顺着杆往上爬,抓住千语寒的胳膊不松手。
“哥哥,不要生气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千语寒挣了几次挣不开紫衣的爪子,又见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虽然他知道那样子铁定是装的,但马车就这么大点的空间,他也不想一路上都对她冷着个脸,便不再挣扎,任由她搂着。
察觉到千语寒不再抗拒,紫衣面上一喜,正欲撒娇卖萌,赶车的王启却突然探进头来。
“老大!有人来了!好像是二六!”极低极沙哑的声音,就像是一堆碎玻璃堵在喉咙口将声音切的四分五裂,王启说完,便咳嗽了起来。他很少开口,除非逼不得已,他是不会说话的,因为他一说话,嗓子便火烧似地疼。
紫衣从他说话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在他话未说完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车辕上。
远处,一骑快马飞驰而来的,确实是二六,他不同于紫衣手下的其他人,他最擅长的不是琴棋书画,不是诗词歌赋,也不是奇门遁甲,更不是毒药暗器,他最擅长的,是骑术。一但他出现,必然是带着最重要的情报,这是紫衣手下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事情。
出了什么事?!
紫衣来不及多想,足尖一点自车辕上落下,将轻功使到极致,流光一般朝尚在远处的骑士奔去。
不知为何,她心中总涌动着不安,直觉告诉她,二六带来的消息一定是她不想知道却又不得不知道的。 妃常难驯:倾城逃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