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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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旭顺着某二九所指之处望去,“什么飞……蝉?”他视线停注在最前方那抹奔逃的紫影身上,三秒钟后,脸色一变,爆喝一声:“Tmd!快去叫二哥来!老大在被人追杀!!!”
某二九听着某旭跌岩起伏的话语,愣愣哦了一声,随即后知后觉的回神,扯开嗓子嚎了一句,“二哥!老大又捅马蜂窝了!咱们又有得玩了!”
话落,他一脸兴奋的朝楼下狂奔而去,徒留某旭和一众望风的后辈新人在冷风里瑟瑟凌乱。
果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和逗比呆久了,再高冷的人也会成为逗比。
半晌,一个新人弱弱凑上前来,挡在要下楼的某旭身前,忐忑不安的问道:“总令大人,你们不担心主子吗?”
某旭低头看他,唇畔一抹自信又睥睨的笑,“担心?那是龙傲天该想的事。不过……”他摸摸下巴思考了一瞬,才继续道:“人数好像有点多,又不能在龙城动手,不知道那些人会追多久,要是追的远的话,可以派人跟上去一并消灭。”
平淡的语气,心惊肉跳的话,让某新人懵在当场,如果他没听错,那些人好像是禁卫军和皇家暗卫,真的可以消灭吗?要和皇家开战了?
哎呀……他好兴奋啊!
——
紫衣一路前行,快到城门口时,城门轰然一声大开,里面飘出一队手持弩箭的黑衣劲装人,他们身姿利落动作敏捷,手中的银白箭尖闪烁如天上繁星。
长街空旷,没有任何遮挡物,紫衣顿时成了活靶子,奔跑中她听得前方有喊声传来,威胁之意一句胜一句。
紫衣听着,眸中没有惧色,反而裂开嘴无声的笑,唇畔露出的一点银白牙齿似某种动物锋利的獠牙,在月光下微微一闪,泛出阴冷的光。她盯着前方的黑衣劲装人,不退反进,将一身轻功使得出神入化,有密集的弩箭朝她射来,对准的是人,穿过的却是一抹紫色残影。
残影由远及近,一眨眼便到了城门前,一众黑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紫衣已单手持刀,举起手来,她面前的黑衣男子愕然抬头,长刀如闪电一亮,直接刺入他因为惊愕而张开的嘴中,
自口入,自颈后出。
一声冷笑,紫衣并没有着急抽刀,也没有恋战,而是委身躲在那早已成为尸体的男子身后,拖着他一起穿过城门。
她冲过来时可以将轻功使到极致,但离开时她的背后没有长眼睛,她需要一面盾牌。
离开龙城似乎特别容易,不知是因为她没有恋战的原因,还是那些追她的人有所顾忌。但离开了,结果是好的,紫衣没有多想。
出了龙城后,紫衣丢了尸体,没有走宽阔的官道,而是选了一条偏僻的羊肠小道,朝下个城池而去。因为已经离开过一次,她对去大理的路线也基本熟悉。
暗夜里,道路俩旁光秃秃的枝桠投下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暗影,一些说不上来名字的古怪鸟儿栖息在枝头,幽蓝的眼睛一动不动,冷风刮过树梢,带起细碎的轻声,恐怖的让人心悸。
距离下一座城池还有很长的路,紫衣走了一个时辰便觉双腿发酸,她找了路边一块干净的大石,坐在上边休息。野兽的气息就这样传来,伴着低吼响在她身侧。
紫衣侧过头,看到不远处一只棕色的狼,正将头底下,以攻击的姿态对准了她。
紫衣眸光一闪,低头看了看自己血迹斑斑的手,“是被血腥味吸引来的吗?鲜血就这么让你兴奋?你想吃我?”
紫衣话音刚落,那匹狼便低吼着朝她扑了上来,它锋利的爪,锋利的牙,无不诉说着它的危险。
如果是手无寸铁的人,面对这样一只凶狠的狼,恐怕只有慌张逃窜的份吧。但对于紫衣来说,这只狼在她眼里跟一只小狗无异。她猛的蹲下身子单手撑地,半空里一抬脚,直直踢在了狼的肚子上。
一声呜咽,那头狼被踢的撞在一颗枯树上,又重重的落下来,不等它站起,紫衣已迅猛的冲了过去,一手按住它的脖颈将它死死按在地上,一手抽出了绑在小腿上的匕首。
暗夜里,她微微舔了舔舌尖,盯着那头狼,缓缓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动物的世界永远都是这样简单明了,弱肉强食。她强,这头狼便成为她的盘中餐,她弱,便会被这头狼吞食入腹。
她上一次这般野性的生活是在什么时候?她上一次被群狼围攻是什么时候?太遥远了,她已经不记得了。她只知道眼下,她要烤了它!
银白的匕首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抵在野狼的脖颈,只要再进一寸,就能让它瞬间毙命。但紫衣的手,却停在了一寸之外。
如果说有什么动物是紫衣最喜爱的,除了鹰,便只有狼。
记得当初。千语寻和她开玩笑,她说她喜欢狗,其实,狼忠贞,狗忠诚,她都喜欢。
紫衣闭了闭眼,一瞬间对自己是浓浓的嘲笑。她杀人不留情,却对一只凶狠的狼起了慈悲心?
将匕首放回腿上,紫衣掏出怀里用牛皮纸包裹的牛肉干。在将牛肉干放在地上的同时,她松开按着野狼脖颈的手急速后退,一眨眼便没入黑暗里不见踪迹。
寒冬的夜晚,冷风瑟瑟,四面树影婆娑,如无数双无力伸张抓握的手指。
紫衣坐在一处小湖边,湖水已被冻结,呈现出半透明的颜色,她用力在湖中央凿了个洞,借着冰冷的湖水洗干净自己的手。其实她知道,这双手上的血腥味,永远也洗不干净了。
手上传来彻骨的寒冷,她微微仰头看着天上的明月,看了很久,远处,幽谷之中,啸啸山冈,有只落单的狼在哀嚎,一声声凄惨悲戚。
紫衣听着那声音,眼前闪现出一幅极具实感的画面,宽阔而巨大的岩石上,孤狼昂首而立,阵阵寒风就象无形的利箭,不时的狂击它那强健的身体,它抬头仰望阔瀚而朦胧的天空,一轮浅月在那云霄中若隐若现,它慢慢低下头来环顾四周,四面冷风寥落,黑暗沉沉的压下来,它孤身立在天地之间,快要被黑暗吞没。承受不了这份寂寞,承受不了这份无声,它猛的仰头嚎叫,愤怒,哀怨,忧伤,那是发至肺腑的嚎叫,带着数不尽的哀怨,在山谷中久久荡漾。
恍惚间,紫衣竟生出一种错觉,仿佛那只孤狼,就是前世的她。
前世的她,什么都看不到,何为幸福?何为自由?那些让她毫无招架之力的众多敌人,残忍的夺去了她的人生,强行改变了她的命运,最后甚至残忍的杀害了她的双亲,而她除了与他们同归于尽,还能做些什么?
她曾被名为后悔和自责的黑暗吞噬,那般痛苦,那般痛苦,
但现在,不同了。
你若强大,无人践踏。
当月色碎裂为霞,涂了天边的晨曦。紫衣站起身来,再次走上前行的路。
后日便是除夕,不管是官道还是小道都没有什么人来往,青天白日,那些追她的人也不能堂而皇之,所以行路极为顺畅。
半日后,紫衣就来到了龙城的下一个城池伊歌。秦大少当初对她的当街示爱,张榜求亲,让她至今难以忘怀,所以男装什么的,还是不要了。
伊歌是一个大城,一般来说靠近皇都的城池都不小。紫衣买了一匹马,简单地用了午膳后继续赶路,虽然不是天高皇帝远,但龙傲天并没有明目张胆的抓捕她,也没有什么告示贴出来,紫衣便牵着马大摇大摆走在伊歌城里。
暮色四合时,紫衣来到伊歌的南城门前,俩日未睡的她,困倦不已,而向路人打听得知,距离下一座城池少说也要半日的时间。于是她便找了城门前一家客栈,打算先好好睡一晚。
紫衣进入客栈时,里面的伙计见来了客人,连忙迎了出来,看了一眼紫衣,紫色缎面的斗篷,极品的雪白狐狸皮,一见就知非富即贵,连忙热情且带着歉意地上前招呼道:“这位小姐是用膳还是打尖?”
“打尖。”紫衣随手抛出一锭银子扔给伙计,淡淡道:“给我找一间干净,窗口临街的房间,还有,没事别来烦我。”
银子入手,伙计也不在意紫衣冷淡的脸色和语气,热情的将她领上了二楼。
一进房门,紫衣反手将门锁上,二话不说便扑上床,倒头就睡。
后半夜,轻微的响声自门口的传来,紫衣张开眼睛细细一看,只见房门的缝隙里银白刀刃闪烁,正一下一下挪着门栓。
紫衣眸色一沉,悄无声息的来到门边。
房门打开的瞬间,“唰!”黑暗里突然亮起一蓬刀光,刀光斜斜一挑,划出一道流丽如流星的弧线,门口一个试图冲进来的玄衣人被一刀剖腹。那尸体即将倒下时,半空里却伸来一只手臂,将那尸体脸上的面巾扯下,露出一张容貌姣好的女子的脸。
女人?皇家暗卫里居然有女人?
“这么快就追上来,看来今夜连觉都不能睡了。”刀光照亮黑暗的房间,照亮门前紫衣森然冷静的容颜。
“汐王妃,还请您随下官回去。”一众玄衣人身后,露出宁远微冷的脸,他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绷带,绷带绕过他的脖颈将他的手固定在胸前。
紫衣看着他,半晌,笑了。
“一个伤兵也要来追我?”
“下官已经说过了,皇上的旨意是将王妃活捉,或者狙杀。如果无法活捉……还请王妃不要逼迫下官。”
“嘿!”紫衣短促的笑了一声,“到底是谁逼谁?”话落,她突然跃到窗边,双手交叉挡在脸前,猛的朝窗户撞了上去,一阵窗栏的碎裂声里,她已身在半空,脚下,是寂冷空旷的长街。而她拴着的马,早已不见。
身后一阵响动,一群玄衣人从客栈门口涌了出来,眼看一场恶战在所难免,远处却响起一阵马蹄声和二九兴奋的喊声。
“老大!我们来了!”
紫衣微微侧头,在看见马背上冲她拼命挥手的二九时,只想抚额哀叹。谁来不好,为什么偏偏来个二货?!好在二货身后还有个天狼,不过看他无奈郁闷的脸色,想必和她的心情是一样的。
骏马快接近紫衣时,某二货来了个雄鹰展翅,帅气的飞身下马,一句话也不多说,举刀就和玄衣人厮杀在一起。
他杀人时神采奕奕,瞬间便了结了几个玄衣人,简直就像天生的杀神,紫衣瞧着,嘴角一阵抽搐。这是不是所谓的人不可貌相?
“杀了他!”一只手受伤,不能加入战斗行列的宁远站在一众玄衣人身后冷声吩咐。
对于千语倾,非到必要他不能杀她,但对于旁人,皇上的旨意是格杀勿论。
得了宁远的吩咐,一直对紫衣缩手缩脚不敢使大招的玄衣人,顿时将满腹憋屈的怒火都发泄在了二九身上,招式一招比一招猛,下手一刀比一刀狠,看身法竟也是精通暗杀的。
二九武功不弱,但以一对百明显落了下风,一个不慎。手臂便被划了一刀,鲜血溢了出来。紫衣眸色一沉,身影一闪逼近宁远。
“噗”的一声,鲜血自玄衣人体内喷溅,半空里划过一道深红的弧,喷在最近的宁远身上,紫衣冷眼盯着他,淡淡警告,“请不要对我的兄弟出手,否则,我将化为厉鬼,将你撕成碎片!”
紫衣有个非常大的特点,那就是护短,偏执到疯狂的护短。她如此,她的人亦如此。
远处的天狼也终于追了上来,身侧还牵着一匹马,紫衣高喊一声“快走!”腾身上马,单手牵住僵绳,用力一夹马肚,骏马吃痛,撒蹄狂奔,一阵风似地向前疾驰而去。
她这番动作快得无法形容,天狼和二九却熟知她的性子,在她开口时便跟了去上,马鞭落下,骏马奔腾,卷起滚滚烟尘。
天狼带来的是极品快马,风声打在脸上,一下一下刀割似的疼,紫衣驱驰得那般凶猛,一路向前不回头。
她不敢回头。
为什么总是这样,一个个皇帝都要跟她过不去。千夜离如此,龙傲天如此。倘若他们知道她的野心,知道她这十多年的筹谋,那她可以理解,但他们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齐齐要将她往死路上逼。
为何心中这么难过,心酸的无以复加。当初千夜离那么逼她,她除了愤怒不甘再没有多余的情绪,承认吧,她真正痛恨的,真正心酸的——龙非陌,要杀我的人,他是你的父亲。
眼看着三骑绝尘而去,那当先的玄衣人冷哼一声,面巾下目光闪烁,随即朝宁远冷冷道:“宁侍卫,你还是报知陛下,汐王妃顽固抵抗,无法活捉,请求狙杀。”
他是皇家暗卫的首领,带领这一群千挑万选的精英,执行的命令自然和宁远相同,或者活捉,或者狙杀,但他们比禁卫军活动起来更方便,所以和千语倾交手的都是他们。但即便他们没有下杀手,也察觉了千语倾武功的高强,此刻,他觉得,活捉千语倾超乎想象的艰难,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
“我知道了。”宁远望着紫衣离开的方向,眼底掠过一抹冷光,随即对身旁的人吩咐道:“发信号!”
一柱火焰冲上云霄,炸响的烟花璀璨了夜空。
出了伊歌城三里的紫衣勒马回望,一双秀眉紧紧皱在一起。
“老大,怎么了?”前方的二九见紫衣停下,也勒住马回过头来。
紫衣眸光紧紧盯着那消散的烟花,“好像是信号,前面估计会有埋伏,我们小心……”
紫衣话未说完,不远处突然亮起了无数火把,照亮了金黄色的盔甲,密密麻麻连成一片。
此时,汐王府,接到消息的龙非陌遮眼立在门前,有淡淡的水渍从他指间溢出来,被月光一照,惊人的亮。
“一切都完了,再也回不去了……”他低低的呢喃被冷风一吹,瞬间消散。
画面转回伊歌城外,夜色里,数千人缠战在一起,无数人影翻腾起伏,汗水与鲜血的气息渐渐浓重。这是一场无声的惨烈的搏斗,那位居战斗中心的紫色纤影在千人的牢笼里一次次突围。
她不停的杀人,不停的杀人,鲜血溅了她满身,她不管后背,后背有天狼和二九在亦步亦趋的守护。
逃?不,当有人站在她身后,她永远也不会逃,即使面对的是地狱,她也要将它劈开!
她绝对不会死,幸福的是死去的人,死了便什么都不知道了,没有知觉,没有悲伤,她怎么能那么自私,留下父王,留下哥哥,留下一众兄弟自私的去死呢?她要活着,活的比他们任何人都长久。
脑海中,渐渐的,像是麻痹了一般的感觉。在这样的麻痹里她一遍遍的想,她这一生,不想称王撑霸,也不稀罕君临天下,这个世界的好坏与她有什么关系?她不是圣母不是上帝,也不想做这个世界的救世主,她的心其实很小,她只想好好守护她在乎的人,为了不再品尝失去的痛苦,仅此而已。
她不是天生喜欢杀人,可是,为什么要逼她! 妃常难驯:倾城逃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