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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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你去。”
龙非陌说着,朝紫衣伸出了手。
紫衣不动,只是低头盯着那手掌,眼底闪着幽幽的光,像一头审视着危险的狼崽子。
龙非陌的手并没有因为紫衣的拒绝而收回,他固执的伸着,似是要长久的等待的下去。
半晌,紫衣笑了笑,将自己的小手放入龙非陌掌中。她了解他的固执,正如他了解她的倔强。僵持下去,只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
紫衣刚将手放入龙非陌掌中,龙非陌立即握住,然后用力一拉,紫衣猝不及防整个人都被他自床上拉起,下一瞬,她的身子已重重落入了他的怀抱,他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按在她背后,不给她丝毫逃脱的机会。
熟悉的男性气息瞬间将她包围,几日来他残暴的掠夺和那种撕裂的痛霎那重来,她下意识颤了颤身子,身体僵硬充满抗拒。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微颤,龙非陌非但没有松开手,反而更加用力的将她搂紧。
他的胸膛那么宽阔,隔着薄薄的衣料带着火热的温度,他身上的玉兰香和酒香缠绕在一起,变成一种奇特馥郁的香气。
紫衣没有反抗,乖巧的任他搂着,垂着的眼眸里神色冷淡,身子却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起来。
她知道她不能反抗,她的反抗只会换来他的疯狂,这一刻,她感到一种无奈和一种淡淡的恐惧,全身的战栗让她知道,这个男人,她无法抗拒。
“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看牡丹的吗?”紫衣生怕龙非陌再次狼性大发,将她吃拆入腹,连忙提醒道。她身上余痛未散,他发作起来又不分轻重,没完没了,若再来几次,她怕是好几日都不能正常走路了。
“嗯。”龙非陌松开手,“我去换件衣服。”话落,他转身朝衣柜走去。
紫衣这才下了床,穿好鞋子朝门外唤道:“元冬。”
紫衣知道,龙非陌不在时,元冬无处而不在,龙非陌在时,她自会退至门外。
房门“嘎吱”一声被打开,元冬走了进来,在看见地上被打开的锁链时,她愣了愣,瞬间又恢复正常神色,走至朝紫衣弯腰问道:“奴婢在,王妃有何吩咐?”
“去端盆水来,我要洗脸。”
“是,奴婢这就去。”
元冬应声下去,不一会便端了热水进来,放在盆架上。
紫衣起身过去净面,事后,她坐到铜镜前准备梳头,既然要出去,总不能披头散发,外面不知有多少人等着看她笑话,她自是不会如她们的意。不管她这几日过的有多不堪,她只会让她们看到她明艳灿烂的一面。
紫衣刚刚坐下,龙非陌恰好换好了衣服,快步走过来夺了她手里的木梳。
“你干什么?”紫衣抬头看他,眸中有淡淡恼意,“你该不会是反悔了,又不想让我出去了吧?”
“我来。”
“什么?”紫衣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龙非陌话中的意思。
龙非陌却没有开口解释,径直握着木梳抬起手,插入紫衣的黑发里一划而下,长发柔顺如墨缎,没有丝毫打结之处,龙非陌一下一下梳着,感觉着乌黑发丝划过他指间的柔滑,神色温柔。
紫衣偏开目光不看他,任他的手指在她发间穿梭。
立在一旁的元冬静静看着俩人在铜镜前一坐一站,王爷含笑给王妃梳头,男子修长白皙的手指一下下穿过女子乌木般的长发,镜影里女子娟娟男子俊朗,真真是极美极旖旎的场景。
但是,元冬却看到了铜镜外另一番景色,男子神色温柔,眼底尽是深情,而女子面无表情,眼底……寒光深藏。
元冬默默将头垂下,心中对紫衣的警惕又多了几分。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上方响起龙非陌愉悦的声音,“好了。”
紫衣怔了怔,敛了眸低寒光,抬目望向铜镜里,没有什么繁杂的发髻,她的青丝被他松松绾起,仅用一支烧蓝点翠牡丹簪固定,簪子上垂下了少许流苏,流苏底部缀着几颗蓝色的宝石,随着她转头在鬓间摇曳。
“你看可好?”
紫衣抬手摸了摸发间那只牡丹簪子,簪子的正中用一颗硕大的红色宝石当做花蕊,那宝石艳丽如同心头血,一看便价值连城。
紫衣记得,她的首饰盒子里并没有这样华贵的簪子。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手艺,想来是为不少姑娘梳过头,才能如此熟稔,难怪府里的姬妾一个个都对你痴心不悔。”紫衣含笑说着,声音里带着些许揶揄,眸底深处却暗藏嘲讽。
“不。”龙非陌将木梳搁置在梳妆台上,“我只给三个女人梳过头,除了母妃和月儿,便只有你,以后也不会再有别人。”
紫衣仰头看他,却见他一脸赤诚,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眼底是浓的化不开的深情。
那深情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紫衣不想知道,她只知道她早已冰冷下来的心,却因为他这句话而晃了晃,一晃之后她突然觉得莫名的烦躁。
“我们走吧。”紫衣站起来,抬步就欲出门,眼底深处有着微微的怒和恐慌。
她恼怒自己不够忍耐,却又恐慌自己如此轻易便迷失在他的情话里。
“等等。”
紫衣刚站起来,便被龙非陌再度按回椅子上。然后她看着他取过梳妆台上的黛笔,缓缓凑向她的眉,同时凑近的,还有他俊朗的脸。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紫衣抬臂一格挡在他胸口。
她第一次听说男子为女子画眉,是在金庸的武侠小说里,无忌答应要为赵敏做三件事情,到最后他们相拥在一起。张无忌问赵敏,“我已经为你做了两件事,第三件是什么?”。赵敏答之“我的眉毛有点淡,我想让你为我画眉”。
一场恩怨情仇,江湖风云便以这样一句话落下帷幕,很浪漫不是吗?
当她看到这样的结局时,脑海里情不自禁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一个幽静迷人的庭院,阁楼内,奁匣前,一对夫妻,一个男子轻轻拿起画笔为坐在梳妆台的爱妻勾勒着淡淡的眉毛。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当时,她只觉得浪漫,却没想到有朝一日,也有男子愿意为她画眉。
但是,他真的是因为深爱她才为她画眉的吗?
深爱,放在他与她之间,多讽刺。
紫衣收回手,将头偏了偏,声音微微冷了几分,“我不需要画眉。”
龙非陌伸手的手连同他弯下的身子一起僵住,他看着紫衣眉间的怒意,眼底掠过一抹痛色,随即又若无其事直起身子,将黛笔放下,柔声道:“好,那就不画。”
初秋的天空高而湛蓝,像是悬挂着的海,一尘不染,晶莹透明,偶尔几朵白云飘过,点缀其间,像一朵朵白色的浪花。
紫衣和龙非陌迎着一众暗卫惊吒的目光,相携出了望月阁,凉爽的秋风迎面吹来,紫衣闭了闭眼,迎着风张开双臂,风吹起她发丝狂舞,衣衫猎猎,远远望去就像一只展翅欲飞的鸟,渴望在天空翱翔。
冷不防一只手突然伸来抓住了她的手腕,紫衣侧头,看着立在自己身旁一脸紧张的龙非陌,有些疑惑,“你干什么?”
“我怕你飞掉,我要抓着你。”
幼稚到近乎孩子的气的回答,紫衣顿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我又不是鸟,怎么会飞?你就这样抓着我走,给下人看到了成何体统?”
“本王抓的是自己的王妃,谁敢多说什么?”
听着他近乎无赖的话,再看看被抓牢的手臂,紫衣无奈抚了抚额头,“你这样,我还不如回去,被那根铁链拴住,我最起码还有十米的自由,被你拴住,我简直是连一点自由都没有了。”
龙非陌不说话,却也不松开手。
紫衣突然板起脸,“我要回去了。”话落,她转身就欲朝望月阁走。
龙非陌立马举起双手投降,“好,好,我不抓着你。”
紫衣这才转过身来,看也不看龙非陌一眼,当先一步朝花园行去。
身后,龙非陌无奈的叹了口气,连忙追了上去。
刚进入花园,映入眼帘的是道路旁大片鲜艳的花朵和浓绿的叶片。那鲜艳的花朵似红莲映水,红的耀眼,微风吹来,片片花瓣像一只只美丽的蝴蝶在风里翩翩起舞。一眼望去,显得生机勃勃。
紫衣没有见过这种花,便朝身旁的龙非陌问道:“这是什么花?好娇艳的颜色。”
龙非陌答道:“这是美人蕉,枝叶茂盛,花大色艳,花期长,现在正是少花的季节,很多园林里都会种这种花。”
“美人蕉?”
紫衣转头向那些花儿望去,细细一瞧,翠绿欲滴的绿叶,托出一朵朵艳丽多姿的美人蕉,她们亭亭玉立,楚腰纤细,恰似一个个含情脉脉的少女,绿色的衣裙映着一张张含羞的笑脸,娇艳美丽,分外迷人,倒真符合美人蕉这个名字。
紫衣一边朝前走,一边欣赏着道路俩侧的美人蕉,往日里她是没有这个闲情逸致的,但此时,她除了赏花也做不了别的。
紫衣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一路朝前,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花园某处,随即她顿住脚步睁大了眼睛,眸中带着一种不敢置信的惊喜。
“那是什么?!”
紫衣惊叫一声跑到一株美人蕉前,这株美人蕉和方才的美人蕉不同,它一朵花茎上开出了大红与五星艳黄两种颜色的花朵,更奇之处是红花瓣上点缀着鲜黄星点,而五星黄花瓣装点着鲜红光斑。
在一根梗子上开出俩朵花,争奇斗艳、同株异渲!
这……难道传说中的双生花真的存在?
“这是什么花?”
紫衣指着那朵奇特的美人蕉,朝跟上来的龙非陌问道。
龙非陌扫了那美人蕉一眼,回道:“这是双色鸳鸯美人蕉,是美人蕉中少见的稀世珍品,整个园子里只有这一株。”
原来不是吗?紫衣眼底闪过淡淡失望,随即又欢喜起来,盯着那株双色鸳鸯美人蕉,目光灼灼,“我喜欢这盆花,我要将它搬回望月阁,你不许有意见!”
龙非陌望着紫衣数日来第一次展露的欢喜,眼眸一弯,“好,只要你喜欢,将它们都般进去也无妨。”
听龙非陌如此说,紫衣终于笑起来。
她笑靥如花,一笑倾城,美的不可方物,龙非陌瞳孔一滞,只觉心跳如雷。但他还来不及将它珍藏,那笑容已一闪即逝。
“牡丹就在前面了,都是珍品,有的一朵花开出了俩种颜色,你一定喜欢,我们去看看吧。”龙非陌近乎焦急的说着,他迫切的想看她再笑一次。
“好。”紫衣应着,目光却留恋的望了那美人蕉一眼。
龙非陌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突然朝不远处唤道:“青凌。”
龙非陌话落的瞬间,青凌一个跟头蹦出来,朝龙非陌躬身问道:“属下在,王爷有何吩咐?”
龙非陌指了指那株美人蕉,“派人将它搬回望月阁,精心照料。”
“是,属下明白。”青凌直起身,嘴上应着,脸上却抽筋了似地冲紫衣挤眉弄眼。
紫衣没有搭理他,将目光从那株美人蕉上移开,朝龙非陌道:“走吧。”
秋季本就不是绚烂的花季,走过那一大片美人蕉,迎面而来的便是菊花,但紫衣不喜欢菊花,便和龙非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青凌天天跟在你身后,你就不觉得别扭吗?如果有人****像条尾巴一样跟着我,我一定做什么都不自在。”
对于紫衣的主动搭话,龙非陌显然很高兴,“皇子都是这样的,不管去哪里明理暗里都会跟着许多人,每一个皇子自小都会经历无数次暗杀,若没有人保护,是不可能平安长大的。”
“我就是讨厌皇家这一点,冷血无情,猜疑防备,不管是对亲人还是外人。兄弟相残,父子反目,为的就是那一把龙椅,但有时候想想,得到了这天下,得到了这锦绣权势又如何?高处不胜寒,最后还不是落得孤家寡人,四面寂寥?”
龙非陌淡淡一笑没有接话,然后很快,他的笑容便僵在脸上,随即他整个身子都僵在原地。
紫衣多走了俩步,见龙非陌没有跟上来,便回头看他:“你怎么不走了?”
龙非陌不说话,视线定在不远处,眼底闪过不解,心痛,可惜,慌乱,等等复杂的情绪。
紫衣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瞳孔一缩,也愣在原地。
不远处,大片的牡丹已然凋零,满地都是各色的花瓣,有的花瓣从外到内直接脱落,光秃秃的植株像是留不住最后一抹芬芳的手,有的花瓣则在植株上枯萎,渐渐泛黄,远远望去,有一种残破的美。
无可奈何花落去,即便大元的夏季再漫长,也终有过去的时候,这些珍贵的牡丹在宫廷时被人精心培养,温度,湿度,都是最适宜的,而一旦失去呵护,只会瞬间凋零。
毕竟,早已不是牡丹花盛开的季节了。
但是,如此盛大的凋谢,难免让人心怀怜惜。
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
“千语倾,对不住,我没有想到会……”望着紫衣明显闪过忧伤的眸,龙非陌想解释,却不知该如何解释,他本想博她一笑,却不想适得其反,徒惹她伤心。
“为什么要道歉呢?本来就已经不是牡丹花开的季节了,没有牡丹,我们还可以看别的花。”紫衣说着,不忍再看那随风凋零的落花,她别开脸,环顾四周,视线突然定在不远处的夹竹桃上,微微一凝。
“那个夹竹桃真漂亮,我过去看看。”紫衣话落,也不等龙非陌回答,小跑着便朝夹竹桃而去。
龙非陌转头看她,见她正站在一株夹竹桃前盯着那花儿瞧,当真是在赏花,也没有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便收回目光朝那些凋零的牡丹走去。
他想不明白,即便花期已过,但他前日来的时候这些牡丹还开的正好,怎的今日就凋零了?难道连短短俩日都不能等待吗?
龙非陌刚走到那些牡丹前,隐约间环佩声响,香气袭人,牡丹后现出醉兰窈窕纤细的身影,她看见龙非陌微微一怔,随即盈盈对着他躬身,声音听起来很淡,但那淡里,却又透出些控制不住的蓬勃欢喜。
“王爷……”
龙非陌望着突然出现的醉兰,没想到她会在这里,他下意识后退了俩步与醉兰拉开距离,眸光一转看向不远处的紫衣,带着微微慌乱,他不想再因为醉兰和紫衣发生任何争执。
醉兰自是将龙非陌的反应看在眼里,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在看见不远处立在夹竹桃前的紫衣时,她眼底闪过一种深沉的痛,原本的欢喜顿时荡然无存。
原来爱情当真如此不公平,她七年相护满心痴恋,敌不过千语倾立在那里映入他的瞳孔。
一眼,仅仅一眼,他如此清晰的让她明白她在他心底的分量如此轻,而千语倾,那般重。
醉兰微微低头,长发如绸垂在脸颊俩侧,遮住她因隐忍嫉妒而变得越发扭曲的脸。 妃常难驯:倾城逃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