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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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的惩罚对一个女人来说最残酷?同为女人的紫衣认为,伤身不如伤心,哀,莫过于心死,对醉兰最残酷的惩罚当然是让她深爱的男人亲手了结了她,所以她将醉兰留给了龙非陌。
那么,在男子眼里,对女人来说最残酷的惩罚是什么?他们认为,伤心不如伤身。
昏暗潮湿的囚室里还残留着血腥味,吸一口气,那气息里满是血液的味道,带着沉厚的铁锈气味,逼进咽喉,呛得人忍不住要咳嗽。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几个月前,被关在这囚室里的人是紫衣,她进来时空无一物,离开时留下了自己尚未足月的孩子和一地鲜血。
现在,被关在这里的人是醉兰,她又会留下些什么?
“王爷,你当真要杀我么?”泫然欲泣的美人儿,一汪眼泪欲落不落,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隔着冰冷的铁栅栏,龙非陌面无表情的瞧着醉兰那张脸,眼底渐渐泛起阴冷的光。
就是这样可怜的表情,就是这样柔弱的姿态,让他一而再再而三被她蒙蔽,让他几次三番在她和千语倾之间选择站在她这边。
纵然他不爱她,但也待她不薄,他七年保护,七年珍贵心意,全都用来浇灌这朵带毒的花,而她到底骗了他多久?瞒了他多少事?若早知如此,他宁愿她死在千语倾手里,也好过他亲自动手。
淡淡的苍凉袭上心头,龙非陌别开眼,似再也不想看见那张脸,他仰面看着蛛丝萦绕的囚室屋顶,语声平静,“是我龙非陌有眼无珠,引狼入室。醉兰,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意说吗?很多事,我已经知晓,只是想听你亲口告诉我,在这最后的时间里我希望你能与我坦诚相见。”
龙非陌的话让醉兰心头一跳,最后的时间?什么叫做最后的时间?她盯着他萧索疲惫的神色,伸出白皙的手极力的越过横亘的铁栅栏去牵他的手,眼泪颗颗低落,“陌,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逼的,我真是没有办法才做那些事的,我不过是听命于人罢了。”
龙非陌低头看她,眼底恢复之前的冰冷,薄唇轻启,淡淡吐出一个字:“说。”
醉兰抬起的手臂在龙非陌坚硬冰冷的视线里一点点落下。她微垂了头,俩侧的头发荡下来,遮住了她大半张脸,一片暗色的阴影里,她低低开口,“很少有人知道,皇上除了军队和暗卫之外,还有一个隐在黑暗里的组织,组织里都是自幼收养的孤女,自小便被精心训练,暗杀,****,窃取情报,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都由这个组织来完成。我……因为这张脸而让皇上另眼相待,我与你的相识,相知,都是皇上一手安排的,说穿了,我就是皇上用来监视你,保护你的一颗暗棋而已。”
醉兰抬起头,望着面前男子俊朗的容颜,将某些难以启齿的话在心底默默诉说;谁曾想,你竟是我命里的疯魔,自私如我,竟爱到连自己也失去。
“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皇上的命令,暗杀太子殿下也是皇上的吩咐,因为太子殿下母族的势力太过强大,只要他不死,你就无法登上太子之位,而假太子不过是挡在你身前的一块活靶子。我不能对皇上的旨意阳奉阴违,否则我便会成为他的弃子,除死之外别无它路。”
在说到假太子时,龙非陌下意识望向一旁的龙非辰,见他面色如常没有一丝异色,他才松了口气,转头望向醉兰,问道:“那千语倾的事情,也是父皇的旨意?”
龙非陌知道,此事绝对不可能是龙傲天的旨意,将权利和地位看的比命都重的他的父皇,甚至愿意用传位诏书换他不休弃千语倾的承诺,又怎么会命令醉兰几次三番的伤害她。
醉兰冰凉的指尖微颤,贝齿紧咬着下唇,咬出深深的血痕。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按捺着因这个名字而涌上心头的愤怒和嫉恨。
千语倾!千语倾!她落得如今这个地步都是因为千语倾!明明是她先与龙非陌相识,明明是她陪伴了他最艰苦的七年,凭什么她一来就轻而易举夺走了她的一切!如果真的有神明存在,那神明为什么看不到她?她自小吃了那么多苦为什么还不能得到幸福?而她千语倾一出生便锦衣玉食,万千宠爱,她什么都有了,高贵的出生,美丽的容貌,强悍又聪慧,像她这样的女子,想找一个优秀的男子简直轻而易举!她为什么还要来跟她抢龙非陌!她这般幸运就不怕遭天谴吗!
醉兰一字未语,但她胸口剧烈的起伏却暴露了她此时的情绪,龙非陌瞧着她眼底翻滚的愤恨,眸中闪过一抹凌厉杀机,沉声道:“醉兰,如果你不是伤了她,我或许可以饶你一命。”
醉兰抬起头,秋水盈盈的眸子看定龙非陌,十秒钟后,她忽而一笑,低低道:“你不会杀我的,不管我做了什么,你都不会杀我的。”
她说的笃定,抬起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抚过自己的脸。这张脸,是她的护身符,无论是龙傲天还是龙非陌,都无法对这张脸下手。
“七弟,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将这个女人交给我,我和她还有一笔账要算。”龙非辰侧过头,对上龙非陌惊吒的眸,语气加重了几分,“可以吗?”
“可是,千语倾说让我亲手了结了她……”
这是龙非辰第一次向他提出要求,龙非陌很想答应,但只要一想起千语倾,他就浑身一个哆嗦,。那个女人的心思他自然了解,若他不如她的意,她指不准哪天就气势汹汹的杀过来了。虽然说……他是挺希望她来的。
龙非陌的小心思显然被龙非辰看穿了,他低低一笑,笑声愉悦里又透出几分森然来,让囚室里的醉兰莫名打了个寒颤。
“小师妹那里我会亲自跟她说,七弟你不必担心,我这个师兄在她那里还是有些威严的。”
龙非陌皱眉沉思了一瞬,爽快道:“既然如此,那就交给大哥你了,我突然想起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先走一步了。”
龙非陌话落,转身出了囚室,不管身后的醉兰如何呼唤,他都没有回头。
囚室的门落下的瞬间,龙非陌停住脚步,将后背抵在门上,微微松了一口气。
醉兰说的是对的,他永远无法对那张脸下手,他甚至做不到看着那张脸在他面前失去呼吸。
龙非陌离开后,醉兰银墨色的眸子紧紧盯着栅栏外的龙非辰,一脸的警惕和防备。
一身白衣,眉目俊朗的男子立在囚室外,昏黄的灯光打在他身上,似为他渡上一层柔柔金光,但他脸上的神色却让人感到一股深深的寒意。
她不知龙非辰这些年到底去了哪里,但她可以感觉到,此时的龙非辰武功依旧不是她的对手,只要他敢打开囚室的门,她就有足够的把握挟持他逃出去。
醉兰心下如此想着,身子不动声色的移到囚门前最佳的位置。
“嘿!你不会以为我会打开囚门进去吧?”龙非辰将醉兰的动作看在眼里,蓦地嗤笑一声,右手一抬,指间夹一枚小小的飞镖,飞镖的尖端呈现出诡异的幽蓝色,一看便是涂了什么药水在上边,“既然有更方便快捷的方法,你以为我还用会武功?如今的我,只要挥一挥衣袖,就能放倒一个武功比你高十倍的人。”
龙非辰话落,也不等醉兰开口,突地将飞镖一掷,小小的囚室里空间有限,醉兰此时又在囚门前,离龙非辰极近,面对近在咫尺的飞镖她根本无法闪躲。
一片沉寂里只闻“嗤”的一声,是飞镖刺入皮肉的声音,醉兰闷哼一声,抬手拔出射在肩头的飞镖,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没说出来,身子晃了几晃,便朝后倒去。
她颓死般的闭上眼睛,没想到最后,她竟落得这样的死法。
“啪嗒。”囚室的门被打开,龙非辰抬步进来,快走俩步站到醉兰身前,然后俯下身,望着一脸悲戚不甘的醉兰,缓缓笑了,“你以为我会这样轻易的让你死?”
地上的醉兰已经无法动弹,她睁着一双眼睛望着龙非辰,“什么意思?”
“飞镖上涂得并非毒药,只是能让你无法动弹的东西而已,不过这东西还有一个用处,就是能将你的感觉放大十倍。”
醉兰瞳孔一缩,龙非辰继续道:“试想一下,若普通的疼痛在你身上扩大了十倍,会发生怎样的事呢?”
龙非辰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盯着醉兰,唇角掠起一抹残忍的笑,右脚一抬,狠狠踩在了醉兰的手指上。
指骨仿佛被碾碎的剧痛让醉蓝“啊”的惨叫出声。切身体会比什么说明都更能让人明白。
“你……是要这样……折磨我吗?”醉兰一边在疼痛里喘息,一边朝龙非辰问道。
“这样?不,我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的饶了你。”
“你我之间的恩怨已经隔了十年,更何况当初我不过是奉命行事,你有什么怨恨去找龙傲天啊!是他要杀你,不是我!”
“你以为我如此折磨你是因为这个理由吗?醉兰,十多年前的事情我早就发誓再也不提起了,你为那个男人对我做了什么事我也不会在乎,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千语倾!动了她,我就要你生不如死!”
醉兰盯着龙非辰看了半晌,突然笑了,她笑的无声而疯狂,悲凉而讽刺。
“你笑什么?”龙非陌低头看她,眼里的光亮如雪白刀刃闪烁。
“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也被千语倾那个贱人给迷住了!”
“噗!”
醉兰话音刚落,龙非辰猛地抬脚一脚踢在她脸上,她被踢的侧过头去,一口鲜血混合着俩颗牙齿从她嘴里喷出来。听得上方,龙非辰朝她怒喝:“不许你侮辱她!”
被踢偏的头已经转不过来,醉兰望着墙壁,却止不住唇边笑意,“呵呵……你,龙非陌,龙非行,你们还真是兄弟,连挑女人的眼光都一样。你对千语倾的这份心思,龙非陌知道吗?”
“我不会让他知道的。”
——
醉清风顶层的雅间,布置华贵,视野宽阔,却从不对外人开放。
不知为何,今日却开了。
“来来来!上菜了!许久不做,都有些生疏了,这可是为你们俩人接风特意做的,你们尝尝味道怎么样。”紫衣一边说,一边将托盘里的菜肴摆放在餐桌上。
龙非辰听言举起筷子夹了一口放入嘴里,眸光一亮,赞道:“好吃!”
紫衣轻轻一笑,挨着龙非辰坐了下来,“好吃就多吃些。”
“小师妹,自从你离开后我就再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菜肴了,一眨眼十多年就过去了,我和当初没有什么变化,你却是变化巨大,没想到当初刁钻古怪的小姑娘,如今也长成倾国倾城的佳人了。”
“二师兄,你的毒舌抹了蜜了?”
“嘿!你这丫头,别人夸赞你你还不乐意?”
“乐意是乐意,就是有些不习惯。”
“呵呵,这就叫找骂,说难听点就叫犯贱。”
紫衣嘴角一抽,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还是夸赞我吧,不夸赞就吃饭,千万别再开口了。”
“啊,真好吃,真想吃一辈子。”
“啊,让你吃一辈子啦!”紫衣边说边举起手旁的茶盏喝了一口茶。
“郡主,那你和这位公子成婚吧。”
“噗!”
紫衣刚喝进口的茶被冬梅的话一惊,暴雨梨花针般喷了出来,溅了对面的冬梅一脸。
冬梅掏出帕子擦一把脸,有些怨念问道:“郡主你干嘛?!”
冬梅说这话完全出自自己的感觉,她觉得龙非辰长的眉目俊朗不输龙非陌,对紫衣也是极好,二人对坐,不见和对方如何说话或者有什么亲近的表情,但偏偏看起来就是如此的熟稔自然,有一种非常默契的感觉,就好像认识很久的知己一样。
紫衣被茶水呛的咳了好一会,一旁同样被惊住的龙非辰回过神来,掏出手帕帮她擦唇边的茶渍,檫着擦着,他突然伸手将紫衣搂进了怀里。
紫衣惊得失去了反应,一旁的冬梅瞪大了眼睛。
一片沉寂里,不知是谁的心跳如雷,噗通,噗通,跳的极快。
果然,他是喜欢她的,心跳的好快,但只有他的心跳的这样快,她的心依旧轻而缓慢。
是这样吗?他明白了。
拥抱只是一瞬间,龙非辰松开手,眼底浓浓的失落被他强行压下。他面色不变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淡定的举起筷子继续吃起来。
我就这样,守着你好了。
——
不管在什么地方,贫富差距都无法避免。即便是在这皇都龙城,也存在着一片不符合它身份的地方。
距离醉清风千米外的贫民窟,那是乞丐聚集的地方。破旧的房屋,肮脏的街道,连空气都散发着一股霉臭味,在那里的,除了乞丐还是乞丐。
往日里,聚集在此处的乞丐在这个时辰都已经出去乞讨,今日却不知为何,一大部分乞丐都聚集在一间破庙外。
破庙里,躺着一个女子,衣着华贵,容颜如花。这样的女子,他们平常遇到连抬头看一眼都是不敢的。但此时,他们却能肆无忌弹的盯着她瞧。
她虽然睁着一双眼睛眼神凶狠,却好像不能说话也不能动。
一众乞丐围在她身侧窃窃私语,眼底欲(和谐)望贪婪。
半晌,一个年纪驳大的男乞丐终是禁不住诱惑,流着口水走向那女子身边。
察觉到他的动作,地上的女子猛的朝他瞪来,眼神凶狠的如刀削斧砍。
乞丐被那目光惊得颤了颤,但此时精虫上脑的他,又岂是一个眼神可以吓退的。
男人本就好色,更可况是贫穷卑贱的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的乞丐。色字当头的他,在最初的惊惧退却后,手下一个用力,女子身上的衣衫已经被大大的撕下一片。
霎时,一片似雪的肌肤,已经裸(和谐)露在外,精致的锁骨,面料华贵的鹅黄色肚兜,姣好的曲线和白嫩的肌肤瞬间让一种乞丐红了眼。
无法反抗,无法挣扎,连最简单的斥责都做不到,女子一双银墨色眼眸睁大的老大,眼底猩红一片,身子却颤抖不已。
那肮脏的手不停在她身上游走,划过哪里哪里便留下肮脏的痕迹,没有任何预兆,她再次身处地狱里。
宿命,注定了她必须卑贱吗?
无数双手,缓缓在她身上四处游走,带着亢奋和躁动。她听到他们商量的声音,看着那肮脏的看不清的容貌的乞丐脱下身上破布一样的衣衫,缓缓的低下身子。
比往日敏(和谐)感了十倍的身子,一个触碰,一个轻抚,都无比清晰。在这样清晰地感觉里,她颓死的闭上了眼睛。
被撕裂般的剧痛袭来,扩散到四肢百骸,她紧闭着眼,心底将一个名字一遍遍念过,一遍遍诅咒。
好似过了一万年那么久,她的思绪渐渐开始模糊,她张开眼,透过破庙的残壁望向远方的天空,残阳似血,凄美无限,是开始,亦是结束。
意识一点点剥离,身体一点点麻木,在记忆残存的最后一刻,她觉得,她这一生,都白过了。 妃常难驯:倾城逃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