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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庭院中的小径,荷香来到厨房。她四处看了看,走到橱柜前,看到前几日做好的点心,决定将它们全部装入食盒。
荷香长吁一口气,稳住自己。如今她只能依靠姑娘和夫人活命,绝对不能办砸了事情。
食盒装入点心后,荷香见还有许多空隙,又将那些便与储存的食物装了一些进去,将整个食盒塞得满满当当。
忽然,荷香想起姑娘还吩咐自己去收拾衣物,忙将手中的活计收拾停当,离开了厨房。她心里又急又怕,生怕这边还没有准备妥当,乱兵们就会打上门来,脚下的步子也越发凌乱。
眼看到了居住的房门口,荷香险些被门槛绊倒。待她将许清遥交代的一应东西收拾停当,来到许夫人的卧房时,见她们正在那里等待自己。
荷香见夫人面上并未有丝毫忧虑,有些不懂她的心思。外面乱糟糟的一片,大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夫人竟然根本不担心。
她自小没了父亲,是母亲将自己拉扯长大,可自己的母亲每每提起从未见过面的父亲,都要哭上一场。
大人平日间对夫人十分的好,而此时的夫人却仿佛和大人是毫无关系一般,甚至是姑娘,也半点不提大人。
许夫人面容平静,似乎早已知晓即将发生的事情一般。她见荷香拎着包袱走了进来,憔悴的脸庞上流露出些许笑意:“好孩子,难为你匆忙之间准备这些了。”
听到夫人夸赞自己,荷香不再多想,将手中的包袱放在了桌上,笑了笑。
许清遥望着窗外寂静的庭院,看着外面熟悉的一切。
那株垂丝海棠是自己和父母一起栽下的,池塘内的几条锦鲤是母亲亲手喂大的,水榭之中的陈设依旧和平时一般,等待有人走入其中,闲坐品茶。
她记得清远兄长离开桑榆之前,最喜欢在那里读书抚琴。人生无常,世事难料。远在家乡的兄长若是知道此时发生的一切,会作何感想。
忽然,一声尖锐惊异的叫喊声在院墙外想起,那人的喊叫声中充满了恐惧,似乎看到了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一般。
很快,院墙外传来大队马匹经过的声音,来的人似乎极多,马蹄将街道踩得震天响,随之而来的是更多快跑的声音,那毫无间断的踏地声久久没有停止。
隔着几道院墙,声音似乎都能传至惊恐万分的人们心中。若是在当场,定然会同先前那人一般,被惊得失声尖叫。
“清遥,我们快进去。”许夫人听到外间的响动,忙轻唤女儿,眉眼间虽有几分担心,语气间却全无惧怕之感。
她是母亲,保护自己的孩子是本能的反应,即便身患顽疾,力不从心,也决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受到一点伤害。
许清遥闻言,走至床榻前的小几旁,伸手在小几的一侧敲了三下,只听一声轻响,床榻斜后方的箱柜旁露出一道矮门。
许夫人站起身,走至桌旁,点燃灯盏,先行走入其中。
虽说这密室内有通风之处,但到底是建在地下,日常从不使用,自己先行进入查看总是好的。
荷香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惊讶的捂住嘴巴。她来府中也有好几个年头了,竟全然不知府中竟然修有密室。
她见密室内已经被夫人点亮了蜡烛,不再是黑漆漆的一片,忙拿起桌上的包袱准备走入其中。
许清遥紧随其后,她将落在箱柜旁的几点灰尘擦拭干净,按动密道墙壁内的机关,关上矮门后,顺着台阶,走入密室之中。
烛光燃起,密室内有了微微光芒,墙角处投下黑色的影。
密室虽不宽敞,但一应陈设倒也不缺。桌上并无多少灰尘,显然是前不久刚刚打扫过的。
许清遥扶着母亲坐在桌前,见荷香好奇的四处打量着,笑着说道:“你在看什么?”
荷香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如同做梦一般,根本无从想象。她本来以为这次凶多吉少,不曾想夫人和姑娘早已预备得当,想到自己每日都在这府中忙碌,却仍旧毫不知情,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太没用了。
许清遥见荷香还紧紧抱着包袱,脸上的神色由惊转喜,又由喜转忧,想她大约是悲喜之间,尚不能自已,于是对她说道:“这里不容易被发现,可以避一避锋芒。”
荷香知道姑娘一向是最有主意的,她说行的事总是好的,点了点头,缓缓地坐了下来。还未坐定,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连忙问道:“姑娘,这里是什么时候预备的,我竟一丝也不知道。”
许清遥狡黠一笑,将荷香怀中的包袱放在桌上,“这里是什么时候备下的恐怕连父亲和母亲不知道,更别说是我了。”
荷香听不明白许清遥的话,转头看了看一旁的许夫人,见她也只是笑而不语,更加糊涂了。
许清遥看了看密室四周,想起她第一次来到这里,还是个稚龄的女童。
她依稀记得那时全家来到桑榆时,这座院落已经因多年未住人而凋敝了。父亲因远任此地,总是需要忙于外事而不能顾及家中。全凭母亲和家中仆从收拾房屋,打扫院落。
那时自己和兄长无须日日念书,就在这宅子中各处游玩,无意中发现了这间密室。当时年幼,只觉得这间小小的屋子甚是有趣。
长大以后也曾留意过关于这座宅子的事,可惜这里是很久以前所建,又几经易主,关于密室的事情是无法得知了。
荷香见姑娘不答,索性也不再过多询问。她不是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主儿,只要能活着就心满意足了。
密室之中的三人正各自思忖间,忽听到上方响起一阵厚重的脚步声,随即是很多人走动的声音。显然,来的人不少。
许清遥生平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情,说丝毫不怕那是不可能的。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中浮起的点点惊恐,而后侧耳倾听,希望从来人中得到一些她想知道的讯息。
上方的脚步声在屋中来回走动,偶然发出几句低声的呵斥,似乎并不满意身边众人的做法。
这间密室造得巧妙,可以听到上面屋中人的说话,可惜他们说的都不是官话,似乎像是边地部族的语言。因此即便听得到他们的讲话,却是一句也听不懂。
忽然,一道急促地怒喝打断了边地部族的语言,“孟俞,你竟敢私自外出,不怕统领治你的罪吗?”
说话的人喘着粗气,大约是急忙赶来的。许清遥猜测着,继续侧耳听着。
“冯将军何必动怒,不过是件寻常的小事,没有必要惊动于役于统领。”孟俞见冯威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桑榆城贯通南北,贸易往来无不经过此地,此处繁华富庶,声名远播,即便是远在边地之外的部族中人,谈论到桑榆城的繁荣之景,没有人不心生向往的。
可惜这些年各处都是一片乱象,往昔的歌舞升平之景早已荡然无存,边地各族的人们也不能再似从前一般看到繁华的桑榆城了。
可俗话说得好,事在人为。三个月前,边地守军的统领于役暗中与自己联络,想要一同携手,直取都城。刚得到这个消息时,虽然疑惑忐忑,但更多的则是激动和向往。
藏匿已久的野心终于找到方向,犹如一只被久困笼中的野兽再次寻到了捕食的机会。 宠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