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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俞赶紧瞪了冯威一眼,免得他走远了看不见自己。
营地外早有兵卒备好了马匹,冯威见于役跃上马去,也跟着上了马,与一众人向冲毁的工事方向而去。
桑榆城的城门有内外两座。
先前攻城时,为了防止不落入内城的陷阱,孟俞买通了桑榆城的守军将领,悄无身息的进入了桑榆城,待太守许子荇得知消息后,为时已晚。
桑榆城的守军将领带着兵士们早早弃城而逃,留下许子荇和几个懂一些武艺的普通民众死守,没多久便被孟俞攻破了。
因着昨日的大雨,内城设置的陷阱,外城修筑的工事都损坏毁了不少,需要妥善修整。
冯威见马上就到要到城门口了,本来跟随在于役身后侧的他追了上来,将跟随于役的随从推到了一边。
随从只注意着前方的路,跟着于役行径,忽然被一道大力猛然一推,险些从马上栽倒下去,刚要声讨,见推自己的是冯将军,只好将怨气咽了回去。
这个冯将军力道大不说,做事情总是一意孤行,根本不管身边的人有何感受。
若不是因为顾及统领,早都想好好问问了。
“呃……”冯威故意将音调拖长,在尾音处又降了下去,好似憋着气从鼻子中发气一般。
“怎么?”于役并不看他,见已经到达来地方,跃下马后,径直走去。
“统领。”冯威跟着下了马,虽然他故意为之的声音,没有很成功的吸引统领停下脚步,但好歹统领还是搭理他了,这就很不错。
冯威跟了上去,“您等下进入内城时,看到地上的尸首之后,还须误怪。”
“尸首?”于役本要迈出的腿收了回来,转头看向冯威,见他神色无恙,但却是一副欲言欲止的样子。
桑榆城中的尸首是攻城那日造成的,但这几日的时间,自然有人收拾停当。
却莫名出现新的。
于役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桑榆城门,心道可能是挑衅者想要逃出城去,被安排的守军诛杀。
但若是这种旁枝末节的小事,根本不必自己前来,显然这尸首非比寻常。
想到此,于役不再停留,进入了城门。
一具盖着草席的尸首放置在一旁,由两名兵卒看护着。他们见统领前来,纷纷退到了一边。
“掀开。”于役一声令下,站在一旁的冯威忙走上前,将盖在尸体上的草席掀起。
看到草席下面的尸首,冯威倒还镇静,跟随于役一道来的随从们个个震惊不已,他们不敢大声议论,便四下交头接耳,嘀嘀咕咕起来。
于役看清那尸首的面容,双眸中先是划过一丝不可置信的神色,随即燃起怒火。
眼前的景象,让他不得不尽力克制住自己的心绪。
地上的尸体若是个活人,应该是个身量瘦削的中年男子。
他两鬓稍有白发,像是操劳过度所致。此刻虽然官服粘上了不少污泥,官帽下的发髻也凌乱了不少,却依旧未影响他安宁的面容。
若是不去注意心口处的血迹,他的样子仿佛沉睡一般。
于役闭上眼,他不想相信眼前的事实。
那个曾经在自己最为艰难的时候,将自己带回家中养伤的人,像父亲一般慈爱的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过了好一会,他缓缓的睁开眼,看了看一旁的冯威。
冯威见统领面色沉重,知道这件事肯定不会轻易了解,心里愈发高兴起来。
这次要让孟俞那家伙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今早雨势渐小时,众人正打算加固时,一个兵卒来报,在内城的角落发现了……”冯威开始详细的叙述起发生过的事情,不敢有丝毫遗漏。
“属下心生奇怪便前去查看,见那人被砌在土层里面,因大雨冲毁了土层上面,才得以看见里面有人,挖出来发现竟然是……是许太守。”
冯威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统领的神情。
虽说这件事自己已经想好如何应付,但统领看重那个许太守,现在却搞成这样,他说到最后声音也越来越小,唯恐统领不悦。
说来也真是奇怪。
攻城那日孟俞活捉了许太守,因觉得他不同于往日那些见到的朝狗官们,便绑了起来没有直接杀掉,而是待大军到时,带他去见了统领。
说到朝廷的狗官,冯威就恨得牙痒痒。
这帮狗官,得知大军到来的消息,不是连夜逃走,便是痛哭流涕,再要么就是想拿钱卖命,没几个有骨气的。
他们这些人对这帮子该死的狗官早已恨之入骨。别说自己没入行伍时,尝尽了被这些狗官欺负的滋味。就是其他兵将们,哪一个没受过这帮子文官的气。
同样是效忠朝廷,这帮家伙上嘴皮子和下嘴皮子一碰就能赚得盆满钵满,他们这些武将拿着命换功名,也见不到半点好处。
此次大军起势,好不容易逮到这帮家伙,不杀几个泄泄愤是不可能的。
可这许太守,许子荇倒是有意思,守城的将领都因为被收买而逃走了,他一个连刀剑都举不起来的文官,竟然敢带着几个人就拼死与大军对抗,这样不怕死的人倒是少见。
统领觉得他是个人才,又品行出众,便想将他收在麾下。
可惜呀,这家伙不仅不听劝,竟然将统领一顿大骂。
绕是这样,统领都没有动气,将他放走了。
想想看,统领是何等的人物,别说军中那些普通的兵卒们畏惧他,就算是像自己这样跟着他在战场上拼杀过来的部下,也没有一个敢对他有丝毫不敬。
许子荇不过是个小小的太守,第一次见统领就口出狂言,竟然还能毫发无损的放走,真是想不通。
不过陆先生说他有气节什么的,自己也听不懂那些文邹邹的玩意,就是觉得许子子荇这家伙命挺好的。
不过现在看着他的尸体,又觉得他也好不到哪去。
记得这家伙被放走时,仍旧骂骂咧咧的,虽然自己听不懂读书人那套叨叨叨的废话,可也知道绝不会是什么好的。
更让自己想不通的是,这家伙被放走不回家找妻子儿女,竟然要求直接出城,打算一路前往都城,简直是异想天开,而统领竟然答应了他的要求。
不过这也很正常,许子荇一个文官,能跑多远。估计他还没到都城,统领带领大军早已平定一切了。
至于已经离开多日的许子荇为何会被砌在土层里,又赶巧似的在大雨冲毁工事的时候被发现,就是另一回事了。
清晨的夏风轻轻拂过地上的草席,似乎想将草席盖在尸首上。
于役抬起手示意冯威,将尸首重新盖好。
连清风都不忍看,自己又何尝不是,于役心里默默想着,眼眸中掠过一缕忧伤。
桑榆城的工事还算稳固,自从大军占领桑榆后,便在原有的基础上开始修整加固。
虽然朝廷现在对于大军势不可挡的攻势毫无对策,但北地初定,很多人和事都还未完全清楚,不能掉以轻心。修缮工事为了应对突发的情况,更为将来。
冯威在军中待的久了,十分熟悉一应事务,由他率领手下修缮工事也是恰如其分。
虽说冯威此人有些不起眼的小毛病,但他与许太守素昧平生,即便是因为许太守当日盛怒之时说了几句话,冯威因一时恼羞而杀人,当日自然会动手,即便顾及自己,不会当面出手也可以在背后,根本没有必要兜圈子,费力演出这出戏来。 宠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