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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跟着他,真是没有看走眼。
“属下任职期间,与宫中禁卫军交涉不多,不敢妄言。”
魏贤思索了一会儿,方才说出他的想法。
“既然如此,你只须制定好完备的攻城计划便好。”
皇位上的那个人虽说久病不愈,但对自己的生家性命最为看重,但他又生性多疑。
宫中的禁卫军是他的最后一道护身符,也是最为关键的一道,那人定然是布置周密。
虽说到时都城攻破,宫中自然不保,但于役很想再见一见那人,见一见他的好叔叔。
与魏贤的一番谈话,令于役很是满意。
今日他本心情愉悦,不同于往常。
加之魏贤坦言直率,并没有因为一时心情激动而变得好大喜功。
知道的具体讲明,不知道绝不乱说,可见他并非似许多普通兵将一般气浮心燥。
这样很好,做事一定要沉心静气。
至于宫中禁卫军一事,他会再想办法。
攻破都城时,最好控制禁卫军,再在宫中做好安排,好让那人能够亲眼再看看自己。
毕竟他为了找到自己耗费了不少心力。
平定北地,攻入都城,这些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的。 但之后仍有许多事情要做,现今朝局已非从前,更是要知己知彼才是。
“温义现今如何?”
这些年对于朝中重臣的事情多少是知晓一些的。
但每个人所在的位置不一样,对于人和事的看法就会不同。 于役想听一听似魏贤这般,不甘心居人下,心性爽直之人的想法。
魏贤见于役询问起右相温义,并未觉得好奇。
毕竟温义现今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他轻轻巧巧一句话,便能让许多人的命运改写。
“小人到都城任职时,温义便已经身居高位,圣上久病,温义大权独揽,朝中无不对他俯首帖耳。”说到圣上两个字,魏贤眼中露出怯意。
见于役面上并未有任何不悦,才算安下了心。
虽然于役此刻只是统领,但将来是面南朝北的。自己只是因讲起事情提了一句圣上,他应该不会怪自己的。
这般想着,魏贤继续说道:“如今贵妃娘娘圣宠,她的亲生儿子瑞王很受喜爱,早已将与温义结为一派。这也是都城中人尽皆知的事情。”
于役面上波澜不惊,既看不出他不高兴,也看不出他高兴。仿佛在听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不仅是面上,甚至在心里,于役也是毫无波动。
温义的目的很明确,待现在皇位上的那个人死了,他便顺理成章的扶持那人的儿子,继续可以大权在握,为所欲为。
在于役的记忆中,温义并没有做过任何惊天动地的事情,及家中遇到事情后,自己都不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暗中调查,才知道温义是那场阴谋的幕后推动者之一。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努力去回想过关于温义的一切。
那时家中正是风光鼎盛的时候,来往迎送宾客无数,出众者或许有一二印象,与温义相关的事情确是半点都无。
他自嘲从前的日子过的太过舒适,唯有经历过疾苦方才懂得对这世间万事处处留意,不再掉以轻心,更不能看轻任何人。
温义虽是进士出身,但学问修养,家世门楣,才干品行都没有出众的地方。
自己那时心性高傲,又不肯与他那样的人结交。
命运便和自己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嘲笑当年自己目下无尘,未防敌意。
现在皇位上的那个病病殃殃的人子息单薄,他的许多孩子都莫名早早夭折了,瑞王倒是有幸活了下来。
多年未见,不知瑞王现在是什么样子的。
于役倒是很希望自己的这位堂兄有不凡的作为,可以和自己一决高下。以他现今的实力,更愿意有一位出色的对手。
魏贤见于役不再询问什么,一直坐在此处只能多有不便。
拱手作揖准备离开,“若是统领无事需要问询小人,小人这便告退了。”
“好。”于役简短的回答了一句。
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似乎等到天明也不会停下来一般。
许清遥坐在昏沉的营帐中,她看清了于役离开前眼眸中的热切,虽然他在极力克制自己,可她察觉得到。
她突然后悔自己最后对于役说得话。
仅仅因为看到了他手上的疤痕,便不假思索的告诉对方要小心一些。她想不通方才自己是怎么了,为何说出这样的话。
这不该是自己说的话。
桑榆城陷落,城中惨烈的景象历历在目;那些烧毁的房屋商铺,面容惊恐而可怖的死尸,凄惨无状的哀嚎……
闭上眼睛的时间,无事可做的时候,这些可怕的景象就会出现在眼前,不断的呈现着。
自己险些也会被拉入那无穷无尽的深渊。
北地已经全部陷落,可想而知其他地方会是什么模样 。
流离失所的民众,生死未卜的父亲,这一切都是因为于役而起,因为这个可以随时可以指挥千军万马的人而起。
自己应该恨他才对,可她欺骗不了自己,自己根本不恨他,甚至对他怀着感激的心意。
若不是他,母亲无法安心养病。
虽然自己可以藏身于密室,但城镇陷落,流寇必起,一旦走出密室便不再安全,是他将自己带到这里,可以让自己尚有地方遮风避雨。
外面电闪雷鸣,风雨大作。一道闪电如利剑般划破天空,照亮暗淡的营帐。
听着豆大的雨点砸在营帐上,许清遥的心中矛盾而痛苦。
她多么希望自己恨于役,因为这才符合世间的道义。可她发现更怨恨的是其实是自己,自己没有痛恨于役,自己无力改变现状。
许清遥茫然地看向四周,突然看到方才未将于役留在这里的衣衫还给他。
她蹙眉,一动不动的看着那衣衫,心里的矛盾与懊悔更加深了一层。
蜡烛被点燃,营帐被笼罩在一片暖意的柔光中。
荷香见许清遥一动不动的坐着,以为她哪里不舒服,忙走了过去,“姑娘这是怎么了?”
“无事。”许清遥说道。
荷香见姑娘这般说,便也不在意了,只当是这些不太平的日子,闹得心里不安而已。
她想了想劝说道:“姑娘不要难过,虽然现在简陋些,好歹我们还活着。”
许清遥不想拂了荷香的好意,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夜风夹杂着雨点卷起营帐的帘幕,烛火摇曳不定。
荷香见了,忙起身去找灯罩,忽然想起这里是大营,并无府上的便利。
许清遥拿起烛台,将它放在一侧,不至于熄灭。
荷香拍了拍脑袋,重新坐了下来,“还是姑娘想得周全,我方才又当是府上了。”
许清遥闻言,唇角微微向上,眸中是浅浅的笑。
不止是荷香,连自己偶然也会错意,将眼前的一切当做一场梦。梦醒了,便可以回到家中,与往常一般,无忧无虑得生活。
可外间凄厉的风雨声不断的提醒着自己,过去的日子才是转眼即逝的好梦,眼前惨淡的一切是要必须面对的,而往后的路,恐怕只会越发艰难。
荷香见许清遥默默不语,知她大约因着夫人的病心里难过。
想着母亲离去时,自己虽然年幼但也伤心万分,倒是十分理解。
“姑娘,想开些吧,夫人虽然病着,但肯定不希望姑娘因此而难过。”
许清遥微微侧头,看了看烛光下荷香真诚的面孔,心中忧愁稍减。 宠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