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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3章Chapter70迟来的道歉1

　　一墙之隔，各自繁忙。

　　天气转凉，感冒患儿增多。急诊儿科承担着儿科之外的看诊压力，候诊室挤满了患儿和家长。即使沈半夏和楚连翘全神贯注看诊，也赶不上看诊人数增加的数量。

　　从12点接班到18点，沈半夏就喝了半杯水，一次厕所也没去。当沈半夏感到筋疲力尽时，终于迎来换班时刻。

　　沈半夏和宋医生做好交接。楚连翘敲门出现，来接沈半夏。

　　“如胶似漆啊！什么时候结婚？”宋医生笑眯眯地问。

　　沈半夏想到楚连翘今天开玩笑似的求婚，顿时羞红了脸。

　　“随时，就看她什么时候点头。”他们交往以后，楚连翘的失眠困扰，不药而愈。目前唯一困扰他的是进入手术室，拿起手术刀，手就会不受控制地发抖。

　　“小夏什么时候点头啊？”宋医生询问。

　　沈半夏睁大眼，紧张而矛盾，拒绝和答应同时涌上喉咙，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能进去！”门外忽然传来分诊护士的阻拦声。

　　“我们就进去看一眼。”黄秋霞声音传来的同时，房门被暴力推开，“楚医生，你果然在这里。”

　　楚连翘看着黄秋霞和徐阳愣住。沈半夏体贴地靠近楚连翘，握住他变得冰凉的手。

　　“宋医生，我们先走了。”楚连翘搀扶沈半夏，绕开黄秋霞和徐阳离开。

　　“你不能走！”黄秋霞和徐阳拦住楚连翘，“楚医生，我们错了。当年不该那样对你。我们夫妇跪下来给你道歉。”

　　黄秋霞拖着徐阳跪在楚连翘面前。

　　“你们认错人了。”楚连翘只想逃离徐阳夫妇，可又顾虑沈半夏的伤势，难以快速离开。

　　“你就是小儿心外的专家——楚连翘医生。我们调查过，不会认错。”黄秋霞抱住楚连翘的腿，阻止他离开，“楚医生求你救救我们的儿子。我们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不能承受再失去第二个孩子。”

　　黄秋霞见楚连翘不吭声，继续哭诉：“当年都是我们的错。我们不仅不理智地指责你害死了孩子，还为了获得医院赔偿带着婆婆和孩子的尸体大闹医院，给你带来名誉上的损伤，害你失去晋升主任的机会。我们错了，真的错了。老天爷已经惩罚我们了。失去第一个孩子后，我一直难以怀孕，好不容易怀了，生下第二个孩子，又患有心脏病。孩子才六个月，好多医生都不敢做手术，可是他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不做手术就会死。求求你，帮帮我们！”

　　黄秋霞拖着徐阳一起哀求楚连翘。徐阳见楚连翘不答应帮他们，想了想说：“楚医生，我们对不起你，你可以恨我们，甚至打我们……哪怕是你杀了我们，我们也绝无二话。可孩子是无辜的。时间紧迫，只有你能救他。”

　　沈半夏摇晃楚连翘的胳膊。楚连翘深吸一口气：“必须要手术吗？”

　　“医生说是法洛氏四联症。孩子现在就在心外住院部，病情危急。你曾经为出生七天的新生儿成功施行了开胸心脏手术。我们的孩子已经六个月了，你肯定能救他。”徐阳焦急地说。

　　黄秋霞生怕楚连翘拒绝，接着说：“我们知道心脏手术风险大。我们也愿意承受风险。我们签责任书，找公证处公证，如果孩子在手术过程中死了，我们绝不追究你和医院的责任。我求你大人有大量，给他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楚连翘身体发抖，沉默好一会儿。沈半夏握着他的手，用眼神鼓励他。不管楚连翘做出什么选择，她都支持他。

　　“抱歉。我已经不做手术好几年了。我现在是急诊儿科的门诊医生，只看普通儿科。你们去找其他医生为孩子动手术吧！这个城市不行，就换个城市。”楚连翘表情凝重地拒绝。

　　徐阳夫妇愣住，压根不相信楚连翘不做手术，认定楚连翘不想为他们的孩子手术。

　　“他已经经不起转院折腾了。楚医生，救死扶伤是医生的职责啊！”黄秋霞咆哮。

　　“他不是故意不给你们孩子手术。他是没办法再……”沈半夏怕实话刺伤了楚连翘的心灵，只能含蓄表述，“你可以在这所医院向任何人打听。他从到这家医院后，没进行过一例手术。”

　　沈半夏不想楚连翘被误以为是冷血医生，焦急地拉扯楚连翘胳膊：“你把话说清楚一点啊！”

　　“我不是针对你们。我可以协助心外看诊，给予患儿医疗上的建议。可我没办法拿起手术刀，为任何患儿动手术。”楚连翘感到锥心之疼。

　　“怎么可能？你是小儿心外的专家。你没办法动手术，那你呆在医院还有什么意义？”徐阳不愿意面对希望落空的事实。

　　楚连翘的脸色变得惨白，身体也变得坚硬而冰冷。是啊！死皮赖脸地呆在医院有什么意义？

　　沈半夏感到楚连翘的变化，生气地瞪着徐阳：“胡说八道。需要动手术的病毕竟是少数，医院里面不动手术的医生多了。他们不呆在医院里，难道让患者把小病拖成大病，强迫他们动手术吗？哼，我看了一下午患儿，里面最严重的也不过是肺炎需要输液，还没一例需要动手术的。楚医生放弃动手术，立志服务广大普通患儿。又哪里碍着你呢？”

　　黄秋霞绝望地松开楚连翘的腿，自嘲地笑了：“楚医生放弃手术是因为我们吧！不动手术就能少面对生死，就会降低行医风险。我就说了，当年我们冤枉好人，推卸责任，会有报应的。现在好了，孩子治愈的希望摆在眼前，却没法治。”

　　“呸，无良医生。现在和以前一个样，治不好就怪家长。”徐阳不愿意承认过失，把黄秋霞从地上拉起来，“我就不信，只有他能给孩子动手术。走，我们找其他医生去。这家医院不行，我们就换一家。”

　　“楚医生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小儿先天性心脏病专家。我们的孩子唯有让他来动手术，存活率才最高。楚医生求求你！”黄秋霞苦苦哀求。

　　“你耳聋了吗？他都说了，他不能动手术。你求他有什么用？走，儿子还在住院部等着我们。”徐阳强行拖走黄秋霞。

　　徐阳夫妇走后，围观的人群散开。楚连翘搂着沈半夏的肩膀，挤出笑容：“别耽误宋医生看诊。我们也走吧！” 深夜儿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