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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去而复返(1)
周雨康低声道:“你们先走,我挡住他们两个。”伍虚云反脚踢出,正中闫据南的下巴,他的讨饶声立时中止,两颗门牙从嘴巴里吐出,往后仰倒,脑袋一歪,便晕了过去。
伍虚云哈了一声,道:“笑话,凭你这么丑,居然还想拦住我们两人。师弟,先去捉了朱小子。”陆谷烟应了一声,便上前动手,却见周雨康疾退几步,忽地绕到了朱则宁的身后。伍虚云笑道:“还没开打,怎么就先躲了起来?老实跟你说,朱小子酷爱采花,是一点都不假,不够他好像提起了裤子就不认人,你要他庇护,那是打错了小算盘。”
脚跟一跺铁棒头,单手高举,便像握着一根柳枝那样要当头砸落,却见朱则宁凌空翻了个跟头,被周雨康背摔过去。伍虚云似是料到她定会硬接硬架,棒势不停,落到周雨康身前的的尺许处,却见周雨康就地翻滚过去,随手一扯,伍虚云铁棒歪斜,竟然差点没有脱手而出。
他力大无比,抖腕回收,却见那铁棒极为迟缓的回向自己。自然是被周雨康的蛛索结网,粘滞了进去。陆谷烟见他形势古怪,略微一怔,也已被周雨康抖索缠住左脚。
这两人武功不俗,若是单打独斗,任哪一个都要高出周雨康半筹,但这时候夜色深重,视线受限,他们又是首次遇到这么古怪的兵器,居然被一起挡住,急切之间也脱身不得。
朱则宁快步跑开,一边大声喝道:“两位恶兄,这周雨康是小弟的好朋友,大家是自己人,务必手下留情,不要伤人性命……”
伍虚云叫道:“哪有他妈的自己人来粘我铁棒的,逮住后定要乱棒杀了……”陆谷烟道:“师兄,朱小子有言在先,你还是不肯手下留情,不太厚道吧?”伍虚云道:“我是吓他的,你何必非要破坏效果……”
两人拌嘴声中,朱则宁已背着赵若溪奔到岭上,知道翻过山岭,若是运气好,那两匹马儿仍在原地,或者可以骑马逃走。言念及此,精神一震,气力也陡然增长了许多,谁知刚刚攀到峰顶,便见夏长风纵跃如风,疾速追近。朱则宁心中一慌,脚步踏得空了,一跤跌倒,与赵若溪两人翻滚着滑过一道峭壁,跌入了清凉溪水中。尚自惊慌未定,却见赵若溪眼睛睁开,推开了他的怀抱,艰难的攀到岸边。
原来是被凉水一激,再加上过了这些时候,她所中的毒气已然去除。朱则宁喜出望外,一起来到岸上,递给赵若溪一把剑。夏长风足尖一点崖壁,便如一只大鸟,从高空俯冲过来。
山谷寂寂,溪流潺潺,星月的清辉洒落遍地,草丛树上,鸟鸣虫啾声响成一片。只见三个身影飘忽闪进,一合即分。朱则宁肩头中掌,趴伏在地上,旋即手足弹撑,反身出剑,夏长风眼角都不洒一下,顺势一带,朱则宁向旁斜走,剑势偏转着反刺向赵若溪。他慌忙收剑,脚下却收力不及,向前跌扑,慌忙错步斜上,将那股力道消去,随即东窜几步,南回几步,竟已绕到夏长风身后,短刀疾戳连刺。
所使的身形步法,正是百变幻行。刀法却是从太白三雄处偷学的正奇刀招。赵若溪与他配合默契,四象剑法使出,剑光吞吐,气势如虹,罩住夏长风。
夏长风肃立当地,两手拢袖,微一闪转,便避开了两人联手进攻,哼了一声,道:“小女娃倒有几分功力,臭小子只是徒具形式。”忽地双手倏出,拳掌变幻,抓拍点拿,瞬息之间,连出十招,迅若奔雷,两人抵挡不住,步步后退。
赵若溪见他内力雄厚,虽然徒手,却每一出招,都突破剑圈,直抵要害,既快且猛,竟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招,怎样收势,除了避让一途,想要招架也是不知从何入手,情知与他相差太多,听他如此说,心中一动,蓦地想到:“他话虽如此说,其实却注意力全在朱则宁身上,当朱则宁使出那错乱的步法,夏长风便神色凝重,肃立凝视,而当朱则宁挥刀反攻,他则总是甚是不解,晃身避开。”
赵若溪毕竟是名门子弟,见状有异,便想出了可行之策,偏头说道:“你快些逃走,夏前辈一代宗师,总不会难为我一个小姑娘。”朱则宁一怔,道:“那怎么成?”赵若溪甚是焦急,剑势加急,全力展开,一边迭声催促,朱则宁断然道:“若在平日,夏老头定然不会跟小辈计较,他清高自大,自重身份,只是现在情势有异,一来他想要得知墨剑讯息,耐心已失,二来此时形状狼狈,不欲人知,得知讯息后,定然不会容我们活命……”
夏长风洒然一笑,道:“小子倒也聪敏,知我心意。你们俩火候不到,强自支撑,只会送命,小子,我再问你一句,再不回答,立时要了这女娃的性命……”朱则宁急道:“你问我话,我不肯答,取我性命就成,为何要伤害赵姑娘?”
夏长风不再答话,左掌五指箕张,便如弹琴一般,掠过剑身,赵若溪登感手腕剧震,一柄长剑登时落地。这是金玉双杰的那把佩剑,虽然不似乌刀那般削铁如泥,却也材质上乘,非同寻常,被夏长风弹击后撞击碎石,噔噔噔弹起,翻滚了五下,方才止住。
夏长风的碎碎捻指法使出,打落了长剑,又小指挑动,拂过赵若溪的肩头,赵若溪登感剧痛,不由得向后退出一步,左手捂肩,面色苍白,呼吸急促。
朱则宁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向赵若溪望去,一边做了个鬼脸。赵若溪脸上一红,心道:“到这时候了,你还有心玩笑,夏前辈何等高深的武功,我方才一轮疾攻,竭尽了全身之力,也不过延宕他一时,你若是知趣,快点骑马奔逃,还可有一线生机,现在你迟疑延误,错过良机,咱们就谁也走不开了。”
虽是怪责,心内却也平静,似是早知朱则宁不会趁机离去。朱则宁鬼脸做毕,蓦地错步闪身,使出幻行的身法绕着夏长风游走,手中的短刀青光闪烁,寻隙抵刺。夏长风袖手避让,双足牢牢立于地面,上身俯仰开合,左摇右摆,便如一株枝干柔韧的柳树,在狂风暴雨中随势摇摆,足下不动分毫,但说来也怪,他如此小幅摆动,朱则宁短刀戳刺,竟然伤不到他分毫。
赵若溪见状,足尖将佩剑挑起,拿在手中,挥剑又上。朱则宁知道她又要施展四象剑法,当即向后闪开半步,捏个剑诀,与赵若溪并肩站立,倏地同时出剑,一上一下,一左一右,正是四象剑阵的起手式,稽首问道。
夏长风摇头,轻叹道:“小子步法不错,只是不知运用,若是逃跑,使开那步法,倒也出人意料,用以进攻,就差些火候,再夹杂太白门的正奇刀法,则不伦不类,攻击不足,防守空缺。这四象剑阵嘛,小姑娘,你本门的师长使出,或可在老夫手下走上数百招,你们两个人,则是自寻死路。小子,我刚才的话,你可是当作耳旁风了……”
身形动处,一掌拍去,正向赵若溪天灵盖打来,朱则宁见势心慌,本该闪右回削,左掌拍击,以凌厉进手招数,硬抗此招,但他知道夏长风说到做到,唯恐夏长风这一掌取了赵若溪性命,陡然剑刺,临到半途,突然撒手,仍是欺身进去,左手的短刀直刺其胸。
情势紧急,他不由自主的又使出了正奇刀法,只因为几次三番的遇到危急,都是使用这三下刀法解除了危难,现下心中一急,便即故技重施。
夏长风的眼力何等高明,他先前见朱则宁步法奇特,有心看个清楚,这才容两人游斗了这许久,现在耐心已失,登时横肘捣击,正中朱则宁手腕,反掌拍上朱则宁的胸口。朱则宁噗的一声,仰天喷出一口鲜血,往后便倒。夏长风掌风激荡,转向赵若溪,仍是气力不歇,直击下来。
赵若溪见他掌势凌厉,知道自己这番绝难幸免,心下凄苦,不由得闭上眼睛,又忽地睁开,斜眼望向朱则宁。只见他着地滚进,四肢并用的爬行过来,脸色中既有阴狠,又带着不依不饶的倔强,自己已然危在旦夕了,却还要前来营救。说来也怪,值此生死关头,她竟然感觉到一丝好笑,还有余暇摇头轻叹,心道:“你这般舍身救我,只是枉然。也亏你居然要用这样的街痞打架的手段来纠缠夏前辈……”
朱则宁也已知道救助不及,陡然大声叫道:“住手!夏老头,我说……”四肢据地,仰头喝问,嘴角边淌着淋漓血线,神情间狼狈不堪。
夏长风的掌势顿住,距赵若溪的顶心只有寸余,哦了一声,侧目斜睨,看他有何话说。朱则宁道:“你放赵姑娘走路,我从实说起,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夏长风点点头,却面无表情道:“晚了,老夫言出必践,权当给你一个教训,要让你知道,这个你心爱的丫头是被你害死的!”袍袖激荡,运力于掌,便要拍落。 水天决